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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窈窕捏着手里有些湿濡的手帕,藏青色的手帕沾上水,颜色变得深了些,原本柔软的料子,因着她这般揉,起了褶皱。
她握着帕子,脸上泛起礼貌的浅笑,实则内心有些凌乱。
若说秦嗣不是故意的,她倒是不信。但这方手帕又确确实实是被她弄成这个模样的。
“这手帕?”
“无妨”
他将帕子接了过来。
窈窕缓了口气,心中安宁不少。
天色已经不早了,窈窕戴上帷帽,从景园后院离去。
那方手帕被甩在书桌上,一股子幽香味儿传来,好似与皂豆气味有些许的不同,又觉着有些熟悉,秦嗣看着书,静不下心来。
唤来青宇,想让他将手帕扔了。
“站住。”
青宇停了下来。
“将东西拿回来。”
青宇虽疑惑,还是将手帕递还给了秦嗣。
帕子现下还有些许的湿润,离得近了那股香也越发的浓郁,秦嗣皱着眉,却也没再让人将手帕扔了。
如今窈窕已经将韩氏留下的嫁妆拿到手中,银钱多了不少。不过与秦嗣商议后,她忽的发现这些银钱怕是不够的。虽然韩府极为疼爱韩氏,不过韩府的财力却远远比不上身为安南首富的宋府,她手里的好似过年给孩儿发的压岁包,远远不够看的。
窈窕不禁有些叹息,前路阻且长。
宋府如今犹如被乌云遮盖,府内笼罩着阴沉的气息。因着宋宝儿的事情,李氏急的几日没有好好睡过安稳觉。
原本她使了些银钱,让人将婚约对象本是宋宝儿传出去,不过安南城中也不全是傻子,再加上秦府的人亲自出手将这水搅得更浑了。
宋宝儿将自己蜷缩在床上,她被关在府内许多天了,这些消息并没有传到她耳朵里,还满心欢喜着秦之照会娶自己。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也没了以往的坚定,逐渐变得怀疑,甚至开始担忧起来,她让绿枝去联系之照哥哥。
她相信之照哥哥不会骗她
绿枝迟疑的站在门外,如今这样的消息,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七娘。
而宋宝儿却瞧见了门外的绿芯,她从床上下来,赤着脚站在地上,握住绿芯的手,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力气有些大,将绿芯握的手疼的厉害,她着急的问道:“如何了?”
绿芯瞧着宋宝儿,忍住痛,支支吾吾道:“大郎君说,让您安心等着他一定不会辜负您的。”
实际是她连秦府的门儿都未进,便被人赶了出来。可她不敢这般回复,此刻宋宝儿的模样,莫名让她觉着有些害怕,这番话就说出了口。
宋宝儿听后,手这才松了绿芯握着青紫的手腕,低眉站在一侧。
宋宝儿安了心,这些天的担子,一下子也卸了下来,忽然她捂着自己的肚子,额头冒出冷汗,喊着疼。
绿芯吓得赶紧去喊人,请来了大夫。
宋宝儿这胎本就不太稳,前儿还与秦之照私会,再加上这几日心绪不佳,动了胎气。
宋宝儿躺在床上,脸色发青,瞧着难受极了。
李氏一直守着她,替她擦了擦额前的汗。
这是她唯一的孩子,她只想将一切好的都给她,宠着她长大。
可她好似做错了。
李氏握住宋宝儿的手,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阿娘,七姐不会有事儿的,您安心。”宋景韵乖巧的端了些吃食,“您许久没有吃东西了,用些吧。”
李氏摇了摇头,“你出去吧。”
宋景韵没走,反而将食物往前递了些。李氏推了下他没有拿稳,地上传来哐当一声,东西全都倒了。
李氏声音也抬高了几分,“我让你出去,没听见嘛!”
宋景韵眼圈红了,他蹲下来将东西捡了起来,一滴液体落在了地上。
李氏没有心情,直接让嬷嬷将他带出去。
***
亭子里一阵儿小声的啜泣传来,窈窕顺着声音瞧去,之间亭子里有个小郎君,头靠在栏杆外,双眼无神的瞧着池塘。
“怎么了?”
小郎君一阵惊慌,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涕,“六姐瞧错了,我没事儿。”
窈窕没有拆穿他,陪着他一起坐了下来。从桌洞里拿了些鱼食递给他。
抓了几颗鱼食,洒向池塘,不一会儿的功夫鱼儿就围了过来,宋景韵也同窈窕一般喂着鱼儿。微风和煦,拂过脸颊,鱼儿抢着吃食,吃完后无忧无虑在湖里游着。
宋景韵心渐渐平静下来,他望着窈窕,“六姐姐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窈窕笑了笑,轻敲他的额头,“人小鬼大,你又见过多少女子呢?”
宋景韵也跟着调皮一笑,瞧着比往日生动了不少。
“凡出言,信为先,诈与妄,奚可焉(1)”
窈窕放下鱼食,将自己出府买的吃食分了宋景韵一些,原先宋景韵在窈窕院中读书时,她也常与他带些小零食。宋景韵不拘谨,取了块糕点放进嘴里。
她轻声问道:“方才为什么难过?”
宋景韵掩下食物,心情明显好了些。
“没什么,就是觉着阿娘最近不怎么亲近我了。后来想想七姐姐遭遇这般事情,阿娘对七姐姐关心些也正常。”
窈窕摸了摸宋景韵的头,“长大了。”
春日气候正好,不冷不热,年幼的小郎君因着美食,烦恼消失了不少。
回到院子,窈窕清了清铺子的名单,打算明日去瞧瞧。
韩府的生意大都在安北,安南这边的铺子,也是因着韩氏嫁过来才置办的。照看铺子的人没跟韩氏几年,对她这个七娘更是不熟。
这些铺子一共三家,分别是药材铺,布庄还有买女郎胭脂水粉的。
翌日,窈窕便向李氏要了赵嬷嬷,李氏自顾不暇,虽然有气但还是让窈窕带走了人。
这三家铺子都在离得近,没有几步的距离。
铺子生意瞧着还不错,窈窕提前看了账本,每月一百多两,瞧着还不错,不过除去工人的费用,那也不剩多少了。
几家铺子生意最好的便是买胭脂水粉的,其次药店而布庄最差。
窈窕刚踏进布庄,里面的几人坐在那里连眼皮都未抬,而是让他们随意瞧瞧,窈窕绕了一圈,发现这些布与其他店里卖的相差无几,没有什么新奇的,但生意比其他店要少上不少。
窈窕朝着赵嬷嬷示意。
赵嬷嬷立刻上前,敲了敲柜台。
李氏不便出门,以往是赵嬷嬷帮着打理这些生意,那几人一瞧是赵嬷嬷立刻站了起来。
鞠躬道:“您来了?”
赵嬷嬷咳嗽了声,“这是府中六娘。”
几人问安。
赵嬷嬷又道:“今后这家铺子便由六娘接管。”
几人点了点头,六娘戴着帷帽,瞧不着面容,不过光是瞧着身影也觉着稚嫩,几人有些瞧不上,不过面上不显,模样毕恭毕敬。
窈窕深知他们所想,笑道:“方才我瞧着几位很闲,不若以后都这般闲吧,日后不必再来了。”
几人有些惶恐,赶紧道:“小人在店里数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六娘怎能随意让我们离开。”
“像是方才那般趴在桌上,喝着茶吃着点心的苦劳吗?”以前她也曾来过这家店,不过店内的人也像如今这般,就算有人也依旧坐在那里不管不顾,好些人都被几人气走了。
窈窕反问道:“为何不能?”
打头的人道:“小人签订的日期未到,若是让小人走,六娘可是要多付钱的。”
其余几人也应和道。
“绿芯”
绿芯解下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拿出银子。
“此后各位与这家布庄再无任何关系。”
几人不服。
“给你们两条路,一,银子收着人走。二,若是不服,见官。”
几人这几年里还是捞着些油水,若是见官也害怕这些事情抖出来,只好拿了银子离开了。离开之际领头人眼中满是怨恨。
赵嬷嬷毫不在意的瞧着这些,今儿她也就跟着过来看看,这位六娘做的对与错,皆与她无关。
不过赵嬷嬷心中还是多了几分轻视,觉着窈窕的举动委实鲁莽了些,果然是深闺小娘子,没见识。
哪家店没有偷奸耍滑之辈,着实没有容人之量。
几人继续逛了会儿,出来的机会难得赵嬷嬷帮着办完事情后,窈窕便让她自己走动了。
今儿让赵嬷嬷跟着也不是借势罢了,以往这些铺子掌柜认李氏为主,而李氏则是让赵嬷嬷处理这些事物,让赵嬷嬷跟着她,不过是想借赵嬷嬷让他们认清楚究竟谁才是主人。
现在瞧着反响还不错,前两家铺子掌柜瞧着也是老实人。
时候也不早了,两人随意找了家酒楼。
上了二楼包厢,楼上的包厢虽然用木板隔着不过却不怎么隔音。
窈窕刚坐下,便听见对面的窃窃私语。
“你说宋府六娘那般貌美,这秦郎君咋偏偏瞧上七娘了。”
“可能眼瞎吧!”
“去去去,我说啊可能这七娘怕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比如嘿嘿。”
那人发出声□□,未尽之语任谁也猜的出。
“诶,听说当时二位在房间里,衣服都脱了。”
“七娘那般美,也不差的吧。”
“滚滚滚,熄了灯还不都一样。”
里面的话越说越不堪,绿芯忍不住想要找人理论,却被窈窕按住了。
忽的里面传来几声巨响,里面的人没了声响。
窈窕有些疑惑,走出门外。恰好郑沐将胳膊上的袖子理了下来,窈窕向里面望去,郑沐赶紧道:“阿姐,我们进屋喝茶,喝茶。”
隔壁屋里几人趴在地上,鼻青脸肿,刚有人想找郑沐麻烦便被人拉住了,那人他们可惹不起。
郑沐笑嘻嘻道:“好巧啊,在这里遇见阿姐。”
窈窕给郑沐倒了杯茶,郑沐一饮而尽,“多谢阿姐送的灯笼了,好看极了。没想到阿姐这般心灵手巧。”
那日过后,郑沐只提了句灯笼好看,翌日窈窕便让人做了个一模一样的送与他。郑沐接过灯笼开心极了。
窈窕轻抿嘴唇,调侃道:“郑小郎君也是武艺高强。”
即使不瞧,她也知隔壁几人的状况。
郑沐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我只是见不得他们说阿姐的坏话。”
窈窕心中满是感动,她笑道:“阿弟真好。”
“也该是我感激阿姐当年的帮助。”
那个冬夜很冷,可是有阿姐陪着他,那顿鞭子很疼,可是有阿姐替他挡着。自从那日之后,他便勤加练习武功,他也想要保护别人,而不是被人护在羽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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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1)来源《弟子规》
下本开《夫君失忆后》
韩家阿玖是顾家买了的童养媳,她与顾家阿墨两人青梅竹马,感情极好。
阿墨挑灯看书,阿玖便缝褂补衣。阿墨学堂读书,阿玖便下地种田,上街买卖,替他攒束脩。
阿墨说,待他高中必让她华服锦衣,奴仆成群。
阿玖说,不用,真心待她,与她白头便可。
不料一日,阿墨像往常一般去了学堂,竟再也没有回来,阿玖以泪洗面,却不得不坚强,照顾公婆。
很久之后,阿墨回来了,他顶戴花翎,高头大马,可同时也娇妻在侧,娇儿在怀。
阿墨将他们接到了长安圣人御赐的宅子里,华府锦衣,奴仆成群的伺候着他们。
可她很不好,阿墨不记得她了!
阿墨的孩儿雪雕玉琢,阿墨的妻子大家闺秀,与阿墨天作地和。
她只是外人,或许还是阿墨口中的责任,可明明她才是她的妻子。
他对她极其淡薄,仿佛只是府中的一草一木,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的新妻子和幼儿。
她知道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家,打算悄悄离去。
怎料,阿墨的孩儿出了事儿。
她被压到了厅前。
阿墨的新妻子说,她害了他们的孩儿。
她分明什么也没做过,她期盼着阿墨能像往日一般信任她。
终究是妄想。
他用极其冰冷的声音说道:“念在往日的情谊,我饶你一命,你自行离开。”
她万念俱灰,看着这个昔日的良人,她只当他早就死了。
她回了青山村,与别人成了亲。
成亲当日,阿墨记起了一切,可都迟了。
高堂之下,她是别人的妻,他是别人的夫。
阿墨万分痛苦,他怎能将她忘了,怎能!!
他终日昏昏噩噩,瞧着她与新婚夫君琴瑟和鸣。心里悔恨交加。
阿玖,你还能原谅我吗?
排雷:男女主双C,1v1.男二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