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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一开始越家是不知道越川和林桂的事，直到在小辈们聚在一起闲聊，有人无意听到小少爷和荣家荣莹莹争吵，才把这件事捅到了越母那。
那天正好冬至，越老爷子嫌家里冷清，便让在本市的旁支都来祖宅热闹热闹，正巧荣奇正也在，越老爷子也便让越川放学带荣莹莹一起过来。
自便利店一别，越川很少再与林桂独处的机会，他幼稚的想林桂会不会察觉到他的疏离，会把目光再次放在他身上，甚至装作对学校产生了厌烦，渴望林桂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哪怕只是一瞬。
可林桂一次都没有询问过他的情况。
他突然恨自己送出那杯关东煮的莽撞。如果他没有那样做，林桂是不是还是会笑眯眯的和他一起在街口吃早饭，晚上放学两人还会坐在小太阳旁取暖喝上一份热乎乎甜面汤。
越川又一次站在栏杆边，微微前倾身子去看二楼西边的历史办公室，深蓝色的窗帘最近也拉上了，他看不到林桂。
荣莹莹目光落在走廊，草稿纸上落下一个川。
“你喜欢林老师？”
他看了眼新信息，林桂黑着脸按下删除。
“班长，老师喊你去办公室。”
“好。”
荣莹莹抬头朝男生笑笑，在转过身后脸瞬间冷下来。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在赞美中长大，一路顺风顺水，怎么就一个越川偏偏不看她去在乎那个穷光蛋代课老师？
她经过越川时脚步微顿，心底形成一个大胆的猜想──
越川该不是喜欢那个林桂？
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中种下，轻微的风吹草动便可以破势而长。
“越川。”
荣莹莹扬起甜美的笑容，但眼底的恶意却能化成实质，“越叔叔最近回来了吗？”
越川没有回头，握住栏杆的手青筋暴起。
“越爷爷说今天下午放学要让你带我去你家。”荣莹莹背过手，歪着头，“怎么啦？你不愿意吗？”
“你想说什么？”
“没有哦。”荣莹莹微笑，“看来你也明白暗恋不被回应的感觉了。”
越川冷然：“无聊。”
他回到教室，魏虹神秘兮兮的拿着一张纸靠过来，“今天晚上没老师值班。”
“嗯。”
“你不高兴吗？”
“没有。”
越川将屏保换成手机自带的壁纸轻声道，“上课吧。”
“啊？川哥，下节自习。”
翻书的动作一顿，越川抬头看向门口：“谁来？”
“没谁啊，物理老师去开会了，等会儿来。”
他心下一空，像一颗石头被人抛在空中，现在终于落地砸入深海激起一串气泡。
魏虹看了看那张排班表，发现除了今天晚上外，剩下的两周没有一天是安分的，他咂咂嘴，不禁感慨川哥也只剩今天不早退了吧。
华市彻底冷了下来，校园里的树光秃秃的立在教学楼前后，像个没有封顶的牢笼困住了林桂，也困住了越川。
再怎么厌恶荣莹莹，越川还是同她一前一后上了来接他们的车，两人隔得极远，越川恨不得整个人贴在车门上。
女孩轻笑，支着下巴望向车外飞速后退的风景开口道：“就这么讨厌我？”
越川闭目养神。
她目光落在少年极其优越的侧脸，宋莹莹掩盖住眼底一闪而逝的失落。
要是能攀上越家，以后可便是享不尽的滔天富贵。
这样的家庭，是不允许唯一的继承人去喜欢一个被人当金丝雀养大的小玩意。
自从知道林桂同陆和泽的关系，荣莹莹对林桂的恶意像倾盆的雨，恨不得唾其骨肉抽其筋骨，看他像只狗般被赶出华市。
她得不到越川，任何一个人都不要想。
到了家，越老爷子正和荣奇正品茶，见越川和荣莹莹一前一后进来，抬抬手道：“过来坐。”
荣奇正脸上浮现出笑意：“这俩孩子从小就在一起长大，现在又是同班同学，关系不错啊。”
越家两人都没接他话，一个垂眼喝茶一个拿起手边的杂书翻看，弄得荣奇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掩饰性咳嗽翻了篇。
等父女俩去前厅，越川对上越老爷子的眼睛，口气中也染带上不满，“爷爷，你让他们来干什么？”
越老爷子点点桌子，“不让他们来让你那个什么林老师来？”
越川一惊，“爷爷！”
老人摆摆手，“你紧张什么，倒是注意荣莹莹，最近她可没少往你妈那里跑。”
越川咬牙：“林桂很好，爷爷你别听她阴阳怪气。”
“我知道，我还不至于老糊涂从一个小丫头片子嘴里信了那些鬼话，倒是你妈，最恨这种到处勾搭的小白脸。”
“他没……”
“好了好了，快去前面吧，省得那丫头嘴里又说什么惊天骇俗的话，跟她爹一个样，上梁不正下梁歪。”
前厅荣莹莹正挨着越母亲亲热热的聊着学校里的事，在越母拉着她的手问道越川学校里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时，越川听不下去一把扯起她往外走。
等到了小花园，一直顺从的荣莹莹挣扎开，揉着酸痛的手臂抱怨，“干嘛呀，肯定都青了。”
“你想说什么？”越川神色极冷，令荣莹莹脚跟发软，但她看到越川背后的人时又正了神色。
“什么都没有啊，你以为我会说什么？越家小少爷喜欢上陆和泽养的金丝雀？金丝雀摇身一变成了越川的代课老师？越家小少爷其实喜欢男生？”
越川怒然：“闭嘴！”
“让她说！”暴呵从身后响起，越川猛地回头，越母披着一件华美的披肩站在冬日里，神色冰冷，像一把劈开空气的剑夺取他所有的呼吸。
注意到那条披肩，越川呼吸变得艰难，在荣莹莹诡异的笑容里，他呼出的团团白雾令他看不清走廊里越母的表情。
“母亲。”
“莹莹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听的那……”
“林桂是谁？他是男的吗？！”越母精致的面容越来越扭曲，越川艰难的别过头，在越母绝望的目光下点点头。
“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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