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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
“你想死吗？”
她不客气地问他。
“死在你身上？”
她挣脱开他的手，又给了他一巴掌。
无论是前一个巴掌还是这个巴掌，他都不躲不闪接下了。
“你为什么不躲？”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哑着声道：“因为我想要清醒。”
“你……”她看着他那张半边被她打红了的脸，找了半天词汇才挤出两个字，“疯子。”
“对，我是疯了。”他如果不疯，就没办法解释他刚刚对她做的事，和他想对她做的事。
“那劳烦你去别的地方发疯，我现在没心情和你纠缠。”她懒得和喝醉的他浪费唇舌准备离开，但他却挡着她的路，不让她走。
“那你就有心情和楚烨纠缠一晚上？”
沈静的质问令沈月又气又无奈。
“首先我和楚烨昨晚没发生任何事，其次你没资格过问我的私生活，最后我回答你是我希望你听懂了就滚。”
“我是你二哥。”他目光灼灼仿佛要烫伤她，“这个资格不够？”
“二哥？我记得你不久前说我根本不是你妹妹。”她讥诮地说，“沈二少爷这么健忘了？”
“不管我承不承认，名义上你还是我的妹妹。”说到“妹妹”两个字时，他的声音明显僵了僵，“我可不想看到你又一次被男人欺骗，求我帮你逃走。”
“你放心不管再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来找你了。”她冷漠地说。
“是么？”他忽然笑了，“也对，你现在又多了两个护花使者。”
听沈静的意思应该是指陆方和阿佑，她暗暗深呼吸了一口气，反问他：“所以你在嫉妒我还是嫉妒他们？”
“嫉妒你？嫉妒你接手了一个烂摊子么？”他轻哼一声，又道，“嫉妒他们？我和你身边那些个男人不一样，我对你毫无兴趣。”
“这不挺好的吗？”她巴不得他对她没兴趣，“咱们今后就井水不犯河水……”
就在这时，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
她有些困惑又有些庆幸终于可以中止和沈静无意义的争执，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喂？”
“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楚烨略微慵懒的嗓音，他似乎刚睡醒的样子。
“有什么事吗？”她故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冷淡一些，不过电话那头的他好像并不在意。
“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到家了没，还有……”
她刚想问“还有什么”，一只胳膊便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
一扭头，她就撞入沈静布满血丝的双眸里。
他想干什么？她还未弄懂沈静的意图，电话那头就传来楚烨好似撒娇般的温柔嗓音：“昨晚我乖吗？”
从未见过楚烨这一面的沈月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下一瞬间她就被沈静的举动拽走了注意力——他居然抢走了她手里的电话。
“你做什么？”她无声地问着背后的沈静，后者恍若未闻地替她接起电话。
“楚总早上好。”沈静不冷不热地“问候”着电话那一厢的楚烨。
听见沈静的声音，电话那边的楚烨沉默了片刻，然后语气如常地应道：“早，沈二少爷。”
“昨晚我‘妹妹’受你照顾了。”沈静故意强调地说，“改天我一定登门道谢。”
“不用了。”楚烨淡淡地说，“我现在就在门口。”
楚烨轻描淡写的话不仅让沈月吃了一惊，连沈静都有些惊讶地望向门口。
趁着沈静惊讶之余，沈月推开他跑向门外，然后她就看到站在车门前，一手拿着大哥大，另一只手按着车框的楚烨。
见她微喘着跑出来，他朝她微微一笑：“早上好，沈小姐。”
***
如果说她这一生中有什么尴尬得教她想立马逃走的时候，那么此刻必属其中之一。
沈月看了看坐在沙发这头满脸阴沉的沈静，又望向坐在她另一侧笑容不减的楚烨，只想原地从他们之间消失。
为了尽快结束这莫名其妙的对峙，她看着楚烨，努力保持礼貌地问：“楚总请问你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可千万别告诉她，他大早上来这儿就是为了问她，他昨晚乖不乖，那她一定会轰他出去。
“当然是为了……”他顿了顿，神情自若地回道，“生意上的事。”
“生意？”
“对，我来履行我昨晚的承诺了。”他说着轻轻瞥了一眼脸色阴暗的沈静。
“你确定要这个时候谈吗？”
“因为明天我就要动身去内地，我想尽快和你谈妥合作上的细节。”他微笑地转向她，“顺便签订合同。”
“好吧，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漱，一会儿就回来。”其实不管他准备和她谈什么，她都想暂时远离这两个男人。于是她借着“洗漱”的借口，起身离开了客厅。
沈月一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就各有动静了。
“楚总。”率先开口的是沈静，“我记得你是打算和我合作进军内地娱乐业，怎么现在跑去和我‘妹妹’合作了？”
“没人规定我只能和沈二少爷合作吧？再说了楚氏产业大，涉足行业也广，我同时和你还有其他人合作不很正常么？”楚烨回应得十分自然。
但沈静并不吃他这一套：“楚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至始至终都是冲着我‘妹妹’来的吧？”
“是又如何？”楚烨轻笑着反问，“你很在意？”
闻言，沈静握紧了拳头：“我才不在意那个女人和你的事，我只是担心你让沈氏入局会影响我们之间的生意。”
“原来沈二少爷是关心咱们的生意，我还以为你整晚没睡是因为你‘妹妹’。”楚烨的眼神忽地变得冷锐。
“因为她？开什么玩笑。”沈静冷笑了一声，“我永远也不会因为她……”
“沈二少爷。”楚烨打断沈静的话，不紧不慢地提醒他，“别把话说得太死。”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因为你不知道永远究竟有多远。”
***
待沈月洗漱完毕，换了身日常的衣服回到客厅时，她发现客厅里只剩下楚烨一个人。
“沈静呢？”
“回去了。”楚烨笑容可掬地答道，绝口不提方才自己和沈静的对话。
回去也好。沈月想，她巴不得他们两个人都回去，可惜，只回去了一个。
算了，一个就一个吧。她走到楚烨对面的沙发坐下：“楚总要聊什么就聊吧，我听着。”
她以为他说找她谈生意只是借口，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和她聊起了生意上的事儿。
“我这次去内地是选址，也就是选起点。备选地点有三个，分别在两个大城市和一个特区里，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他依次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排成一排，然后一个玻璃杯接一个玻璃杯的开始讲解。
“第一个是京州市，离莲城远，但位于内地核心位置；第二个是海州市，离莲城距离尚可，也是老牌城市有港口；第三个……”
没等他说完，她就接过他的话道：“离我们莲城最近的申州市，六年前被内地设为特区，我的建议就是我们当从申州一路北上。”
“理由？”
“申州市是内地给我们莲城开的一扇窗也是一扇门。”她没有理由不从这扇门里走，“当然我个人希望我们能多地同时起步，不过考虑到目前资金问题，稳扎稳打也不是不行。”
“你不需要考虑钱的问题，你需要多少楚氏就提供多少。”他风轻云淡地说。
“所以代价是什么？”她不信他有这么好心，楚烨和俞龙一样都是生意人，生意人鲜有无视利益行动的。
“昨晚不是都说好了？”他起身走向她，“我当你的狗，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这就是楚总你的癖好？”她仰视着站在面前的他，尽量克制着声音里的波动，尤其在他俯身靠近她时。
“你还没回答我。”双手撑着沙发的扶手，他的笑脸离她越来越近，“我昨晚乖不乖？”
结果他还是问了这个。
“乖，很乖，行了吗？”
她敷衍至极的回应显然没让他满意。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亲密的合作伙伴？”他懒洋洋地眯了眯眼。
亲密？谁和他亲密。
“只是合作伙伴。”她纠正了他的形容，并故作冷淡地提醒他，“除此之外，我和你之间什么都不是。”
“那你要给我这个‘合作伙伴’什么？”
“三七分，由楚氏投资产生的收益你拿七我拿三。”她宁愿少拿也不愿意欠他。
“不如二八分吧。”他提议道。
“二八？”他…他这也太过分了。
就在她准备抗议之际，她听见他慢悠悠地说：“嗯，你八我二。”
他这一下子就给她弄不会了。
“楚总你这是在做慈善吗？”她忍不住地问。
“你就当我是吧。”
“……”
见他站直身子，离开她身前，她想不是他疯了就是她疯了。因为她做了一个连他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站起身，伸手拉住他衣袖，在他侧过身时，她踮起脚尖贴上他微张的薄唇。
蜻蜓点水般地扫过他的唇，她迅速移开脸，用手背擦着自己的嘴说：“刚刚是对你昨晚听话的奖励，分成还是按我的来，我三你七，你不许有任何异议。”
他愣了愣，接着反应过来地睨着她，轻声道：“你就这么不想欠我？”
她没有回答，因为答案不言而喻。
“分成我可以听你的。”他执起她的手，低头贴着她的耳朵，有些危险又有些炙烫的气息擦过她的发丝，“但刚刚奖励可不够。”
“你还想要怎样？”她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前一秒的冲动。
长指轻抚她香软的长发，他凝视着这双盈盈似水的眸子，温润如玉的嗓音带着一丝喑哑地低语：“等我回来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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