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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补偿
57. 最好的补偿
这个梦过于真实，所以纱和一下子就吓醒了。
清早的阳光铺在洁白的背面上，她坐起来，看了看眼前亮晶晶的一片，拿起手机和御幸控诉。
“呜呜呜我梦见你去甲子园了，但是我没有，你还因为这个说不会跟我搭档了。”她捂着眼睛，因为刚睡醒，声音沙哑又软和：“难怪这个噩梦这么真实，原来都是因为你这个家伙在我耳边说话啊！臭家伙。”
“喂喂，我刚才可是好心叫你起床，怎么骂我啊。快点给我道歉。”御幸说她又小孩子无理取闹，但是声音也跟着她变了软了：“笨蛋，梦都是反的啊！现在去甲子园的人是你哎！醒一醒。”
“唔。”纱和揉了揉脸，头还是很昏，仍然心有余悸，被噩梦支配着。
但是她又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明明现在去甲子园的人是她。
突然，御幸在电话里叫了她一声：
“纱和。”
“嗯？”纱和还是带着刚睡醒的鼻音。
御幸本想说会一直和她“搭档”下去，但又觉得大清早隔着电话讲这些话很恶心。于是，他囫囵滚出一句：“……晚上我会看电视直播的！好好表现啊！”
说到这个，纱和打起了不少精神，连忙放下了揉眼睛的手，支棱起来答应：“哦！”
御幸那边还要晨训，所以他们没有黏糊太久，道完早安就挂了电话。
青道决赛的对手是巨摩大藤卷。
与此同时，男子组那边也进行到了半决赛，稻实再次成功晋级，而另一组出线的队伍也有巨摩大——他们的男子棒球和女子棒球的实力都是全国一流水准，这次更是一同在甲子园争夺全国冠军，已经有媒体将他们评价成一段佳话了。《热斗甲子园》节目组也在积极跟拍。
“学姐你有没有看《热斗》拍到的八卦，円城莲司和栗原真实是情侣哦。”河合刷着手机说，并且暗示：“同样是池面捕手。”
円城莲司是巨摩大男棒的捕手，栗原真实是女棒的投手，也是她们今天必须攻克的对象。两个人都是闻名全国的选手，各方面都很有名气。
“啊？哪里哪里？哪一期？我也看了啊，我怎么没看到？！”纱和探头探脑，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对河合指指点点：“等等，小月你又看这些八卦，应该多看看栗原的投球，而不是看人家谈恋爱啊！”
“学姐你没救了。”河合刷着手机摇摇头。
“干嘛，我真的看了，可是什么也没看到啊！”纱和一脸无辜。
哪个打棒球的少年少女不关注《热斗》，杏泉主播又是漂亮姐姐，大家那么努力地打棒球，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跟主播姐姐贴贴。
节目组没有真的拍摄八卦，只是镜头无意扫到了巨摩大的棒球情侣在背景里互动，眼尖的观众发现他们用一个杯子喝水，而且还是有吸管的那种，社交网络上的网友们已经磕疯了。
河合只得再重复一遍：“学姐你真的没救了。”
她估计，就算御幸学长做出这种间接亲吻的举动——像是一起用带吸管的水杯，笨蛋学姐也不会脸红。
笨蛋学姐：“什么哦！”
这时，成宫鸣特地赶在赛前来青道这里溜了一圈，给纱和她们加油。
因为他们都是东京代表，而且还是西东京的代表，所以现在一定要同仇敌忾，一起打败这些北海道的家伙，不能让他们这么猖狂。
“不知道是谁猖狂。”秋叶受不了地戴上了降噪耳机。
小白毛听到后，疯狂跳脚：“喂！你说什么啊！本大爷可是特地来给你们加油的！不许无视我！特别是你！你可是代表了我们西东京的投手啊你！”
秋叶被他吵烦了，摘下一边的耳机，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跟向井一样，这么有家乡荣誉感啊！”
“哈——？！”
一提向井太阳，成宫彻底怒了。
眼看气氛不对，纱和只能利用身高和体积优势把他按住：“鸣说得对嘛！我们可是为了拿冠军来的。”
她不是为了安抚成宫才顺着他说，她是真心实意认为青道必须拿冠军。与巨摩大没有关系，不论对手是谁，她都得拿优胜。
纱和仍在为那句“亚军也可以去甲子园”自责。一想到现在和她们在一起的是稻实，不是御幸他们；想到和巨摩大争夺全国冠军的是稻实，也不是御幸他们，她就没办法原谅自己。
所以，只有拿冠军才是最好的补偿。
站到这个舞台上不是终点，日本第一才是。青道的目标是称霸全国，而这个梦想还未实现。
晚上，阪神球场的大灯照得绿茵之上如白昼般明亮，钻石球场更在焦点中心熠熠发光。观众席上人声鼎沸，媒体席也频频放出灼目的闪光灯。
女子棒球的决赛也会有全国电视台直播，所以和春天时不同，青心寮的少年们今天都整整齐齐地坐在食堂里，在电视机前蹲守。
青道的首发投捕就是纱和与宫葵，一开始就拿出了最佳阵容。巨摩大那边也是如此，并且坚持采取积极得分的战术。对手的触击水平极高，只要垒上有人，就能不断推进跑者，每一局都很强势地进攻。
与青道其他投手不同，宫葵是很懂配球的投手，也有自己的思路和判断，所以纱和的压力之一便是给出学姐也认可的引导。只有那样，她才能取得投手的完全信任，她们投捕才能完成好的作品。
“——欸，青道的投捕今天十分谨慎，因为最后一战争夺的是冠军宝座吧。站在投手丘上的宫是现役日本第一女高中生，想必她的搭档和队友都很想拿下日本第一送给她呢。”画外音里的实况不疾不徐地说着。
虽然巨摩大的攻势不断，甚至打出了惊险的长打，但青道还是稳稳地拿到了每一个出局数，丝毫不肯相让。
此时谁先得分，士气就会毫不留情地涌向那一边。
御幸他们坐在电视前，几十个人守着一个小屏幕，却如亲临现场般投入。
四局下半，巨摩大又一次站上了得点圈，而且还是无人出局。站上打击区的是近日的绯闻女主角栗原真实，纱和瞥了一眼她的站姿和距离，正考虑用什么球对付她，但又突然想讲些垃圾话：
“你跟你们学校那个捕手真的在交往吗？”
她真的不相信自己傻到看不出来，眼前有这么好的机会跟当事人求证，她真的很难忍住不问。
“哈？”栗原没想到她问这个，脸一下子红了。
也许因为恋爱使少女变得勇敢，栗原在这个打席上跟宫葵疯狂缠斗起来，不停消耗投手的球数。
纱和蹲得焦急。但见栗原“砰”地一声，再次击中球边，白色的小球划着弧线朝界外飞去。
这球能接。
在做出判断之前，纱和已经扔了面罩飞奔着冲了过去。她仰头看着球的轨迹，脚下丝毫不见减速，即使余光能瞥见前方就是围墙，此刻也什么都顾不上。
眼看球就要落下，她奋力地伸出了手臂，将球紧紧抓在了手里。
随即，纱和眼前一黑，脚下完全空了。她最后看到的画面似乎是摄影师慌乱的表情。
这时，解说的声音很是高昂：“接到了吗——？！接到了——！”
他说完没有喘气，声调马上由高转低，“似乎摔得很严重——”
赛场之内一片哗然，比赛暂时中止了。
选手席的成员和老师最先冲了出来，同时，电视直播也在一遍遍地回放着刚才的慢动作。观众们从不同的角度看到了纱和是怎么接到球，又是怎么整个人摔了出去的。
她在球飞出墙外之前接进了手套里。但是因为冲得太快，来不及刹住脚步，所以出于惯性，整个人撞上了护栏上，然后摔出了场外。
伴随着慢动作回放，解说担忧地唏嘘着。
电视里的画面仍然是无限放慢的录像，只不过又换了一个拍摄角度。青心寮里，每个人都不忍再看。电视台放了几遍，他们就看了纱和受伤了几遍，仿佛她真的伤了那么次似的。
御幸目不转移地盯着屏幕，但是反光的镜片却掩盖了他的神情。众人只看得到他的嘴唇绷成了直线，气压凝重又低沉。
电视台终于停止了播放录像，重新将画面给到场内。
纱和已经护栏里爬出来了，看似安然无恙地回到了众人的视野中央，由队友们搀扶着进了选手席接受医学检查。
“好像没事啊。”
“还能走。”
“希望没摔到头吧……”
“但是有点一瘸一拐的啊，别受伤啊纱和！”
食堂里的队友们七嘴八舌地祈祷着。他们都心急如焚，恨不得打电话问问选手席的情况，但这样得到的消息也不会更快，还不如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直播。
“这个时候，月岛教练会换人吧。”
“但如果纱和继续上场，是不是就说明她没事啊？”
仓持和前园也在讨论。
他们和御幸坐在一起，所以没有把话说得太严重。但他们都可以设身处地地想象刚才的情况，大致清楚那样被甩出去有多么不乐观。
御幸从头至尾未置一词，只是握着拳头等待电视里的播报。
比赛不会中止太久。画面里的一角，青叶已经在跟裁判交涉了，但选手席里完全看不到纱和的身影。
片刻，选手席内有了动静。
观看比赛的青道少年们等待得焦急不已。他们翘首看去，穿着捕手护具的少女从选手席里一跃而出。女队的队长山本莉央久违地拿着面罩走上了赛场。
“青道高中，现在更换选手——”
“捕手，山本同学——”
“捕手，山本同学——”
……
青心寮的众人一看到山本学姐上场，集体炸了锅。
他们都希望回来的人是纱和，这样能说明她没有受伤。至少，伤得不严重。但是选手席却很快做出了换人的决定，情况可能真的很糟糕。
换人是大家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白州拿着手机，说SNS上的人也很震惊，他们很多人都是纱和的路人支持者。
“谁有选手席里的人的电话啊，打过去问问吧。”
“在群聊里问不就行了！我来！”
“白痴！这个时候谁会看手机啊！打电话吧！”
“那电话还不是一样打不通！我们进选手席的时候，手机也不带在身上啊！”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辩的时候，御幸有了异动。
在座的人当中，没有一个人比他更在意纱和现在的情况。所以他一动，便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此时攻防再次交换，这个半局轮到了青道进攻。在镜头没有拍到的时候，一垒指导员也悄悄换了人。直到画面一转，御幸才有机会找到纱和的身影。
她卸下了捕手护具，戴上了头盔站在一垒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解说也提了一句：“看来伤得不是很严重呢，但是今天的状况可能不适合蹲捕了吧。临时更换司令塔，青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呢。”
食堂里也开始议论纷纷。
一部分人看到纱和重新上场，都乐观地相信她没什么事。但另一派人却认为，如果纱和没什么事，就会坚持蹲捕。说不定她的伤势已经不允许她正常比赛了，否则没有换人的道理。担任垒指也不能说明她没有受伤，现在很可能是强撑着去一垒指导的。
仓持旁听了半天，扭头问：“喂，御幸，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御幸面无表情，沉着地抱着手臂看电视，“但是比赛还没有结束，这家伙也在展示着青道的棒球。先坐下来看吧。。”
他一开口，其他人都无话可讲。
“御幸说得对，现在担心也没用，我们还是看比赛吧。”小野附议道。
御幸全程一语不发，即使纱和已经不再上场防守，他还是定定地看着电视荧幕。
他还记得，不久前纱和的脚才受过一次伤，现在还未恢复多久。通过刚才的反复回放，御幸已经发现纱和这次似乎也是那条腿撞上了护栏。
换场时，他的目光也在人群中搜寻她的身影。其他人也留意到了，她的走路姿势似乎不是那么自然。
纱和刚才奋不顾身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被震撼了的同时，他们的心中也萌生了感同身受的共鸣。
每个运动员的责任之一就是学会保护自己的身体，但是像刚刚那样的千钧一发之际，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些问题。
那一刻，自己的眼中只有那一颗球而已。
在三年级学长们引退之后，薄弱的打线成了所有人的心病。总教练一直教导他们打出青道的棒球，可是他们这个世代却一点也不像强打军团。
但是认真地对待每一球，每一分，每一个出局数，将每一次机会视为决定胜负的关键，正是积极进攻的态度。纱和用比赛中的表现贯彻了青道的棒球精神，并且传达给了场内场外的每一个人。
那一个出局数也鼓舞了所有队友，无论进攻还是守备，都变得更加积极起来了。她们让巨摩大的三垒跑者无功而返，顺利结束了又一个半局，转瞬间吸走了场内全部的士气。
虽然山本的动作和反应不及纱和灵活，但她不缺经验，又跟宫葵是老搭档，是最值得信赖的后援。看到纱和那么精彩积极的Play，她一样备受激励，不肯输给后辈，因此青道元投捕配合得行云流水，相当默契。
比赛的节奏似乎完全掌握在青道的手中。眨眼间已经到了七局下半，青道2-0领先，这个半局是巨摩大最后的进攻机会。
“不可思议，真的太不可思议了——面对巨摩大这样的强敌，青道高中竟然在决赛打出了七局完封的成绩。实在令人惊叹不已啊。该怎么说呢，今天似乎不只’气’都在青道这边，选手们的表现也无可挑剔呢。”
“欸，是的。恭喜青道高中的选手获得本届选手权大会的优胜！能在甲子园实现日本第一的梦想，真的很了不起呢。恭喜她们。恭喜青道获得春夏连胜的好成绩！”
解说和主持接连喟叹着，画面里的比赛已经结束了。屏幕上打出了2-0的比分，获胜者是青道高中。
因为巨摩大是实力很强的队伍，所以青道以绝对优势取得胜利，说明她们是当之无愧的日本第一。
夏夜的空气没有一丝凉爽，但是舞台宏大又空阔，时钟上方的旗帜在粘稠的夏风中猎猎作响。观众席上从未有过那么多人，那么多激动的喝彩与炽烈的目光。球场外的大灯格外明亮，散发着色彩迷幻的光圈，照得绿地青葱惹眼，令人如梦中眩晕。
纱和与大家一起仰着头，最后看了一眼这里的风景。
听到“日本第一”时，所有人的喜悦中都带着恍惚。尽管春天时已经拿过一次全国优胜，但春夏连胜的意义截然不同。
而且，这里是甲子园。
……
这里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比赛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在甲子园比赛的选手们都不会在场内逗留太久，纱和她们也很快离场，工作人员还得为明天的比赛做准备。
事后想起在甲子园比赛的回忆，纱和只记得球场特别大，观众特别多，天气特别热，草地特别绿。
可是她一闭上眼睛，一股难以言明的热流便从体内无声窜过，激得浑身战栗。如果甲子园只是一座平实无奇的球场，那她究竟在那里看到了怎样的风景呢。
……
一行人回到旅馆时已是深夜，因为新干线已经到了停运的时间，所以她们还会休息一晚，明早再回去。
明天是男子夏甲的决赛，稻实的主力成员却三三两两地坐在大堂里等她们回来。因为第二天没有时间来送行，所以成宫和原田他们想今晚当面说声恭喜，顺便给纱和她们提前饯别。
少女们都很感动，特别是原本就是东京出身的部员。大家在远征关西的途中体会到了同乡的支持，也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情分。
“纱和，你到底有没有事啊？！刚才真的很吓人哎！你那样飞出去——”成宫扯着嗓门，夸张地大叫。
说到这个，稻实其他成员，像白河、卡尔罗斯他们都转过了头来。
“哈哈完全没事。不用担心啦。”纱和笑眯眯地说，一脸刚拿了冠军超开心的表情。
“那好吧。”成宫果然轻易相信了，马上提到：“明天在新干线上也要看我们比赛的直播噢！我们也会拿到全国冠军的！”
纱和比了个OK：“一定会看的！”
这时，原田那边要对青道女队说的话早就说完了——他们本来就是尽一些礼节。但是成宫这边却亢奋得不得了，还在喋喋不休。
“哦还有！”他煞有介事地说：“一个提示：钻石论坛上有超有意思的东西！”
“哎？钻石论坛？”
“嗯嗯，最好让一也他也看看吧。”
成宫的脸颊贴上了两团红晕，“哼哼哼”笑得意味不明。
他King大人可是难得好心助攻一次来的。
纱和听得一头雾水，但是成宫已经被他家女房学长扯着领子拖走了。
“钻石论坛？”
纱和又自言自语着重复了一遍。
她国中时很喜欢上这个论坛冲浪，看看高中棒球什么样。但是等自己上了高中，就发现里面的帖子大多很没营养，加上训练忙，纱和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论坛了。
但是成宫说得神神秘秘的，还让御幸也看，她就不得不好奇了。
纱和几乎马上打开了手机，翻出钻石论坛，从上往下翻阅。
她刷过去前排几个无聊的帖子，飞速地往下滑，然后手指倏地顿住，停在了屏幕上。
「求助帖：如何追到御幸一也？」
成宫鸣就让她和御幸看这个？
纱和撇了撇嘴，还是点开了标题。
帖子新发表没有多久，回复只有几条。
1L：楼主什么性别？
2L：差不多够了啊，和隔壁商量好的吗？！
3L楼主：你们在说什么啊，我当然是女生了！
4L：这题我们已经会了，问就是投捕如夫妻！首先你要是个投手！
5L：帅哥去死！
6L：此处应有隔壁清田纱和。
纱和没看懂二楼和六楼在说什么，六楼最莫名其妙，大概层主觉得她跟御幸的关系好，所以想让她帮忙出主意助攻吧。
异想天开。
四楼好像在说，所有人也都觉得投手跟御幸天生一对，勉强有几分道理。
纱和看了一会儿，低头耷脑地动了动手指，皱着眉在“此处应有隔壁清田纱和”后面直接回复六楼：
「不用问了，他要是会谈恋爱，我就是狗！」
回完这贴，纱和就兴致缺缺地关了浏览器。才拿到冠军的喜悦荡然无存。
网友真无聊。
凭什么叫她帮不认识的人追御幸。
她才不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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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的标题也是出自SD漫画章节名
小情侣等着喜提热斗吧（恶魔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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