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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泼污水
福临这一脚本就用上了十分的力气,再加上他心中的愤怒,红木制的大门“砰”的一声,便在他的脚下碎成了两半。
在梅雪略显凄厉求饶声中,屋内的一切呈现在了我与福临的面前。
充满了情欲气息的空气,桌子上的残羹冷炙,屏风後面略带些暧昧的女人睡熟後的呼吸声,以及,打开的窗户前一闪而过的黑影……
“谁?!”福临快步走到窗前,巴著窗沿向外张望,但是,因为那人的武功太过於高强了,不过是瞬间就消失了身影。福临他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只能看见近郊的青瓦房。
我眨了眨眼,慢腾腾的跟在他的身後进了屋,看了看屋内的布置,我的心中略带欣慰的点头。这偷情现场布置的果然跟真的一样,而且还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确实难为了何德安了。
“皇上,要派人去追麽?”吴良辅看著福临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道。
福临阴沈著脸扭过头,目光从屋内的布置上转移,在桌子上的酒菜上略微停了一停,最後定在了那面阻挡著众人视线的屏风上面。
屏风的後面,是床。而床上面,有乌云珠。
到了我表演的时候了。
我握紧双拳,脸色苍白的跌跌撞撞走过去,一把推倒屏风。乌云珠睡得香甜却衣衫不整香肩半露的模样顿时出现在众人面前。
“啊啊啊!!!”我的精神像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双拳不停的捶打著床柱,床帏晃荡起来,几层薄纱从床顶落下,覆在乌云珠裸露的肩头,她嘤咛一声,像是被剧烈的震动弄的像要清醒一样,但是迷药的效力太强大了,她只是皱了皱眉头,又偏了偏头又睡了过去。
我低吼一声,反手狠狠捶在屏风上面,“劈啦”一声,屏风碎成了两半。
估计我现在的表情一定狰狞可怖的厉害,梅雪已经在地上磕头磕的晕过去了。吴良辅低著头,一句也不敢多说的拉著她就出了门外。房中,只剩了了我和福临两个人在。
我垂下僵直酸痛的手臂,觉得自己的发泄已经很好的表现出了一名热血方钢但又十分爱妻子的少年,面对妻子偷情後的疯癫表现。
脸上结上几十层的寒冰,我勉强抬起胳膊,将床上的帷幕放下来遮住乌云珠。然後扭头瞥了一眼神色同样扭曲莫名的福临,冷声淡淡道:“让皇上见笑了。接下来的,是臣弟的家务事。请皇上离开吧。”
福临脸上的表情真是什麽颜色都有,不信、愤怒、哀伤、甚至还有隐隐的绝望。听到我的话,他又好像是受到了什麽打击一样,拳手紧了又缩,想要说些什麽,但是碍於身份却说不出来。
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福临与乌云珠互相倾心的事情现在对於整个大清朝来说还只是一个秘密,对於皇族内部也只是一个少数人知道的桃色绯闻而已。一旦我和他一起见证了乌云珠的背叛,作为我的哥哥,又是大清朝皇帝的福临,是没有任何理由和接口插手这件事的。
而他不插手,就无法获得事情的真相。在他的心中,一旦埋下乌云珠不贞的事实,就会成为他心中永远的一根刺,哪怕以後真相被揭穿,他也会对乌云珠心生芥蒂,做不到以前那样了。
而乌云珠,她不是想要红杏出墙麽,我就让她,出个够好了。
我低著头,静静的等待著福临的退让。
“朕,还不能走。”福临的表情虽然有些脆弱,但他仍然强撑著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十一弟你的情绪太激动了,朕想,董鄂福晋是不是受了强人……”
我眼皮一跳,微低下头,我摇了摇脑袋,声音黯然生涩:“臣弟其实,早有预感。从跟乌云珠大婚以来,她就常常借著各种的缘由出府,臣弟一开始以为她只是在府中闷得慌而已,但是渐渐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臣弟的福晋她,其实一直是在跟别人幽会。但是臣一直抓不到证据,还昏头昏脑的怀疑到了九哥的身上……”
福临的表情顿时不自然起来。
“但是後来臣弟就发现自己想错了。九哥宫中佳人无数美女如云,又不是那种见不得女人的鳏寡男子,怎麽会看上亲兄弟的福晋呢?臣弟自从上次和九哥争执以後回府就一直在想,最後终於想通了,或许这一切,都是臣弟在捕风捉影而已。但是,没想到……”
但是董鄂福晋确实没有理由……福临仍不相信。
我的音调徒的一低,“也罢,也罢。就让梅雪进来,让臣弟死了这条心吧。”
虽然此时叫醒乌云珠让她自己分辨可能会更合福临的心意,但是,衣衫□□的她一旦醒过来面对我们两人,那局面铁定会尴尬非常。所以福临也不强求乌云珠自己分辨,略微一思考,就同意了我让梅雪进来的提议。
我的神色依旧惨淡无比,跟著福临走到隔壁的房间,用茶水泼醒晕过去的梅雪,我对著神色慌张的她淡淡道:“那个男子是谁,乌云珠她到底是被强的还是……”
“奴婢,奴婢不知。”梅雪强装镇定道。
“狗奴才!”我破口大骂,像是忍受不了心中的怒气一样将桌子上的一切东西向她扫过去,福临面上一惊,紧紧的过来拉住我的手我才没有将她给打死。
“你再不说,我诛杀你全家!”
“说!”福临心中也是焦急非常,奈何他身边有一个更加愤怒的我,所以他的表现倒像是正常的了。
被皇帝和主子同时质问,梅雪一咬牙,磕头在地上道:“都怪奴婢都怪奴婢!要不是三个月前奴婢劝主子出来散心,也不会遇见,遇见盛元一那个人了!”
“盛元一,是谁?”福临浑身一颤,寒声问道。我看了他一眼,福临此刻的表情,还真是阴沈黑暗的可怕。
“盛元一,就是刚刚与夫人偷情的那个人!”梅雪一直低著头,哭诉道:“半年前,宫中突然来消息说,从此停了命妇入宫伺候太後的例,从那时起,一心盼著进宫伺候太後的主子就有些神色不对,整天郁郁的。後来王爷纳了新福晋後,主子的心情更是极差,几天就要生一场小病,还茶饭不思。奴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一直想著主子能够出府散散心就好了。正好那时城外的白云庵经常有法事,奴婢就跟主子一起去烧香祈福,就在三个月前的那时候,主子在路上遇到了扒手,正好得盛元一那人出手相处,於是两人就认识了。”
“盛元一那人说自己是苏州世家公子,来京城是查看家族产业来的,他长得清秀又出手大方,谈吐还十分有文采,主子很欣赏他,就经常和他一起出来喝茶聊天。奴婢劝过主子,说已经是为人妇的人了,万万不能背弃王爷啊,可是主子说两人只是好友,不会发生其他的什麽,用这样的理由大发了奴婢。为了担心被府中的人看见,主子每次和那名盛元一幽会的时候,奴婢都是守在门外的,所以,实在不知,奴婢实在不知事情是怎麽发展成这样子的……”
“他们见面,每次都有多长的时间?”
“最少,最少都有半个时辰。”
我幽幽的长处一口气,看著神色莫名,但是阴森无比的福临,挥一挥手,黯然叹道:“梅雪,去给乌云珠收拾一下,回府去吧。”
梅雪磕了磕头,出去了。
我神色郁郁,虚弱的对著福临笑道:“让皇上看笑话了。”
从他的眼中看到我苍白虚弱,强作精神的面容,我在心中为自己的演技打了一百分。
福临看著我,脸上露出了说不清是怜惜还是痛楚的表情,他神色疲倦的微点下头,道:“十一弟你回府,好好静养一下吧。”走出房门之前,他又扭头,说道:“这件事,朕一定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的。”
是给我一个交代,还是给你自己一个交代呢?我眯起眼睛看著福临的背影,在心中慢悠悠的道。
等到福临的脚步走远後,我收起了脸上的表情,拿起身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身後的窗户被打开,何德安和穿著黑衣的阿克敦钻了进来。
何德安走到我身边,弓著腰低声道:“爷,事情已经照您吩咐的办好了。”
“回府之後马上把福晋囚禁起来,不允许她跟任何人见面。还有梅雪,仍然让她伺候著福晋吧,这件事,波及不到她身上。”
“是,爷。”
“还有,盛元一这个人……”
“爷放心,盛元一这个人,会在皇上找到他之前,被人间蒸发的。”
没有奸夫的话,偷情这件事确实很难取信於人。为了使事情一锤定音,我杜撰了一个乌云珠的奸夫出来。盛元一这个人其实确有其人,是江南人士,父母双亡後来京城经商,也确实读过几年书,还考过秀才。之所以想到他,是因为我府外的生意曾经和他有过合作,并且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他其实是天地会安插在京城的一个棋子,专门用来探听各亲王府消息的,只不过这人读过书,忠於前明,对满人的态度又太过於蔑视,这才让府中人看出了端倪。
既然这也是个麻烦,杀了也不心疼,干脆让两个麻烦堆一块儿,解决我一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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