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狗它的蝙蝠

　　第十章
　　我不管戴安娜怎么说，反正带走皮埃尔就可以了。总之，我见不到他，就是最好的了。真想

　　要张他的照片啊，起码以后不管有多困难我都会熬下去的。记得皮埃尔和我说过一个故事：

　　二战时，有个飞行员坠落在了荒无人烟的岛屿上，很久以后他被人救了回去。但是他已经丧

　　失了语言的能力，唯一会念的就是他天天看的照片的爱人的名字。我没想到我也会有此境遇。

　　也许我该拿了照片离开这，反正有蝙蝠跟着我，威廉至始至终都没提到戴安娜，他有本事找

　　到我，知道皮埃尔的存在，没有理由他不知道戴安娜的存在？思考这个问题还真累啊。我只

　　希望自己平平淡淡的活着，很怀念以前狗的生活。

　　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皮埃尔：“你要回家了？”

　　“嗯。”

　　“你不会又骗人吧。”皮埃尔专注的看着我，想要从我脸上找到一点撒谎的痕迹。

　　“放心，我这次是真的，‘回家’。”我看着他，突然笑道，“如果我又逃家了，还能再来找你

　　么？”

　　“随时等你回来。”皮埃尔张开双臂，我忍不住扑了上去，紧紧地抱着他，异常的难过，惆

　　怅。啊，还是要走啊，我的水，我的家。泪痕湿润了他的颈项，轻轻亲吻着：“皮埃尔。。。

　　我，我会想你的。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嗯，休，你是个好孩子，我也会永远记住你的。”孩子啊孩子，我在你眼里永远只是个孩

　　子么？

　　在皮埃尔的怀里小睡了一会，揉着眼睛爬起来，吻着皮埃尔的额头，穿着衣服，走了出去。

　　戴安娜在外面等着我，她吻了吻我的额头：“愿主保佑你。”递给我一张皮埃尔的照片，“你

　　会用得到。”

　　“你不怕他们会追杀他？”

　　“密党也有戒律，而威廉一族特别严格遵守戒律。”她送我出门，“你打算去哪？”

　　“诊所吧。反正他没说到哪接我。而且也不会亲自接我吧。我可没那么大的架子。”我看看

　　天，现在是凌晨，间于黑夜与白天之间的夹缝。“你们也早点行动吧。”毫不留恋的离去。

　　有些冷飕飕的，我抓紧了身上的衣服，路上还是那么人少，一点都不像这个不夜之城。其实

　　热闹会给我安心感吧，有时我感觉不到自己是活的，只能通过别人来感应自己，但是又会迷

　　惘，觉得所有的都是假的。只有和皮埃尔在一起的日子是真的，真的像梦。身后还是几只蝙

　　蝠，这就是监视，只希望皮埃尔他们能安全。

　　很快就到了，我窝在门口看着天空：我一点都不像不愿意去的人呢，哪有人傻傻的在这等着

　　恶魔来接我？还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吧。突然有个叼着烟，戴着墨镜的家伙给我丢了一枚硬

　　币，笑道：“愿主与你同在。”我愣了愣：又是一个可怜我的人？然后就听到他身后有个高大

　　的男子，带着眼镜，竖着长长细细的辫子追赶他：“阁下，请您等等。”

　　“啊，我看到可以住宿的地方了。”指着前方跑了，身后的人一脸无奈的紧追其后。好莫名

　　其妙的家伙啊。我捡了起来，看了看，金灿灿的，可有一颗苹果树，树下站了裸露的一男一

　　女，树上还盘着一条蛇。《圣经》的故事么，也算我回家前的奇遇吧。我把它放进了口袋。

　　一辆林肯停在了我的面前，随后下来了一个皱巴巴的老家伙，我记得，是维克多。他还是那

　　个样子。不用多说什么，我站起来，走了进去。这是我第二次和维克多坐在同一辆车上，第

　　一次我是狗而已，这一次我是人。

　　维克多什么都没说，看都没看，对于他有没有认出我有些好奇，更奇怪的是为什么当初选中

　　我的是他。我只是咬了他一下而已，他有必要这么记仇么，还当着自己主人的面说我是奇特

　　的。现在看来我是奇特，但是他怎么知道？我更加奇怪了，不时的看着他。而他只是闭目养

　　神，会给我错觉，我是不是可以咬死他趁机逃跑。

　　“别看你不该看的。你逃不掉的，否则你也不会在那老老实实的等着了。”老家伙终于说话

　　了。

　　“嗯，我只是好奇。”我看着自己的搅在一起的手。

　　“呵呵，那我可以好心的告诉你一点。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运气活下去。”

　　“你为什么选我。为什么当初那么肯定我是特别的。”不会是记仇了吧。

　　“不知道。”这句话就害了我一辈子！

　　“那就是纯粹的动物的本能？”我生气了，为什么是我！而这老家伙竟然沉默不语，那就是

　　默认了？

　　“你会明白的。”哼哼，动物的本能，明白个P。

　　车内拉上了窗帘，看不到外面，而且还是隔音效果很好的玻璃，他们不给我蒙住眼睛看来还

　　是很自信的，怕我逃跑么？车门都锁起来了。

　　我感觉过来一辈子，终于下车了。维克多送我进门之前善意的给了我一句：“你只要乖乖听

　　主人的话，你就可以活着。”啊，怎么算活着？连你也不知道吗？只要心脏还在跳着就是活

　　着啊。

　　在我逃跑之前，过的不温不火，逃跑后才知道那是好日子，和皮埃尔在一起的日子，那是幸

　　福的日子。现在让我回来只是加速我的死亡而已。我只要确定皮埃尔他们没事，我就立马解

　　脱。

　　维克多给我戴上了头套，看不见，听不见，闻不到任何气味。威廉还真是怕我逃跑做到这种

　　地步啊。果不其然，还不过瘾的让我躺在箱子里。真是奇怪的家伙，可恨的恶魔！

　　终于到达了，他们把我放了出来，就自动退下了，包括维克多。那个恶魔正悠闲的弹着钢琴，

　　纯白的钢琴上放了一瓶盛开的百合和一杯红色液体，很熟悉的气味，令我想起了那晚。我握

　　紧了拳头，只能安安静静的等他弹完。这个房间放了很多欧式的古董，不知是什么时代的兵

　　器，铠甲，壁画，还有一个酒架，放着肯定价值不菲的酒，就连水晶什么的也只是简单的装

　　饰，简约又不失风度。

　　不知何时他弹完了：“这个房间好看么？”鬼才理你。

　　“我以为一首肖邦的曲子会使你心情平静下来，可是你的心跳还是那个频率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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