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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哲,今晚又要在这林子里过吗?”在马车内呆得很是无聊的想容钻到车外,坐在了哲的边上。
“是啊!柳城和彭城之间只有这么一条道。又得让裴小姐你……受累了!”
“阿,没关系!我没那么娇弱的!”想容尴尬一笑。
“哲,你家主子仇家很多么?”想容环顾了一圈四周的林子。
“应该算是吧!”哲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含糊带过。
“看来太有钱也是种烦恼!”想容嘀咕着,歪了歪嘴,又钻进了车内……
自想容一行人从彭城出发,便有人跟在后头,这一点,除了暗香,其余三人都很清楚,只是谁都没有点破罢了……
“不要乱动!”一直在假寐的乔昱修出声低喝道。今夜一场厮杀在所难免,而他,不想她,涉险。
“哦。”想容没有多说些什么,乖乖坐下。她一向对情势看得很清楚,什么时候能任性,什么时候不行,她分得比谁都清。而今夜,恐怕无法安然度过。她不想给他添乱……
“吁……”终究,那些人还是等不及了……
车外的哲已经同那一行动起了手。兵戎相交的“乒乓”声此起彼伏。
“主子小心。”这一行人武功都不弱,三个或许还行,一次十个,哲实在难以应付。不过十招,哲已明显处于下风……
“待在车内,不要出来!”说罢,乔昱修甩袖走到车外,负手站在车沿上,冷眼看着那十个黑衣人,阴狠一笑,抽出软剑,向黑衣人飞去。
黑衣人见乔昱修加入,便分出七人,将他团团围住。七人组成剑阵,招式快且准。
乔昱修扬剑,挡开左侧袭来的攻击,侧身翻转,在三个黑衣人身上留下数道剑痕。旋即回剑,挥开从身后刺来的两柄剑,同时挥出左掌,对上那只向胸口袭来的手掌,将来人震退数尺,吐出一口鲜血……
哲盘桓在三中间,已重伤一人,又一剑刺中一人肺部……
“小姐,他们能挡住吗?”
“挡住不难,只是全数击退还需再花些时间。”想容掀起帘子,看了万林中斗的众人,又将目光投注在那道白影上。“他的生活杀机四伏,我的日子暗潮汹涌。”想容突然觉得他跟她是相似的……
“暗香,你能护好自己吗?”
“能。小姐你……”
一道身影从车内掠出,越过厮杀的众人,落在高处的树枝上,不惊点叶,微微拖地的白色裙摆轻覆在黄色的秋叶上,纤纤玉手从怀中摸出一支暖玉笛,放到唇边……
刹那间,林间响起了异世那段熟悉的旋律……
“我们为谁而战,逃不了,那你争我夺的恶性循环。我们又为谁而活,下一秒有多少希望瞬息间烟消云散。汗水在烈焰里蒸发,把泪光,葬在乱世的滥殇。就放浪形骸厮杀,你倒下,有我来抗,共患难去闯!正义在沦陷,世界需要救援,下一战,有多少阻碍,等待我来解?直到黎明来临之前,烧尽尘埃落叶一整夜,以战战轮回的终结。”……
笛声清婉幽扬,如若天籁,堪称一绝。
森然的月色照在她今天刚从乔家衣布坊买开的粉色小嵌肩,宁和而高贵,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裴想容,你还要给我多少惊喜?”乔昱修望着高处的人,若有所思,看似出神,却并未让身后人得逞。猛然出剑向后削去……
“啊!”一支断臂落在厚厚的落叶上,咕咕的流着鲜血。同时,两俱身躯猝然倒地。
哲失神于那笛声“这样的女子确实配得上主子……”堪堪躲过一道剑光……
瞬息间,十个黑衣人已有五人倒地,三人重伤,一人残臂……
“撤!”自知已不是对手,黑衣人返身向林中逃去……
“不必再追。”乔昱修支剑而立,凝望着树上那清幽的身影……
收笛,起身,落地,想容见乔昱修看着自己,仰头,朝他安然一笑……
乔昱修的心头莫名涌上一股潮湿的温暖……这么多年的明争暗斗,血雨腥风,虽然身边有众多死忠之人,但他们于他只是感恩,是敬畏,是服从……只有她,会不将他放在眼中;只有她,在一场混战中,以她特有的方式支持着他;只有她,会在一场厮杀后给他一个窝心的笑容……她是独特的,温暖的。
他要拥有她!乔昱修突然间理清了他这几日来纷乱的心绪。没错!是“要”!而不仅仅是“想”!
“啊!断……断手……”林中响起想容一声惨叫。刚刚的那一切恍若只是乔昱修的错觉……
“呕……”
乔昱修转过身看向那个正扶着马车干呕的人,顿了顿,径自走进了车内。
“小姐,好些了吗?”暗香来到车边,轻拍着想容的背,递上了一杯茶,问道。
“……恩。好多了。”想容大大的喘息了一阵点点头,“进去吧!”
“哲!回柳城!”
“是!”
马车辘辘滚起,扬长而去……
* * *
“爷。”
林子的另一端……
“失手了?”背道而立的男子冷声问道。邪佞狂傲之气从他周身散开。
“求爷恕罪!九爷的功夫……小的自不是他的对手……”黑衣人脸上布满了恐惧。
“没了?”那个男子转过身来,带着阴狠的气息走近黑衣人身边,高举起右手,缓缓落下,正要将他一掌毙命……
“还……还有……”
“恩?”
“爷饶过小的,小的就说……”
“说!”
“小的发现九爷身边带着一个女子……九爷对她……很不一样……啊!爷!你……”黑衣人直挺挺地倒地,带着哀怨与惊慌,死去……
“废物,一个都不该留!还妄想同本王谈条件?”阴狠的笑意爬上嘴角。“女子?是什么样的女子会让我们家小九,不一样呢?本王倒是很好奇呢……”玩味的笑意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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