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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肩负重任
半个月来,烈风一直杳无音讯,却传来西廊国侵犯大齐的消息。西廊国的军队如虎狼之师,骁勇善战,夜袭燕山,大齐将士浴血死守,但寡不敌众,局势很是紧张。
得到消息,郑文文再也坐不住,她的丈夫和孩子都在燕山,时刻面临生命危险,她不能听之任之。
郑文文握紧拳头,眼前浮现烈风满含笑意的双眼,不知何时,她已经默认他是她的夫,他和孩子都必须平安归来!
连夜收拾好行礼,却被蓝翎绿玫以及众侍卫堵在门口,蓝翎恭敬行礼:“夫人得罪了,公子说过,不论发生何事,不能放夫人离开别院!”
被叶君卓留下的大堆补药和药方补着,郑文文早已经恢复体力和武功,猝然拔剑,无奈道:“蓝翎,不要逼我硬闯!”
郑文文虽然是半路习武,但有火焰珠的内力,以及韦庄亲手教导的功夫,动起手来并不好应付,何况众人也不敢伤他,只能防守,所以即使人手众多也并没有讨到便宜。
但她却不想与他们过多纠缠,战场不等人,暗中屏住呼吸,随手一扬,沉着冷静,“诸位,得罪了!”
话音刚落,一片白色粉末将众人笼罩,众人暗叫不好,凝息速速后退,堪堪避开迷药,却不防从院外茂盛的大树上突然射出数枚银针,纷纷刺向他们的睡穴,随着几声惊叫,场中除了郑文文,所有人都倒下了。
蓝翎躺在地上,不死心地瞪着眼睛,嘴巴蠕动了几下,声音已经听不太真切。
郑文文却听出她说的是“不要去”,走过去,蹲下,微笑道,“谢谢你们,不过,他们需要我。”孩子和烈风都需要她,即使不能救他们,她也希望一家人在一起。
藏在树上的人飞速掠来,落在郑文文身边,伸手取过她肩上的包裹,声音妩媚,“走吧,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郑文文点点头,随着他往外走,诧异地瞥他,“月夕,你为什么要帮我?”
前夜,收拾行李的时候,月夕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她知道院子里的侍卫都是高手,能在十几个人的眼皮底下闯入别院,月夕的武功高得不可想象。此人一进来,就不怀好意地眨眼,“小文文,看这架势,你要出墙?”
郑文文心情沉重,没时间跟他插科打诨,边收拾边道,“你若是来看笑话的,请自便。”
月夕嘟着嘴,委屈地扇了扇长睫,“人家是来帮你的,你倒是不领情。”
郑文文顿时精神了,别院的侍卫都听命于烈风,就算是死,估计也不会放她走,正烦着呢,便嬉皮笑脸地拉过他,谋划由郑文文明着硬闯,月夕暗中帮忙。
月夕挑了挑眉,率先跃上马车,伸手将她拉了上去,笑道,“昨晚不是已经说了么?我不想烈风死!”
郑文文好奇,“你是韦庄的人,干嘛帮烈风?而且,就算我去了燕山,可能也改变不了什么!”
月夕收起吊儿郎当的笑容,一脸严肃,“不,现在能改变命运的,只有你一人!”
郑文文满腹疑问,还想问,月夕却不欲多说,抱着双臂斜靠在座位上,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昨晚在树上守了一夜,好累,我先睡一觉,小文文你也休息一会儿。”
马车一到京都,郑文文直奔皇宫。
齐帝看到她的那一刻,既惊喜又松了一口气,几个月来,失去她的踪迹,齐帝派出暗门的人四处寻找毫无结果,还以为她回到原来的世界,她此刻平安出现,连月来绷紧的弦终于松了几分。
郑文文从齐帝那里得知,燕山本来是大齐和西廊分界而治,现在西廊国已经凭借兵力将大齐的守将赶出燕山,齐兵退回城里苦守,如果燕山郡失守,西廊就等于打开大齐门户,长驱直入甚是危险。前几日二皇子齐云飞已经率领三十万军队出征,前方战报已经稳住局势。
郑文文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燕山沦入西廊手里,那烈风和孩子在哪里?
深吸一口气,跪下,郑重道,“父皇,儿臣请旨赴战场。”
齐帝望着大殿上跪地仰面,神色坚定的郑文文,赞赏地点了点头,果敢坚强,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豁然起身,拍了拍手,一名黑袍男子无声无息鬼魅般落在郑文文身侧,抱拳行礼道,“幽夜见过皇上!”
齐帝扫了一眼郑文文,只见她神色平静,似乎再正常不过,扯了扯唇角,肃容道,“你们二人,跟朕进来。”
他的手在龙椅上随便一敲,龙椅突然后移,随着细碎的咔嚓声,原先位置上的白玉地板缓缓移开,露出一米见方的洞口。
郑文文跟随在齐帝身后,黑衣人垫后,顺着台阶走到地底,这里居然是一座地下宫殿,和上面的大殿构造一样,在正前方,赫然摆着一张龙椅。
齐帝坐定,拍了拍手,大殿两侧突然冒出两排黑衣人,不知何时幽夜手中已经多了两柄小旗,他面向黑衣人站立,一手一柄小旗,快速挥动,黑衣人根据旗语或分或合,动作整齐划一,最后,统一单膝跪地齐声道:“暗门十二地煞十二天煞,恭迎新主!”
郑文文已然猜到几分,张了张嘴想拒绝,齐帝挥了挥手,意味深长,“暗门分为十二地煞和十二天煞,地煞负责处理朝堂上难以处理的事务,天煞负责收集信息,乃大齐的地下机构,从今日起,暗门听从公主调遣!”
暗门卫齐声道,“是!”
“文文,这是火纹令,以后你就是暗门的新主人了!”齐帝将令牌交给幽夜,幽夜又将它双手呈到郑文文面前。
郑文文愣怔片刻,终究伸手接过令牌,凝神抱拳道,“父皇,儿臣定不负重望!”
“好好”齐帝连声叫好,面上欣喜并不像装出的,郑文文却丝毫不觉得轻松,既然齐帝让她接触核心机构,那肯定是因为她有利用之处,而她,也不得不借助暗门的力量赶赴燕山。
这一行,到底有多凶险,她不知道,她只是坚定地想和家人团聚。
临行之前,郑文文命人送信给叶君卓,还没入夜,叶君卓就带着一个包袱出现了。
他仍旧白衣胜雪,玉树临风,只是面容稍显清癯。
郑文文心里微动,面色却很平静,“老叶,谢谢你了!”
叶君卓深深看了她一眼,将包袱放在桌上,打开,指着里面的瓶瓶罐罐,一一介绍,哪些是毒药,哪些是解药,最后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这么多种,我怕你犯糊涂,郎中在身侧就轻松多了。”
郑文文心中感动,鼻腔里一酸,强笑道,“哪敢劳动神医啊,京都那么多病人,你还是留在这里造福民众吧!”
叶君卓勾唇浅笑,“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去燕山看看我那未曾谋面的外甥。”
郑文文眼眶酸涩,垂眸,替他续茶,轻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不在你的身边,孩子也不在,韦庄应该去过你们那里。”叶君卓垂眸饮茶,遮住眼中泛滥的情绪。
虽然郑文文反对,但叶君卓心意已决,她越发内疚,本来只想准备一些药品防身,没想到他如此敏锐,竟能猜到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愿意陪她以身犯险,让她情何以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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