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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难相信这样一个人会以这种方式变成现在这种样子。望着来回奔波照顾自己的容雅，顾陶生的内心复杂莫名。容雅却看透似的，依然保持着温雅的微笑，拿过纸笔写到：“江涯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顾陶生回答没有。他却又写：“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运。一盒小小的方便面也能要人的命，而我只是不能说话罢。至少我还活着。”

　　“你就没有恨过？”顾陶生忍不往问。
　　“恨？怎么没有。只不过现在那已经不重要了。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最后一句话顾陶生是不解的。却见容雅转身面向窗外，不再理会自己的疑惑。

　　有的时候，温润的容雅也是距人千里之外的，就像现在。清秀的眉眼不再有笑意，温和的表情依旧，只是不再有温度，人还是出尘的那个，只是再难以接近罢，仿佛是凡人不能亵渎的遥远。

　　虽然这种时候不多。但在顾陶生的面前，这些似乎都没有必要再隐藏。包括江涯，他们不停地变幻着自己的面孔，每一张都无比真实，每一张又都无比遥远。顾陶生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两人一起静默着。顾陶生仿佛已被容雅迷惑，而容雅则被窗外的景色迷惑。直到，容雅突然转身，温和地走到顾陶生的面前，又拿过纸笔写到：“你知道吗？我已经买下那里，等你好了带你去看。”

　　“好的。”顾陶生傻傻地回答。他没有想过将要去看的是一处怎样的存在，也许那真的已经不重要了？即使那是一个噩梦，一个改变容雅一生的噩梦。

　　接下来一个多月的时间，顾陶生没有再见过容雅。而江涯也只是偶尔来过一两次，也闭口不谈容雅。问起来，只答去工作了，至于什么工作却没有说。到是对他的复健指手划脚，一副看不起你的样子。这样倒激发了顾陶生的锻炼热情，每日里埋头苦练，只等江涯下次来了让他好瞧。

　　只是再等到的不是江涯，而是容雅。

　　“你准备好了吗？”温和依旧的容雅用口型说。

　　顾陶生点头，换下穿了很久的病服，穿上容雅带来的一套深色西装，跟随他上了车。

　　那个地方，容雅为什么要买下来呢？路上，顾陶生一直想着这个问题。窗外景观飞逝，这不是他熟悉的城市，他应该无所畏惧了罢。可心里的不安又是什么？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区，来往各色人等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奔忙着。下车后的容雅立刻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眼球，他也不吝对一个个新邻居点头示意，仿佛要在这里久住似的。偶尔一些人的目光略过顾陶生，却又马上躲开。他没有头绪，也就只当是自己多想了。

　　普通的三室两厅，只不过在一楼，是一般年纪大的人才会选的楼层。

　　顾陶生跟着容雅走进去，沉重的防盗门在身后关上，也挡住了身后一个个探寻的目光。

　　房子似乎长久没人住过。只有一些阳光透过粘满灰尘的窗子照进来，落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容雅却从进屋就宛若回到了自己久别的家，挥舞的手指四处飘荡着，如同抚摸一件件顾陶生看不见的家具。只见他绕开一张隐形的桌子来到一扇门前，停了片刻转身对顾陶生笑着做出口型：“欢迎参观我的房间。”说着打开了门。
　　门后是幽暗的楼梯，和一个黑洞似的空间。
　　顾陶生没有对门后的情形感到惊讶，他只是觉着容雅的笑容有些虚幻，只是还没来得及看清，容雅已经低头走了进去。不知在哪里开了灯，一阵刺眼的强光让顾陶生很长时间才看清脚下的阶梯。

　　这间地下室只有不到十个平方大小，依旧空荡荡的没有一样东西，只有四面雪白的墙壁和一股尘封了很久的潮湿气味。

　　只见容雅静静地抚摸上一面墙，久久没放开手。走近才发现那里不知用什么刻着一行细小得不仔细看很难察觉的字迹。
　　“我……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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