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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一旁的林风眠这才知道自己的衣袖里藏了一只小雀妖。
听到声音,河中人一骨碌爬上岸,夺过小慈手中的麻雀。
难得见他这么生气,长睫覆了一层水珠,一贯爱笑的桃花眼也没了暖意。
小麻雀瞬间不出声了,任由他捧在手心。在江煦坐在后,乖乖抖着羽毛上的水渍,心中暗道:煦哥生气的样子也太可怕了。
其实也不完全是梦境。
河面上漂浮了稀疏的河灯,流淌着亲人的思念。
刚经历过生死的几人,浑身湿漉漉,原地烧了一堆火,先把衣服烤干再说。
几人各怀心思,江煦预备好时机,带小慈跑路;褚鹤白受了伤,胸口生疼,这会儿没有把握能拦住他们。
至于林风眠,他的注意力被小麻雀吸引。饶有趣味的看着它凑近火堆,又觉得太烫,连滚带逃的跳起身。
林师弟看得出神,不由笑出了声。
数道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林风眠不知所措的挠挠头,尴尬一笑。
乐槐早觉得有人在盯着她,这会儿被她逮个正着。这个小白脸,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歧视麻雀。
小豆豆眼狠狠盯着这抹白色,而后又怕他报复,快速躲进了江煦的袖子中。
折腾了这一会儿,几人都饥肠辘辘。虽然河里有鱼,可在经历鱼妖事件之后,大家都对鱼失去了食欲。
好在林风眠捉到了一只野兔。这会儿正烤的肉香四溢。
江煦觉得吃饱了再跑才有力气。于是他昂着脑袋,等肉吃。
小白脸的手艺惊为天人,不去当厨子实在可惜。江煦眼巴巴等着他分兔肉,大有一副谁敢抢肉就咬谁的凶悍样。
在得到一只兔腿之后,就差没香出两滴眼泪。这一刻,他太喜欢这个小白脸了。
一只兔腿给了师兄,一只给了见肉眼开的江煦。师兄那只让给了小慈姑娘,和自己一起吃着零散的肉。林风眠不自觉想到了小麻雀。
他不敢确定麻雀喜不喜欢吃兔肉。
江煦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思,塞满肉的嘴囫囵道:“除了鸟,她什么都吃。”说完伸出衣袖,让他投喂。
于是林师弟仔细撕了一块兔肉,小心翼翼的让进江煦袖口里。
乐槐是只有骨气的麻雀,可眼前的肉实在诱人,它忍不住尝了一口,紧接着第二口...
“够了够了。她胃口大得很,你再烤一只兔子也不够她吃。”江煦及时制止了这种无休止的投喂。
“还有她。”
刚啃完一只兔腿的小慈被点到名,手里的肉抖了抖,照旧塞进嘴里。
“姑娘家的吃多了就会变成大胖子,到时候就嫁不出去了。”江煦的声音在耳边飘过,显然抵不上美味。
不消片刻,兔子就被吃的一干二净。几人先是沉默了一回儿。这期间,江煦挤眉弄眼的看向小慈,试图用面部表情告诉她,找机会溜走。后者读懂了他的意思,四目相对,好几个逃跑路线被眼神否定。
褚鹤白这边将两人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他也在想如何将人带走。
沉寂被一个粗亮的女声打断。
“请问你是褚鹤白吗?”怀中的传音器响起,满是期待。
几人的目光又汇聚在一起,褚鹤白被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师傅给的传音器出了什么故障,自从自己那天回了一个“是”之后,这个陌生的女声就一直缠着自己。
相对于褚鹤白的无措,江煦那边已经在憋笑了。一想到柳絮那个胖丫头,正在另一端满怀期待的等待回应,江煦的脸就越憋越红。
“褚鹤白,是你吗...”激动的女声再次响起,江煦已经憋不住了。看着他笑得四仰八叉,褚鹤白带着一脸茫然用法术封住了那头喋喋不休的女声。
“你笑什么?”林风眠忍不住问道。
江煦平复了好久,才回答:“你家师兄可真是祸水,太能吸引小蜜蜂了。”
“师兄,他在说什么?”林风眠不解得看向自家师兄。
褚师兄确实长得好看,星眉剑目,唇红齿白,一脸正派之气。难道这就叫祸水吗?
林风眠仔细端详着师兄,而后被一道冷厉的眸光阻断。于是小师弟又在心底默默补充上一条:师兄虽好看,却不可随意欣赏,切记。
“跟我回去吧。”褚鹤白起身,对着小慈伸出手。修长白润,节骨分明。
小慈看着这双眼睛,里头似乎藏匿着灼热光芒,嗤笑道:
“回去做什么,还要把我关在园子里吗?这次会是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
凝视着少女眼底的笑,褚鹤白无言以对。如她所言,跟自己回去,照旧会被关在废园里,长长久久,等到生命终老。
可师父说,这是她的宿命。
见他犹豫,江煦这边已经捏住了一张传送符,可以将几人转送至百里左右的范围。
不过从前都是他一人使用,眼下多了小慈,也不知道传送符的作用会不会打折扣。
只是这种符纸在褚鹤白面前都是小儿科,所以他方才没有轻易使用,一旦被毁掉,要想离开此处,又是一场恶战。
这年头钱不好赚啊。
江煦眼看褚鹤白两眼放空,陷入片刻沉思,连忙抓住机会,薄唇轻启。
等褚鹤白回过神的时候,眼前哪里还有人影。
江煦也许是他的克星,三番两次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脱。
“师兄,他们!”林风眠也被眼前一幕弄得促不及手。
“是传送符。怪我大意。”褚鹤白捏紧双拳,心下决定再遇到江煦,先将他怀里的符文全部销毁。
“锁魂链还在,总能追上。”胸口翻腾上来一股血腥味,褚鹤白用力压制,随即感知着锁魂链方向,和林风眠一起奔入夜色中。
果然人一多,传送符的力量就被削弱了,江煦摇摇晃晃的站稳,乐槐这会儿变回了人形。
小麻雀用传音器连上老胡子,喋喋不休的抱怨着这几日的经历,在得到对方应允的金子后,才欢欢喜喜的将传音器还给江煦。
“一群财迷!老子的钱早晚要你们骗光!”老胡子素来偏宠乐槐,可对上江煦就没了好脾气。
江煦捂着一只耳朵,回怼道:“要么您换个人?小爷我险些把命搭进去!”
两人唇枪舌战了一番。就在江煦气呼呼的按掉传音器后,一个女人行色匆匆,她怀里似乎兜着什么要紧物,撞上了人也没道歉。一溜风似的消失在夜色中。
“走路不长眼啊!”江煦好端端的被撞,气不打一处来,再看时,哪里还有人影。
江煦揉搓着方才被撞的腰腹,总觉得有块肉突然变得滚烫起来。
他只当是被撞的厉害,也没有多留心,开始观察起眼前所处之地。
作为一个飞贼,走南闯北多年,对各地都略有了解。此刻他借着月色环顾着四周,这个镇子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花香,每家每户门口也都种满了鲜花。
看样子,他们是在百花镇。江煦对这里略有耳闻,百花镇的鲜花产业很是出名,什么奇花异草都能在这里买到。除了花,这里还有一个姻缘堂,据说求姻缘十分灵验。
乐槐一只雀妖,到了这花花世界,自然十分欢喜,黑乎乎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你不喜欢花吗?”乐槐看着身边陷入沉思的少女。
不知为何,小慈对这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她曾经来过这里。
小慈摇头,她的脸被斗篷遮去大半,像个乖巧的瓷娃娃。
百花镇的传统,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举行百花大会,评选出这一年最美的一盆花。
江煦他们来得正是时候,再过两日,就是今年的百花大会。
当选花王之后,会得到一千两黄金。
名誉,财富双收,这对百花镇的百姓而言,诱惑巨大。
几人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准备好好睡上一晚,第二日再启程。
为了看着小慈,当然还可以省下一间房钱,这夜,他们几日睡在了一间房里。
也许是花香的缘故,江煦和乐槐睡得都很熟。前者甚至在梦里梦见自己养的花被评上了花魁,他接受着众人投来的艳羡目光,和沉甸甸的一千两黄金,不由笑出了声。
寻着笑声向下看,小慈盯着这张脸看了一会儿。少年眉眼带笑,睡着的时候带着一丝孩子气,和平日里的乖张不尽相同。
“一千两,我的一千两。”少年呓语着。
“财迷。”
小慈本想尝试入睡,眸光却不自觉瞥到了一抹幽蓝色的光影,从少年腹部流淌出来。
她盯着那光芒,若有所思。
浓郁的花香四溢,瞧着十分诡异。
日上三竿,江煦才勉强起身。奇怪,昨夜明明睡得很香,还做了美梦,为何身体越发疲惫了,若不是乐槐将他叫醒,他还能接着睡。
江煦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睛,脚下轻飘飘。现在别说是赶路了,连吃饭的力气都没,他只想接着睡觉。
“煦哥,你怎么了?”乐槐看着他一脸困倦,用手戳了戳他的脸。
一口冷水下肚,江煦的困意未减分毫,一个接一个的打着哈欠,眼皮似有千金重。
他摇了摇头,试图赶走困意,效果甚微。
“煦哥,煦哥...”耳边,乐槐的声音渐渐模糊,江煦实在撑不住,倒头睡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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