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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xx Yu
第 xx Yu 毒药
恶魔对天使抛去了甜言蜜语。充满诱惑的说,去品尝那智慧的果实吧。充满责备地说,只要还呆在神的乐园,就永远只是傀儡。
——天使与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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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依旧下着,天地间连成一片灰色。
“叮咚——”
门被打开,开门的女人看见门外的两人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小辉!你怎么淋成这样!?你的伞呢?!”
湿了大半身子的夏耀辉被一把拉过去,母亲叨叨念念地跑去浴室拿毛巾,没有将哪怕一丝的注意力分给旁边宛如从水中捞出来的夏珥。
夏耀辉将自己的伞塞给了斐夜月,转身跑开了。仿佛得到了逃开的借口,夏珥几乎是立即追了过去。追上夏耀辉后,夏珥将自己的伞递给弟弟,却被对方一把拍开掉落地上。即使被拒绝,夏珥只是沉默地走在了夏耀辉旁边,为弟弟撑着伞,自己却被灰雨笼罩。
母亲拿来了毛巾,意料之中的只有一条,她将夏耀辉温柔地包住。夏耀辉将湿掉的鞋踢到一旁,被母亲半强迫地拉进浴室。
夏珥近乎麻木地注视这一切,无尽的疲惫在身体深处蔓延着。夏珥弯腰将弟弟踢散的鞋收拢到一起,小心翼翼地站在玄关处,不让水滴到地板上。
急急忙忙将夏耀辉换洗的衣服准备好,被称为母亲的女人这才注意到全湿的黑发少年。
“小辉的伞呢!?”母亲站在走廊与玄关的交接处,语气近乎尖锐。
“……他借人了。”
“那你更应该注意些啊!你是怎么当哥哥的!万一小辉感冒了怎么办!?”仿佛没有看见夏珥湿透的衣服,母亲的眉头依旧紧皱着。
“……对不起。”夏珥垂着头,湿漉漉的碎发遮住了他的表情。
“你……!……算了。”像是不愿对夏珥多说什么,母亲皱着眉转身就要离开。
“……、……妈。”
一声轻轻的、小小的叫唤。
“什么?”回头的母亲表情中写满了不耐烦。
夏珥的嘴唇蠕动了几番,最后扯出一个苍白却灿烂的笑容:“……酱油。”
黑发少年的怀中,一瓶酱油被小心翼翼地抱着。即使少年几乎全身湿透,但那瓶酱油却只是受了点潮,标签依旧平整。母亲的眉头似乎皱得更紧了些,她带着厌烦地从夏珥手中抽出了酱油,小心得仿佛少年带着什么恐怖的病菌般不愿触碰。
被称作母亲的女人走后,玄关处的少年垂着湿漉漉的头,只是在笑着,笑着。
***
换过干净的衣服,夏珥钻进被窝里,想要驱除渗入骨髓的寒意。
这时,传来敲门声。
夏珥愣了愣,起身去开门。刚刚沐浴完的夏耀辉站在门口,挑了挑眉,神情漠然。
“吃饭了。”
夏珥彻底地愣住了。在这个家中,所有人都是无视他的态度,即使他不出来吃饭也不会有人在意,更不会有人来叫他。
夏耀辉又看了一眼夏珥,然后转身离开。夏珥顿了顿,选择了跟上。
餐桌上,一如既往的和睦景象,一如既往地将他排除在外。母亲唠唠叨叨说服夏耀辉吃完饭后喝药,父亲全神贯注地看球赛。夏珥默默地吃饭,这时,突然有一双筷子将菜夹到了他碗里——是弟弟。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丝毫不认为自己刚刚做了一件怪事的夏耀辉收回了筷子,对着夏珥微笑:“多吃点啊。”
黑发的少年愣愣地注视碗中的虾,好不容易恢复点温度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冷。
明明是渴求了上千遍的对待,却是包裹着糖衣的毒药。
夏珥海鲜过敏。
在场人都知道这一点,弟弟只是笑着,带着恶意。
弟弟如此针对他,是因为……那个人么?
银发少年的影子在灰色中一闪而过。夏珥抬起了头,在这片死寂弯了眼。
“好。”
没有一丝犹豫地夹起吃掉。
“再来一条?”明明是反问,但夏耀辉给夏珥夹虾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好。”依旧是微笑地吃下。
那边是恶意地不断送来毒药,这边是机械地微笑、接下、吃掉。餐桌上一片沉寂,父母的筷子悬空着,像是被施加了时间停止的魔法。
不甚熟悉的反胃感不断涌上,黑发少年依旧维持着灿烂的微笑,启筷,连同反胃的苦汁一同咽下。
“好吃么?”弟弟笑弯了眼,眯起了眼睛。
“好吃啊……”
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甜美的毒药啊……
冷汗从耳际滑落,夏珥的脸色变得如纸一般苍白,肚里的虾仿佛快破开肚皮爬出来。他轻喘着气,将最后一只虾咽下去。
“我吃饱了。”
没有血色的脸上是明媚的笑容,夏珥起身离开了安静的餐桌。夏耀辉的笑意直达眼底,他仿佛没事般地招呼沉默的父母吃饭。
“吃饭呀,害虫走了不是吗?”
***
“唔……呕——”
浴室中,夏珥仿佛连肠子都要呕出来般地呕吐,他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白净的瓷砖与少年的脸蛋是同样的颜色。
“呜……唔、呕……”
夏珥吐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他的脖子、耳朵开始充血,左耳也开始火辣辣地疼痛。
“呕……呼……”
仿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夏珥靠在浴室的墙上无力地呼吸着,冰凉的墙壁稍稍缓和了一些疼痛和瘙痒。
——妈妈?
金发蓝眼的小孩试探地叫着女人,女人冷漠地回了一声。
——恩。
小孩似乎被鼓舞了,他的世界只有这个被称为家的房子。他不知道什么是“世界”,“世界”中有什么——3岁多的小孩几乎连话都不太会说,因为几乎没有过交流。他只知道,“家”是他的“世界”,而一直活动在他眼前的两个人是他的“神”。
他几乎没有被带出去过,唯一次出去似乎是去上幼儿园。然而刚到那里,他便被无法忍受他人异样目光的“神”气急败坏地带回来,所以他开始对外面的世界抱有恐惧感和排斥感——外面怎么样都好,只要有“家”,就可以了。
然后他便有了“弟弟”。父母从第一位掉到了第二位,“弟弟”是“家”中的“神”。
然后他便从“弟弟”那里学习到了“爸爸”、“妈妈”,知道了他一直以来能看到却不知道是什么的事物的意义。
他满足地想着:只要一直维持这样便好,只要一直让他呆在“家”里便好了。
他只用乖乖的,乖乖的,不被“家”抛弃。
他得乖乖的,乖乖的……
仿佛自我催眠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黑发少年将头埋在了臂弯,被黑暗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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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珥的情况是这样滴,小时候被当成任务一般照顾,但基本他爸妈都没有和他交流过,他几乎没有被带出去过(这种情况一直到了上小学的时候),于是便产生了隔绝,隔绝是洗脑的先天条件,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的,让他只能接受一种价值观,就是家是最重要的存在,不能离开家(请联想一些宗教份子)夏珥的自我存在的确定相当于无,当夏耀辉诞生后他才开始从旁边学习一些“常识”,因为没有自我存在,也没有价值体系,所以他会近乎偏执地信奉“家”。
所以说,夏珥小时候已经相当于被洗脑了OTL。。
所以之前的一些行为差不多就是这个原因了。。
所以说他是“伪”正常高中生那。。。远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