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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xv Yu
第 xv Yu 黑色笑话
他是我的，从头发到脚尖，连指甲垢都是我的。
——天使与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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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输了。
红又一次地输给了黑暗。
红艳女警用手撑着额头，神情疲惫地坐在办公室里。办公台上摊着资料，5座防护所均没有出现死亡，最严重的是一个倒霉家伙被人踩了无数脚导致肋骨骨折，现在入院接受治疗。
但她还是输了。
在资料旁边还有一份不起眼的纸，上面简简单单记录着在机场厕所里发现一名男性尸体，而尸体的名字，则叫做“赵明耀”。
苏菲自嘲地笑了。
多么高明的手法啊，他知道她会将这座城市里所有“zhao ming yao”找出来像小鸡一般护在身边；他知道如何挑动别人为他而起舞；他知道……她对他毫无办法！
所以恶魔欺骗了所有人：他埋下了种子，故意引起防护所的恐慌,造成他要进入其中的假象，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然后他便在一旁看了久许的热闹，等待着真正的猎物不紧不慢地跳入他的埋伏。苏菲是将这座城市里所有“zhao ming yao”找出来并保护着，但仅仅只是“这座城市”。所以那名可怜的、名字为“赵明耀”的家伙只不过坐飞机在这座城市中转一下，停留时间不超过10分钟，便被永远地送去了真正的天空。
她早应该知道的不是么？恶魔喜欢玩的是心理，那是他的美学。他只用在人们最脆弱的时候稍稍介入那么一下，有时候甚至只是一句话，便可以让一切按照他的剧本走。
该死！苏菲一拳狠狠打在桌子上，绿色的眼睛仿佛快燃烧起来。
“扣，扣。”
“……进来。”
“报告。”进来的李恒先是向苏菲行了个礼，然后拿着单子汇报。“尸检的结果出来了。”
“说吧。”苏菲将疲惫压了下去，强制快要到极限的自己集中注意力。
“受害者死因是脖子上半尺长的切口，犯人的手法很专业，一刀致命，左手上有齿痕，推定死亡时间为星期三晚上11：00~11：45之间……”
“什么！？”苏菲打断了李恒的报告，吃惊地抬起头。“时间再说一遍。”
“死亡时间为星期三晚上11：00~11：45之间……”
苏菲将桌面的资料翻了翻，找到了她想要的那张。
【……星源酒店于11：28水晶灯被人为切断，因水晶灯坠落而引起电线短路烧毁，断电，停电时间为9分钟17秒……】
一位红发的DOLL在11：28~11：37之间被水晶碎片钉在地上凄惨地死去……据调查显示，那位DOLL之前参与了GAME，并险些伤了那名少年，所以她死了——听起来有些滑稽，但这是事实，恶魔向来是独占欲和扭曲的代言人。而苏菲在意的是，星源酒店所在的市中心距郊区的机场就算不塞车也需要至少一个小时的车程——难道想说恶魔干掉了伤害他宝贝的DOLL然后从市中心瞬间移动到20公里以外的机场吗！？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红艳的女警咬着红唇，世界上不存在超自然的事，没有实现一切奇迹的魔法。
只能推断两件事不是同一人所为——然而恶魔向来独行，无法想象他与其他人搭伙。那个人不喜欢和别人搭伙，更不喜欢别人介入他的事，以前的资料无不体现这一点。
像个闹别扭的小孩，然而他的玩具是整个世界。
那么，究竟哪一方是恶魔干的？
从手法上来说，机场那个更像是恶魔的手笔，尸体上不大的齿痕也昭示着这一点，然而从情理上来说……
守护天使的是恶魔，这是一个黑色笑话。苏菲想。
她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因为极度的疲惫和头疼而不得不停止。
“把那些资料直接给我，我休息后再看。”
“Yes,sir!”李恒依言递上了资料，转而提出另一个问题：“关于那名少年，已经做好了笔录，和其他人的对照后没有可疑的地方。”
“他现在在哪？”
“还在局里。”
“让他回去吧，记得态度要友好。”苏菲揉了揉太阳穴。“到时候我再和他沟通一次。”
“Yes,sir.”
***
夏珥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发白了，他的脑子因为一夜没睡而混混沌沌。秋天的清晨已有了噬人的寒意，一阵冷风吹过，黑发少年抖了抖，脑袋清醒了不少。这时候，夏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愣住了。
银发少年叼着烟靠在路灯下面，身上依旧是那套黑西装，此时显得有些皱巴巴的。那人嘴上的烟早已熄灭，但他却好像没发现，看他的姿势似乎靠着路灯站了一夜。
斐少晃动了一下脑袋，然后看见了刚从警察局出来的夏珥。
“终于出来了，FUCK！”银发的少爷一如既往的专制，抓起夏珥的手就向外走。“我送你回去。”
你难道等了一夜……？
夏珥张了张嘴，究竟没问出口。这时候，斐少像是想起什么般松开了夏珥的手，他开始脱掉外套，头也没回地直接抛给夏珥。夏珥猝不及防地被外套笼罩，他将外套拔下来，外套上还残留着眼前银发少年的温度,刚刚发抖的那一幕怕是让对方看见了吧。
“敢多说一句废话就毙了你，FUCK！”
夏珥愣了愣，最终还是听话地套上。黑色的外套带着些潮湿，像是被露水光顾了一夜。夏珥望着银发少年单薄的衬衫，目光复杂。
进了车，一切都暖和起来。斐少动作熟练地起步，夏珥坐在副座上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一路上，两人均保持沉默，直至抵达夏珥所住的小区。夏珥取下安全带，对银发的少爷露出微笑：“谢谢你。”
“谢我？”斐少嗤笑道：“谢我让你成为DOLL？参加GAME？”
夏珥的嘴巴开合了数次，最后仍是说道：“谢谢。”
银发的少年低吼了一声，手重重地砸在方向盘上。
“夏珥，你他妈究竟想伪装到什么时候！？”
夏珥愣住，这是记忆中银发少年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老子见到你那假兮兮的笑容就反胃！”斐少松开方向盘，一把拉住夏珥的衣领扯到自己面前，怒亮的黑色眼珠对上了毫无光泽的黑色，银发的少年此时像个暴怒的狮子。“想发泄就发泄出来，用着着这样小心翼翼地讨好他人吗！FUCK！”
黑发少年扯出个无机质的微笑，有些苍白的嘴唇动了动。
所以我是夏珥啊，夏天的日珥……
夏珥没有说出声，但斐少显然理解了他的意思。银发少年的愤怒仿佛凝固了般，一点一点破碎。
斐少缓缓松开了夏珥的衣领，盯着夏珥突然勾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说：“如果你真的是我的DOLL，我会好好调教你的。”
斐少拉了拉夏珥的衣领，帮他整理好衣领上的皱褶，然后，不经意间般地在夏珥的左耳上落下一个吻，正好亲在那道无法愈合的伤口之上。
夏珥仿佛被灼烫般地跳出车外，他捂着自己的左耳，几乎是狼狈地逃进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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