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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9
凡是少女在床上相识之后都会或多或少地聊上几句,因为被香穗的惊叫吓走了睡意,两人一直聊到非常深的深夜(喂你这么用词是要做什么……)。凌晨六点,家中的静谧被行动电话的尖锐铃声打破。睡得迷迷糊糊的香穗把还在梦中的春戒架在自己肚子上的大腿小心翼翼地挪开之后,睡眼惺忪却还是努力振作了精神地四处摸索手提电话摁下接通电话。
“喂?”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了。你……是?”
“果然安逸的生活让你过的太久了吧。连主人我……也忘记了么。”
原本精神还由于酒醉又晚睡而不振作的香穗忽然屏住呼吸,眼神一下子清明了起来。排除所有对于他的怨念,贵族青年般华丽优雅的声线,除了柚木梓马那个腹黑无敌的伪优等生伪道德良人,还会有谁呢。深深呼吸握紧拳头以清醒神智,稳定了惊恐的情绪和乱七八糟的心跳,香穗想要开口接下一句话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大清早的时候就让两个颇有渊源的人开始对话,无论怎么都觉得十分奇怪,找不到话说也是理所当然,毕竟柚木那混账一开口就是这么具有侵略性的言语。但是香穗的安静却没有使对方忘记说话,好听的声音却裹挟着刺人的凉意,一句一句。
“连话都不敢应了?”
“你逃不了。”
“剧本已经就绪了。难道你不就位么。”
“上午十点。我在星奏旧学院天台等你。”
“不来的话,呵呵。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柚木梓马不在乎电话那头香穗的沉默,兀自说着自己的话,一边听着话筒那边时不时传来香穗深呼吸的声音,从喉咙的地方滚出笑声,听起来非常性感。柚木的情绪波动极小,通过电流的转化,香穗似乎能听到柚木浅浅笑着的时候,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的声音,那种声音莫名其妙地让人觉得十分紧张。香穗持续了很久很久都在失神的状态,一直保持着电话在耳边的动作不自然地缩着背部想着该如何应付,被香穗说的第一句话从沉眠中叫醒的春戒感到有些不正常。
试探着开口,“喂喂。怎么了?”还躺在床上的姑娘困惑地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戳着穿着十分清凉的香穗,感觉到指尖触及的皮肤下本应柔软的肌肉格外僵硬。本来还在失神的香穗只是怔了一下,很快便技巧拙劣地掩饰着太平,挂着勉强的笑容,“嗯……嗯,没事啊。”努力向对方报以传达着请安心的意思的笑容。
虽然常常粗枝大叶的春戒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愚蠢无知,也知道香穗似乎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又囿于认识其实没多久,很多事情并不方便这样身份的自己深问,少女之间的界限比过去的三八线其实还要明显,只是粗神经的姑娘们常常忽略因而总感觉自己被伤害被孤立。不能问就是不能问,于是便若无其事地装作接受香穗的回答,装作什么也没看出来,装作困意又重新来袭的样子把头在枕头上蹭了蹭,随即话锋一转,“那今天,你去哪?”
“嗯……学校没课。大概……大概随便转转吧。”香穗眼神四处游离十分不习惯地说着谎言。今天是周五,学校还有一节专业课。但她必须排出空当去赴柚木梓马的约,某些时候柚木梓马那个苦大仇深的第三子可以说简直是个疯子一样的人,一旦有人忤逆了他的要求,他的表面仍是温文尔雅若无其事,但与此同时内心却会存蓄下刻骨的毒怨。一个有能耐超越家中的哥哥大人们成为家族中耀眼的存在的人,他也有能力让自己的怨具象化从而不动声色地对得罪了他的人展开疯狂的报复。说是什么引爆世界萨拉热窝之类的是胡扯,但是柚木梓马最令人恐惧的特点是他总能准确地抓住对方的命门,轻柔又不停地进行攻击,步步深入。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不为过了吧。
春戒再抬起头看着心虚的香穗,“哦。那我们一起?”
“诶……诶?不了不了吧。我……我自己逛逛就好。”
“约了朋友?”
“嗯……约了朋友!就是这样!”
看着不擅谎言因而显得惊慌的香穗,春戒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嘴角适时地拉起一抹天真的笑,双手却动作邪恶地伸向香穗。春戒把散发着洗发水香味的脑袋安放在香穗还有酒香未散的颈窝。“唉……香穗为什么这么简单呢?”用力地深吸一口气,无视香穗已经红得滴血的脸庞,“如果我是男生,也会很想要跟香穗在一起吧。”
夏天的时候,即使是早上的阳光已经耀眼到有足以杀死眼球的能力了。香穗在马路上匆匆地走,时不时抬起手张开以遮掩灼热的阳光。春戒的家离星奏旧学院不远,没在太阳下暴晒过久,但是因为天气非常热,白皙的脸上已经出现的红晕和细密的汗。所以说这种又闷又热的天气最讨厌了,孩子气地在心里指着天空大骂,还没想好如何应付的时候……
到了,星奏旧学院门口。
香穗还是无法避免少女情结地有些怀念地环视着周围的一切。自从以柚木财团为首的财团们为星奏学院修建了更为先进且华丽的新院校之后,旧院校的产权自然而然的转到了柚木等财团的名下,却成为了被废弃待新开发的地皮。因为尚未决定工程的内容,旧院校也一直没有被拆除。一切都像以前一样毫无变更,只是因为没有校工维护,树木放肆地生长蓄出了浓郁的绿荫。莉莉的雕像因为许久无人打扫蒙上了一层浮灰。香穗步履略带沉重地走近莉莉的雕像,伸出手指在上面划来划去,似乎在怀念那段人生中那段理智和疯狂扭曲交织的高中时光,即使是美好的思绪,但是现在的自己不免嘲笑自己的少女情怀,香穗重新振作精神,快步向天台走去。
天台也是个充满回忆的地方。香穗无法抑制回忆从尘封的盒子翻涌出来。在这里,存在与月森,与火原,与志水,与加地,与土浦,与冬海,与……柚木的情节。推开门的时候仍然念叨着过去,看清眼前的一切一瞬之间又被惊住。
天台原有的格局被打破,一张柔软的白色沙发在原来石凳的地方安静地放置着。原本是敞开着接受阳光沐浴的场所竟然被蒙上了一层绿色的遮阳板,因为让一些阳光孤独地停留在外侧,室内温度相对比低了很多,也阴暗了不少。但是从轮廓来看……那个沙发上侧躺在沙发上把手搭在额头上的人是柚木梓马无误。
葡萄紫的长发服帖地在额头侧脸和肩膀的地方打出一片阴影,与皮肤形成了强烈对比的黑色西装被随意扔在一边,只穿着白色的衬衣和西服长裤。毫无血色的脸庞白到近乎透明。刹那间香穗忽然觉得,柚木梓马的外表的确是足以成为万人迷类型的人的。这时候的他是看不出来腹黑什么的,安宁的表情和苍白的神色,看起来非常美好。
“过来坐。”柚木没有睁眼。听到推门的声音和踌躇的脚步,瘦削颀长的身子往沙发里面微微一侧,留出了更多的空间。香穗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思忖再三还是走了过去,顺从地坐在沙发的最外缘,尽全力拉开与柚木身体的距离。柚木感到她的刻意远离,便阴暗地笑了笑,向她的那侧移去。而感觉到柚木的靠近,香穗还是下意识地闪躲,这样的动作却使柚木的不悦放大,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倚在了香穗的身上,“呐。香穗知道我有什么事么?”
极度的不自然让香穗想要习惯地摸摸鼻梁,却被柚木拉住了手,紧紧皱着眉头回答,“不知道。”
一只手提电话被放在在香穗的眼前,无法躲闪拒绝地看到了画面上刺痛人眼的一幕。是……月森莲双手被紧紧地绑住,眼神略带倔强地看着镜头,嘴角有了一抹青紫,像只受伤的小兽一样时时刻刻都在准备攻击。瞳孔急速收缩,甩开柚木的手站起来眼神愤怒,“你对莲做了什么!”
“哦呀~真亲密。‘莲’呢。”
“明明你也喜欢莲的……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呵。你以为我真的喜欢男人么。”危险的语气,柚木挑起了细长的眉毛,“我告诉你日野香穗子!从头到尾我就没有喜欢过男人!我喜欢的是……”原本云淡风轻的柚木梓马感到十分恼火,“只有你这种笨蛋才会相信那种话,什么喜欢土浦喜欢月森的,我觉得你应该明白吧。还是你自始至终都在装傻呢……我的香穗。”
还是优雅地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撑在头后面作为支撑。柚木的内心被无奈充满,拜托你多笨的人都能看出来只有香穗这个混蛋还以为自己喜欢男人吧。自视商场上的心理学已经学得十分透彻,无论是在谁的面前都不会展现出自己的感情,游刃有余地游弋在社交界,但在这种日野香穗子终极笨蛋面前,似乎很容易被惹怒而且像不成熟的小孩一样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你到底想怎么样……?”站在离柚木方寸之远的香穗用烦恼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柚木平息了些许怒意,想起自己手中握有的王牌——月森。
“那么先取悦我吧。”柚木恢复了情绪,重新安分地躺好,姣好的面容有了几分血色,“如果心情好一点的话,把他放掉也是可以。”
香穗被这一要求惊住,努力忍着吐槽的欲望心里却被吐槽的话语占得满满。原来我们一直走的是新条由真的路线吗男主角全是那种霸道虐恋类型的啊原来如此!用习惯性的咬住嘴唇垂下眼睑掩饰着纠结的表情,不断安抚列队游行的鸡皮疙瘩不要再起义,莲还在柚木梓马的手里,比起安全取悦什么的算什么。香穗的眼神忽然变得非常妖娆,一直以来都是莲在保护着自己,安抚着自己的情绪。这一回,莲陷入了困境,只有她可以救莲了,“你想要怎么来呢……”旖旎的语气。
“嗯?”
“要怎么……才能取悦你?”
“呵……来吻我。”
不断地选择自我催眠,一定要救莲。身体逐渐靠近了柚木,颤抖着压上了柚木完美的唇。原本只是蜻蜓点水的亲吻,却因为柚木强势地摁住香穗的后脑勺,修长的手指透过酒色的发丝用力压住不动,变成了深吻。“前辈……前辈已经高兴了吧。”长时间隔离空气之后有喘息的声音,脸红的香穗眼波流转地伸出手阻止柚木的继续,这时候对方的眼神变得十分幽深,却可以清晰的看见眼底浓重又毫不掩饰的欲望。抱住怀中的人,唇边泛起了一抹得逞的腹黑笑意。
月森静静地坐着,看着闭路电视中从香穗献吻开始的情节。明明想要躲开一眼都不要再看,但是视线却像是被强迫了一样黏在那里,移动不了。
“月森少爷,您可以走了。”
月森情绪复杂地起身,一言不发。眼前不断回放着香穗与柚木充满激情的一幕,他甚至有点不敢顺着剧情向下想象,他不是少不更事的青少年,他可以想到下面是什么。他没看到,却无法抑制思绪向下延伸。他第一次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昨天晚上放学的时候就被人强行带到这里,说是什么我们主人想要让你看请一些东西,之后喝了一杯茶之后就莫名其妙地感觉困倦后闭上双眼稍微休息一下,再被叫醒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情况。离开之前月森重新深深地扫了一眼屏幕,拥抱的两人让他感到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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