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尔虞我诈 03
“沈姑娘,”沈心音抬头看时,一位白衣公子穿过人群,正向这边走来,他身材修长,风度翩翩,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正是白衣公子秦江南。
沈心音对他颇有好感,能在此处遇见他,倒是一番巧遇。秦江南走到近前,抱拳作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沈姑娘啊,真是幸会,秦江南有礼了。”
沈心音微微一笑,道:“公子多礼了,心音也觉得颇是凑巧呢,秦公子不是要去拜访一位父辈老友么?难道,就是赵老爷子?”秦江南笑道:“沈姑娘聪慧过人,正是如此。”他一转头,正瞧见赵绮韵,微微一怔,道:“这位姑娘,莫不是前日旧庙中遇到那位姑娘么?”赵绮韵微微一福,道:“当日之事还要多谢秦公子,沈姐姐已经跟我说过了,若不是秦公子出手相助,小妹落入奸人之手,怕是无颜再苟活了。”秦江南正色道:“姑娘莫要如此说,行侠仗义,我辈本分。不过不知姑娘和那左七城可是相识?自那日后我反复思量,看他对姑娘似非轻薄之意,若是你们相识,怕是在下多事了。”
沈心音和赵绮韵对看一眼,赵绮韵眼圈没由来的一红,黔首低垂道:“我,我并不认识他。”
秦江南听她语气,似有隐情,不便开口,便不再多问,转身看看旁边有一席尚且空着一边,说道:“两位姑娘,我们不如先入席再说。”沈心音心道若得此人相助,或可多几分胜算,便嫣然一笑,拉着赵绮韵坐下。
这席上本已坐了四个人,俩个青年人,一个黄衣壮汉,另一个,却是个眉毛胡子一大把的老头子。见三人落坐,那黄衣壮汉率先上来打招呼,笑呵呵地坐到秦江南身边,道:“这位小哥好生风采,也是来给赵老爷子祝寿的么?”秦江南微微一笑,道:“兄台过誉,正是为祝贺赵老爷子而来。”那人团脸上满堆笑容,甚是好谈,道:“老弟是哪门哪派子弟?”秦江南道:“在下江南秦家堡秦江南,不知兄台师门何派,如何称呼?”那人听他说秦家堡,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对面坐的两个年轻人也自转目看来,露出仰慕之情,只有那老头子没有反应。这些年秦家堡在江南愈发兴旺,名声正著,秦江南自是习惯了这些场合,面上并无变化。
那人呵呵笑道:“秦老弟果然英雄年少,愚兄倒是失敬了。呵呵,愚兄小门小派,不说也罢,江湖上朋友抬爱,称呼愚兄一声快刀许二,老弟称呼我许二就是。”说着拍拍自己腋下宝刀,言语里露出些许得意。秦江南微微抱拳道一声:“许二哥自谦了。”“哈哈哈,”许二似是觉得和秦江南聊的投机,放低了声音道:“秦老弟是不是也为了一睹黑白图而来,啊哈哈哈。”秦江南微一顿,问道:“莫非许二哥是为黑白图而来么?”许二道:“秦老弟真是实在人,你看这大厅上几十号人,有几个不是来看黑白图的。赵老爷子退隐这么多年了,过个寿辰哪会来这么多人呢。”秦江南点头,道:“说的也是。”他呵呵一笑,道:“江湖至宝,谁不想看上一眼,也不为过。”
忽听旁边有人哼一声道:“又是贪慕利色之辈,如此至宝,若被这等俗人瞧上一眼,也是玷染。”众人回头看,却是一直未发话那老头子。许二面皮发涩,怒道:“我自看我的宝物,干你什么事,你不是为了看黑白图而来的么?哼,我就不信了。”那老头子呵呵一笑,看看许二道:“我是看宝物来的,不过我看得到,你却看不到。”许二听他说的蹊跷,只当他胡言乱语,道声晦气,不再理他。
秦江南尚未说话,突然有个灰衣小厮快步走上厅来,走到正厅上龙成蔼耳边低语几句,只见龙成蔼脸色一变,问道:“可有此事?赵老哥哥呢?”那小厮道:“赵老爷子正在内院,陈总管在看护老爷,只是,尚未拿到。”此言一出,四座皆惊,相空相月一起站起来,问道:“什么刺客,赵老爷子被暗算了?”
龙成蔼对众人一抱拳,道:“请各位先稍坐,在下去看看兄长。”
相空道:“龙施主这是见外了,庄里出了这种事,我等岂能坐视,老衲愿同去看望赵老庄主。”
龙成蔼道:“大师既然这么说,龙某代兄长谢过了,若得大师相助,兄长必无恙矣。”更有几个成名侠客也要同去,龙成蔼一一谢过,却道:“家兄并未受重伤,有相空相月俩位大师去,便已无忧,诸位还请安坐,我等去去就来。”当下龙成蔼和相空相月往内院去,余下满堂人顿时议论纷纷。
赵绮韵听说爹爹遇刺,哪里还坐的住,急急拉沈心音到身边低声说:“沈姐姐,我们,我要去看看我爹啊。”沈心音知她放心不下,想了片刻,对秦江南道:“秦公子,我和赵姑娘先出去一下,失陪了。”秦江南点头道:“姑娘请自便,江南在此静候就是。”
沈心音温柔一笑,和赵绮韵起身,混进来往的丫鬟仆人中,走出厅堂来。
赵家庄庄园颇大,分为前山后山,前山是主院,又有内院外院,寿宴所摆的大厅乃是外院,而赵家人平时起居皆在内院。
此刻群雄都聚集在大厅里,外面人不多,赵绮韵拉着沈心音捡那些小径走,不一时已来到内院,穿过两道回廊,到了赵天海平日居住的小院外,外面是一圈花园,布置着假山奇石,两人从花园里穿过,沈心音突然听得脚步声,拉着赵绮韵躲到一块大石后面,稍稍探头观看。却是两个青衣人抬了一顶小轿从前面转过来。
沈心音心里诧异,突然听到院里几声闷响,似是有人呼喊,但声音极弱,马上就停住了。赵绮韵显然也听到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都微微加力,不知园子里发生了什么事。那轿子在园子口住下,帘门一挑,从里面下来一个身穿青衣的美丽女人。
沈心音只看了她面容一眼,便觉得她容貌不似寻常的娇媚,双瞳妖异,脸上仿佛有种能摄人心神的魔力一般。赵绮韵在后面忽然微微一颤,沈心音回头看时,见她面色大变,似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沈心音低声问:“怎么了?”赵绮韵道:“她,她跟那天从车上劫我那人好像,只是,她怎么变了女装。”沈心音略一沉吟,道:“你确定是她?”赵绮韵点点头,道:“我认得她的眼睛,不会错的。”沈心音道:“那当日她一定是女扮男装了,只是,这些到底是什么人?莫非是冲着黑白图来的?”赵绮韵道:“我从没听爹爹说过什么黑白图啊。”
这时候院子里面忽然急匆匆走出来一个人,约么四十岁上下年纪,目光锐利,面色白净,穿着非常讲究。沈赵二人一见之下,都是诧异,沈心音回头看赵绮韵,赵绮韵点头低声道:“陈叔叔。”
那陈总管快步走到那女子面前,恭敬的弯身施礼道:“蓝主子,相空相月都中招了。”
闻听此言,沈心音和赵绮韵都是大惊,互相瞧着对方脸色,皆是不敢置信。想不到才片刻功夫,名满天下的相空相月居然遭了毒手。赵绮韵更是担心父亲安危,一只手微微发颤,沈心音也不敢多说,继续听那两人说话。
那女子嗤嗤一笑,道:“想不到相空相月空有绝世武功,这么容易就着了道。呵呵…”她笑起来花枝乱颤,一双眼紧盯着陈总管,又道:“陈总管这次立下头功,铁大爷必会重重赏你。呵呵…”
那陈总管沉声道:“谢主人,属下尽心办事,不敢争功。”
“恩,”那女子道,“难得你这份心,起来吧,前面安排的怎么样了?”
陈总管道:“蓝主子放心,花木杳混在茶里无色无味,现在估计中毒的人已经八□□九了,等会儿一点木草清的香引,大事可定。”
那姓蓝的女子微微点头,迈步往院子里走,陈总管跟在后面进去。等一行人都进去了,沈心音回头看赵绮韵,两人心底都是惴惴不安,赵绮韵道颤声问:“沈姐姐,我们该怎么办?”沈心音也想不出办法,想了半晌对她道:“你别着急,现在先去前厅,告诉大家花木杳的毒,千万莫要喝茶,再把秦江南叫过来,我在这里盯着。”赵绮韵道:“这样行么?”沈心音道:“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你速速去,去晚了怕是来不及了。”赵绮韵点点头,慢慢从花园里出来,沿来时的路往回走。
她心中着急,一路上脚步踉跄,几次险些跌倒。眼看就要离开内院,转过长廊来,忽然迎头遇上一位公子。那公子身材高挑,穿一身暖灰色的绸衫,足下步云靴,一身雍容华贵之气,正是刚才在正厅上见到的何剑采。
两人迎面遇上,赵绮韵心中大喜,急道:“何世兄何来,我爹爹可好?”何剑采却怔在原地好一会儿,眼见得她走近,仍不敢相信是她。
赵绮韵满怀心事,哪里顾得猜他心思,急上前道:“何世兄,庄园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爹为什么不来找我,刚才我看见陈叔叔和当初劫我走的那人一起,可是…”
何剑采忽然打断她道:“赵小姐莫不是才回来的么?”
赵绮韵点头道:“正是。”
何剑采忽然叹口气,道:“小姐有所不知,这赵家庄里,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只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啊。”
赵绮韵听他说话知晓内情,急道:“那我爹爹可好?”
何剑采道:“恩,他老人家倒无大碍。”赵绮韵这才稍稍放心。
何剑采眼中一闪,忽然道:“赵小姐且随我来,到个隐秘处听我详细道来。”说着往内院里引她,赵绮韵不知就里,心中着急,便跟着何剑采来到内院。何剑采来到一处厢房,推门进来,对尚站在门外的赵绮韵道:“赵小姐请进,这些天在下就住在这里,地方选的偏僻,不会有人来的。”赵绮韵心中略觉有些不妥,但见他言辞恳切,便不多虑,跟了进来。何剑采在后面随手关上了门。
沈心音在假山后等了许久,院子里进进出出好一阵子,她只躲在那里不出声。过了一会儿,那俩个青衣人又抬着轿子从里面出来。
陈总管跟在后面毕恭毕敬地施礼,身边还有一个灰衣人。等轿子去的远了,两人直起身来,那灰衣人道:“房里这几个人如何处置,还请总管示下。“陈总管略一沉吟,道:“我要去前厅处理大事,你先在这里看着他们,记住,切莫叫相空相月跑了。”灰衣人道:”总管放心,他们中了赤尾蝎的毒,还有什么能耐。”陈总管又问:“我回来之前,不许任何人进去。”灰衣人点头答应,陈总管便往外院去了。
沈心音急等秦江南不来,也不知赵绮韵发生了什么,正自按捺不住,却见那灰衣人目送陈总管走远,刚要转身,从对面花丛中突然激射出一条人影,那人来得好快,灰衣人才觉出不对,那人已到近前,手里寒光一闪,竟看不清他使的什么兵刃,灰衣人张口欲呼,只发出半个啊字,咽喉处鲜血飞溅,登时软泥一般倒了下去。
沈心音看得暗暗心惊,这人出手干净利落,没有一点多余动作,简直就是专门杀人的招式。等他站定了,沈心音险些叫出声来,这人竟是刚才坐在秦江南对面的那白胡子老者,沈心音这才看得清楚他手里拿的兵器,却是一把短刃。
那人落地之后,直奔院子里去,沈心音也从假山后面出来,施展轻功来的灰衣人尸体旁,只见他双目突出,双拳紧握,口中断断续续地嗬嗬作声,竟未死透,可是沈心音知他已无救,再活下去徒自受苦而已,她叹口气,伸手挫指一点,点在他目中奎门,那人登时断气。
插入书签
银钩饰白马,十步杀一人
诸君看的高兴,便收藏了吧,小生泣血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