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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者 03
从“悦来居”的大街出来,两人已经把官兵远远抛在后面。“悦来居”靠近北城门,阿左略一思索,对沈心音道:“我们便从北门出城吧。”
沈心音闭着眼,几乎微不可闻地“嗯”一声。
阿左只顾着赶路,丝毫没注意到她的脸上,泛起一团红晕。
拐过两个街角,眼看离得北门近了,那大路上忽然冲出来一队骑兵,率先到了城门口,高声喝道:“府衙传令,即刻关闭城门,围捕杀人凶手!”
守卫北城门的官兵本有三十几个人,再加上这对骑兵,大概五十人,团团围住城门口。听得这个消息,靠近门口的几个官兵便相互吆喝着准备关闭城门。
阿左二人离着城门还有七八丈远近,眼见要关城,他心中着急,双腿一夹那马儿,口中喝道“驾!”那马儿竟似通情,突然加速,一眨眼功夫竟冲到了城门前。
众官兵纷纷喊道:“来人下马!”
阿左哪里管,纵马疾驰,吓得众官兵四下逃散。有三四个骑兵想要上来截他,被阿左手起枪落,挑翻马下。白马迅捷,那城门已经关了一半,阿左二人冲到近前。正在关门的官兵吓得发一声喊,一起逃开,白马载着二人,从门缝中冲出城去。
后面有官兵呼喊着追出来,可是那有那白马脚程快,没有一炷香功夫就被撇的看不见人影了。
那白马跑的兴起,阿左也不拦他,任由它纵力驰骋,又跑了大半个时辰,那马儿才算尽兴,慢慢地收拾脚步,停了下来。
阿左道声:“痛快痛快,哈哈哈哈,真是好马儿。”
沈心音睁开眼,看到两旁道路,口中“咦”了一声。
阿左问道:“怎么了?”
沈心音道:“我们离开武邵城多远了?”
阿左一笑,道:“若是换坐马车回去,估计得走四个时辰吧。”
沈心音“啊”一声低呼,赞道:“这马儿跑的真快啊。”
阿左笑道:“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果然是好东西吧。”
沈心音奇道:“这样的宝马,你是怎样得来的?”
阿左笑道:“这还得谢谢城里那蒙古官儿,哈哈,这匹马不知又是化了多少民脂民膏换来的,我抢了他的,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沈心音“咯咯”一笑,道:“难得喽,杀人山庄的青龙大人,也有替天行道的时候。”
阿左心中痛快,倒也不跟她斗嘴,笑道:“这本是我们来武邵时的路,想不到今天又跑出来了。”
他松开马缰绳,任那马儿自己往前走。
沈心音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
阿左问道:“你怎么了?”
沈心音道:“没什么,没什么。”她想起阿左说要去寻赵绮韵的事情,心中一暗。低头的时候,忽然发现阿左衣袖在出城的时候被划破了,扯开的衣襟犹自挂在袖子上。她对阿左道:“你等等啊。”说着取出来针线,拉过阿左的手臂来,在马上为他缝补。
阿左心中微微一楞,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伸直的胳膊也变得僵硬。
那马儿没了管束,一边低头在路边寻着干草,一边载着二人慢慢地往前去。
沈心音缝完最后一针,低头咬断线,看着缝起来的补丁,伸手轻轻抚平它,忽然展颜一笑。
这些天来两人朝夕相处,她心底渐渐地喜欢上了阿左,这个倔强的,却又孤单的大男孩。
只是阿左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赵绮韵。她明明坐在他的身边,倚在他的怀里,可是心里,却还是觉得遥远。
唯有这块补丁,是她亲手为他缝补的,穿在他的身上,也许,可以让他时时记起自己来吧。
她抬头看看前面的路,心里觉得,要是就这么一直走下去,该有多好。
过不多时,前面出现一条岔路,往左便是回去齐家老寨的路,往右却不知通向哪里。阿左任那马儿自己走,那马儿在岔道口上停留了片刻,慢慢走上了往右边的路。
沈心音沉默了许久,忽然问:“这马儿,有名字么?”
阿左心里想了想,道:“没有。”
沈心音一笑,回头看看他:“不如我们给它重新起个名字?”
阿左摇摇头,道:“我觉得还是叫它乖马儿吧,它好像听得懂这么叫。”
沈心音道:“木头,这么漂亮的马儿怎么能随随便便地叫它呢,我要给它起个好名字,让人一叫起来就觉得它与众不同。”
阿左知道她平日精灵古怪,道:“那你要怎么起?”
沈心音道:“嗯,我想想看。这些天一直在下雪,它又是白色的,要不,就叫它雪花儿吧?”
“雪花儿?”阿左口里念一遍,道,“我怎么觉得,这不像是马的名字呢?”
沈心音笑起来,拍拍白马的头,把脑袋贴在它上面,轻轻道:“雪花儿啊雪花儿,以后就这么叫你了啊,乖乖。”
那马儿给她贴着有些不自在,打了响鼻,口中嘶鸣。
沈心音拍手笑道:“你看,你看,它答应了。哈哈,以后就叫它雪花儿了。”
阿左眉头微皱,苦笑一下,心想算了,由得她吧。
不过,“雪花儿,”他又念了一遍,忽然觉得也挺形象的。
二人早上从武邵城里出来,一路上走了两三个时辰,已经过了未时大半,在道旁出现一处小村落。
阿左勒住马缰绳,道:“我看往下去全是荒野,不如先在这里投宿一宿,明天再说。”
“嗯,”沈心音道,“我们去找户农家投宿吧。”
阿左跳下马来,伸手牵着马缰绳,拐下大道,往那村子里去。
村子不大,也就十几户人家的样子。路上有几个村民,看到阿左二人,都是有些惊奇。
阿左牵着马儿,走到一户人家门前停住,那木头门轻轻虚掩着,阿左抬手敲了几下。
过不多时便听见脚步声,那门“吱哟”一声响,一位年近花甲的老婆婆走出来,见到阿左和沈心音二人,脸上茫然地问道:“你们是?”
沈心音已经从马上下来,走到那老婆婆面前,微微一福,道:“老人家,我们是途径这里的过路人,不识得前面路,怕过去这村子就没处投宿了。是以想打扰下老人家,在这里留宿一晚,不知可否方便?”
“噢,”那老婆婆笑道,“原来是远来的客人,呵呵,进来吧,进来吧。”
沈心音对那婆婆柔声道:“那我们就打搅了。”
老婆婆转身把二人往家里让,一边道:“家里破陋,客人不嫌弃便好啊。呵呵,哪里有什么打搅的。”
沈心音和阿左对视一眼,展颜一笑,先跟着老婆婆进去了。
阿左牵着雪花儿,跟着后面进来。
那老婆婆转身把门关好,帮着阿左把雪花儿院子角一颗歪脖子树上,然后引二人入屋。
那屋子果然破旧,阿左进来,只看得眉头一皱。
屋子分里外两间,里面算是卧室,有一盘土炕。外间里却是只有一张方桌,两个凳子,还有墙根的锅台。
老婆婆对二人道:“客人先请坐吧,呵呵,老婆子一个人过活,不用放不开。只是家里没什么好吃的招待客人,唉,这年头,农家人不容易啊。”
沈心音拉着那老婆婆的手引她到里屋土炕上坐下,笑道:“老人家不必费心这些了,今天晚上我来做饭,也算是报答老人家留宿之情吧。”
那婆婆道:“哎哎,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啊,还是老婆子来吧。”说着便要下炕。
沈心音赶紧拦住她,道:“婆婆不要客气了,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我们怎么好意思让您动手呢。”她拉住那老婆婆,杂七杂八地聊起来,几句话把老人家哄的开怀大笑,不再跟她争着做饭。
阿左去院子里井台上,打了水喂给雪花儿喝。
雪花儿一路走来,也早就渴了,一口气喝了小半桶水,抬起头来打个响鼻。
阿左伸手轻轻抚摸它的毛皮,雪花儿似是十分受用,把头靠在阿左胸前,摩挲他身子。
“雪花儿,”阿左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忽然一笑,道,“她还真是古灵精怪啊,这样的名字都想得出来。”说着拍拍雪花儿的身子,道,“你可要记住这个名字哦。”
过不多时沈心音开始动手准备晚饭,阿左饶有兴致地看她下厨,这些年来他一个人生活,多有在野外餐风露宿的时候,做饭早已是行家里手。倒是沈心音,虽然是女儿家,却是从小被人宠着,烧饭的水准可就马马虎虎了。
阿左看她弄得手忙脚乱,忍不住上前动手,这一出手,登时叫沈心音目瞪口呆。眼见得阿左胸有成竹地加水,烹炒,调味,完全是高手风范,末了他居然还随身带着五味瓶。
沈心音由主厨沦为了跟班,在阿左指挥下给他打下手,端盘递碗。好在农家菜少,阿左也没太大施展余地,草草烧了两个菜就算结束了。
此时太阳正西,沈心音摆好菜,把老婆婆搀出来,三个人一起吃饭。
那婆婆尝了一口炒菜,开口夸赞沈心音道:“嗯嗯,好手艺啊,小姑娘炒菜真不错。”她又转头对阿左笑道:“后生啊,以后你有口福了,哈哈。”
阿左闻言,登时觉得食难下咽。转头看沈心音,却在低着头偷笑。阿左心里叹口气,夹了根菜狠狠地嚼一口。
老婆婆笑盈盈地看过来,问道:“好吃吧?”
阿左点点头。
吃过晚饭,天已经全黑了。
老婆婆摸索了半天,找出一盏小油灯来。沈心音看里面干干的,沾满了灰尘,想是许久不用了。老婆婆略带歉意地对二人道:“老婆子平时都不掌灯的,天一黑就歇了,呵呵,叫客人家笑话了。”说着,去锅台上摸了油壶,倒到油灯里一点,用火折子点上。
沈心音陪着老婆婆在里屋说话,阿左觉得无聊,走出来院子里。
这家院落倒是宽敞,只是并无多少器物,南墙根下有一小块菜地,看样子是老婆婆开垦的,只是里面空空的,已什么都没有。
阿左去照看了下雪花儿,拿了些野草喂它,雪花儿可能有些不习惯这里,不时有点躁动。
阿左为它梳理着毛发,一边安慰道:“乖马儿,不要乱动,在这里呆一宿,明天我们就走。”
雪花儿摆摆头,貌似并不同意他的看法。
阿左又道:“那,听话,赶紧吃草。吃饱了呢,就快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你可不要耽误我去找她。”他看看这次雪花儿并不摇头,补充道,“那,你也同意了,你不说话就是听我的喽。”
这话刚说完,雪花儿忽然打个响鼻,听他一直絮絮叨叨地,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阿左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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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第二章,还有3千5吧
加油!
大家看的时候有什么想法,就请留言告诉阿七,阿七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