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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还是守望
其实离开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比如说辞职。
脑袋里已经不止一次的冒出这个念头,萱轩在格子间呆呆的出神了一整个上午。
五年了,五年的时间还是没有让他忘记要用尽力气去恨自己呀,逃避了这么久的一件事情突然放在了自己面前,突然觉得茫然无措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窗外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整个格子间都有一种很温和的感觉。萱轩喜欢这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小小空间,只要低下头,可以藏下属于自己的心事,不用掩饰也不用揣测。
打开上了锁的抽屉,向来粗枝大叶的自己,也只有记得不可以丢了这把钥匙,就像五年前的那份感情,那么用尽力气的去忘记,只是心底深处还是舍不得的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个抽屉,怎么还是会选择逃避?
原来,忘记你,一直是我自欺欺人的苍凉哀伤。
抽屉里除了一本很旧的日记本什么也没有。
微笑,是呀,除了回忆,自己什么都没有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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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
那是的许萱轩还是一个刚刚迈进大学校门,什么都不会做的小丫头。高考填志愿,明明可以选择更好的,她却固执的填了这样一所中不溜秋的大学。
“没有一座城市比它更适合我了。”睁大忽闪忽闪的眼睛,萱轩喜滋滋的对老妈说,“环境好,不会得白血病之类奇奇怪怪的病啦;城市小,至少我不会走丢走失呀;还有,恩,最重要的一点是,这是一座美食城……”
许妈妈很配合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真的很悲哀,这闺女儿,敢情以后找个大厨做依靠,哦,不对,顶顶好是全能型大厨,还要有不断地进取精神,懂得要与时俱进的研究各地风味小吃。
A城并不远,小时候的萱轩常常背着小包包在老师的带领下来这里春游。当所有小朋友认认真真的写着“公园里的花都开了,有红的梅花粉的荷花黄的菊花”这样经典的好句子的时候,萱轩一个人咬着包子发下“A城的包子真的很好吃呀,以后我要来A大上大学”这样豪迈的誓言,并且坚定不移的朝着那所堆满包子的大学大踏步前进。
A大给萱轩上的第一堂课就是让小丫头深刻的认识到了不是A城所有的包子都是好吃的,尤其是大学食堂的包子。
“这个就是我们的食堂,三层。一楼主要供应家常饭菜,二楼是特色小吃,就是什么清真食品啦,云南米线之类的,三楼就是小型餐厅了……”拉着身边迎接新生的美女学姐的衣袖,许萱轩讨好的问:“学姐,我请你吃包子吧?”
“什么?”
“包子呀,学姐等我呀。”话音未落,早已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进去,不一会儿,抱着几个白花花的包子蹦跶出来,“我请客!”
没过多久,一张小脸迅速的耷拉了下来,这是包子吗?还是师傅做馒头的时候不小心丢了一点点肉末末呀,“学姐,我买错了吧,这是馒头呀……”
“萱轩,这个……是A大特色包子……”
仰天长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你给我了说话的时间吗……”
囧。
“这个学校一点都不好,没有好吃的包子,不过我会努力的、好好的生活。”
大学的第一天,萱轩在日记本上工工整整的写下这句话。
只是那个时候,
没有想到会遇见他,
遇见一个让自己一生改变的轰轰烈烈
外院的女生很多,很漂亮。这是许萱轩走进班级的第一认识。三十五个人的小班,居然只有两个男生,怎么看都像是万花丛中被前夜的大雨打落下的叶子。英语系本来就是盛产美女的地方,不出几个月,萱轩同宿舍的女生早已“名花有主”。
“筱晓,为什么你们都有男朋友而我找不到呢?”趴在床上,萱轩羡慕的看着舍友筱晓因爱情滋润的格外娇艳的脸颊,嘟着小嘴不满的问。
“其实,我觉得吧,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愿意找一个和自己未来女儿一般小孩子气的女朋友。”筱晓露出迷人的小酒窝,起身掐了掐萱轩粉嘟嘟的脸蛋,“今天学生会联谊,你去不?听说你们宣传部部长千年难得的也去的哦……”
“不去呀。”萱轩在床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我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宿舍好了啦。”
什么部长嘛,进了学生会也有几个月了吧,自己连他老人家都没有看见过
她至今还记得被一帮热情的学长拉着填了个人信息,稀里糊涂的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走进了面试办公室。学生会?学生组织,在萱轩简单的大脑里面反映出来的就是老乡会。
“为什么选择来学生会竞聘?”一个戴着黑框眼镜、长得温柔可亲的学姐好脾气的问。
“这个……”萱轩的鼻尖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可以认识到更多的同学服务同学。”
“你的特长是什么?比如说唱歌,跳舞,乐器?”
“额……”真的很麻烦呀,一个老乡会要什么特长嘛,低声的说了句,“好像没有呀。”
“总该会点什么吧,唱歌不会嘛?”
咬着下唇,心一横,“学姐,我会唱小毛驴,你要不要听?”
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伴之而来一阵哄堂大笑。有人起哄,“好呀,小妹妹,如果唱的好听的话可以进文娱部喔。”
黑框学姐一边笑一边让萱轩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并表示如果有录取一定短信通知。
通知?不用了吧,红着脸走出学生会办公室,许萱轩长长的吁了口气,如果这样也可以被录取,火星都可以撞地球了。
结果,火星没有撞上地球,短信却如期而至。自己“光荣”的被选宣传部录取了。
一年多以后,当她选择离开的时候,无意中翻看到自己当年的面试记录,“该同学胆大率性,可担任新闻采写工作”。而某人却一脸无辜的说:“这是当年大家的一致看法。”这自然也已是后话。
“我走了哦。”筱晓踩着足足有七公分高的高跟鞋袅袅婷婷的冲萱轩打招呼,不经意的说,“哦,对了,今天晚上学生会有人请客吃饭呀,地点嘛,好像就是你最喜欢的那个啥的,香雪海。我想起来了,香菇鸡翅,”故作惋惜的摇摇头,“萱轩呀……”
“我去!”还没等筱晓反应过来,一个鲤鱼打挺,许萱轩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脸神往已久的奸笑,“香菇鸡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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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头儿实在是才貌双全哇。”
饭桌上,筱晓轻轻推推埋头啃着鸡翅的许萱轩,“看看那种微笑,那种风度,什么叫貌似潘安,什么叫做……”
抬起眼皮,“鸡翅真的很好吃哦,你要不要……”
汗。筱晓无语的埋头吃饭,这种人,会找到男朋友?老天没长眼睛的时候吧。
等萱轩啃完了第十只鸡翅,木然发现原来一群醉醺醺的人早已奋战到了自己这一桌。平时看起来人模鬼样的学长一碰到酒精立马打回原形。
“筱晓,这位是……”打着酒嗝,一个矮矮胖胖的“冬瓜”拿着还剩大半酒水的啤酒杯,嘴里还不断的喷着酒气,“介绍学长我认识认识呀……”
说着,便拿起酒瓶准备倒酒。
不着痕迹的避开递来的啤酒,筱晓微笑着站起了身,“学长,这位也是学生会的新成员,我宿舍舍友,许萱轩。”
一阵短暂的安静,整个包厢爆发一阵大笑。更有甚者跳上了椅子,叫嚣着,“我看看我看看,许萱轩到底是长的什么样的。”
萱轩愕然的看着筱晓,这个状况完全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外。难道是自己的鸡翅吃多了,这个实在不可以算作一个正当的理由吧。
“许萱轩啊,我还记得哪,你当时面试说一定要唱的小毛驴呢?这回要不要唱给学长听听呀?”矮冬瓜学长一边笑一边打嗝儿,“是宣传部的吧,来,哥哥敬你一杯啊,喝下去,以后学生会哥哥罩着你。”
苦着脸看着满满一大杯金黄的青岛啤酒,讨好的微笑,“学…长…,我可不可以喝果汁呀……你看,一样是黄色的呀,而且果汁很好喝的呀,要不我请学长喝?”
妈妈说过,女孩子在外面不可以喝酒,萱轩绝对是个遵纪守法的乖宝宝。
黑线,筱晓清楚的发现自己这个舍友一向只清楚自己的需要而不懂得别人的真实意图所在。
“这个怎么可以?”矮冬瓜的提高了嗓音,“在学生会谁不会喝酒的呢?”
“筱晓……”萱轩求饶似的看着身边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却不料美女顾着和学长唠嗑家常,压根没有注意到某位小朋友的困难处境。
“算了吧,按照规矩,实在不能喝让宣传部部长喝也好……”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打破了僵局。
许萱轩不由得松了口气。转瞬又瞪大了眼睛,部长是哪一位?
“女生围着的……”不经意的夹了一筷子笋片,筱晓轻声说。
就是包厢最中间的桌子吧,只看得见一个身影而已。
好吧,既然二者必须选一个。萱轩端着酒杯,站起了身。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男生呢?他一个斜倚在椅子上,细长的眼睛,淡淡的看向远方,好像周围的热闹和自己毫无关系,嘴角轻轻的上翘,却感觉不出一点点微笑的意思,彷佛一直都是他一个人的自斟自饮,和他人无关的一人独饮。
“部……长……”怯生生的一声。
没有回应。
“部……部……长……”胆子更小了。
周围已经有了起哄的声音,“小丫头,赵部长不帮你的话我们可以要罚酒的呀……”
眼眶有了星星点点的泪,“部……部……长……长……”
为什么不理我嘛!就是不帮我也得告诉我下的呀。
许萱轩突然觉得委屈万分,砰的一声,一杯啤酒泼在了某人后背上,“喂,你是聋子呀!什么部长,讲不讲道理嘛。”
缓缓转过头,就像刚刚注意到了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人,开口:“怎么了?”
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只是喝一杯酒而已,为什么理都不理我。摆什么臭架子呀,好像□□老大似的。我没有得罪你嘛,呜呜……”
扫了一眼全场,目光在“矮冬瓜”身上停了下来,看的“矮冬瓜”浑身起毛,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子隽,事情是这样的……”
“她要做什么?”有点头疼的看着面前不断抽着鼻子的小丫头。
“帮她喝酒。”“矮冬瓜”言简意赅的说,“不过子隽,你不愿意的话……”
“多少,我喝!”
全场愕然了。
萱轩抬眼偷偷的打量了下一室已经石化了的男男女女,不就是喝酒吗,至于这么激动不?
“乓!”一个空了的啤酒瓶放在了桌上。用手绢优雅的擦拭了下嘴角,“不过,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左看看,右瞅瞅,是叫自己吗?一定不是的吧。萱轩自我乐观的想着。冷不防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一股寒意从后背传了过来。
“干什么?谢谢老大呀……”一脸谄媚的笑容,“各位不好意思啊,我突然有点不太舒服呀,我先回去了……”
“萱轩!”筱晓也跟着冲了出去,“怎么可以这样呢你,这样很失礼的呀……”
怎么可以不逃呢?萱轩惊恐的看着一脸不明事理的舍友,“筱晓,我让他喝了酒呀,还泼了他一身酒水哦,他不会找我算账么?”
好笑的看着懵懂的萱轩,“许萱轩,我告诉你呀,这次是赵子隽进大学来第一次给他部门的学妹代酒。待你这么好,你还一副见鬼了的样子,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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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着翻看以前的回忆吧。萱轩还记得那天自己在日记本上写下“一晚惊魂”时久久无法平静的心情。或许就是在这个时候,“赵子隽”才慢慢走近了自己的生活吧。有时候真的搞不清楚呀,这个只爱了两年的人,为什么会赔上五年的时间去慢慢遗忘呢。
微微抬起头,让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滑了下来。曾以为相遇只不过是饮下一杯清凉的薄荷酒,只是爱到微醺,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亦真亦幻的绮丽梦境,却不想沉溺在酒精中毒的后遗症中,五年了,只要遇见他,自己还是那么清晰的知道,这一切,该有多痛……
原来,我一直都是爱着的
原来,我一直都是做着自欺欺人的梦
只是,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低头看着桌前的白色信封,提笔,“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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