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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夏阳掐指算来顾煜也差不多应该已经离开了,但她依然不知道该如何向婉绮开口。说来也怪,这段时间婉绮没怎么联系她,她有时会想会不会是婉绮已经知道了,但转念想到顾煜当时与她说的,想必他最终也不会有勇气和婉绮坦白。
“林至,林至,林至……我到底要怎么和婉绮说啊……”,夏阳仰身躺在林至腿上,自言自语的说。夏阳渐渐的也已经有些依赖上林至的存在,每有事时大脑里首先蹦出来的就是“林至”。她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不喜欢完全依赖林至,更不愿意让林至感到一丝丝的麻烦。
林至低头看了看正在玩弄自己手指的夏阳无奈的笑了笑,她已经从见完顾煜那天开始纠结到现在了,和她说了许多道理,到最后她总是瞪着眼睛,像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下决心似的来一句,“我明天就去跟婉绮说。”。但不出十分钟,又一定会皱着眉说,“可我不想看婉绮难过啊……”。林至只是用手掌抵在夏阳脸颊边,什么话都没说。
“我害怕看到婉绮难过的表情。她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她的生活一直都是一帆风顺的,她从来就好像是幸福的范本,她知道后一定会接受不了的。”
“她总是要知道的,难过是一定的。但为何不把这看作是她人生中必需去经历的磨难呢?生活中总是有很多风浪要去面对的,但也只有这样,人生才会完满。”
“是这样吗……”
“你这段时间没有一天不是在想这个事,你就给自己放个架,战时不要再去想了,好吗?”
“林至……对不起。”
“嗯?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我一直在你面前念叨这事,就像一个喋喋不休的老太太,你一定觉得很烦。所以,对不起。以后我再这样,你无视我就好了,不要理我。”,夏阳的脸上换上了一些愧疚。
“我不会觉得烦,一直都不会。直到你真的变成了一个喋喋不休的老太太,我也不会觉得烦。”,说完,林至低下头,双唇落在了夏阳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上。
夏阳买了一个草莓蛋糕,去了何婉绮的家。因为她听说心情不好吃甜食会很惯用,况且何婉绮和她一样最爱草莓蛋糕了。
“夏阳,你怎么来了?”,显然何婉绮对于夏阳一大清早的“到访”有些奇怪。
眼前的何婉绮长长的头发有些凌乱的披着。穿着一件宽大的蓝色条纹衬衫,袖子微微卷起,下面是一条水洗紧身牛仔裤,脚则是赤着的。虽说脸色并不是太好,但还很是漂亮。
“怎么啦,我不能来啊。”。
“快进来。”
“叔叔,阿姨呢?”
“他们啊?又都出差去了。”
何婉绮的父母从来都很忙,大多数时间也都只是一个人在家。
“噢。”,夏阳点了点头,然后没再说话。空荡荡的大房子显得很是冷清。
“顾煜他……”,很长一段的静默后夏阳还是开口了。
“他我已经蛮长时间没见到了,不直到怎么回事,电话也打不通,连学校都没去。可能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怎么了,你找他有事吗?”,还没等夏阳说完,婉绮就自顾自的讲了一堆。
“婉绮……他……是去美国了。”,夏阳说这句话的时候始终不敢看向婉绮的眼睛。
“呃……是嘛……其实学校里有人跟我说过,我还死活不信呢。原来是真的啊……那……那是是怎么知道的?”,何婉绮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有些颤抖,双手紧紧地握着,指关节泛出白色。
“他走之前来找我的,要我跟你说。”
“那他为什么自己没来跟我说呢……”
“他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那,他说了要去多久吗?”
“……他说,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又过了很长时间,婉绮抬起头来,苦笑地说,“夏阳,你可以替我去买些酒吗?”
“婉绮……”
“我想要喝醉了,这样就什么都不用想了。你可以替我去买一些吗?”
“你一个人,可以吗?”,夏阳想想婉绮说得也对。
婉绮点点头。
“那你等一会儿,乖乖等着,我去一会儿会儿就回来。”
夏阳几乎一路上都是用跑的买回了酒。买的是伏特加,她想一样要醉,索性醉得彻底一点,这样就真的什么都不用再去想了。
她陪着婉绮一起喝起来,但没想到她一会儿就把一整瓶都灌下了肚,然后就看到婉绮低下头,泪珠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掉在米色的地毯上,化成点点水渍。夏阳看不到婉绮的脸,她搂过她的身子,将她的下巴搁在自己的肩窝,一直手轻轻的在她背后拍着。
“婉绮,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
“夏阳,怎么办?我心好疼……真的很疼……好像有人从心脏那里挖掉了一大块,风不停的往里钻……疼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告诉自己不要为这样一个连再见都吝啬于说的人而难过,但是我做不到……他为什么走以前都不让我再看最后一眼?我想他,我想见他,哪怕只是一眼也好……我怕自己会有一天突然再也想不起他的样子……夏阳,你骂我吧,把我骂醒。我不想再去想他……一秒也不要……”,何婉绮不停抽泣着。
夏阳抱着她,只是紧紧地抱着。
“我曾经以为真的可以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我曾经以为真的可以和他白头偕老……我曾经以为我们还有好长好长的路要走,长到看不到尽头……我曾经以为……可那都是我的以为……怎么办……我脑子里都是和他在一起的画面,怎么办……”
“那你就多想想他的不好。”
“我没办法,我只想得到他对我的好……他每天买奶茶给我喝的样子,他用车载着我在大学里乱逛的的样子,他牵着我的手计划未来的样子……”
“那就什么都不要想,把好的坏的统统都忘掉,好不好?”,夏阳满脸的心疼。
婉绮又拿起夏阳的那瓶酒喝了起来,因为喝的太急,被呛到了,然后猛烈地咳嗽起来,一边还在流眼泪。她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冲入了卫生间吐了起来,吐得整个卫生间都充满了浓重的酒气。
夏阳急忙跟了去,“婉绮,你不要再这样子了,为了那个人,不值得!”
婉绮吐完后瘫坐在了地上,脸色一片惨白,像是虚脱了一般。
“夏阳,我好难受……”,说完后就昏倒过去。
夏阳摇了摇她身子,没反映,然后就看见婉绮的身下有一滩血,并还在不断流出来。她拼命拼命地叫何婉绮的名字,但都不由得到回应。于是嘴里一边不断念着“婉绮,你不能有事,你绝对不能有事”,一边尝试着将何婉绮抗到自己背上,但试了几次,发现根本不行。于思,跌跌撞撞地奔到客厅,慌乱地拿起电话,不假思索地拨了林至的号码。
电话很快通了。
“林……林至……婉绮她……婉绮她昏过去了……还在不断的流血……怎么办……怎么办……我背不动她……”,夏阳急得有些语无伦次,说着说着眼泪还留了出来。
“夏阳,你先不要急,你先冷静下来。我问你,你拨急救电话了吗?”
“没有……对了,急救电话……我应该拨急救电话……”
“夏阳,你听我说,我现在马上赶过来。然后你先拨急救电话,如果救护车先来了,你就陪着婉绮去医院,到了医院之后再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夏阳将婉绮家的地址匆匆忙忙报给林至后又拨了急救电话。打完后又回到婉绮身边,紧紧地捏着她的手,“婉绮,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你是何婉绮啊,老天爷怎么舍得让你出事呢……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林至就赶到了。他把婉绮背到车里,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到了最近的医院。看见她被推进手术室后,夏阳扑进林至的怀里大哭起来。
“婉绮千万不能有事……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都怪我不好,我当时应该求顾煜让他留下来的……我应该拼命拼命求他留下来的……如果他不走,婉绮也不会出事……我更不应该去买酒给婉绮喝的……我就是个混蛋……”
林至叹了一口气,他看着自己怀里的夏阳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会这么害怕看到她难过,“傻瓜,顾煜既然决定了要走就不会留下来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要哭了,更不要责怪自己了,婉绮会好的,她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当然,这种事是谁也无法保证的,但现在的林至只是想让她不要再那么难过与自责了。
“她真的不会有事吗?”,夏阳突然抬起头,泪眼蒙胧地望着林至。林至的话总是有魔法一般,好像只要是他保证的就一定是真的。
“嗯。”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医生,婉绮怎么样了?”
“病人情绪上受大很大的刺激,又加上过度酗酒,导致了流产。生命危险是没有了,但是以后可能很难再怀孕。”,医生好像在说一件很为普通的事一样。
“流产?”
“难道你们不知道病人已经有两个半月的身孕了吗?你们现在年轻人,一点都不知道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怀孕了还这样酗酒,简直是不像话……对了,你们谁跟我去付钱?”
夏阳再也没听清楚后面的话,瘫座在了一边。
“我跟你去。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回来。”,林至蹲下身和夏阳说。夏阳却没有反映。
林至交完钱,办好所有手续后,看见夏阳还是那样坐在那,一动不动。
“你进去看看她吧,医生说可以了。”,林至拉起夏阳,只感觉她的手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前面……医生说婉绮以后可能很难再……怀孕了,是吗?”,夏阳眼神空洞地说,然后就推开婉绮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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