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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释疑团,贵在知心
闻喜讯,志得意满
照兮看着锦囊出神,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个和尚的话了。
李恪见她脸带惆怅,赶忙说道,“兮儿,你别生气,我跟你闹着玩呢,里面的东西我没动过。”说罢他抓起照兮的双手,把那锦囊塞回她手里。
她朝他微微一笑,“你哪里找到它的?”
“越峰给我的,说是府里马车夫在车厢里找到的。”
照兮略一回想,昨日自己意乱情迷,锦囊什么时候丢的都不记得。
李恪接着说道,“兮儿,不瞒你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有这么个锦囊,你若不想提,那就不提,快放好,可别再丢了。”
他话虽这么说,怎可能不在意,她抬起头,他正一脸真挚地看着她。照兮靠上了他的肩,她需要想想该怎么说。
李恪知她有话要说,他转身搂过她,靠在床架子上调整了下姿势,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照兮打开锦囊拿出那枚舍利子,她的手复上李恪的手,把舍利放在他的掌心。
“这是?”
“这是舍利子,据说得道高僧圆寂后,尸身火化会成为舍利,根据身体部位的不同,形成的舍利也各不相同,这枚应是一截指骨而成。”
李恪看着手中这枚舍利,它和白玉很像,散发着幽幽光芒。
照兮稍一停顿,继续说道,“我出生还未满月,有一个和尚来到家中,说我需要找到一个给我‘阿赖耶识’的人,并与他一起完成宿命,才能得到解脱,否则就会一直在这轮回中徘徊,这枚舍利也是那个和尚给的,说是会助我完成使命。”
她只是稍作改动,隐去了那一死一生,关于穿越时空,也未提及,因为她自己都说不明白。
“原来你真是坠入凡间的仙子……”
“……我可没那么说。”
她是没说,可他就是那么想的,李恪回想着过往和她一起的点点滴滴,难道……
照兮见他沉默不语,马上料到了他在想什么,她侧了侧身,手臂攀上了他的前胸,“恪,你别乱猜,不是他。”
“不是么?他不是给了你那串佛珠么?”
“他是给了我佛珠,那上面确有阿赖耶识四字,只是我也不知道阿赖耶识究竟是什么,那和尚可没说那是串佛珠。”
难怪她那时会……若是因为这个,那她那些举动就很好解释了,李恪释然,后又想起自己最初对她的态度,悔上心头,“兮儿,对不起,我娶了你却不知你,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照兮抬起头笑望着他,“怎么能怪你,我自己都不自知,不知自己有多爱你。”
李恪的身体微微一震,大手抚上她的肩头,轻吻着她额上青丝, “那你……你还会去找那个人么……”
“不会,因为我已经找到了你。”
“可我并没有给你阿赖耶识……”
“若一直在这轮回之中徘徊,就能遇到你,我便不愿解脱,”照兮笑得灿烂,此时的她早已认定自己要找的人就是李恪,不管他有没有给她阿赖耶识,“所以这颗舍利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就放你那儿吧。”
李恪紧紧拥住了她,她的话语,她的笑颜,她整个人,他都想揉进自己心里,身体里,灵魂里。他拿过锦囊把舍利放了回去,大手又复上了照兮的手,把锦囊还给了她,“还是放你那里吧,其实这没有区别,因为你已是我的。”
“我是你的,只是你的……”
太上皇七七祭祀过后,东市的商家就陆续撤下了灵幔缟素,纸糊的白灯,重新开张营业,只是歌舞坊,百戏院等宴乐场所仍大门紧闭。李世民在群臣的劝说下,已开始临朝听政,只是孝服仍然未除,众位皇子自然也是随了他们的孝子父皇。
安兴坊蜀王府还没换上黄纱宫灯。也是随了太极宫之故。自从大漠回来之后,李恪的书房就搬到了照兮这儿。这后廷主院本就是亲王王妃的寝殿所在,规制可不小,主殿外间客堂还是没变,只是沿着墙多了些书架,并不妨碍她舞剑,东侧的屋子原就是照兮的寝室,现在又多了不少李恪的东西,书房则是设在西侧屋里。主殿之外还有不少屋子,分置于院子两侧,那是下人们居住的。
今儿照兮起了个大早,换上了男装燕服,在书房里等李恪。李恪一早被叫去宫中,还是因为吐谷浑之战的后续事宜。照兮脸带兴奋,她已经在府里憋了很久,自从东市重新开张,她还没去过,今日终于如愿以偿。她的脾气李恪最清楚了,与其让她偷偷溜出去,不如自觉点带她出去放放风。
书房四角置了冰盆,冒着缕缕白烟,窗外蝉鸣不断,偶有微风拂过,带来阵阵热浪。照兮倚在窗下榻上,随意翻阅着那本《孙子兵法》,文言看起来就是费劲,没过一会儿她就又困了,她伸了个懒腰,难道是早上起的太早?
李恪走进了屋子,看样子是刚回来,还是那副意气风发的笑脸,“怎么,等了这么会儿就累了?你再坐会儿,我去换身衣裳。”
等他再次出现已是换上了玄色常服,没有戴冠,而是随意系了个帻。
照兮想着他尚未除孝,有些担心,“恪,我们这么出去没事吧?”
“没事儿,我穿成这样,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照兮给他倒了杯冰水,抬头看着他,无奈一笑,衣服虽不起眼,还是难掩他的英姿。
李恪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你不是天天叨念胡姬酒楼么,我已让人通知了老板,我们只要偷偷从后门进去就行,对了,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照兮已经惦记胡姬酒楼的烤肉美酒很久了,她咽了咽口水,一脸向往,连李恪后面说了什么都没听到。
“兮儿!”
“啊?”
“我刚才说的话你可听见?”
“你说有个好消息啊?是胡姬酒楼又添新菜式了吗?”
李恪真是不知怎么答她才好,只能蹙着眉头给她一记暴栗,“你就想着吃,我刚才说李大哥和契苾何力就要回长安了。”
照兮揉着自己的脑门,她最近的确馋的很,“大哥要回来我早知道了,契苾何力怎么也来了,他不是一直镇守凉州吗?”
“你可记得之前我曾说过父皇派人劳军时,薛万均为了邀功诋毁何力?”
“嗯,我记得。”
“这事儿父皇也知道了,他本想革了薛万均的职给何力,何力那小子却执意推辞,还让父皇不要重夷轻汉,免得多生纷争,父皇很是赞许,就把他调来长安,让他驻军玄武门,为太极宫守卫,西内苑的禁军今后也归他节制。”
照兮朝他狡黠一笑,“恪,这些话可不像是从契苾何力嘴里吐出来的……”
李恪抬了抬眉,“我就点拨了一下罢了。”
照兮边叹气边摇了摇头。
“你叹什么气?”
“我只是感慨,他这辈子怕是逃不出蜀王殿下的魔掌了。”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坏?”
“怎么是坏呢,都为殿下着魔呢。”照兮嬉笑着说道。
“就你词多,”李恪也是一笑,“都那么晚了,我们出发吧。”
照兮抓住他伸出的手站起来,还未站定,一阵晕眩袭来,她一手扶在了桌上。
李恪赶忙搂过她,一脸紧张,“兮儿,你怎么了?”
那晕眩很快消失了,照兮笑着回道,“我没事,我们走吧。”
“要不还是改日吧。”
“我真的没事,刚才定是天气太热,在屋子里憋的太久,再待下去,我就真的要病了。”
她拉过李恪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去。
东市重开不久,店家的叫卖声一出,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胡姬酒楼歌舞还未上演,生意却已恢复了七八成。二楼最靠里的包间,菜肴尚未上桌,照兮正兴致盎然的摆弄着桌上的骨质酒具,她的左手中指戴着枚白玉戒指,那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外面缠绕着细如蚕丝的金丝,很是特别,那是七月初七照兮十七岁生日时李恪送她的,说是有祈福的涵义,让她戴上就不准她拿下来,祈福不祈福她无所谓,戒指的确漂亮,她很喜欢。
精致的菜肴摆上了桌,照兮食指大动,刚夹起一块羊肉放到嘴边,却是突来一阵恶心,她扔了筷子,按住胸口不住干呕。
李恪笑含深意,“这戒指果然有用。”
照兮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更不明白她今天这是怎么了。她心中有气,自己都这样了,他还有心思笑。给了他一个白眼,照兮拿起盛酒的玉杯刚要喝,却被李恪拦住了,他扶着她坐到一边榻上,对着小厮说到,“你下去拿杯温水来。”
一杯温水下肚,照兮顿时觉得舒坦不少,李恪一手搂着她,一手帮她顺气,“感觉好些了没?”
照兮点了点头,“好多了,我们开饭吧。”
“……兮儿,还是回府吧,让御医给你好好看看。”
“我没事儿,这菜浪费了多不好。”
李恪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直接横抱起她往外走去。
“恪!你干什么?饭还没吃呢!”
李恪汗颜,“兮儿,你有的时候很机灵,有的时候怎么反应那么慢呢?”他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照兮先是一愣,马上红了脸,她不再言语,只是将头埋入他的胸膛。
走到店门口的时候,只听李恪说道,“老板,今儿你店里所有客人都我请了,本王今天高兴。”
照兮侧倚在床榻上,御医正在诊脉,她正在检讨自己。她向来粗枝大叶,都没注意到自己信期未至已有些时日了。那戒指是宫中妃嫔有孕时会戴的,怪不得,原来他早有预谋。一旁的李恪则是故作镇定,站在床边不停的摸着床架子。御医退了出去,李恪也长舒了口气跟了出去,王妃已有一个多月身孕,脉象平稳有力,没有任何问题,这么说,就是那日有的,照兮越想越觉得脸烧的厉害。
过了一会儿,李恪回到屋内坐在床边,眼里都是笑,他吻了上来,饱含着绵绵情意。
“兮儿,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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