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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时可凝刚想开口，BB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张一健立刻拿起，急切道，“急诊室call我，阿Lin，在家乖乖等我。”
“知道啦……”
时可凝看着他跑出好几步远，又好似不放心地回过头来望向自己，不由得扬起了嘴角，“放心啦！我能照顾好自己！”
而那头的张一健急匆匆进入急诊室，看着病床上的伤患，脸色一变，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在师父的新诊所开业仪式上遇到的金老板的儿子，那个纨绔子弟金世荣。
听着范子妤在耳边的话，张一转头望了过去，恍惚间就像看到那个几年前，还在为是非对错而纠结的自己。
“喂！张一健医生！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醉驾的是他，他是加害者啊，为什么不去救一个无辜的人，反而去救一个恶魔？难道就因为他家里有钱？就因为他以后可能是你的客人？”
张一健摇了摇头，深深望了一眼范子妤，坚定道，“范医生，请你记住，你首先是一个医生！判断谁应该救，谁不应该救，是法官的责任，医生只是尽可能去救更多的人。这才是医生的使命。”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call了庄医生，吩咐一旁的护士，“把金世荣送去手术室。”
“是！”
眼看着那个罪魁祸首被推走，范子妤愤恨地看着趋炎附势的张一健，“张一健，如果骆家俊死了，你就是帮凶。”
听着这句气话，张一健置若罔闻，只是冷声道，“把骆家俊送去第二手术室。”
接着他又瞟了一眼还在气头的范子妤，“如果不怕上医疗法庭的话，就过来做副手。”
范子妤不可置信地看着护士将骆家俊也推出了急诊室，迈开脚步，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呐，张医生，你真是过了几年都没变。”
张一健苦笑一声，“不是吧，婷婷，你还记得？”
婷婷夸张摆着手势，笑道，“张大医生，难道你以为差点被告上医疗法庭是小事吗？幸亏啊，当年有范医生给你做担保，这次，你还要一意孤行？”
范子妤听着两人的对话，疑惑道，“上次？婷婷你的意思是？”
“小鱼你不知道？我以为范医生和你说过呢。咱们这位张医生，还是basic trainee的时候，遇到今天这种情况，就敢执意给生存率不高，只能推迟手术的病人主刀啊！”
婷婷似乎是想起了那个蛮不讲理的病人家属，听说还是病人的丈夫，只不过是出轨的丈夫。知道张医生救了自己的原配，竟然把张医生告上法庭，气道，“那个病人家属把张医生告了，污蔑他利用垂死的病人，锻炼自己的开刀手法，丰富自己的临床经验，是草菅人命啊！”
范子妤不可置信道，“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不就是范医生出面，一力担保下来咯，封了张医生一年的刀。不过，basic trainee嘛，本来就没机会主刀，不痛不痒啦。”
听着婷婷聊着当年的事，张一健开口打断道，“好了，以前的事都别提了，准备手术。这次，可没有范医生出面了，小鱼，如果你后悔的话，可以尽早退出。”
范子妤抿了抿嘴，赌气道，“我也是医生，有什么后悔的。”
两人义无反顾地推着病人进了手术室，等着麻醉师准备就绪，便开始为病人骆家俊开始开颅手术。
时可凝本打算回警局，看了看手机，却发现了一条短信提示。
“时小姐，有个小哥说送花到你们家，但是又没人在家，我让他先放我这里了----by 保全阿文。”
花？
再看了眼日期，时可凝无奈笑道，日日忙工作，连自己的结婚纪念日都忘了。
她干脆和李嘉升打了个招呼，便留在仁爱医院，等着自家老公下班，一同回家。
五个小时后，手术结束。
出了手术室，望着头也不回就离开的张一健，范子妤忍不住地跟了上去，同他上了一部电梯。
两人之间尴尬地沉默着，范子妤抬眼看着身旁的男人，突然有些心虚，难道他真的不是那种阿谀奉承的人?
想到这里，子妤干脆开口问道，“张医生，你为什么明明已经决定救金世荣，却又冒着这么大风险去救存活率这么低的骆家俊？”
张一健握着手机，听到这话，只是浅浅笑道，“救金世荣，是因为我是一个医生，而救骆家俊，也是因为我是一个医生。”
“以前我做basic trainee的时候，也像你一样，非黑即白，但是有人同我说过，抓坏人是警察做的，判生死是法官做的，而我，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医生，抢别人饭碗是要天打雷劈的！”
“叮！”
电梯门开，撂下一段话的张一健急匆匆往天台花园而去，而留在原地的范子妤却陷入了沉思，不知在想着什么。
来到天台花园，张一健四处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因为急切地奔跑而猛烈跳动的心，在看到那个纤瘦的高挑身影时，终于安定了下来。
急躁的情绪像是被泠泠泉水迅速抚平，不知为什么，只要视线所及之处，有她的存在，仿佛什么都能轻松面对。
轻轻搂过欣赏着香港夜景的时可凝，张一健也跟着抬眼望向不输璀璨星空的夜景。
医院门口行人进进出出，有人面色惨白，难掩伤心，有人拎着报告单，走出去兴高采烈，像是把厄运都甩在了身后。
“小小的医院，承载的是每个家庭的生离死别，悲欢离合。真希望他们都能圆圆满满......”
“这不正是张医生一直在努力实现的事？”
时可凝握住那双修长的手，“我都好骄傲的，我的老公呢，虽然平时嘴巴啰嗦了点，但是呢，他负责又热心，老好人来的，我相信呢，他一定会尽他最大的努力让病人康复起来。”
“喂喂喂，我嘴巴啰嗦？要不是我啊，你一天三餐都不记得吃，别说那些药丸啦，还有啊......”
“行啦行啦，黑面神医生，我认输认输......”
“还说呢，不知道这次还有没有医生做啊。”
张一健絮絮叨叨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惹得时可凝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不是吧，Madam，上法庭啊！不是开玩笑的。”
时可凝倚靠在身后的胸膛上，低声道，“对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知道张医生还是那样，难怪Dr庄天天板着脸啦。”
“这次说不定要放大假啊。”
“那正好，我也想和你一起环游世界，前几次妈咪还催我去澳洲，我们还能路过住上几天，还有啊，婆婆陪一康出国念书，也不知道适不适应，我们正好去看望他们。”
张一健听着自家老婆手指掰着，数过来数过去，叹口气道，“放假也不得闲的啊！呐，亲爱的阿LinBB啊，现在数完没啊？我订的餐厅，要到点啦。”
时可凝一下跳起，趴上张一健宽厚的后背，笑道，“出发咯，张医生！”
两人牵着手亲亲密密地出了大楼，正打算往车库走去，却听到身后的嘈杂声不断地靠近，两人转头看去，只见炳灿正一脸苦笑地拦着身后一群看热闹的houseman，不让他们凑上去打搅小姨妈和小姨夫。
“呐，这可不怪我哦！是他们自己要冲上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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