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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不厌诈情不厌
二徒弟回来探望——虽然总有那么些拈酸吃醋找麻烦的意思在里面——但大体上,童渊还是高兴的,甚至将平日里唯恐避之不及的张仲景师徒请上山同乐。饭后,张仲景以山下还有病人炉上还有药天要下雨我要回房的精神谢绝了张任委婉的留宿邀请,揪着小衣的领子回了药庐。
小衣也不是不郁闷的。
张任风趣慷慨不拿官架子,还送出好些新鲜玩意儿当赔罪礼物,正讨得她心花怒放呢,就这么被强行带走……
小姑娘捧着脸悠悠叹了口气,悄悄往张仲景茶杯里加了勺黄连粉。
再说这边,赵云看着小衣被带走,难得没有持反对态度。他如往常一般收拾了碗筷厨具,便静静坐在书房里,听童渊和张任天南地北的闲聊。谈着谈着,张任冷不丁回过头来,面向赵云而问:“师弟日后有何打算?”
赵云依然坐得四平八稳:“云暂时未有打算。”
其余两人对视一眼,童渊摇着头走出去,张任继续客串知心哥哥:“师弟天纵之才,若志向早定,必有作为。”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赵云沉默,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任收敛了笑意,正色道:“而今王族式微,争端四起,混乱在即。如今大家都是一家,哥哥也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英雄起于草莽成于乱世,名扬后世抑或默默无名,当值此时。”
的确是大逆不道。但换个角度想,这番话也算得上诚挚。可惜依赵云的性子,心底就算有些盘算,未必肯流露人前。张任等了半晌,也有些尴尬,见赵云还是没嘴葫芦的死狗操行,只得无奈起身:“我那方池子太小太浑,容不下金鳞化龙。只是成天价待在山上,即使名师在侧,未必能学到什么。若师弟不弃,闲下来去我那儿逛逛,说不定有些益处。”
赵云也跟着坐起来,低头拱手相送:“……多谢师兄,某会好好考虑。”
张任位高权重事物繁多,这次来只为见见童渊破例收下的徒弟。既然见过,第二天一大早便回了西川。他前脚刚走,赵云后面就开始收拾包裹行囊。童渊趴着门从外面眼巴巴的望进来,老怀大畅:万卷书万里路,这孩子还算把昨晚上的话听进去了,不枉费他一番苦心坑人回来啊……
简单打包了衣物,赵云目光游移,直至窗下的几案,那上面还剩着昨晚扎灯留下的竹枝。稍微犹豫一下,他还是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出门。
中午太阳正好,小衣呵呲呵呲拖出块两米来长的黑布铺在后院,打量着角度准备晒药材。刚把白芷罐子放倒,身后便传来阵阵马蹄。她笑嘻嘻的回身扑上去蹂躏那匹白马:“真好,我正想着该有个人来帮把手~”
赵云也不接话茬儿,跳下马将缰绳随手挂在篱笆上,又帮着小姑娘捣鼓药材。小衣一头雾水心道奇怪,昨儿道别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这怎么了这是?
正收拾着,赵云琢磨了会儿,装作不经意的开口:“我估计得离开一段时间,你——”话还没完,一把决明子以风雷之势狠狠砸到他脸上。他呸呸呸将脸上的东西抹下去,便见小姑娘板着脸插起腰,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还不带眨的。
她怒气冲冲:“你又要把我给丢下了?”
赵云抖了抖,心想我就是怕你这么说,面上还要赔笑:“哪能啊,出去转一圈就回。”
小姑娘不吃这套,还是横眉竖眼看哪哪不顺眼:“那不就是要丢下我啦!”
赵云无奈,手足无措地嘟哝着你以前可不会这么凶悍云云,小衣恶狠狠白了他一眼,威胁说如果这次你不带上我,我这辈子就这么凶了怎么着吧。
赵云额头开始一根两根的冒青筋:“你别胡闹行吗?也不看看这什么世道,一个姑娘家家跑来跑去你等着被抢呐?”
小衣从鼻子里哼了声:“以前跟着你也没出事儿啊,现在学了本事,难道还护不了我?不过是自己更方便些罢了?”
“我一个人能有什么方便?”赵云皱着眉头,越听越离谱。
“方便可多了,”小衣垂下眼睛,摊开手凉凉道:“赵小爷每次下山,药庐门口总围了好些有病没病的姑娘媳妇……总不是冲着我来的吧。”
赵云觉得自己肺都要气炸了,明明是道别前来打个招呼,怎么能扯到那上面去?那些不相干的人冲着哪个来的关他屁事!却又怕吵起来吓到她,当即一翻身上了马打算离开。
千不该万不该,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绿衣的小姑娘站在那里咬着嘴唇,阳光下面色惨白,倔强的盯着自己,泪水眼看着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于是心中一软,他策马又回,不顾她挣扎抓打拉上马背固定在怀里,低声劝哄:“若是为了这个吃醋,你别和我闹。你自己想想,从小到大,我心里有过谁?你要发脾气,也别拿这和我过不去吧?”
小衣扭过头去,怒容未减:“你心里爱装谁装谁,干我什么事!”
一句话连毒带刺,噎得赵云浑身发抖,举起手又扇不下去,咬牙切齿的捶马鞍,吓得□□白马歪来倒去:“衣一一,你还有没有良心?非要和我算账,你又不问问自己,打头那几年和我终究隔着一层,不就是随时算计着要走?你对夏侯都比对我亲!”言语之下也觉得委屈,直直瞪着,一副秋后算账的神色。
“……那,那最后我不是没跟着夏侯走么。”想起开始那几年她确实抱着随时跑路的念头,衣某人有些心虚,声音开始弱了下来,策略也转向胡搅蛮缠:“反正你答应到哪儿都带着我,男子汉说一句算一句都得当真,你得带着我。我保证不添乱就是!”一手抓赵云袖子一边赌咒发誓,整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做派。
赵云揉了揉太阳穴,觉着拿她已经没了办法。转念一想,算了算了,牺牲我一个幸福赞皇人,把这么个祸害留在这里,也挺对不住淳朴善良的镇民。好歹就这么一个,只要不遇上硬骨头,自己都护得住……
既然拿定主意,他也不烦了。放下小衣让她去收东西,约好了一个钟头后来接。小衣连不迭的点头,眼看着赵云离开的连影子都没了,一转身一抹脸,咬着嘴唇呵呵嘿嘿的笑。
张仲景从后堂里走出来,坐在麻布上摇头晃脑感慨万千:“啧,战绩显赫啊。”
小衣跳过去给他捶肩膀,谄媚的摇尾巴:“师父教导有方。”
张仲景眯起眼睛,捏起指节敲了下她的额头:“小狐狸,把他的话逼出来,这下放心啦?不过……夏侯是谁?嘿个丫头片子年纪不大历史还挺辉煌。”
“故人。”小衣轻咳一声,淡定中带着三分炫耀,收敛里透着七成得意,“倒是师父啊,我就要出去见见世面了,您没什么要送的吗?”
张仲景一阵冷汗,看着小丫头双手抱于前胸,忽闪忽闪眼睛,那琥珀色的招子里明明白白写着抢劫二字。
他已经懒得再说什么了。
看这丫头低眉顺眼的谄笑,挡我者死的劲头,谁跟她扛那才叫没眼力见儿。
他闭上眼睛,认命的掏出厢房钥匙,“悠着点……算了,随你吧……就说养闺女到底有什么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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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于是恢复日更吧……
但是看着经营如此惨淡,我又有了弃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