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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上都
上都是卢腊的京城。
天气重新变得阴沉,前两日的阳光就如同留在了记忆中,风带着哨音,卷着小小的雪粒,砸在面上,略有些疼意。上都的房子,基本都是由石头建成。大宅子就用大石头,小宅子就用小石头。路旁虽有树,但是叶子很多都掉了,虽间隔种着些松树,仍显得光秃秃,加之路上人不是很多,触目都觉得萧条的很。
牵着马,走过街道,看见走过的路人,各个也都低着头,衣服也鲜有亮色。路旁的小饭店也是门可罗雀,在里面吃饭的人寥寥无几。我有些庆幸云沐风的先见之明,他说我们这些人目标太大,建议化整为零。今天,我和云沐风、天水,扮成了一家子。而小珠和其他的人,则扮成其他各不相同的人,隔着一定距离,三三两两地随意走着。
我们有个明确的目的地,前丞相府旁的器宇酒家。
“晓风!”天水在车里轻轻唤我,我连忙回答,“夫人,什么事!”一旁的云沐风眼睛翻翻,一副强忍着笑的模样。
今天,天水扮了回夫人,和云沐风成了一家子。想想就好笑,天水扮女人,比女人还女人!他做了云沐风的“夫人”,朝着云沐风盈盈一拜,口中道:“奴家见过相公!”喝茶的他登时喷了,一家人全部笑倒!
而今天的我,则是一身的粗布棉袄,面容黝黑,头发蓬乱,将一个粗使丫头扮了个十足十。我的名字也被两人逼着变成了“晓风”。
也许是这天水对我这主上还存着一份敬畏,一路上,叫我的次数不超过五次,呵呵!
“前面不远就到了,你记得,进去的时候,问问掌柜的今天有没有现宰牛啊,如果他说有,你就跟他说要上好的牛肋三根!别忘了啊!”想着他在车上百无聊赖的样子,还要装出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我暗笑到吐血,听到他嗲嗲的声音,我头皮都麻。
没有骑疾风,因为我们三人的马儿实在是忒招眼。卢腊的好马儿虽说也不少,可是像这般的大宛良马,毕竟不多见。
器宇酒家规模还真是不小,进去以后我才明白,天水说的那个“牛肋”竟然是雪伦隐卫的接头切口。掌柜的听见后,立刻就让店小二将我们带到了一个僻静的小跨院安顿下来。
“唉,真累!”天水坐在桌前,看着我,“你看到没有,刚刚我走进来,有多少人看着啊!”沮丧地低下头,恨恨地说,“这副女子尊容,还比不上我自己的本来面目的,丑死了!”
“还不错!不算很丑!我见过比这还丑的!”云沐风淡淡看看他,眼睛朝我眨眨,“你是男人,只要你爱的女人不嫌弃,怕什么啊?”
我听了前半句话,看到天水的眼睛都充血了,恨不能咬云沐风两口,可是听到后来,他竟然扭捏地又不吱声了。
这种诡异的情况显然云沐风也注意到了,他用眼光询问我怎么回事,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知。
“大夫人,热水来啦!”速度还真快,我们才坐下,门外的小二哥就高叫着送开水了。我连忙将门打开,店小二手里领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水桶,正在门口候着。
进来后,小二将水桶一放,朝着天水倒头就拜,“属下银芒见过总使大人!”
“唔,起来吧!”
银芒很快就出去了,带来了一个白色的蜡丸。
天水将蜡丸捏开,将里面的一张薄纸拿了出来,看了一遍,眼神游离,似乎在想什么。
云沐风顺手抽走他手里的纸,看了以后愣住了。
“你又看不懂,看什么啊?”天水嗔怪,“这文字是雪伦特有的,你们外人那里能够懂得。”伸手又将纸抢了回来。
“什么字?”我好奇。
“蚯蚓字!”云沐风说完还轻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天水将纸举到我面前,得意地说:“这可是秦王交给我们的哦!怎么样,很难认吧!”
我仔细分辨着,看了一会,点点头,慢慢地念起来:“卢腊……王病……重。舍……格伦……与摄……政……王库……术不……和!”
“啊!”天水惊得如同被雷击一般,“主上,主上如何知道的?”
我用手点点他的脑袋:“主上无所不能!”卖了个关子,不再理他,继续认真地看下去。
其实说起来也没有什么,秦殷教会了隐卫汉语拼音,这个纸上都是用汉语拼音写的。我心里奇怪了,那秦殷明明是台湾人,如何识得大陆的汉语拼音的?
可是越往下看,我越心惊。
卢腊内部已经分成两派,一派以库术和老丞相喀什路为首,坚持攻打东朝。另一派是以现任丞相裕达珈和东大王赫尔干为主,要停止战争,让卢腊的百姓修生养息。
而让我最为心惊的是在纸上看到了“东朝有内应”几个字!
“东朝有内应?”我看向云沐风,看到了他眼里的询问,“这次开战,是因为他们觉得胜券在握!这胜券就是东朝有内应!你知道吗?”
云沐风的脸马上没了表情,变得更加的淡然。
“这次来上都,主要是找人看看能不能解你的蛊毒,其他的事情,我不想管!”他转身来到热水桶前,将热水倒到铜盆里,洗净了手巾拧干了递给我。
我狐疑地看着他,“不会是你做的吧?”
“哼!”他瞪了我一眼,“我没那闲工夫!我不会做这种损自己国利他人国的傻事!”
我接过手巾,重重地舒了口气。真怕是他为了什么不成立的破借口,跑去跟云沐天做对。
“那你知道是什么人吗?”我回过头问天水,“知道吗?”
天水认真地摇摇头,“东朝的那些蛮子都有些奇怪,在一起的时候就经常说彼此的坏话,出门打仗了吧,也是相互拆台。上次那雷瑾磊本来是能打个大胜仗的,偏偏元帅刘懋不准他再进攻,接受了卢腊王裕其措的求和,否则,哪里会这么快就又开仗啊!“
“刘懋?”我突然想起来天水曾经跟我说的话,‘那几个与岐鲁联系的人……在住的客栈放分别放飞了两只信鸽……那两只鸽子,经查均飞到了大元帅府的后院……’
刘懋?文相说,刘懋是主和派,赞成平静对待战事,赞成援助卢腊、梵果等几个不消停的小国家。
“刘懋?”我坐下来,拿着手巾轻轻擦着脸,想着这个老元帅那些莫名的疑点。
“主上,这刘懋一直是东朝大元帅,三个儿子战死在疆场,最小的儿子娶了东朝皇帝和这个云公子的姐姐云嫣!”天水适时地插入注解。
看看云沐风,眼睛似乎正看着我,可是眼神并没有焦距,似乎在想着什么。我不动声色看看天水,天水看了眼,嘴里没停继续说,“刘懋的儿子刘衡,据说极其惧内!”随即略一摇头,示意我别着急。我笑起来,恍若无事地说:“他娶了个公主,战战兢兢怕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天水看看一旁的云沐风,几不可察地轻轻朝我点点头,眼神朝我瞟瞟,唇语对我说:“我去查查!”
天水这个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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