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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赵太医睡眼惺忪的走进来时,博洛刚好放下了帘子,把若离藏在了里面。一见博洛站在屋里,赵太医倒是愣住了,以为自己眼花,眨巴眨巴眼睛再看,可不还是好端端的站着?
这一下他气的不轻,转过身冲小安子怒道,“好你个狗奴才,你家王爷这不好好的?你怎么跟我说他病重?”
小安子见博洛就在屋子里,所以也不害怕,嘿嘿傻乐。
博洛这才微笑着走到暴怒的赵太医边上,拍拍他的手,“您老别怪他,是我让他这么说的。”转过头,隔着帘子对若离说,“脚伤让赵太医看看。”
若离迟疑了一会儿,满人没有汉人那么重视女子的脚,所以应该是不打紧的,这才把扭伤的脚抬高了。
赵太医一看就明白不过是一般的扭伤罢了,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三更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竟然就是治这么点芝麻绿豆的小伤,越想越哀伤,整个人闷闷不乐。
他这边苦不打紧,博洛却误会了,以为若离伤的很严重,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到底怎么样?”
抓的有些急了,疼的赵太医呲牙咧嘴,心想别看端重亲王平时斯斯文文的,毕竟满人都是打仗出身,一出手,手劲儿真是够大。完了完了,这下这只手该肿了,赶忙摇头道,“王爷莫慌,这位……厄……姑娘,脚伤不严重,敷了药,过两天就好了。”
小安子在旁边插嘴道,“什么姑娘啊?这是我们夫人。我说赵大人您说话怎么大喘气啊?不怕别人担心!”
你们担心啊?活该!赵太医心里偷着乐,不过脸上是不敢表现出来的。
博洛瞪了眼小安子,“这是什么地方,轮的到你胡乱插嘴?”
赵太医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老夫这就去开一副活血化淤的药方,王爷可派个人跟我来取药。”心里却说,别演戏了,演给谁看呢?抬步要走时,似不经意瞅了眼那遮的严严实实的帘子,忽然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让端重亲王宝贝成这副样子。哎,算了,摸了摸自己红肿的手,赵太医叹了口气,不该问的事情千万别开口!
赵太医走了,小安子紧跟着他出去了,博洛这才把帘子拉了开来,撩袍坐在若离身边,“没有闷坏吧。”
若离摇了摇头,有点恍惚,博洛扶她躺下,起身时若离以为他要走,却见他拿了本书,移动了蜡烛,和衣躺在她边上。若离呆了一呆,问,“怎么还不休息,火烛这么燃着,多不安全?”
博洛微微一笑,“等你睡了,我就去休息。”
若离撇了撇嘴,没再说话,总不能告诉他,他躺在她身边,她浑身不自在吧。
一转身,手腕上铃铛叮铃作响,却被博洛轻轻抓住,他轻轻触摸她手上铃铛,指尖冰凉,“为什么手上带这个东西?”
若离一时也有些迷惑,“不记得了。”她说,“一直都带着,觉得花纹很别致,就带着了。”
博洛点了点头,松了手,“好好带着,别弄丢了。”他说。
若离却忽然翻过身直勾勾的对着博洛的眼睛,“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博洛一震,他的眼睛里有她的影子,却是闪闪烁烁,博洛淡淡一笑,“丈夫对妻子好,难道不应该么?”顿了顿又说,“以后别再问这个傻问题了。”
若离不觉有些失望,摇了摇头,自嘲的一笑,他眼睛里看到的应该是“盈儿”吧,瞥了眼手上的铃铛,转过身假装睡着了。
灯一直燃着,偶而有翻书的声音响起,若离起初的不安也渐渐消失了,于是就觉得眼皮有些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若离觉得有人推她,睁开眼睛,看见一个陌生的丫头,焦急的对她喊,“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什么东西来不及了?”她疑惑的问。
那丫头也不回答她,只顾往前走,若离也不知怎么地起身就跟着她出去了,才走到门口,迎面竟然出现了一座庙宇,黑瓦黄墙,庙前摆着一个算命的摊子,有个年轻的女孩,正在问卜。
若离慢慢的走了过去,女孩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背后,脆嫩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的灌进她的耳朵里。
女孩问,“师傅,您倒是说话啊,这支签到底说什么?”
被问的是个年长的男人,捋着长长的胡须,笑着回答,“姑娘您放心,这是一支上上签,得签者必定夫妻和顺,白头到老。”
不知怎么地,心慢慢沉了下去,她听到女孩冷冷的说,“这么说,他们以后会过的很好。”声音清脆柔婉,却像什么东西狠辣辣地从她心上刮过去。莫名的,她心中升起一股怒气。
胡说八道,若离心里说。
“胡说八道!”那女孩说,说罢,猛地窜了起来,双手抓住摊子的一角,用力一掀。“哗啦啦……”签文、笔墨摔了一地。“我打死你这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见女孩要打架,若离急忙往她走去,不料手被用力抓住了,丫头冲她焦急的喊,“格格您息怒啊!打伤了他,又能怎么样?”
什么,你说什么?若离猛地一震,四周的景物忽然飞快的在她眼前旋转起来,手上好像一直握着什么东西,她有些恍惚的凑到眼前,签上写的是“情深缘长,梁鸿接了孟光案……”
若离“啊”地大叫,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再定睛看,却哪里有什么庙宇,哪里有什么算命先生?竟是她做的一个梦!
博洛正靠在睡塌上,被若离给惊醒了,急忙走到她身边,一脸焦急,“若离,怎么了?”
若离仍在喘着粗气,良久,目光移到博洛脸上,莫名其妙冒出了一句,“你是梁鸿么?”博洛有些不明所以,扶住她的肩膀,笑的很温柔,“是不是做噩梦了?”
若离还是恍恍惚惚,手慢慢伸了出来,隔了一段距离,她摸博洛的脸,很专心很沉醉,仿佛弹琴一样,“你是梁鸿,谁是孟光?”
博洛一震,眼里的雾气仿佛又重了一些,低下头,很仔细的把她纤长的手指一根一根拢在一起,整个儿攥进手心里,轻轻一用力,拉她进他怀里,博洛的声音低低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没有梁鸿和孟光,只有博洛和……若离。”
顿了顿,又说,“一切有我。”
心里,一寸一寸,暖了起来,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博洛的怀抱很温暖,很安全,慢慢的她抽出了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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