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宠爱的alpha

　　另一边，齐文生虽然不喜欢一个alpha太过黏人，到底是对年桁心软，同意他打给祁念柏。等挂掉电话，齐文生反问，“药？”

　　“嗯。”年桁收起手机，打开背包给齐文生看圆形药片，“就是普通的代谢药。”

　　齐文生来不及细问，他们拐进一条胡同，路两边种满金黄梧桐，隔绝外界喧嚣的车鸣声。

　　他们停在一处独栋小楼前，透过雕花铁门的缝隙，年桁看到院中有棵郁郁葱葱的树，树干上挂了秋千，树根下放有一只木雕豆豆眼。

　　小熊憨态可掬，正歪脑扭腰，熊掌做出欢迎的动作。

　　“桁桁，这是爸爸小时候住的地方。”

　　齐文生按下门口的开关，五彩小灯亮起，庭院斑斓如梦境降临，年桁站在圆形石子上，他眼睛里亮起光。

　　小楼里，还有不少家具没撤防尘布，通过深木地板与水晶吊灯，依稀能看出这儿当年的典雅。

　　“这里东西不多，大部分都搬去了宁乡。”齐文生拿出拖鞋，“宁乡是临市的小镇，种满了观赏鲜花，春天时百花齐放极美。”

　　这句话极其耳熟，曾经有人也这么说过，可年桁一时想不起来那人是谁，“宁乡镇吗？我在那里烧过一套瓷器。”

　　年桁陷入回忆，齐文生屏住呼吸不敢打断，几个呼吸起落，他试探性地问道：“你还记得……小镇上的一家木雕店吗？”

　　“木雕？”

　　“对。”齐文生语气透露急切，他都忘记将外套挂在衣架上，“店里面有木雕小人，你去时是个雨天。”

　　年桁毫无印象，他有些遗憾地摇头，“抱歉。”

　　齐文生虽然失落，但还是勉强勾起嘴角。对年桁来说，不记得也是一件幸事，毕竟那天的雨是刺骨的冷。

　　因为齐文生没有收拾其他房间，所以年桁今晚跟他睡。换好了睡衣，齐文生塞来一只半米高的豆豆眼。

　　“喜欢这个吗？”

　　穿浅棕色毛衣的豆豆眼乖乖地趴在年桁怀里，毛绒绒的触感稍稍压下了他心底的些许不安。不知是不是与祁念柏在一起后第一次分开睡，年桁既害怕又紧张，没有丝毫睡意。

　　现在的他就像小孩子去朋友家过夜，说好了要一起入眠，但由于各种原因睡不着，心里只有回家这一个念头。

　　“桁桁。”齐文生帮沉默住的孩子盖好被子，他注意到年桁微微颤抖的手，“怎么了？”

　　腺体突然作痛，年桁暗自咬牙，他勉强对齐文生露出笑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亲生父亲，不能太软弱让齐文生感到失望。

　　“……药还没吃。”

　　给年桁指了厨房的位置，齐文生轻轻拍了拍年桁，“楼下有热水。”

　　齐文生落后年桁几步，厨房亮起灯，水杯碎裂的声音脆响，他快步下楼，“桁桁？”

　　清瘦的alpha蹲在地上捡着玻璃碎片，看到齐文生下来，年桁下意识别过脸，“对不起，没拿稳杯子。”

　　齐文生拦住他，“我来吧。”

　　碎片收好放在单独的袋子里，齐文生一转身，年桁正靠在吧台往手心倒药。

　　腺体传来的抽痛令年桁直不起身子，由于他没在固定的时间吃药，残留的催化剂在腺体里游走。得不到熟悉信息素安抚的年桁，出现尖锐又急促的耳鸣。

　　白色的小药片散落一地，齐文生面色一凛。他认得这些东西，与他之前进行标记清洗时，吃的药片一模一样。

　　白天见到时药片被纸包起，齐文生也没往那方面想，现在他不禁对年桁说的话产生一丝疑惑。

　　“桁桁，这是什么药？”

　　糟乱的耳鸣令年桁听不清齐文生的询问，他沉默摇头，抬高手咽下药片。没有水的滋润，干咽令酸苦无限放大，席卷了整个口腔。

　　年桁受不得苦，他轻轻抽气试图用空气冲去味道，却被凉气呛得直咳嗽，“治痛的。”

　　“什么痛？”

　　咄咄逼人的追问令年桁一愣，他压下想逃走的冲动，“一些……腺体方面的。”

　　见年桁没有隐瞒，被杭齐雨敏感到草木皆兵的齐文生松了口气，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不好，“抱歉桁桁，我只是太担心……”

　　“我明白。”药效开始起效，耳鸣渐渐稍弱，年桁站直身子勉强笑了笑，“不是什么大问题。”

　　折腾这么一遭，年桁身心俱疲却依旧没有丝毫睡意。今晚是年桁两个月以来，第一次离开祁念柏。他闻不到熟悉的麦叶气息，尽管吃了药，腺体还在隐隐作痛。

　　不舒服的枕头，陌生的房间，身侧躺着人也不是祁念柏，年桁陷入恐惧的漩涡。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他咬紧嘴唇一声不吭。

　　房间过于安静，齐文生寻了个话题开口：“我听祁念柏说，你们是自幼相识？”

　　“嗯。”年桁张开嘴，齐文生点燃的香薰气息弥漫，令他本就因药物敏感的嗅觉更为敏锐。

　　齐文生陷入回忆，“因为祁家之前发生的事，宁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默认不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免得惹下一身腥。我对祁家最后的印象，也停留在从云嫁入祁家的那一天。”

　　“你小时候见到的竟是祁念柏，我还以为──”齐文生收住话头，毕竟是祁渝川的一意孤行，才令年桁落下无法挽回的损伤。

　　“你们认识得有十年了吧？”

　　“嗯……”

　　这么近的距离下，齐文生还是闻不到年桁的信息素，他带着疑惑侧身，却发现年桁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般，冷汗浸透了身上的睡衣。

　　齐文生大惊，“桁桁？！”

　　房间亮灯，年桁嘴唇咬到泛白，他视线好不容易聚焦，看清齐文生惊愕的脸后，年桁勉强扬起嘴角，“之前也是这样，忍一忍就好了。”

　　可对于处在假性易感期的alpha来说，得不到信息素安抚的每一秒痛苦都是致命的。年桁身体虚弱到连喘息都是惨痛，他捂住脸躲在角落里。

　　“别看，求你了。”

　　年桁偶然见过自己被假性易感期折磨的样子，每一寸肌肤都透露对信息素的渴望，既病态又丑陋。

　　但齐文生没被年桁的模样吓到，他清洗标记时比现在还要狼狈，齐文生忙去拿放在包里的药，“不看，爸爸不看，哪个是桁桁吃的药？”

　　他手心的药片至少有五六种，因为祁念柏的气息可以安抚到年桁，所以出门前祁念柏并没有将压制假性易感期的药放进去。

　　明明前些天刚压下去，可为什么今晚──

　　年桁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齐文生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等他去打研究所的急诊电话时，年桁挣扎着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电话拨通，祁念柏清冷的声音传来，“阿桁。”

　　跪在地板上的青年蜷缩，年桁因疼痛说不出来一句话，握住手机的手背青筋凸起，他呼吸沉重。

　　“念柏……我假性易感期……”

　　“我马上到。”

　　他听不清剩下的叮嘱，剧痛令他产生错觉，似乎又回到那个布满催化剂的卧室。祁渝川的手如蛇蝎在身上游走，冰凉黏腻的触感令年桁心生恐惧，可他浑身无力挣脱不开。

　　这是齐文生第一次见到alpha发作假性易感期的样子，他还未拨出电话，门铃乍响，祁念柏站在屋外。

　　从挂掉电话到门铃响起，祁念柏出现的速度太快，快到令齐文生产生疑惑的地步。

　　门应声而开，祁念柏微微点头，“齐先生。”

　　“桁桁他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出院了吗？怎么还会──”

　　祁念柏熟门熟路上了二楼，推开虚掩的卧室门。他半蹲抱起年桁，起身对上随后赶来齐文生的眼，祁念柏沉声，“只有完全清除掉他体内的催化剂，假性易感期才不会发作。”

　　怀中的青年抓住祁念柏的领子，从齐文生的角度看，刚好能看到年桁微微阖起的双眼，他眼底的涣散与迷离令齐文生一惊。

　　他见过这种神情，在杭齐雨脸上。

　　beta带着他的alpha转身的刹那，齐文生看到年桁耳垂上有光一闪而过，那是一颗小小的蓝钻耳钉。

　　小小的极不起眼，如果不是年桁的头发扎起，齐文生还不会察觉到。

　　独门小院早已停了一辆豪车，司机打开车门在一旁等候，祁念柏轻松将年桁抱进车，关门前他一瞥随意披了件衣服的齐文生，“下次再登门拜访，不好意思，齐先生。”

　　“……”没等齐文生回应，车门在眼前关闭，黑车驶离，徒留齐文生一人站在原地。

　　车内温度调得极高，年桁额头上的汗被祁念柏擦去，青年温顺地低下了头，任由祁念柏靠近。

　　祁念柏垂眼，指腹大小的腺体上有个扎眼的深红色伤疤。那里散发着西瓜的清香，淡不可闻却能勾起祁念柏心底最深的欲望。

　　嘴唇接触腺体的刹那，怀中人不断颤抖，祁念柏抚上年桁的耳垂，小小的蓝钻耳钉里的功能不只是定位。

　　他眼中的深沉如窗外的夜幕，祁念柏还在不断加强吻的力度。年桁鼻尖抵在祁念柏肩膀，他呜咽着抽气。

　　“不要离我太远，年桁。”后脑勺覆上一只温热的大手，祁念柏脸上不复年桁熟悉的清贵，他咬住那处柔软的肌肤。

　　──留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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