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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
第二天的早上，舒绝还是早起去了片场，他低烧已经退了，睡了一夜的脸红扑扑的，虽然还有病态，但相对昨晚已经好得太多。
虽然上午的安排没有他的戏份，但大家都去了，他就不好意思在床上躺着，也屁颠颠披着衣服去观摩。
上午的戏份主要是沈川和楚涵两个人的戏份，大部分都是外景，舒绝想去看，但又怕冻，但想到沈川对他额外的欣赏，他咬咬牙就去观摩了。
楚涵也是正规科班出身，演技是绝对过关的，不过是因为第一天搭戏的缘故，看上去还是有点放不开，前几场戏一直在NG。
小姑娘虽然挺开朗，但是被导演连续叫停了好几次，冷着脸说问题的时候，还是有点拉不下面子。
舒绝等他们结束之后就帮着拿了杯热水，安慰楚涵，“刚刚很不错啊，两遍就过了，昨天我第一镜拍了四遍。”
楚涵自然知道舒绝是在安慰他，也笑了笑，“嗯，今天没我戏份了，你们要喝奶茶吗，我给你们带。”
“喝！”舒绝率先举手，“不挑，热的就行。”
一旁的沈川没吭声，楚涵本来就是因为给人添了麻烦，所以才想着带点东西赔罪的，结果沈川没说话，她目的没达成就有点遗憾，但又不敢问，这几天相处她还是觉得沈川有点冷冷的不近人情。
舒绝自然能看出楚涵的犹豫，替他问了：“沈老师你喝不喝奶茶，楚涵说给我们带。”
“不用。”沈川拒绝得很干脆。
楚涵冲着舒绝眨眨眼，“不喝也没关系，我去了。”
等人走远了，舒绝才松了口气坐到沈川旁边去，“人家刚刚给你添麻烦了才说要买奶茶的，沈老师怎么都不给人面子的？”
沈川一顿，感觉舒绝这话是对他不满，看他一眼转了个话题：“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要好好休息吗？”
“好得差不多了，下午还有戏，我就先过来看一下。”舒绝依旧有点病恹恹的，看着像是不想搭理沈川。
“楚涵是有底子的。”沈川突然起了个话头，“不过容易紧张，适应了之后会好一点，不需要向我道歉，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而且——”
他语气淡淡，但舒绝却感觉沈川是在向自己解释什么，见他不说话了，顺着他问：“而且什么？”
“我不太喜欢甜的。”沈川偏了偏头，语气有些不自然。
舒绝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冲沈川摆手，“沈老师我没有其他意思，您不喜欢完全可以拒绝的。”
“不用道歉。”沈川站起来把不远处的保温杯捧过来，“你没错。”
舒绝刚刚的语气有点像是埋怨，沈川解释完他有点愧疚，立马帮他把杯子端过来，讨好道：“沈老师我去给您拿个杯子。”
沈川的保温杯品牌他用过，是水壶设计，没办法直接喝，需要倒在杯子里，于是又随手取了纸杯过来，“沈老师，用这个。”
沈川把纸杯接过来，却不急着往里倒水，看一旁的舒绝没有要走的意思，反手把纸杯放在一边。
“沈老师您不是要喝水吗？”舒绝留意他没动，有点好奇。
为什么刚刚要喝水，他拿了杯子来就不喝了，这是嫌弃他的杯子还是嫌弃他的人？
“还不渴。”沈川清了清嗓子。
本来这事就是正常喝口水的问题，可沈川一直不动却让舒绝起了奇怪的念头，让人怀疑他杯子里装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脑洞极大，脑补了半天更加好奇，忍不住问：“沈老师平时都喝什么茶？”
“不怎么喝茶。”说着故意咳了两声，还是把纸杯重新拿了回来，然后慢吞吞打开了保温杯往里倒水。
水的颜色不太对劲，舒绝看着确实不像是什么茶，反而像是奶茶？
“这个？”舒绝拧着眉头，“您刚刚不是说不喜欢甜的吗？”
奶茶有不甜的吗？舒绝好像还没喝过。
“这个不甜。”虽然被撞破喝奶茶这件事，但沈川依旧不承认，想用谎话圆过去。
“那个……”舒绝吞吞吐吐，“能给我尝尝吗？”
这个奶茶就是当初舒绝递给他的那个牌子的奶茶，被奶茶安慰之后，沈川每次紧张都会习惯性地想喝奶茶，后来成了习惯，每次进剧组都会屯着奶茶，没想到被撞破了。
沈川知道只要他不说舒绝不会知道这奶茶的来历，可他却是不敢的，这缕甜是他的内心的抚慰，更多得也是他的一缕幻想。
“好。”沈川还是答应了。
舒绝兴冲冲又去拿了个小纸杯过来，“一点点就好，谢谢沈老师。”
沈川给他倒了一点，舒绝喝了一口，差点呛到，好家伙这真的不是因为太甜所以让沈影帝味觉失灵了吗？
他奇怪地看了一眼沈川，“沈老师真的不吃甜的吗？我觉得这个很甜啊？”
“是吗？我只喝这一种奶茶。”沈川继续装傻。
“是啊，真的好甜。”舒绝正要说什么，楚涵已经和几个工作人员提着奶茶进来了。
“大家今天辛苦了，导演给大家买了点热奶茶分一下，下午加油啊！”楚涵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拿了一杯走到舒绝旁边“这个是你的。”
“谢谢。”舒绝接过奶茶，看向后面满桌子的奶茶，问：“怎么买了这么多？”
“刚刚碰到导演，我就问了一句，导演说让我多买点，他出钱，给工作人员分一下。”楚涵心情明显比刚刚好了不少，“陈导人挺好的。”
“确实。”舒绝喝了口手里的热奶茶，突然想起来沈川保温杯里装的奶茶，转身看他一眼，问：“沈老师你要不尝一尝，真不甜。”
“不用。”沈川转身离开，顺手带走了保温杯。
“怎么了？”楚涵碰了碰舒绝的胳膊。
“没事，就是觉得沈老师挺奇怪的。”舒绝有点不太理解沈川。
“我也觉得。”楚涵看向沈川离开的背影，想起酒店那次的事，总觉得有些事在自己脑子里若隐若现，忍不住提了一嘴，“不过沈老师对你挺好的。”
舒绝自己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他不感觉奇怪，他认为沈川是要培养他的，对他好一点可能只是欣赏他，反倒是撒谎不喜欢甜的这件事让他觉得奇怪。
不过他也猜不到沈川的心思，叹了口气，“算了，不管，谢谢你的奶茶。”
已经到了中午，午饭之后的戏是舒绝和沈川的对手戏。
这场戏是祁阳将祁光接回了城里的家，开始四处为他的学业奔波，刚刚攒的一点钱都用来交了祁光昂贵的择校费，祁阳却下定了心思要好好养着祁光。
这场也是个走情绪的戏，不过万幸的是，是在室内拍的，不需要受冻。
“《兄弟》五场一镜一次，action！”
祁阳这时候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把祁光带到城里来，除了择校费，他一室一厅的出租屋也拥挤了不少，他这个弟弟说到底是个累赘，但这一切想法都在他开门的时候消散了。
祁光依旧是穿着校服，正在做饭。
小租屋的厨房是用过道的地方硬生生开辟出来的，就在门口的位置，开门就是扑面而来的香味。
“做饭了？”祁阳把东西放下，走到客厅，见桌上摆着两道菜和蒸好的米饭，有点惊讶。
“我随便做的，我不知道哥平时都吃什么。”祁光明显有些拘谨，他知道祁阳这两天一直为了他的事四处奔波，心里有点不安，怕哥把他赶回去。
“我平时都不吃。”祁阳顺势摊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客厅的灯光，“有家的感觉了。”
祁光仍是不敢动，“哥你洗把脸，先吃饭吧。”
祁阳去洗脸的时候，祁光坐在沙发对面默默盛饭，脑袋里酝酿着一个想法，想等祁阳出来和他说。
等祁阳坐好，他低着头慢慢开口，“哥要不我就不去上学了。”他说完这句头低得更低，语速飞快，“我觉得我现在也都认识字，可以找个地方自己打工，哥你的钱攒起来买房子吧，我以后挣钱就不麻烦你了……”
他这段话还没说完，祁阳就猛地把筷子拍到了桌子上，“你说什么胡话？”
祁阳进门之前是后悔给祁光花钱，可现在他满心的后悔都变成了愤怒，“你一个未成年小孩儿，你懂什么，我给你交钱，你就给我好好上学去，敢再提这件事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去信不信！”
祁光不敢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敢慢慢抬头看向祁阳。
祁阳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从前的那个自己，于是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走到他面前，摸了一把祁光的头发，然后把弟弟抱在怀里。他在这种相互依偎里嗅到了一丝久久不见的，亲人的味道。
“卡！”
两个人依旧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听见这声卡舒绝立刻放开了，抹了一把刚刚入戏的眼泪，然后给沈川道歉：“不好意思沈老师，冒犯了冒犯了！”
“没关系。”沈川也站起来，声音低低的，隐忍者什么。
过不过还要听陈导的意见，两个人都看向陈忱，对方正在看回放，看完之后才看向他们。
“可以可以，休息一下下一场。”
这还是第一次一条过，舒绝有点激动，冲沈川和周围的摄像老师们鞠躬道谢，然后结果安易给他递的热水，舒服地叹了口气。
“挺厉害啊，进步很大。”安易在他旁边看了全程，“刚刚我都要哭了。”
“哪有这么夸张，不过我也觉得进步蛮大，多亏沈老师指导我。”舒绝眯了眯眼睛，“希望我没辜负他的期望。”
安易一时语塞，都不知道舒绝这是真傻还是装傻了，这都看不出？明晃晃的爱情啊！怪不得母胎单身。
但没办法，她也不能乱说，只随着他点点头表示认同。沈川冲他们走了过来，安易十分自然地给沈川让了个位置。
“下一场外景。”沈川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暖贴。”
舒绝立马双手接过来，“谢谢沈老师。”
安易在两人身后听了个清清楚楚，啧啧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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