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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1
ACT.29
說實話我從來沒有想過去刻意去打聽塞洛特的消息,更不要說幾百年來他的經歷了,因為憑借我對他的了解,這個男人一向深沉之極,最恨別人對自己了如指掌。
所以我以為就算追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卻忘記了,這世界和我原本的世界并不相同,隨時有一群法力高深的人盯著琉璃球盯著星空盯著那些糾纏在一起的命運\。(職業八卦愛好者??)
所以雖然他們不知道誰是塞洛特,卻一直記掛著一個強大危險得足以顛覆世界正常秩序的存在——魔星。
的確,在這個沒有上帝沒有圣力,對黑暗的寵兒血族毫無防備的世界里,憑塞洛特的力量和頭腦,足以建立血族契文中幻想的夜之帝國,將資質優秀的人類全變成長生種的奴仆,而其他人類則當作圈養的家畜……可不知道為什么,向來野心勃勃的親王殿下卻一直沒有動靜。
振興血族,恢復黑暗的榮光一直是銘刻在他靈魂里唯一的追求,為了這個目標他甚至連自我都可以拋棄……不是嗎……
老頭說根據前代星見的記載,那時候星變一閃而逝(那是某人休眠后被水琉璃的力量遮掩了起來)而追隨而來的魔星氣息紊亂,最初的幾年所有人都在擔心災難降臨,可是不久后魔星突然收斂了氣焰,躲藏在暗處只做一些小動作,小到他們幾乎無法覺察。
紊亂?
……是心亂了吧?
聽到這段歷史之后我抱著肩滑坐在房間的一角,拼命的壓抑著內心的沖動——塞洛特,你是為了我而來嗎?
是因為找不到我而失落,還是因為追著我來到這里感到后悔了呢?
一定不是后悔了……絕對不是……不可以是……塞洛特那么理智冷靜的人從來不做會令自己后悔的事情的……所以不是……
他應該是為了我吧……為了我呢。
為了水榭·紅璃·里斯特這個卑微弱小的半生種呢……
把身體縮成一團,我不斷的這樣想,反復的想,好像要把這個認知深深烙在自己的靈魂里一般,直到……
“小娃娃你笑什么呢笑得這么惡心,還不快去做飯……?”
………………
老頭子滿頭黑線撒了一地雞皮疙瘩的樣子真是破壞風景啊,看來還是收斂一點的好……=3=
根據星見們后來偶爾的記載,魔星制造了一片和琉璃海互為倒映密不可分的星海——大概就是說的‘星鉆‘商會了吧,的確是已經滲透到這個世界的方方面面無法拆分出彼此了。并且這個星海對琉璃界有利無害,魔星又似乎沉睡,逐漸就沒有幾個人關心這件事了。不過最近一段時間魔星突然蘇醒了一般,有了奇怪的動作。
頭皮有點發麻……
塞洛特不會是發覺了我的存在了吧?
雖然我很想念他,但是想想看我好像已經被認為‘消逝’了好幾百年了吧,似乎還害得他心灰意冷了好一陣子,蘇醒以后還跑去玩戀愛游戲又沒有馬上去找他……
這個,冷汗真是嘩啦啦的哎~
想到這里,我情不自禁的拉緊了斗篷,又用法術鞏固了一下現在自己的外貌——黑發綠眼的普通級英俊青年的形象絕對沒有紕漏,這才小小安心。
“榭哥,你冷啊,要不要吃一個?”
幾天來唯一的進步就是學會自己用荷包里的錢幣買零食,“蠢”真的小美人魚瀾若叼著熱騰騰的紅燒豬蹄子,很體貼的準備分我一個。他一路上喳喳呼呼的引起了不少人注意——尤其是剛下船的時候沒留神叫一縷銀發跑出了斗篷,弄得我們身后至少有四股人跟著,所以我壓根沒心情當眾表演……其實那東西滿香的……T^T
“不冷……呵呵……”
沒去接香噴噴的肉(也許我不接某小孩更高興~),打個哈哈,我裝模做樣的四處張望,然后,就看見了好大一個招牌——
【水中色巧織紡】
好……好招搖啊…………
拉過一個大叔打聽一下,被人家很是鄙夷的白了一眼:
“小哥你可別說你來風華城不知道‘水中色’巧織紡!這是咱風國紡織業的領頭羊啊,成品色澤鮮艷花樣栩栩如生,所謂‘有錢難買水中色’啊~~看看你身上這個瞎子島(對霞島的篾稱)的破布,真丟人,還不去水中色更新下~”
很有愛國主義情懷的大叔搖頭晃腦口若懸河捍衛民族產業,仿佛我不知道水中色更不用水中色簡直是十惡不赦。
灰溜溜的拉著瀾若往招牌下面的大門沖,突然一個冷戰……有錢難買水中色?這不是我那個世界的俗語嗎?怎么就那么湊巧的一樣?而且還是一家情報組織的門臉……難道說……
干笑著摸著自己耳朵上的墜子,大概,也許,不出所料的話,這水中色,就是塞洛特的一只耳朵吧……
果然是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
…………………………………………………………………………
此時此刻正如榭水離所料,塞洛特的桌子上就放著一堆關于救世主的資料,其中有不少來便來自那聞名遐爾的情報機構‘水中色’。
來自異界的血族之王面無表情的瀏覽著洋洋灑灑卻幾乎沒有實際內容的資訊,纖長有力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大理石桌面——現在他已經離開了自己住了幾百年的大本營,這石頭的桌子手感就是沒有龍骨的好啊……
廢話,廢話,全都是廢話!
最后他不怒反笑,那一抹迷人而危險的微笑著實嚇到了可憐的屬下們,深怕這惡魔王般的主人一個不爽就把辦事不利的他們弄成沒有意識的血傀儡,玩弄,然后丟棄。
這些人都是當年塞洛特建立‘星鉆’時的老臣了,用正規血族等級來劃分,其中站在最前面的俊美青年至少有著侯爵的實力。但是這一切在早已化身血皇的亞雷克特親王面前都不過是塵埃般微小,他的強大和殘暴都是他們親眼所見過,親身所體會過的。
那種冷酷的手段,那種不把生命當回事的漠然和殘忍,他們的王根本沒有心,他甚至學不會對自己仁慈……
所以塞洛特現在這副心情愉快,網開一面的狀態,反倒要無端端把他們嚇死了。
“菱生,你怎么看這些東西?”
似乎只是隨手抽出幾份資料,但水中色的首領,水家現任的大家長水菱生只掃了一眼,就知道這些是他手下搜集來的情報中最有價值的部分。
當然,也是最新鮮的部分,新鮮到今天中午有形似救世主的銀發人出現在風華城的事情都白紙黑字記錄在案。
“主人……這些,大概是最確鑿的了,他身上的斗篷有未來賢者的魔法印痕——我已經吩咐人緊密觀察了。”
暗自捏了把汗,水菱生斟酌著回答——他可不敢隨便臆測塞洛特的意思,只好挑選最無傷大雅的角度。
“……我是問你,你覺得這個救世主是我要找的‘救世主’嗎?”
塞洛特今天的心情似乎真的很好,好到愿意浪費時間和手下玩文字游戲。
“這……這個……這個我……”
被這么一問水菱生頓時舌頭打結眼珠亂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身后一干子同病相憐的‘星鉆’家族長老們又是同情,又是慶幸——
今天的倪下實在太不對頭了!撒旦保佑啊~他千萬別找上我~
死道友不死貧道,老水你就犧牲倪一個幸福千萬家吧~阿門!
“這個人不會是他的。”
塞洛特身子往后一仰,神色落寞的自言自語。
“紅璃的性格我還不了解嗎……他最是喜歡躲在暗處看所有人的笑話了——以前就是這個樣子……他從來都不知道有時他看著我的眼神也是那樣的……漠然……”
可即使那樣,卻也是他漫長生命中最甜蜜最舒心的時光,那時候他們無法全心全意的相守,他做不到,紅璃更沒有條件也沒有膽量去想這件事……可是他現在已經有了維護兩個人的幸福的力量了,而那個人……
還會甘心的等待著自己嗎?
恐怕不會了吧……
想到這里,金色的眼睛頓時黯淡了幾分,但是旋即又振作了起來——
上一次,幸福自己飛到身邊來,可卻顧慮太多而沒有抓住,那么這一次,就由自己去捕捉吧……即使對方不再等他,甚至找到了別的快樂,在漫長的時間之河盡頭,贏家依然會是自己!
那個人不會是他,但是他一定就在附近。
塞洛特的嘴角,勾起一分狡黠的弧度——不愿意見我嗎?那么,我親愛的小東西……游戲正式開始了!
ACT.30
我猜到了開始……卻沒有猜到這個結局……
這是哪個電影里的臺詞來著?真是很熟悉啊……看著正對面兩米半的位置上那張熟悉到爛的笑臉,我的胃突然抽搐了起來,以前我可從來不知道它是這么的脆弱。
水飛語——
我怎么就忘記了四圣學院又到了放年假的時候呢……和我的那個世界不同,鑒于琉璃界一切交通設施都建筑在航海基礎上,所以在航道最安全的風起季(說起來真的已經一年了啊……感嘆)會放學生回家走動走動……
不過這個輕浮的人臉記錄儀居然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并且還是水中色掌柜的的朋友,就出乎我意料之外了。
難道林廷竟然不知道這件事情嗎?
還是他在陷害我?
這個想法一出,我的心情立刻陰郁起來,倒不是因為他這樣做的話會給我多大的傷害,而是不爽于我唯一承認的‘了解’我的人居然看低了我的實力。
或許他已經猜到我不會用‘真’面目見人?
確認了一下自己還是被斗篷包裹的嚴嚴實實,又施了個法術把聲音一并改變掉,再把被眼前的無恥花花公子逗弄得不知所措快要爆發的小人魚拉到身后,我裝出陰森的語調開口——嗯,聲線有點沙啞似乎也不錯嘛!
“海紗的白絲衣,水棉的藍色長外套,寶石藍帶水晶墜子的腰帶——給他的。”
我指了指比我還要矮上半頭(真挽回自尊的說~),雖然也裹在斗篷里,但是由于那塊布的質材不同而妙曼身材盡現的黎瀾若。
老頭什么都好就是對衣服實在沒有品味啊~我現在實在沒臉抖開某小孩身上那塊布,要是給人家看見‘救世主’大人身上那團粉紅粉紅的抹布,身為幕后黑手(未來式)的我還有什么混頭???
“就這樣?”
有那么一點地中海,一看就不是水某人朋友而是他或者他老頭的手下的正牌掌柜的不無遺憾的問,因為我說的東西和他們系統里江湖切口一般的暗號一點都對不上——這么神秘的兩個人上門來卻是真的來買衣服,情報小頭子還真有點小受打擊。
“那——再加一塊手工三疊海藍紗帽吧!”
就好像看見了貪婪的老板一樣不屑的聳聳肩,我故作大方的曲解他的意思,看見地中海紅潤潤的老臉青了又更紅,內心隱隱的好笑。
城府不夠深嘛~
看來這水中色的真正負責人另有其人啊……以它在水家事業中的地位看,就不知道是水家的哪個高層掌權?——這一點我算是想對了也算是想錯了,等到很久以后我才了解,并非水中色是水家的行當,而是水家是為水中色的發展才存在的……水飛語會出現在這里,也代表了他正式成為水家的繼承人……
聽見我說要買紗帽,瀾若頓時急了——開玩笑,那種輕飄飄的東西他才不要帶,會沾上油弄得很惡心,風一吹還會進嘴里打擾他吃東西~
不過還好小孩受夠了教訓,就算在不滿也沒有開口吵嚷——顯然小人魚只是單純不是笨,他已經記得幾天前那個‘無聲魔咒’的教訓了……
“……這種海紗用的據說是上古人魚頭發化成的華絲紡織而成,就算泡在海水里也不會打濕,而且您看這個成色,就好像黎明的海灣……”雖然對于我們只想做個普通客戶很遺憾,但是掌柜的還是很殷勤的服務起來——畢竟水中色的人盯著我們已經好幾天了,能夠近距離光明正大的觀察當然要好好把握。
不過戲做的不到位啊——水同學雖然已經和新走進來的美女搭上茬,那對桃花眼卻不斷往這邊飛。而掌柜雖然極力想避免被我們懷疑用心,想裝作沒事人一樣可就光憑他對一對‘普通’客人非比尋常的熱情,就已經瀉了老底。
就連單純的人魚寶寶,都已經躲在斗篷后面在偷笑了~
但是我還是很給面子的什么反應都沒有作出,反而順理成章的掏腰包,然后出了店門又逛進一家首飾店,給瀾若找了些配套的小掛件……最后訂了一家檔次中等偏上的旅店里中等偏上的兩個單間,搞得身后的跟蹤狂們興趣缺缺。
大概這次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吧?
用法術遮蔽好房間作出假相后,我和小人魚抱著鋪蓋躲到一邊,從彼此眼睛里看到了疲倦——的確,就算神經再粗,在那么沒有職業道德的跟蹤者緊迫盯人之下,也還是會累的啊……
“只有一群人技術比較好呢~”
瀾若把玩著一袋子的飾品,不滿的皺著眉頭——靠著野生動物的直覺,他發現跟蹤者的行跡比我還容易。
“是啊,那大概就是水中色的人手了……白天做那么明顯的戲,大概就是為了放松我們的警惕吧?”
拿出從老頭那里敲詐來的魔法書,我繼續著沒有完成的“正統法術”學業——就算自己身負古魔法有足夠囂張的本錢,做人還是低調點的好。畢竟匹夫無罪懷壁其罪,我可不想某一天因為古魔法的問題被一幫子法術狂人抓去解剖研究。
“嘿嘿~那個是榭哥的那個的人馬吧~”
藍眼睛里透出賊\兮兮的光……這,這小子居然給我豎著小指頭~~誰?是誰告訴他這么流氓的手勢的??~誰說他是單純小孩的~~~>//////<
“…………”
“榭哥你臉紅咯!”
“……=+++=+……臭小子……明天的點心沒有了!!”
終于惱羞成怒的我狠狠給了某小孩一個爆栗,急匆匆的閃人回去睡覺了……唉,看來和老頑童傻小子處久了,我多少也有點浮躁了起來。難道是因為自己離塞洛特的勢力范圍越來越近的緣故嗎?
真不知道是不是好現象……
但是晚上忽然夢見臉色有點憔悴,眼睛里帶著不可置疑的驚喜的塞洛特時,那種無法形容的心疼,卻明確的告訴我,我還在思念那個人……
“璃……紅璃……”
他伸出手,金色的眼睛因為激動和不知名的恐懼而散發著奇妙的光彩,那雙充滿力量的手是那么的真實,真實到我開始害怕,怕到需要逃到真正的真實中去。
快點醒來!!
……………………………………………………………………
……………………
“璃!!”
塞洛特猛的睜開眼睛,視線凝固在自己向天花板伸出的手上。
每天夢見紅璃對他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了,但是這一次和以往都不相同,那個活生生的紅璃,并不是記憶的重現。每一絲頭發的飄動,一個眼神的傳遞都能勾起自己心海的跌宕起伏,只有正真的紅璃才能做到。
夢中來相見嗎?
記得很久以前,紅璃還很小,還充滿了浪漫的幻想的時候,經常會和自己說起遙遠的東方古老而浪漫的傳說,那時的自己對此嗤之以鼻,可現在……塞洛特自嘲的勾起唇角,伸手理了理有點散亂的發。
現在他寧愿相信這是即將相逢的前兆。
盡管他的小璃兒不是很愿意投入自己懷抱的樣子啊……回想起剛才自己伸出手時他防備緊張的神情,塞洛特難過的甩甩頭。
紅璃長大了,在自己已經不想他長大,在他不再希望他學會防備學會懷疑的時候,在他決定一心一意要將他保護在羽翼之下的時候——在陌生的時空陌生的人群之中,成熟了起來。
“……有點失落呢……”
從那雙紅榴色眼眸的主人還只有自己膝蓋那么高的時候開始,對方的人生就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被自己所影響著——不管是表面的順從還是骨子里的叛逆,自己是他獨一無二的天。
可是現在想要捧在掌心里的寵兒長大了,那自己要怎么繼續維持在他心里的地位呢?塞洛特看似悠閑的坐在窗邊的沙發上,心不在焉的翻動著那半本足以在全世界掀起狂風巨浪的魔法筆記。
飛揚秀挺的眉是緊皺著的,現在研究強大的時間魔法已經不是重點了,畢竟他要追回的人明顯還活得好好的。現在的問題,是要怎么把重新戒備起來的小人的心,抓到手心里呢?
想了一會兒,塞洛特愉悅的舒展開眉頭——
能讓兩個人的夢勾連,那需要怎么樣的思念呢?
紅璃啊紅璃,不管你想不想承認,你終歸會回到我身邊的……
ACT.31
“主人,您要的東西。”
科洛多面對親王日漸增多的笑顏已經見怪不怪了,雖然對于自家主上如沐春風的笑容還是有點適應不良,但是已經可以保持表面的鎮定。
不過其實這樣心思活絡起來,開始關心周邊事情的主人要比原本不把世間萬物看在眼里的時候危險多了啊……恭敬的把手里從幾大家族的最隱秘保險柜里拿出的東西放在桌子上,退后三步,科洛多嘆息的想,這些愚蠢的人類怎么會以為可以瞞著主人打小算盤呢?以前不管是沒有心思管,現在的主人怎么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渺小的棋子違背自己的意愿?
愚蠢啊愚蠢……
私下多賺取了多少錢財,弄到了什么希罕的好處,塞洛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是隱瞞一些關于‘救世主’……或者說那個人的消息,妄圖繞過親王操縱政治獲得好處,甚至代替塞洛特掌握‘星鉆’,就實在太笨了。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還是早點消失的好啊……你說呢,科洛多?”
“是的,我尊貴的陛下,您該賜給他們懲罰——”
時間太長了,長到這些所謂的家族都快忘記自己是怎么擁有顯赫的了,忘記自己究竟是什么東西。
其實相對于人類短暫的生命,忘卻并不算一種罪,但是無法正確認識力量的差距而妄圖一手遮天,就該有失敗的心里準備。
“不過似乎他玩得很開心呢……”
出乎科洛多預料的,塞洛特完全沒有再提起那些膽敢忤逆他的家族勢力,而且在讀完了所有的資料后,非常滿意于他們爭權奪利所制造的龐大漩渦。
“……”
科洛多一時不知道要做什么反應的好,然后他聽到他偉大的主人輕笑著嘆息。
“……這簡直和他所熱愛的娛樂小說如出一轍,我怎么舍得不陪他玩下去?”
掌握著一切的魔星寵溺的看著那些記錄了他唯一關心對象行跡的紙張,微笑著決定了這個世界未來無限風云。
不過關心則亂,未來的劇本究竟是由何人書寫,現在還遠未成定局。
“主上,您是要……?”
“科洛多,這里的一切交給你處理吧!下棋的雙方總要條件對等,游戲才有意義啊!”
放下那厚厚的資料的同時塞洛特也終于看淡了手里沉重的權力。
也許不止是水離,在來到這個沒有家族,沒有責任,沒有屬于自己的既定軌道的世界后,塞洛特的心態也多多少少有所改變。讓血族,讓家族站在世界的頂點,把人類踩在腳下的野心不再重要,從年少時代接過亞雷克特家權杖時便丟失的東西逐漸回歸。那因為紅璃的存在而維持了最后一絲活絡的心終于開始徹底的復蘇……
但是現在的科洛多,還不能理解即將發生什么,或者說就算聽到那個人親口吐出的如同玩笑般的話,他固執的腦神經也拒絕接受。
直到五天以后,星鉆發生了自創立以來最大的一次叛亂。
硝煙總是在最后一刻從無法預料的角落燃起,就連慫恿它出現的人也無法控制——就連這幾天來嚴厲的懲罰著那些野心勃勃的家族,確切的實踐著自己冷酷暴君名聲的塞洛特,也沒有想到,想毀滅他的人是初家。
是自己最眷寵,給予了最多的信任,甚至在這次大清洗中都有意回避,打算當作自己離開候的暗線布局的初家。
是那個安靜的初家小女孩,初晴。
強悍的血族親王還是高估了人類的忠誠\心和自知之明,相比于臣服于本能和力量的血族,人類的心思要復雜的多,他們更愿意相信虛無飄渺的猜疑,以及微乎其微的機會。生命短暫力量微弱的人類,能夠追求的,也就是財富,權勢和感情了。
而不巧的是,塞洛特對于初晴來說,就是她人生所有追求的阻礙。
畢竟為別人賺取的金錢沒有為自己賺取的來得可愛,幕后有人控制的寶座沒有自己直接坐來得舒心,不是嗎?
“我要我心愛的男人成為統治這個世界的帝王……所以,殿下你還是消失的好……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那年輕女人并不美麗的面孔在奇妙的白色火光中展現出一種不同尋常的風采,她放聲大笑,充滿了一種瘋狂的執著和深邃的絕望。從小就是家族的驕傲的她一生只犯了一個錯誤,那錯誤就是愛上了她原本的合作對象。
流寒封,一個內心世界除了野心外就是一片凍土冰原的男人。
既然我這個人無法走入你的視線,那么就讓我變成你野心的一部分吧……我要真正的控制星鉆,控制這個人人畏懼又向往的影子帝國,讓你不得不有求于我,不得不把視線放在我的身上!!
初晴要的不是別人施舍的感情,她只要絕對的控制。
既然無法有真愛……
“科洛多,你趕快離開吧……這個東西你的體質可受不了。”
豈止是科洛多受不了,就連塞洛特本身都被這青白色的火焰燒灼得劇痛——天曉得他多久沒有感覺過肉體上的痛苦了。
“主……上!!”
死期將至!
幾百年來生命蒼白的只剩下主人塞洛特的意志,可是直到白色的圣火開始灰化他的軀體,科洛多才發覺自己并不想死去。
該死,如果他有幸幸存……初家……還有……都沒有……好…下…
科洛多的意識逐漸的模糊,他唯一還記得的就是慶幸自己可以死在最崇敬的主人身邊——
過去他們實在太寵愛初家那個小女孩了,甚至打算等她成年之后給予初擁,所以關于血族的秘密資料對她從來門戶大開——所得的回報竟是自己的命門被人掌握住。雖然初晴不可能聯系找到上帝的存在,這個世界的銀也不能對血族的血肉起作用,她還是找到了一種早已失傳的,被有心人刻意歪曲了的圣火點燃方法,燒灼拷問著來自黑暗的靈魂。
恍惚間,一種令人安心的寒冷陰暗的氣息包裹住了他,代表著生命源泉的血腥氣息浮現在他周圍。
“科洛多,以后你的人生就只能靠你走下去了……隨便你做什么吧,星鉆就留給你了……是向曾經的仇人報復,還是去做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再來問我……”
他的親王那低沉優雅的嗓音平淡的做著告別,然后一切結束。
塞洛特在火焰中靜靜的微笑,他看著忠心的屬下消失在自己用血畫出的傳送陣里,看著初晴得意又彷徨的離去。
“真痛啊……”
他抬頭仰望,火光沖天的地方,居然還可以看見天空,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時間差不多了。
作出這一切的初晴大概永遠也不會想到,她找到的所謂圣火,其實是血族的重生之火,只要你有足夠的力量和信心,熬過那殺死人的火焰問候。
“呵呵……再見吧。”
他可正愁自己離開星鉆的理由,還有自己的氣息紅璃過于熟悉的問題呢,結果這小丫頭就送上門來解決辦法了——害得他白白研究了那么久的瑪伽之書……
可憐那個如此“貼心”的小姑娘,在科洛多醒來之后,不會有幾天好日子過咯!塞洛特高大挺拔的身軀逐漸被火焰吞噬,可嗓子里卻鉆出狡黠的笑聲,那屬于他狂放不羈,作惡多端的青年時代性格逐漸回到死寂已久的身體。
這真的會是一場公平的游戲呢……
…………………………
遙遠的荒島,海洋的中心,與世隔絕的觀星師正在無聲的嘆息——蘇醒的魔星突然大放異彩,脫離了遮蔽它的星海成為飄忽不定的變數,和曖昧不明的救世主星位若即若離的重合著……這對未來的琉璃界,究竟意味著什么呢?
可惜,人即使能偷窺見上蒼的意識,又能改變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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