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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章：偷梁换柱与亡羊补牢
上天庭内，最近又发生了几件大事。
其一，便是这惜花阁墨少的现身；
其二，便是疑似有除血雨探花外，另外两只鬼王的现世！
至于为什么是“疑似”？
因为另外一只还不确定……
为何不确定？
那是因为这只鬼从未展现过它的实力，只知道这只鬼很有可能就是那两年那拒绝了两次飞升机会的奇葩怪胎！
而且他的身份……
谁能告诉他们，这墨少为何是只鬼啊！
是鬼倒不可怕，毕竟他们见过的鬼也不少了……
可！关！键！是！
这丫的很可能是只鬼王啊！！！
还是具有飞升资格的那种！！！
虽消息还不确定，但是……
与一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鬼王嫌疑人合作了几百年的生意，再加上最近铜炉山里又蹦出了一个……
上天庭的众神官捂住即将梗塞的心口。
不行，这信息量太大，容他们好好缓缓……
刚好路过且刚帮助某妖孽放完消息的某水师：……呵。一群菜/鸡。
……
与此同时。
惜花阁，栖凰居。
枫叶树下。
三鬼王聚首。
更准确来说，是两只已确定鬼王和一只疑似鬼王的鬼王候选者的聚首。
“我说……你们两个。”凝钰放下酒杯，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一红一黑，颇有些无奈道：“你们很闲吗？”
怎么都喜欢往他这里跑！
鬼市没事吗？
黑水鬼蜮……
哦，这个还真没事。
但是！
他记得贺玄现在的身份是地师吧？？？
地师就没事了？
你家青玄不找你了？？？
花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将酒杯放到桌上，慢悠悠地道：“你这风景不错。”
“酒好喝。”贺玄直接耿直地接道。
凝钰：……
总的来说，你们就是来蹭吃蹭喝外加躲清闲的是吧！
花城就不必了说了，要问凝钰为何会跟贺玄混得这么熟，这就要从几十年前，水师为风师换命的事情说起了……
……
几十年前。
「宿主大人！宿主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凝钰：……
“小统子，你冷静……”凝钰不知是第几次说出这句话，并很想扶额叹息。
都这么久了，这孩子咋还是这么咋咋乎乎、一惊一乍的？
「哦。」小系统尝试冷静，然而……
「宿主大人，臣妾做不到啊！」
凝钰：……
这又是从哪儿学来的奇奇怪怪的词？？？
“你先说发生了什么？”凝钰赶忙打断，切入正题地问道。
「哦，好的，宿主大人，您稍等一下，我看看。」
凝钰：……
感情你连要说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瞎嚷嚷个毛线！
凝钰捂额。
然而，五分钟后……
“小统子？”看个消息要这么久的吗？
就在凝钰犹豫着要不要进入精神世界去看一看某系统死没死机时，他耳边，一道惊雷一般的声音陡然炸起。
「啊啊啊啊啊！！！！宿主大人这次是真的不好了啊！！！！」
……
“所以……那个所谓的入侵者，终于是开始动手了？”凝钰翘着二郎腿躺在踏雪宽阔的脊背上，任由它带着自己往目的地走着，自己闭着眼睛懒懒地说道。
精神世界内，某刚刚把某人吵出耳鸣的小系统缩在小小的一角，小声地弱弱地回道：「是的。」
“这次动手的目标还是双玄？”
「是的。」
“并且还已经得手了？”
「是的……」
“天道的消息怎么这么慢？”凝钰嫌弃道。
小系统：……
天道：……
不是它消息慢，是那龟儿子有外挂啊！！！
「宿主大人，天道说那入侵者也有一个系统。」小系统将刚刚从天道那儿收到的信息转达给凝钰。
“系统？”凝钰眉梢一挑，眼也没睁地问道：“什么系统？”
「就是一坏系统。」小系统回道，语气中满是鄙夷：「是被所有时空的天道所排斥的病毒系统。」
“病毒系统？”凝钰挑了挑眉：“与你比如何？”
「那当然是我好！」小系统立马骄傲道。
它虽是新生系统，但本身的资源库却是与时俱进的！
「宿主大人，我跟你说哦。像病毒系统这种东西，它们其实就是一些负能量的产物。」
「就好比如这么说吧：我是应广大读者群众的愿望和美好祝福而出生的；那病毒系统，就是由各种各样的邪念和怨念堆积而成，最终化成一组有意识的数据而形成的病毒。」
「它们以怨念和气运为食，最喜欢绑定那些具有邪念，甚至是对世界有着极强怨恨的宿主，然后进行绑定和寄生。」
「由于它们本身就是怨念的化身，所以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
「这也就导致了有些人其实本性不坏，有什么坏的念头也只是想想，并不会实际做什么，但偏偏就那一闪而逝的邪念被这些病毒系统给盯上了。那些曾产生过邪念的人就会被它们立马寄生，然后无限的把这一邪念放大，最终将这个人引向歧途，被它们完全控制。」
“所以这个病毒系统会影响人的情绪？”凝钰出声道。
「是的。更准确来说，它们会以“产生这种情绪的念头”为诱饵，来影响甚至是控制宿主。」小系统答道。
“分类吗？我是说这些病毒系统。”凝钰问道。
「分的，宿主大人。它们也和我们正常系统一样，会分成长、快穿类系统等等。」
“那现在这个入侵者是属于什么？带着病毒的穿越者？”凝钰挑眉道。
「也可以这么说，宿主大人。」
凝钰了然。
“那他知道这个世界的原剧情吗？”
「……」
凝钰：？
“小统子？”
「额……那个……宿主大人啊。」小系统咽了咽口水，道：「他不仅知道，还……」
“还什么？”难不成他还要拆我cp？
凝钰只是照常随便的胡思乱想，谁知……
「他还要毁剧情、灭配角、拆cp……」小系统越说越弱道。
凝钰：……
啥玩意儿？？？？？
……
然后，就这样，凝钰为了文章剧情不崩、自己的cp不被拆，硬生生地在贺玄那儿呆了很久的一段时间。
然而，要凝钰老老实实待在一个地方保护一个人，这简直跟要了他的命还差不多。
但他又暂时不能离开。
所以……
“来来来，那个叫什么欠揍真仙的，麻烦你来开个金口，好让本座找个理由揍你。”凝钰将手中的树枝朝院内的某个角落抛去。
躲在某个角落的白话真仙：……
你TM无聊想揍人关他屁/事啊！
还有！
他叫白话真仙！不叫什么欠揍真仙！！！
正在愤愤不平的白话真仙眼尾余光一瞥，突然瞥到了正准备出门的贺玄，眼睛一亮，正想金口一开，打算给他来个诅咒，结果……
在看到了某人那笑眯眯的脸和握在手中的血纹折扇时，喉咙一哽、一噎，深吸一口气，然后……
再次气咻咻地怂了。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遇到这么一只闲着没事干老来守着他的妖孽！！！
贺玄像往常一样拿着扫帚准备打算打扫一下院子。
他最近心情好了不少，因为他发现那一直围绕在耳边的糟心声音不见了，就连倒霉的次数也少了不少，就好像一直缠着他的倒霉东西已经走了一样。
但他却是清楚的知道：那东西没走，还在，只是不知道被什么给压制住了。
但不管怎样，现在这种情况暂时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至少母亲妹妹那边是安全了。
他这样想着。
突然，他面前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谁？”他警惕道。
只是打算现身买一坛子酒的凝钰：……
他该说巧还是不巧呢？
“你好啊，贺玄~”嗯，不管巧还是不巧，礼节必须要有，先打声招呼先。
“你是谁？”贺玄戒备道。
这人怎么知道我名字？
或者说……
这不是人。
贺玄目光一闪，心中的警惕提得更高了。
凝钰：……这孩子戒心真重。
凝钰看了看四周，歪头想了想，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这孩子说清楚免得招惹一些误会后，伸手一指躲在角落的白花真仙，道：“我是来压制那个东西的。”
白话真仙：……
贺玄：……
你觉得他会信吗？
贺玄顺着方向往那个角落看去，并没有看见什么，但他总有种直觉：那个地方肯定有东西，且很有可能跟最近一段时间他接二连三的倒霉和耳边那宛如噩梦般围绕的声音有关。
或者说……
那东西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贺玄握着扫帚的手紧了紧，看向凝钰，目光微闪，道：“最近是你在帮我？”
很明显，他已经信了七分。
凝钰见此，挑眉，点头，道：“唔，算是吧。”
帮你压制一下现在这个加强版的白话真仙免得以后弄得魂飞魄散，应该算是帮吧。
病毒系统发布任务的主要目的其实就是抢夺这方世界的天地气运。而抢夺气运的方式分为很多种，其中一种便是造成这方世界的一个重要角色的死亡。
这种情况无论是任何一方的天道都不会被允许的。
万物皆有命，就算那个角色最终会走向死亡，那也是那个角色既定的命数，不能轻易做更改，特别是外来者。
是以，那些病毒系统所绑定的宿主除非到达一定实力，否则无法直接动手击杀或更改此界中人的命数。他们只能借助这个世界既有的事物作为介质，来间接完成任务。
很明显，这次他们想要击杀贺玄的任务介质——就是白话真仙。
要知道，贺玄以后是要吞噬白话真仙的。如果这个时候白花真仙被加强，那么到时候被吞噬的是谁，那可就不一定了。
“那个东西，是什么？”贺玄问道。
看样子像是已经信了凝钰所说的话。
凝钰耸肩摊手，道：“白话真仙。就是一乌鸦嘴鬼精怪。”
躲在角落里的白话真仙跳脚：！！！
你才乌鸦嘴鬼精怪！
它叫白话真仙！真仙！！！
虽然它的确乌鸦嘴没错，但是！
它名字里也还是有个“真仙”！！！
贺玄皱眉：“既然是精怪，为何被称作’真仙’？”
“大概是因为它说话比较灵？”凝钰不正经道。
毕竟是乌鸦嘴嘛~
白话真仙：……明明这些词都是夸人的，但为什么总感觉他是在骂我？
贺玄：……
贺玄抿唇，很明显的不敢苟同。
“这几个月我会一直待在这里，但也终将会离开，至于能压制多少，压多久，那我就不能确定了。”凝钰直接开门见山道。
为了天道不崩走剧情，所以，抱歉，孩子，只能先委屈一下你了。
贺玄握着扫帚的双手一紧，沉默了一会儿，启唇，声音干涩，道：“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
他还有家人，他不想因为他连累着他的家人一起受难。
看出他的顾忌，凝钰目光一顿，随即摇了摇头，叹道：“抱歉。”
贺玄：“……”
贺玄抿唇：“……你为何道歉。”
凝钰垂眸，然后轻轻一笑，道：“不知道。大概是心中过意不去吧。”
大概是……羡慕吧。
羡慕，但却选择了袖手旁观。
贺玄不解，但还是道：“不是你的错，你不必抱歉。”
凝钰摇头，不语。
贺玄看着他，突然道：“你……是鬼吧。”
凝钰挑眉。
“只有鬼才可以压制鬼。”贺玄肯定道：“你的等级，一定比那个东西高。”
“你为何帮我？”他又问道。
凝钰微微一笑，答道：“大概是……看你顺眼？”
……
就这样，凝钰“光明正大”地在贺玄家住了下来。
——只有贺玄看得见的那种“光明正大”。
至少凝钰的结界是的确只对贺玄开放的。
直到……
“神灵姐姐，您在吗？”一七八岁扎着可爱丸子头的小丫头跑到院子里，对着院中的大树小心又脆生生地大声喊道。
躺在树上睡觉被突然叫醒的凝钰：……我结界失效了？？？
再三确认了自己身上的隐身结界还在后，凝钰挑眉看向树下的小丫头。
只间那小丫头仰着脑袋，双手放在小嘴前，再次脆生生地喊道：“神灵姐姐，如果您在的话，能否麻烦您保佑一下我哥哥呢？”
哥哥？
凝钰歪头想了想，这才想起这小丫头是谁。
——贺玄的妹妹，贺岚。
嗯，看样子应该是来祈福的……
等等，她祈福跑这里来做什么？？？
找神不应该去寺庙吗？找他一只鬼来干什么？？？
还有，她怎么知道他在这上面？？？
凝钰眨眨眼，坐起身来翻身跳下，稳稳地落在小丫头的面前。
小丫头除了头发被风带起来一些外，纹丝不动，甚至还继续保持着之前的动作，朝他身后的大树大声呐喊道：“神灵姐姐，您能听见吗？”
凝钰：……
凝钰伸出手，在小姑娘的面前晃了晃。
嗯，确定了，这丫头看不见，应该是平常贺玄经常在这颗树下与他对话被她看见了，瞎猜的。
这样想着，凝钰收回手，正想抬脚离去之时，就看见自己面前的小丫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蹲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
“神灵姐姐，虽然不知道您在不在，这么称呼您对不对，但我觉得，您应该是在的，要不然哥哥怎么会在对着这颗大树说了什么后，第二天那些不好的事情都没有再发生了呢？”
听到这里，凝钰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果然，他跟贺玄没事时的闲聊被这小丫头给看见了。
“所以我认为……”小丫头抬起脑袋，露出一抹纯真灿烂的笑容，道：“您一定是位心地非常非常善良的神仙！ ”
凝钰“噗嗤”一笑。
他？心地善良？
小丫头，你恐怕是看错了呐~
由于结界的关系，小丫头既听不见也看不见，所以她依然自言自语地说道：“而且您一定长得非常漂亮！娘亲说了：善良的人长得都非常好看！所以您一定是位很好看的神灵姐姐！”
神灵？
凝钰笑着摇摇头。
他可不是什么神灵，就一漂泊在外的孤魂野鬼罢了。
至于后面那个称呼……
凝钰表示无所谓。
毕竟经过了这么多个世界，别人对他的称呼早就五花八门多种多样的，叫他“姐姐”其实并不怎么稀奇，更甚至有些恶趣味的当着别人的面，直接给他“姐姐”“哥哥”混着一起叫.
再说了，凤凰，本来就雌雄同体。
所以，在他的认知里，除了称呼和繁殖器官以外，男的女的几乎都没啥区别。
小系统：……不，宿主大人，我觉得是男是女还是有必要区别一下的。
就比如……
「宿主大人，您真的觉得是男是女没什么区别吗？」小系统突然冒出来问道。
‘嗯？不然呢？’凝钰将身体靠在身后的树干上，挑眉回道。
「那……宿主大人，我能不能问您个问题？」想要搞事的小系统跃跃欲试。
‘你问。’
得到首肯的小系统兴奋地在精神海上蹦跶了两下，然后压低声音，颇有些贱兮兮地问道：「宿主大人，那您是不是不介意是在上面还是下面啊？」
凝钰：？？？
啥玩意儿上面还是下面？
凝钰的表情难得地出现了疑惑和不解。
‘那是什么？’他问道。
语气是难得的疑惑和好奇。
小系统：……
「宿主大人，您……是真的不懂吗？」小系统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会吧，是它太污了还是怎么的？为什么连它都懂的东西宿主大人不懂？
宿主大人不是已经经历过许多世界而且很明显已经成为了穿越大佬了吗？怎么连这都不懂？？？
然而，某真·纯洁·啥都不懂·毫无这方面经验的穿越大佬眨了眨眼，满眼纯真又好奇地问道：’我该懂什么？’
小系统：……
「额……没，没什么。」
不行，它不能教宿主大人这些东西，会把宿主大人带坏的！
万万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世的宿主大人，意外的纯洁呢~
凝·被判定为纯洁孩子·钰：？？？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
凝钰表示出了万分的不解，还夹带着一丝丝的好奇。
要不……改天去问问太子妃？
这么想着，凝钰点了点头，打定主意后，抬脚往院外走去。
在即将踏出院落的那一刻，凝钰回头，看着那依然站在那里笑得一脸天真烂漫的小丫头，目光闪了闪，最终，还是收脚退了回去，从袖中取出一枚小银铃放在她的身后，再起身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最后才转身离去。
抱歉，这是他必须经历的劫，他不能更改。
……
“小统子，师青玄在哪儿？”
「宿主大人您稍等，我马上给您定位一下！」
“算了，我还是自己去找吧。”打死也不想再体验一遍被那智/障导航给带坑里去的感觉的凝钰果断拒绝。
「……」宿主大人，我导航已经全面升级了！真的！！！
凝钰四处望了望，再确认周围无人后，闭眼。
“唳——！”
银光流闪，凤鸣声起。
一只银色的凤凰冲天而上，化作一道流光，直冲天际。
几分钟后，上天庭。
“来者何人？”师无渡握着水师扇，满脸戒备地看着突然出现自己面前还戴着面具的人。
或者说，是鬼。
想到这里，师无渡慢慢地握紧了自己的风师扇。
“来帮你的人。”重新戴上面具的凝钰手拿墨扇靠着水师殿的门框，优哉游哉地摇着。
“帮我？”师无渡冷哼一声：“阁下怕是找错人了吧。”说着，水师扇一挥，正想把人给冲出去，谁知，下一秒……
“师青玄，飞升命。”
师无渡手上动作一顿，瞳孔一缩。
凝钰微微一笑，道：“这下，总可以谈谈了吧？水师大人？”
……
“阁下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师无渡看着坐在对面淡定喝酒的人，眯眼问道。
“字面意思。”凝钰珉了口杯中的酒，懒懒道：“不然我来找你做什么？”
师无渡握紧了手中的水师扇。
“别紧张，我不是来戳穿你的。”凝钰放下酒杯，撑着脑袋笑眯眯道：“我只是来向你问个人。”
“谁？”
“你弟弟。”
“你想干什么？”师无渡警惕道。
“放心，我不会伤害他。”凝钰从袖中摸出一块玉佩放在桌上，推到师无渡的面前，点了点，道：“这个给你。”
师无渡看了看他，低眸视线一扫，随即，瞪大了眼睛。
“惜花令！”师无渡抬头，诧异道：“你是惜花阁的人？”
而且能如此随意地将玉令增人，很有可能是惜花阁的那些管理者！
凝钰挑眉，然后歪头想了想，道：“唔，算是吧。”
师无渡：？？？
什么叫“算是”？？？
看出人的疑惑，凝钰眨了眨眼，道：“唔，忘了自我介绍了。”说着，他放下撑着脑袋的手，身体稍稍坐直整了整衣领，然后微微一笑，拱手道：“墨吟凰。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墨吟凰？
姓墨？！
师无渡瞳孔一缩，看向这人，凝重道：“你是那个墨少？”
“唔，如果你是指那群小崽子对我的称呼的话，那就是。”凝钰道。
师无渡：……
敢称惜花阁那群怪胎为“小崽子”，确定这就是那个神龙不见首也不见尾的墨少无疑！
“你是鬼王？！”师无渡震惊又凝重道。
凝钰挑眉，不置可否。
“上次铜炉山开的时候出了两个？”师无渡皱眉道。
谁知，凝钰摇了摇头，笑道：“水师大人，我的来历可是可以追溯到很久之前呢。”
师无渡一顿，道：“多久。”
“白无相。”
师无渡呼吸一滞。
“放心，只要没人惹我，我就不会生事。”凝钰淡淡道。
师无渡：……
你给的惊吓事件还不少吗？
在确定了这人的身份是那从不露面的墨少还很有可能是一只绝境鬼王时，师无渡感觉自己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了，全身都进入一种备战状态，只见他腰背挺直，冷淡且缓缓地说道：“真是没想到，堂堂惜花阁从不显山露水的墨少居然是只深藏不漏的绝境鬼王，且今日还有空到我这小小的水师殿里来做客。”
“唔，其实我也没想到。”凝钰淡定地接道，接得师无渡喉咙一噎。
凝钰耸肩。
他是真没想到，入侵者那个王八蛋会这么早动手！
还是直接上来就要两个人命的那种！
“水师大人，之前我说过的话，都是认真的。”凝钰重新端起酒杯，道：“事关你弟弟的命。”
师无渡眸色一顿，看着他，道：“你知道些什么？”
“什么都知道。”凝钰笑道：“我既然能找上你，那肯定连你换命的法子都给弄清楚了。”
师无渡瞳孔一缩。
“水师大人，我来这是想提醒你。”凝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你弟弟的命并没有换成功。”
师无渡瞳孔一颤，道：“什么意思？”
“那个人，骗了你。”凝钰放下酒杯，看向门外，眯眼，道：“跟你接触，告诉你法子的那个人，他骗了你。”
“或者说……”凝钰回头，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放在嘴边，看向已经怔在原地的师无渡，勾唇一笑，道：“他给你多加了一道程序，来了招’偷梁换柱’。”
……
“你确定你能够做到？”
水师殿外，师无渡看着面前的人，面色复杂。
“怎么？不放心？”凝钰眉梢一挑，道：“我连天地誓言都给你立了，就算我没能力也必须得有啊。”
说起这个，师无渡的脸色更加复杂了。
其实，他原本还不信这只妖孽会好心地跑过来帮他的，直到……
他直接当着他的面立下了天地誓言。
面色不改，毫不犹豫。
“放心吧。”凝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到时候你只管迎接你弟弟就行。”
然后，抬脚离去。
“你能说说你帮我们的理由吗？”身后，传来师无渡低沉含着疑问的声音。
凝钰脚步一顿，偏头，看向一个方向。半响，他转头继续朝前走去。
“大概是……看你们顺眼吧。”
暗哑叹息般的回答，飘荡在空气中，传到师无渡的耳里，师无渡握着手中的玉佩，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目光闪烁。
半响，他嘴唇微微动了动。
谢谢。
……
「宿主大人，您打算怎样给风师大人换命格啊？」精神海上，小系统看着外界不断变化的景象，满脸好奇道。
嗯，虽然分不清哪里有脸。
没错，凝钰之前答应的，就是帮师青玄换一道飞升命格！
“嗯？”凝钰轻应一声，然后调头一转，轻轻落于一座山头，化为人身后，才回道：“这个嘛……小统子，你还记得天道找我以飞升作为交换条件的事吗？”
小系统：？
「当然记得啊。」小系统应道。
不过这与那件事有什么关系……等等？
难不成……
「宿主大人，您该不会……？」
不会是它想的那样吧？
凝钰挑唇，微微一笑，叹道：“既然已经亡羊了，那就只能补牢了呐~”
然后，只见他抬头，朝着天空轻轻勾了勾手指，笑道：“来来来，小天道，咱们来商量件事~”
……
后来，他再次回到了博古镇。
这一次，他并没有再对贺玄开放结界，也并没有再对白话真仙做过多的压制，只是静静地看着等待着事态的发展，就好像他人还没回来一样，这也让以为他已经离开的白话真仙越发嚣张和肆无忌惮。
直到有一天……
一油头满面的暴发户找上了门。
“把这俩娘们给老子抓起来！”一满面肥膘的油腻男子大手一挥冲着他身后的手下们叫嚷道，他身后的手下立即鱼贯而入。
“你们干什么？！放手！快放手！”
“我不要跟你们走！娘亲！爹爹！”
“大人行行好吧，放过我们一家老小吧！”
“大人，大人！求求您放过丫头！求求您放过丫头吧！她年纪还小还是个孩子啊！”
“滚开！老子管你小还是不小的！能被老子看上，是你们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油腻男子一脚将跪趴在他面前的老人踹翻在地，嚣张地叫嚷道。
“放开她们！你们放开她们！”贺玄凄厉地叫喊声传来。
他被一群壮汉压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凄厉的叫声中充满着不甘和愤怒。
“看吧！看吧！你最亲的亲人、妻子，全都会因你，死无葬身之地！”耳边，是白话真仙哈哈大笑地嚣张诅咒。
他赤红着眼睛，看着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和宠爱的妹妹被强制着带走，耳边是她们尖锐的叫喊以及白话真仙恶毒嚣张的狂笑，眼中的悲愤和不甘渐渐被怒火和仇恨所取代，只听，他嘶哑着声音大声喊道：“不会的！不会的！！你个混蛋鬼东西，我迟早要吃了你！吃了你！！！”
“嘿！你个死小子竟然还敢骂老子？！给老子打！往死里打！”白话真仙的声音只有贺玄能够听见，是以，油腻男子便理所当然的以为他在骂自己，立马跳起来叫自己的手下给他往死里揍。
“不要！不要打我哥哥！”妹妹见此，立马挣扎着想要去阻拦，可奈何她力气太小，细胳膊小腿怎能比得过架着她的两个糙行大汉，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能睁着一双哭得通红的大眼睛，无助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被人摁在地上用脚踹到吐血。
她大叫着、哭喊着，希望有人能够帮帮她，帮帮她的哥哥，帮帮他们。
突然，她看到了院中的那棵树——那颗她以为有神灵暂居的树，眼中像是点燃了什么火苗一样，瞬间重新燃起光亮，只听，她用已经有些哭哑地嗓音冲着院落中的那颗大树拼尽全力地大喊道：“神灵姐姐！神灵姐姐！！”
凝钰握着折扇的手一顿。
“神灵姐姐！请你救救我哥哥！救救我哥哥！！！”小女孩拼尽全力的大喊。沙哑中难掩清脆的嗓音，极具穿透力地传遍在场每一位的耳朵里，引得油腻男子那一方一愣，然后瞬间哄堂大笑。
凝钰手指微屈。
“哈哈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啊，少爷。您看上的小丫头居然这么有趣哈哈哈哈哈！”
“乐死老子了！第一次见有人冲着一颗树叫姐姐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叫的是什么？神灵？这小丫头是吓傻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油腻男子也觉得有趣，满面淫/笑地走到小丫头的面前，将自己那肥头大耳的大脸盘子给凑过去，露出一个极其恶心邪恶地笑容，道：“小美人，既然你都肯叫一棵树作’神灵姐姐’了，那要不要叫本少一声’神仙哥哥’啊？嗯？哈哈哈哈哈！”
凝钰：……
啊，突然有点手痒了呢~
凝钰垂眸。用右手大拇指摩挲起了自己的左手腕。
小系统：！！！宿主大人冷静！淡定！要走剧情啊！！！
小丫头见着这占了自己满视野的恶心嘴脸，听着耳边这满含羞辱的话语，瞬间眼睛一瞪。
“我呸！你个大坏蛋！谁要叫你’神仙哥哥’，你不配！”小丫头恶狠狠地冲那打脸吐了口口水骂道。
油腻男子被这突然的袭击搞得猝不及防，躲避不及时被吐了满脸口水，伸手一抹，看着手上亮晶晶的液体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好你个死丫头，跟你好声好气说话你不听是吧？跟你哥一样倔！居然敢吐老子口水，老子……”说着，扬起手来就准备狠狠给人一巴掌，给人一点教训。
小丫头被吓得立马闭上眼睛，大喊道：“神灵姐姐！”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一声轻叹。
“……”
许久，未见动静。
小丫头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入眼的，是那即将落在自己小脸上的肥大手，以及大手后面，那张满是惊恐的胖脸。
周围一片寂静。
小丫头眨眨眼，一脸的茫然。
发生了什么？
而趴在地上的贺玄却是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那别在自家妹妹腰侧——那里此时有一枚正闪闪发亮的银铃。
那铃铛……
此时的小丫头也反应过来，视线顺着众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腰侧的银铃身上，一张稚嫩的笑脸上满是惊喜。
“神灵姐姐！是神灵姐姐！神灵姐姐来帮我们啦！神灵姐姐来帮我们啦！”小丫头高兴地欢呼道。
躲在暗处的凝钰：……
「宿，宿主大人？」
‘放心，没事。’凝钰安抚道，同时看向那因自己一时心软而兴高采烈的小丫头。
算了，让这丫头再高兴一会儿吧。
凝钰默默又往那正在运作的银铃内加了一大把灵力。
小系统：……
宿主大人！！！
而此时正努力将自己那莫名被什么东西挡住的手往下压的油腻男子突然感觉自己眼前白芒一闪，紧接着，自己身体一轻，再接着，自己后背一痛，整个人瞬间被弹飞了出去，摔得眼冒金星，哀嚎不止。
与他一起的，还有刚刚压着那小丫头的俩彪形大汉。
一时之间，院中除了哀嚎声和小女孩的欢呼声，一片沉寂。
突然，不知谁大吼了一声“妖怪啊！”，紧接着，那群刚刚还耀武扬威强抢民女的汉子们瞬间全都往大门外夺去，落荒而逃、一哄而散，瞬间散了个干净。
嗯，临走前还不忘了把他们的主子给拖走。
贺家人愣住了。
只有贺玄看了看自家那还在欢呼雀跃的妹妹，然后将目光移到了院中的大树上。
——并没有看见那抹白色的身影。
但他知道，他还在。
所以……
“谢谢。”
一声极轻的道谢，除了凝钰，无人听到。
……
「宿主大人，您怎么……」改变剧情了呀？
小系统一脸懵逼道。
天知道当它看见宿主大人真的动手了的时候，有多懵逼。
这好好的，咋就说动手就动手了呢？
还没缓过来的小系统表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来得太突然，容它好好缓缓。
“放心。”凝钰躺在踏雪宽阔的脊背上，闭目养神，道：“不碍事的。”
小系统：？？？怎么可能不碍事！
小系统欲哭无泪。
似是知道它在想些什么，凝钰耐心地解释道：“这一段在全书的占比只占了一句话，只要我后续不去管，光靠他们自己发展一下也能回到正轨。”
小系统：？？？
「真的？」
“嗯。”
「那宿主大人您现在……」
“回去，睡觉。”他快困死了。
小系统：……宿主大人这随时随地就犯困的毛病怎么越来越严重了呢……
果然，没过几天，博古镇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贺家以疑似沾染邪物的罪名，被强制关押看守。
再过几天，
贺玄妹妹，也就是当初那小丫头，身死，原因：染上风寒，不治而亡；
又过了几天，
贺玄妻子，在狱中身亡，原因：被狱中一恶霸看上，不愿服从，撞墙自尽；
再过了一年，
贺父贺母因年岁已高，双双染病而死。
贺玄硬生生被关了两年才被放出，但后来因为做生意做得太好，反而被其他大商户联合起来打压，不仅赚到的钱被搜刮的一干二净，还倒欠了一屁股债。
一切果然都回到了正轨。
除了贺家的那个小丫头外。
「所以……宿主大人，您只是稍稍改了一下那小丫头的死亡结局，是吗？」精神世界内，小系统出声问道。
凝钰坐在惜花阁内的那颗枫树下，闻言点了点头，手中拿着星宇送过来的最新一条情报，抬头望天。
唔，时间差不多了。
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他挥挥袖子起身。
“大白，走了。”
……
当凝钰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那加强版的白话真仙想要直接吞噬贺玄魂魄的一幕。
哟？来得真巧。
直接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大狼，让踏雪将那白话真仙给制住，凝钰来到那一小缕仍旧处于混沌鬼火状态的魂魄面前，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然后调动灵魂力。
一只小巧的幽蓝色冥蝶出现在他的指尖。
“去吧。”凝钰伸手一送，将冥蝶送入到面前的小鬼火中。
鬼火瞬间燃烧壮大起来，并且越来越盛，隐隐有化形的迹象。
与此同时，凝钰的脸色白了一分。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纸，伸手往鬼火身上一贴，银茫一闪，还在熊熊燃烧的鬼火瞬间消失在原地。
“期待你的归来啊，贺玄。”凝钰勾唇，微微一笑，道：“或者说……”
“黑水沉舟。”
……
时间回到现在。
三只鬼王依旧坐在枫树下，优哉游哉地品着酒。
突然，花城问道：“你这次怎么不藏了？”
闻言，贺玄也看向凝钰。
“嗯？什么？”凝钰一脸茫然地抬头。
“身份。”花城道：“都隐了这么久了，怎么现在想着要出来了？”
凝钰恍然。
“哦~这个啊。”凝钰晃了晃杯中的液体，眼眸微眯，勾唇一笑：“大概是……想看看某些人的反应吧~”
可不是吗？
他倒想看看，当事情已经超出自己预料时，某个自认自己手握剧本掌控全局之人，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还真有点期待呐~
————不重要的小剧场————
在三只鬼继续喝了一阵后，凝钰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一直不知道的问题，于是乎……
“问个问题。”
花城挑眉，贺玄看向他。
“什么是’上面的’和’下面的’？”
花城：？
贺玄：？
“你连上下都分不清了？”花城诧异中带着点点鄙夷道。
凝钰：……
“我不是指方位。”凝钰摇头，然后歪头想了想，思索着比喻道：“就……道侣之间的那种？”
花城：……
贺玄：……
“你……问这个做什么？”花城道，看着凝钰的眼神，颇有些诡异。
“好奇。”凝钰坦诚道。
花城：……
贺玄：……
“你不知道？”贺玄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看着他，道。
凝钰疑惑地眨巴眨巴眼：“我该知道吗？”
贺玄：……
花城：……
贺玄和花城对视一眼，然后看向凝钰，眼神中皆是带着不知是诧异、好笑还是……幸灾乐祸。
嗯？幸灾乐祸？
凝钰眨眨眼，对于自己读出来的这个词满脑子的问号。
还不待他细品，花城开口了：“这个……要你自己亲身体会，我们不方便告诉你。”
凝钰：？？？
“是这样吗？”凝钰看向贺玄。
贺玄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顿了顿，又道：“这个问题你以后别问了，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的。”
凝钰：？
凝钰一头雾水、满脸问号，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哦。”
“对了。”突然，花城笑得一脸真诚地再次开口道：“到时候，你要自己选择’下面’这个选项。”
凝钰：？
“为何？”
贺玄看了花城一眼，低头，抿唇，轻咳一声，拿起酒杯开始默不作声地喝酒。
“因为……”花城眯了眯眼，笑得一脸纯良：“‘下面’这个，不怎么动。”
凝钰眨眨眼，歪头，疑惑道：“是这样吗？”
花城认真地点了点头。
凝钰陷入了沉思，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后，抬起头来，笑道：“嗯，我知道了，谢谢。”
“不客气。”
待在精神世界内观看完全程的小系统：……
神TMD知道了！
不！！
宿主大人！
您不知道！！！
花城主是在坑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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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字数：11714
#震惊！三大鬼王竟齐聚一堂！气氛相处还十分融洽？！#
#甩锅达人凰凝钰#
#万万没想到，这一直运筹帷幄的穿越大佬思想竟是意外的纯洁呢~#
#今日份的花城主坑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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