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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2 混淆
Chapter 52 混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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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寒冷的一月，喀荣分部却因为深藏在地下而温暖异常。在洛朗的请求下，卡尔筑亲自出马，调集了岩族里三成的精英分子来推动工程进度，所以再有2个月，就可以全部竣工了。休息区还没有完全建好，但是健身器材已经运了过来，游泳池里也注满了水。在魔法的控制下，整个大厅阳光明媚，微风和暖，带着若隐若现的大海的味道。
米兰坐在池边的一个躺椅上，身边的地板上，堆着几尺高的文件，他一份一份迅速而不失谨慎的阅读，批注。随着一阵哗啦啦的水声，斯内普被蕾欧诺拉半拖半拽着从游泳池里走出来，扔进一把躺椅里，立即一声不吭的卷成一团。蕾欧诺拉甩了甩湿漉漉的大波浪卷发，换来米兰的一阵哀嚎，“蕾欧诺拉！我的文件！”
蕾欧诺拉挥了挥双手，蒸汽氤氲，很快的烘干了自己的头发，身体，和米兰的文件资料。“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王宫和总部还有事等着我处理。等一会儿这家伙缓过劲儿来，你就叫工作人员把他带回病房。他恢复得非常好，除了西西，他是我见过的以人族血统为主的个体里，恢复能力最强的。大概再有一周，他就可以回家休养了。相比起来，二殿下，我劝你还是不要太劳累，否则，等西弗勒斯出院时，你恐怕还要人扶着到处走。”
“好啦，美人儿。”米兰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你少叨唠我两句，我就有时间好好休养啦。快去吧，我就不送了。”
“臭小子。”蕾欧诺拉摇头叹息，径自离开。
米兰侧头看了看斯内普，“蝙蝠，还好吧？”
斯内普虚弱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哀怨，“她是魔鬼。”
米兰朗笑了几声，就捂着胸口嘎然而止。“见鬼！”他小心翼翼的调匀呼吸，疼痛半天才停止，“蕾欧诺拉就是这个样子，想当初我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她对我都一点没有放松要求。不过，她是最优秀的，所以听她的准没错。物理治疗，复健，忍忍就过去了。好在小公主没有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否则她的眼泪又要流成河啦。”
斯内普的身体慢慢放松，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调整了一个舒服一点儿的姿势。米兰再一次回到成堆的文件中，也不再说话。
阳光，海风，静谧的空间。这一切，在即将到来的风暴的中心，显得如此不真实。斯内普仰头看着天花板，在魔法的控制下显现出蓝天白云的美景。离出事那天，也不过是一周多一点儿的时间，却恍若隔世。之前自己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如果不是前天天狼星的质问，都没有认真考虑过，出了这个地方，要如何面对伏、邓双方的询问，要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
“米兰……”
“嗯？”米兰看向斯内普，他这一声呼唤里蕴含的困扰让他很意外。
斯内普沉吟了一下，“想听一下你的建议。”
米兰微皱着眉头，把手中的文件放到一边儿，“难得蝙蝠这么说，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斯内普勾了勾嘴角，“知道我想问什么吧？”
“大概知道，不过我还是想要听你亲口说。”米兰微笑，“我的第一个建议，就是让你练习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你前半生的经历以及西西的善解人意，养成了个对你很不利的习惯。”
斯内普有些气愤的瞪了米兰一眼，“我舍命救黑魔王，要如何对凤凰社和食死徒解释？”
够简练，米兰好笑的想，不过至少说了。“你是怎么想的？听说你对天狼星解释，你是被黑魔王当挡箭牌了？”
斯内普点头。米兰摸了摸鼻子，“在我看来，是不错的借口。蝙蝠，说实话，我真不想让你看到我狡猾冷酷的一面。”
斯内普冷哼了一声，“难道我现在认为你是圣贤？”
“至少是个善良可爱的邻家小弟吧？”
“废话少说。你的建议。”
米兰微微低头，深金色的卷发遮住了他蓝色的眼睛，“以你的性格，做出这样的事情，一点儿都不奇怪。我想邓布利多也是了解你的，可是他当时并不在现场，所以不知道真相。天狼星，欠你人情，以他的性格，不会出卖你。那么凤凰社这边，你打算全部隐瞒，还是对少数的几个人说明？”
“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我和你不同啊。我身边除了可以性命相托的人，就是说不定哪天就把我害死的人。我的成长环境，让我不会把成败依托在别人的善良正直上。凤凰社的人，大多都是些老实人，与你模糊的介于敌友之间。平心而论，即便是莱姆斯，他也只是深信你是好人，所以把你当朋友。并非像我和西西这样，只要你不是十恶不赦，就永远站在你这一边儿。”
“卢平是正常人，和你们不同。”斯内普淡淡地说。
米兰撇了撇嘴，“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吸血蝙蝠。如果我是你，我就对所有人隐瞒。逢人询问就简单一句话，‘在黑魔王眼里，所有的食死徒都是可以为他牺牲的’，小小的误导，不算说谎。西西的拿手好戏，你应该很了解。”
斯内普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点了点头。
米兰了解的笑笑，“西西的秘密，多如牛毛，知道了绝对没什么好处。虽然我有时候也很心疼她，但我尊重她的选择。”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斯内普说，“食死徒那边呢？”
“如果你决定不对邓布利多说明，那么，食死徒那边也需要隐瞒。”
“什么意思？”斯内普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蝙蝠，如果不是你和两边都有极深得渊源，你这个双料间谍能做到今天，简直是奇迹。”米兰笑着调侃，目光中却闪过一丝忧伤，“我的话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以邓布利多的聪明才智，绝对不会把关乎这么多人生死的大事草率的建立在对你的信任上。黑魔王那里肯定还有他的眼线，虽然估计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人物，但智者还是可以从一些细小的风吹草动上，推测出真相。蝙蝠是快四十的人了，这上面应该想得开吧？邓布利多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而不得不为的谨慎，另一方面也是想在你动摇的时候敲打你一下，在你困难的时候帮你一把。”
“邓布利多怎么做，是他的自由。我选择如今这条路，不是为了他的信任和赞赏。”
米兰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谈这个话题，“食死徒之间，彼此信任么？”
斯内普冷冷的回答，“绝大多数不。”
“那么，把真话当作假话说，舆论就会把谎言变成真相。”
“我想我明白了。”斯内普声音如寒冰一样。
米兰下意识的揉着胸口，幽幽的说，“蝙蝠，想不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你知道，只要你愿意，我完全有这个能力办到。离开，和我家小公主一起，找个美丽的地方，过幸福的生活。”
斯内普沉默不语，薄薄的唇紧抿着，黝黑的眼睛里，翻涌着众多复杂的情绪。
米兰见状，苦笑了一下，“西西果然是了解你啊，她早对我说过，你有太多放不开的东西，即使拿她诱惑你，也不会有用的。”
“你呢？米兰？放得下么？莱姆斯？天狼星？赫敏？”
米兰愣了一下，露齿一笑，“我们两个要不是苯到一起去了，怎么会成为朋友呢？”
目光相会，蓝色的眼睛里是洒脱的笑意，黑色的眼睛里是淡淡的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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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有你的一封信。”米兰扶着墙站在门口，挥了挥手里的信封。
西西放下手里的药膏，把斯内普的衣服帮他拉好，有些疑惑的抬头问，“米兰你不要到处乱跑。为什么我的信会寄到这里？”
“所以说，你冤枉我了。如果不是这信里透着蹊跷，我才不会亲自给你送过来。”说着，他把信封转了个方向，“看到这个标志，你应该能猜到原因了吧？”
西西的心漏跳了一拍，苦笑了一下，“黑魔标记？催命符来了？”说着，她走过去，扶着米兰坐到椅子里，然后接过信件，“查过了么？”
“伊利吉欧设计的货物进出口有对高能量级恶咒的识别系统，所以就算是信件上有陷阱，也不是什么厉害东西。无论如何，还是小心为妙。”
西西点头，对着斯内普笑了笑，“不要担心，我打架不行，并不代表我魔法用得不好。再小瞧我我会生气的。”
说完，西西把信封往空中轻轻一抛，两手手腕并拢，掌心张开，做了一个像莲花一样的手势。一团白光立即把信封包裹住，过了十几秒，那个信封上的黑魔标记像是活过来一样，从纸面上挣脱。西西意外的挑眉，双手掌心相对，一上一下拢在胸前。那个黑魔标记好像受到了莫大的痛苦，扭曲着，发出奇怪的吱咯声，然后啵的一声轻响，消失了。“黑魔王竟然想要给我烙上黑魔标记？那不是只有他最亲信的食死徒才有的殊荣么？”说完，她把信封招到手里，随意的撕开，开始阅读。
米兰却若有所思的看了斯内普一眼，“蝙蝠，黑魔王不是很讨厌巫师以外的族群么？”
斯内普紧盯着西西拆信的动作，看她安然无恙，才回答，“血统论，是人们对他的误解。”
“解释一下？”米兰很感兴趣地说。
斯内普有些不高兴的瞥了他一眼，但还是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他的主张是‘纯粹的巫师’。这种纯粹，并不是指血统上，而是观念上。一个纯粹的巫师的标准，在他看来，是对魔法和力量的不懈追求。”
“听起来不坏啊。”米兰摸着下巴，眼神里有着深思。
斯内普淡淡地说，“听起来岂止是不坏。听起来好地让无数人为他奉献了自己的灵肉。”
米兰微笑着看他，他在说他自己么？语气里可有一丝后悔？“我实话实说蝙蝠不要生气。巫师这个群体，在当今世界，真的已经越来越势弱了。尤其是英格兰这个地区，有最大的巫师群体，所以更是有些固步自封。想要振兴，不是什么坏事。可是以他的才能，应该有更好的方法吧？”
更好的方法？斯内普冷笑了一下，面前的两个人，显然采取了更好的方法，他们繁荣昌盛的帝国，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的性格让他的才能无处发挥。他是不会像你们一样考虑共同获利的。也许可以为了利益，一时合作，但是最终，他要的是巫师的强大和他自己的绝对力量。”
“噢？这家伙肯定是童年的时候受过什么刺激，性格这么偏激。自私的人我见过，但是能做到这么明目张胆，不顾一切，还很坦然地，他还是第一个。”
“最开始，他并不是这样。什么东西改变了他，不得而知。”斯内普冷淡的声音里，有一丝痛苦。
什么东西改变了他？西西放下手里的信，心底苦笑了一下。恐怕，答案就快要揭晓了，让人想不去面对也难。他在怀念那个他敬爱的人吧？那个可以让他付出生命的人。西弗，我要是把那样的他还给你，你会感到幸福么？
“信上怎么说？”米兰的问题打断了西西的思绪。
“黑魔王问西弗勒斯怎么样了，让他尽快回去复命。我想他是曾经试图用黑魔标记召唤过西弗勒斯，不过因为伊利吉欧布下的阵法，他的魔法穿透不进来，所以我们一直不知道。于是他只好换用这最传统的办法。”
“你不是传信给德拉科了？”米兰问。
“要是你，你会轻易相信么？”西西好笑的问。
“我又不傻。”米兰也笑了，“不过我想，他更多的是想把蝙蝠招回去，看看他间谍还做不做得下去。免得他不知不觉间，一员大将就陷在凤凰社手里。”
“蕾欧诺拉说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你有什么打算？”西西问斯内普。“你暂时还不能自由活动，所以需要人照顾。不如和我回家吧？”
“黑魔王不会喜欢这样的安排。”斯内普话语里带着淡淡的讽刺，“我回自己的房子。”
“咦？！蝙蝠家？我几乎以为你是以霍格沃茨为家的。”米兰好奇的挑眉。
“我没说那是我家。”斯内普声音冷硬的让人打颤，“那只是我名下的房子。”
米兰无奈的叹息。这又是什么典故？这可怜的家伙怎么就有那么多心灵创伤呢？还偏要作出一幅“我是铁人，大家都来伤害我吧，我什么也不怕”的架势，难怪小公主看他受一点儿苦就心疼得不得了。连他看着他逞强的样子，都觉得鼻酸。
“那么我明天送你回家。晚上顺便陪你去见黑魔王。”西西温柔的微笑，试图缓解他的情绪。
“你去做什么？”斯内普厉声道。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永远不要面对黑魔王。上次他受伤，她是迫不得已，这次又何必要冒险？
西西被他吼的挤着一只眼睛，嘴角有个调皮的笑容，“黑魔王让我去的啊，说我要是不去，他就不还我喀戎的标识。那个东西，可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那你还随便给人！”斯内普一想起西西又要面对黑魔王，心里就没来由的烦躁。
“在西西心里，什么能比你重要啊？”米兰笑道。
斯内普狠狠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你。”
米兰眨了眨眼睛，坏笑着说，“蝙蝠不要用假装吃醋的方法转移矛盾。你对我家小公主乱发火已经是既成事实，无法狡辩。”
斯内普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再看他，黑色的眼睛里，有着深深的忧虑。
西西和米兰相视一笑。米兰打破了沉默，“为免你再骂西西，这话就由我来说了。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叫西西的名字，再装的不在乎已经晚了，但是一定要让他知道，他在你心里的地位，高于西西，否则西西更危险。”
“这不用你来告诉我。”斯内普阴沉的回答。
“知道和做到是两回事。”米兰苦笑，有些心疼地看着西西脸上柔和的表情，“这次黑魔王肯定会难为西西。刚才她拆一封信你都紧张成那个样子，你以为黑魔王是笨蛋么？你要相信她，就像我相信她一样。”
斯内普也露出一个若隐若现的苦笑。相信？你看看你自己脸上的表情就知道，相信并不能让人的心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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