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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9 祝福女神的祈祷
Chapter 19 祝福女神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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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从来没有见过邓布利多那样的表情。怎么说呢，近乎于惊慌。他在西西的印象中，是一个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吃冰激凌的人......可是当他听见斯内普用冰冷的语调说出穆迪的可疑和哈利的失踪时，他脸上的表情，西西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邓布利多头也不回的向着城堡冲去，斯内普自然也跟了过去。
西西却没有，而是衬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和米兰一起偷梁换柱的运走了塞德瑞克的尸体。
回到斯内普的办公室，等了没有多久，一只美丽的银色母鹿出现在眼前，通知他们到DADA的办公室。
很难想象斯内普这样的男人，守护神竟然是一只温柔的鹿，健壮、美丽，充满了阳光的气息，和他的阴郁格格不入。虽然西西早就知道，但是亲眼看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叹。
他们闯进DADA办公室的时候，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刚刚制住穆迪，哈利在一边双手抚着自己的喉咙，不停的喘气。穆迪开始挣扎，发出奇怪的叫声，然后逐渐的变成了一个30出头的男人，原来是假冒的。可以看得出来，他曾经很英俊，但是或许是岁月，或许是磨难，让他变得憔悴而疯狂。邓布利多看着他，喃喃得道出他的身份，一个魔法部高官的儿子，忠诚的食死图。
西西看着他，忽然觉得悲哀。在那个年代，究竟是什么让这样一批颇具才华的年轻人死心塌地的跟随伏地魔的呢？无论是他生前，还是“死后”，巫师界都没有仔细的想过这个问题，只简简单单把食死徒说成丧心病狂的疯子。可是他们真的疯了么？是伏地魔的魅力，还是这个世界本身的腐朽，造就了那场战争呢？而人们从那场战争里又学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西西不得不对自己承认，从那以后，巫师界什么都没有向好的方面改变，甚至越来越糟。本来应该团结起来的人们，变得更加四分五裂；本来应该坚强起来的人们，变得更加谨小慎微；本来应该奋发图强的人们，变得更加萎靡不振。
只有那些曾经的食死徒，一直不懈地坚持着自己的信念，努力着。
他的归来，是天命。西西忽然明白了，明白了邓布利多孤军奋战的痛楚，斯内普力挽狂澜的无奈，还有自己螳臂当车的不自量力。
她静静的站在那一片混乱之外，看着邓不利多孤军奋战的和政府职员争吵，看着斯内普被逼无奈的走到所有人的面前，看着他目光冰冷的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那个蠕动的蛇纹。
她想要上前，米兰阻止了她的冲动。她想要给斯内普一个支持鼓励的眼神，可是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向她看一眼。他习惯了孤军奋战，尽管在某种程度上接受了她的靠近，可是关键时刻他的心里终归是没有她的。
斯内普站在所有人的中间，苍白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接受着所有人厌恶唾弃的眼神，在鄙视中昂然的挺立。
西西百感交集。他是如此的坚强，坚强的承受这些痛苦；他又是如此的倔强，倔强到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痛悔，却仍旧在为自己当年的初衷感到骄傲。尽管这样的骄傲埋葬在痛悔中他已经意识不到了，他那挺拔的站姿和斗士般的表情却让西西深深的领悟到这一点。
她拉着米兰默默的退出了那个房间。那里已经没有需要她的人。
茫然的走着，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到哪里，还可以做些什么。每个人都在自行其是，一盘散沙。即便是教授和校长，也对她有着无法避免的隔阂。她理解，她很理解......可是这样下去，还有什么可为？
米兰和阿萨纳西欧斯默默的跟随着西西。这个女孩儿总有一种让人想要跟随的力量，想要站在她身后，支持着她，保护着她，等待她创造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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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站在房间的角落里，左手臂的袖子高高的挽起，露出那个正在退去的黑魔标记。冷眼旁观着——哈利那孩子惊恐又坚定的表情，邓布利多强做镇定的微笑，天狼星不知天高地厚的信心，政府官员那不敢承认事实的懦弱。
他冷笑，这样的一盘散沙，13年前如果没有莉莉.伊万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战胜黑魔王；如今，如果自己不站出来，结局一目了然。这些乌合之众，面对黑魔王，恐怕还不如那个有着温柔眼神的姑娘一双细瘦的肩膀能扛起重担。为什么，世界上这么多人，这么多男人，总要依靠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来拯救？从前如此，今日依旧。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眼中，有着愧疚，恳求和一丝威胁，“你想好了么？”
斯内普嘴角划了一个嘲讽的向下的弧度，点了点头。无论邓布利多的眼神多么令他厌恶，他始终明白，自己已经被他紧紧地攥在手心里，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
邓布利多笑了，半月眼镜后湛蓝的眸子中薄薄的一层水雾。
斯内普忽然有些同情他。这个百岁老人，殚精竭虑，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人格，做着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正义？世界和平？人类的幸福？还是像他所说的，为了不让自己后悔？抑或是，为了那曾经的悔恨而赎罪呢？
答案，并不难猜测。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可悲的人，或者更加可悲。
“西弗勒斯，天狼星。”邓布利多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年轻人，“无论从前有什么样的恩怨，现在你们是在同一个阵营了，握握手吧。”
同一个阵营了么？斯内普冷笑着看向布莱克。
十几年在监狱里的生活，虽然没有能够彻底的改变这个男人，但是那曾经健壮剽悍的身体，潇洒英俊的笑容，孤芳自赏的骄傲，都已经被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憔悴和沧桑，以及依靠对别人的怨恨而熊熊燃烧的勇气。和因着对某人的恐惧而坚持不懈奋斗着的自己，何其相像。自己与他，都曾经做过那么多的错事，都是一身的罪恶，就算想要划清界限也难吧？
想到这里，他嘴角挂着讥讽，伸出手和那个目露凶光的宿敌，握了握，然后迅速的分开。
从今以后，不论何去何从，都再也摆脱不了和这些人的纠缠了吧？无奈的这样想着，他毫不留恋的转身，走向那必将给自己带来无限痛苦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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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斯内普看到那个纤细的身影，站在湖边通往大门的必经之路上，毫无疑问的，在等他。明知道有时候，相见不如不见，明知到有的人生来孤独最终只能依靠自己，他还是忍不住感到安慰，期待着目光相接时，胸膛里升起的那股勇气。
夜很暗，染黑了西西的细发，只有湖里奇异的生物，发出的点点荧光，映在她的明眸里，像星空一样璀璨。
看不清她的面容，他再靠近了一点儿。这就是咫尺天涯吧？可是那又如何呢？如果不是还有不得不做的事情等着，他也许会愿意就这样永远的面对面站着，心里安宁、平静。
对视了片刻，西西低头轻叹了一下，退后了几步，声音低柔，“米兰......”
米兰从湖边的树影里站出来，丝织的长袍在夜风中裹着他颀长的身体。他迅速又不失庄重的走到斯内普的面前，伸出右手，拍在他的左肩上。
斯内普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但终究没有拂开他的手。
米兰微微的笑了一下，顺着他的手臂下滑，紧紧地握住他的左手，单膝跪了下来。
斯内普眯起眼睛，用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被米兰坚定地抓着，竟是一动也不能动。
米兰再次冲着他微笑了一下，低下头，用低沉而虔诚的语调，不知道是念咒还是唱歌。
天地间一片寂静，草木鸟兽无声，星月无光。只有米兰低声的不知道是什么语言的吟唱。斯内普眯着眼睛，盯着西西，即便她在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清楚，他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承女神之名，护佑平安。”米兰用英语轻轻的重复了最后一句，然后放开了他的手，站起身。重新隐没在了树影里。那一瞬间，虫鸣刺耳，星月耀目。
西西侧身站在路边，轻声说，“我等着你。”
我等着你......斯内普攥紧了拳头，皱着眉，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缓缓的吐了口气。然后迈开步，向大门走去。
身影交错，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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