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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水神的眼泪
Chapter 11 水神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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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西西精神紧绷的注视着那些龙虾。
米兰半背半抗着无力挣扎的斯内普，快步向西西的方向跑去。
西西看见米兰已经走到身边，一边退向水神祭坛的方向一边小声说，“我说跑，就一起往里面跑！” 龙虾出现了一点儿小小的波动。挺了挺胸，她把“三叉戟”举的更高一些，那些龙虾又一次安静了下来。“跑！”
两个人拼了命的向通往水神祭坛的洞口跑去，进了洞跑出去很长一段距离，才终于敢停下，玩儿命的倒气儿。
“跑......跑什么......”米兰把斯内普小心的放在地上，“那......那些龙虾......老实的很......”
“老......老实？”西西焦急的注视着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斯内普，“我刚才是用阿曼达的万能仗变成假的‘水神三叉戟’糊弄他们呢，骗不了多久。不逃命等什么！”
“看来我老妈的那些破烂儿还是能派上用场的。你看，我果然是福星。”
西西沉默着，低头在口袋里翻药物和能当绷带的材料，半晌，才轻轻地说，“米兰，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米兰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笑了笑。如果不是因为他浑身都是血，他一定会吻吻她有些苍白的脸颊。都怪这个不停流血的家伙。米兰叹息着把斯内普放下，开始扯他的衣服，觉得自己对这项工作真的已经是一回生二回熟了。这次连匕首都没用，刷刷两下连衣服带裤子都扯了下来。
“不用脱内......内衣。”西西顿时涨红了脸，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米兰看见她的样子，差点儿气乐了，“拜托，西西，你又不是第一次看见男人的身体。再说，蝙蝠都快不行了，你还害羞个什么大劲儿的阿！”
西西闻言红的像番茄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怎么样......”
米兰小心的检查着斯内普受伤的右腿，那里已经肿的不成样子，看起来骨头肯定是断了。“死是死不了，不过活罪不少受。这条腿肯定是断了。”
“断骨处的血管？”
“没有大问题。”米兰按照西西惯用的方法检查了一下，“不过我刚才还看见他后背上挨了一下子，肯定受内伤了，咱们要尽快出去。真是服了他了，打起架来像个姑娘，还偏偏总是冲在最前头。”
西西皱眉看着斯内普。他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米兰，你的伤严重么？”
“严重我就不会在这儿忙活，早和蝙蝠一样躺下了。”米兰笑了笑，安抚着心爱的姑娘，“就是头上被龙虾钳子扫了一下，有点儿晕。一会儿就好。哼！总有一天我要亚伯把它们全做成沙拉！”
正说着，远处洞口的地方传来一阵骚乱，紧接着就是坚硬物体撞击洞壁的声音。
“它们发现我们是冒牌儿的了！”西西低声说，“赶快包扎上药，我们必须继续往里面走。”
米兰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简单的给斯内普的右腿做了个固定，然后给他灌了一瓶据西西说可以控制内伤的药。又用之前给斯内普洒在伤口上的透明药品处理了一下自己额角上的伤。
“呜......这什么药！疼死人了。”
米兰一向是事态越严重越安静。听着他在那里撒娇，西西反而放心了下来。把新的衣服裤子扔给米兰，等他把两个人都穿戴好，她就率先向前走去。
米兰背起斯内普，紧跟其后。
西西一边走一边向米兰——斯内普基本上已经失去意识了——大体的讲述着刚才她看到的祭文。
这里是上古神族时代向水神献祭的地方。神族的人可以来这个地方求得水神的眼泪，外族的必须献祭，还要看水神是不是青睐，才能得到水神的宝物，否则就会被夺去生命。一般来说，水神的脾气不太好，所以外族的来到这里绝大部分都会丧命。
米兰听完半晌说不出话，过了很久才声音沙哑的说，“伊利吉欧是不知道，还是想要害死我们？”
西西摇了摇头，“我想都不是。他大概是看出来我们和神族有关，所以才告诉我们的。”
米兰闭了闭眼睛，虽然嘴上不说，表情却显示出心里的释然。尽管有些不可调和的矛盾，但他实在不原意也不能相信洛朗会有害他们的心思。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再大的矛盾也不会走到反目的地步吧？
他们最后的那颗夜明珠也已经不知道丢哪里去了，好在进到这条通路以后，狭窄的洞壁上发出柔和的蓝光。他们渐渐的放慢了脚步，因为洞穴已经窄到那些龙虾庞大的身体根本不可能挤进来的程度了。
两侧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祭文。西西大略的阅读了一下，都是些歌颂水神的功绩的。
米兰轻嗤，“真是自大啊......”
一路上都很平静，不再有什么怪物或者考验出现。走着走着，前方豁然开朗，巨大的洞穴里一个金碧辉煌的祭台矗立在那里。
祭台上站着一个俊美的青年，一袭蓝色长袍像地中海的海水一样围绕着他修长的身体轻轻的波动。风华绝代。
“伊利吉欧·洛朗！”米兰看到他从容不迫的样子，愤怒的冲着那人大吼。如此的风度翩翩，难道他可以轻易的来到这里？难道他明知道安全的方法，却让他们三个去冒险？！难道他真的......真的如此绝情......
“你们还是来了......”洛朗没有理会米兰的怒吼，语调悠长的好似叹息，俊美的脸上没有了之前倾城的妩媚，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悲伤，“你们有很多次回头的机会吧？一路上的危险都没有能够阻止你们么？还是，你们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水神的眼泪？”
“是啊，”西西平静的回答，“这关乎到很多人的幸福。”
“哦？”洛朗看向米兰，“也关乎到你的幸福么？米兰？”
米兰得知洛朗竟然真的是故意的，愤怒悲伤的浑身颤抖，冲着洛朗嘶声道，“是又怎么样？你在乎么？！”
洛朗的脸上开始有些扭曲，声音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冰冷，“我不在乎么？那你呢？你在乎么？你从来就不曾在意过我的幸福是不是？”
米兰的声音咽在嗓子里，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不在乎洛朗的幸福么？当然不是！他要他幸福！无比幸福！可洛朗要的幸福他根本给不了他！
洛朗看着米兰的样子，忽然笑了笑，神色中的悲伤让人觉得无比沉重。他转身走到祭台正中一个奇怪的雕塑旁边。那个雕塑中间是一个蓝色发光的三叉戟，托着戟的底座上有四条石槽，盘旋而下，而后又交错上升形成一朵浪花的形状。
洛朗双目注视着米兰，眼睛里的神色很复杂，让米兰打心底感到悲伤的好像要死掉。
洛朗仔细看着他，就像是要把他刻在自己的灵魂里。然后他缓缓地举起自己的左手，猛然用力把手腕冲着三叉戟的尖端砸了下去。
利刃撕裂皮肉的声音，还有骨骼的断裂声，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米兰呆楞的看着洛朗，右手紧紧的抓着左心口，用尽浑身的力气拢住背上的斯内普。
洛朗的鲜血顺着三叉戟流到底座上，沿着凹槽流动。
西西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魔法力......洛朗这绝对不是简单的自残，“洛朗侯爵！快停下，这样你会死的。如果水神的眼泪要用你的生命换，那我们不要了！”
洛朗轻蔑的撇了西西一眼，“水神的眼泪不是给你的。我这么做也不是为了你。”
米兰听见“死”字，才猛地回过神来，“停下来！”
“不停。你不是说我不在乎你的幸福么？”
“你......”米兰终于无力的跪倒在地上，“我不要了！我不要幸福了......我从未奢求过......你这个蠢货......你根本不在乎......我说错了么？否则你不会这么做......”
洛朗听见米兰这么说，忽然颤抖的咬住嘴唇，眼睛里有着深深的悲伤，“我......我不是......”
“不是你就停止！你这个混蛋！混蛋！”
洛朗哽咽着低头，“晚了......一旦祭祀开始，就不能停止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还能有办法！”西西不去管着两个人之间那些理不清的感情纠葛，冷静的就事论事。
洛朗的目光转向西西，回复了冷淡，“我就是水神的眼泪，确切地说，我的身体是容器，我的血是水神眼泪的原料。这个祭坛，可以把我的血炼制成那件宝物。”
“你给我下来！在你的血流干之前！”米兰愤怒的吼叫虚弱的几乎消音，“求......求你......”
洛朗摇了摇头，“别这样......我骄傲倔强的殿下。临死前能知道你至少还是在乎我的，我死而无憾了。祭祀一旦开始，我是不可能离开祭坛的。你们快跑吧。如果你们看了之前的祭文，应该知道，除非是神族，否则水神眼泪形成的时候，你们就会丧命。”
“可是我们是神族的后裔......”西西道。
“你们？”洛朗轻蔑的笑了笑，“神族早就在人间消失了。你们最多只不过和我一样，是神的宝物而已。米兰说白了就是一段祷告词，所以他除了祝福别人，几乎没有一点儿神力。而你是什么？大地之光？我们这些宝物在这个神圣的领域里跟本就不具备任何神力。只有神族才能在这里使用神力，才能逃过因为取得水神眼泪而引起的灾难。”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米兰苍白的好像纸一样，“我真的不敢相信......你竟然......如此残忍......”
“为什么？”洛朗声音颤抖，悲伤的注视着米兰碎裂般的蓝眸，“米兰......我只不过是一个容器。我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使命就是在30岁以前生下子嗣，制造其他的容器。然后来这个地方把自己献给水神，否则这整片陆地都会因为水神的愤怒而塌陷，无数的人都要丧命。可是......”他颤抖的越发厉害，“可是我遇见了你。我怎么可能还会不负责任的去制造什么子嗣！早、晚......有什么分别呢？既然已经是定局，既然你......你......”他深吸了口气，“我现在只希望我的生命足以平息神的愤怒。至于以后的事情，会怎么样我也无能为力了。”
“是......以后会怎么样......都与你无关了。”米兰点了点头。
看见米兰眼中的恨意，洛朗竟然露出了一个倾国笑颜，“我一向任性，你了解我。快走吧，逃不逃得出去还说不准呢。你们进来的时候应该知道那条路的危险吧？现在我指给你们我进来时走的路线，那里没有怪兽，你们只须要会神族的语言和一些基本技能就可以走出去。米兰，知道你至少还是有一点儿在乎我的，我也就满足了。我告诉你们取得水神眼泪的后果和那条只有我们家族才知道的通路，就是希望你们能够珍惜自己的生命，赶快逃跑，不要再奢求神的宝物了。”
“你也知道要珍惜生命？蠢材。”一个冰冷的声音悠悠的说，斯内普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头都抬不起来的伏在米兰的肩上，“放下我，把他拉下来。”
米兰从来没有这么高兴听到斯内普那阴沉的声音，小心的把斯内普放在地上，脚步不稳的跑上祭台，伸手就拽洛朗，可是怎么拉也拉不动，他的手臂和双脚就像是粘在祭台上了一样。
“坎了他的双脚和左手。”斯内普声音冰冷毫无感情地说。
“不要！”洛朗恐惧的叫道，“我宁可死，也不要变成那样的废人！你们走吧，不要管我。”
米兰盯着洛朗脸上恐惧的表情，冷酷的说，“没有你选择的余地。你就算彻底残了，也别想死。”
斯内普躺在地上，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心求死的人不要管他了，你带着凯恩小姐尽快地想办法出去。”
“不行！”西西和米兰异口同声。
“不行？”斯内普冷哼，“你们两个打算怎么带着我和这个蠢材逃出去？”
正在西西和米兰被问的哑口无言的时候，祭台那边出现了异动。洛朗的鲜血已经顺着石槽流到了那朵浪花的中心。那里发出刺眼的蓝光，一块拇指大小的蓝色宝石逐渐成形。洛朗的左手腕在宝石成形的一瞬间脱离了三叉戟的尖端。
轰隆隆的巨响从四面八方传来，洛朗绝望的说，“很好！现在一切都晚了，那是海水灌进来的声音，水神愤怒了。我们都要死在这里。谁也不要想走！”
米兰也没时间管洛朗在说什么，把失血过多软倒在地的他扛在肩上，还不忘抓住水神的眼泪，咬着牙从祭台上跳下来，走到西西和斯内普的身边，“现在要怎么办？”
斯内普皱着眉，看来也是想不出办法。轰隆声越来越近，西西沉默的把自己颈子上的沉思石拽下来，“我的精神力不用借助外界的魔法力。何况我并不认为我仅是神族宝物那么简单。虽然洛朗说不行，我还是要试试。”
“你不能用精神力！说不定会没命的！”米兰立即否定。
西西苦笑了一下，“难道不用就能活下去了？反正都是要死，要是我一个人的死能救你们三个的命，那可是笔很好的买卖。”说完，也不等米兰回答，径自伸展开手臂。
所谓倔强任性，都有个高下。在这四个人里，究竟谁是最任性倔强的？无力反抗的斯内普和洛朗早就没有了竞争力，而米兰和西西的比较中，女孩子从来都是轻易胜出。
于是，奇异的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彩光在额头上暴涨，笼罩住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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