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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不行吧？”我还是选择了拒绝。
袁静咬了咬嘴唇低头不再说话，却也没有再往家的方向挪动半步。
“要不，找个如家吧？”在我们这个年纪，恐怕能力所及的也就只有这样的快捷酒店了。我做不到丢下她就这么自己走了，于是我提出了一个建议。
在我家和袁静家之间有一家如家酒店，我经常路过，于是轻车熟路地带着她来到了酒店前台。
一问价钱，袁静扭头看了我一眼说：“我钱不够。”
“我有。”我回答的很快，于是迎来了前台服务小姐姐意味深长的一个眼神。
袁静一定也被那眼神扫到了，她的头几乎低到了胸口，我看不见她的脸，不过想也能想的到那脸上的局促与尴尬。
我气血上涌，拉了袁静的胳膊就往外走。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挣扎，两个人就这么落荒而逃地再次跑到了大街上。
坐在屋子里的椅子上我似乎才回过了神，后悔烦躁交织在心里一团乱麻。袁静却似乎对我的出租房更感兴趣。
“能自己住真让人羡慕呀！”袁静在房间里东看一眼西摸一把，最终到了厨房。“咱们晚上吃什么？”
听到这句话我恍如梦醒，今天程邑没有给我发消息，我要自己解决晚饭。
“附近有个面馆，还挺好吃的。”我提出了我的建议。
“你家有方便面，有西红柿和鸡蛋嘛？”袁静问。
“没……嗯，我可以找找。”我想起了楼上程邑家的冰箱。
我上楼敲了程邑家的门。
“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开门来的程邑有些不一样，眼神中透着疲惫，下巴上竟然还带着胡茬。
“我想跟你借几个西红柿和鸡蛋。”我不好意思地开口，在人家家白吃白喝不知道多少次了，现在还好意思用‘借’。
程邑看着我的样子也笑了。“进来拿吧！”
走进房间我才发现程邑的屋子里比之前更乱了些，书桌上都摊满了书本，餐桌上还扔着吃完了没处理掉的方便面盒子。
“我这几天考试，也没时间做饭。”这回轮到程邑不好意思了。
“你不是都工作了嘛？”我有些好奇。
“我在读研究生。”
我‘嗯’了一声，算是明白了然后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你还没吃晚饭呢吧？”
“没。”
“正好我要出去吃饭，回头给你打包个什么回来吧？”
“啊？”
我就这么放弃了吃袁静做的方便面的念头，带着她去吃了小区旁边川菜馆。回来时我给程邑打包了一个菜一个汤。送到楼上时，我并没有着急走，我一边看着他吃饭，一边翻看着他桌上的书本。
“你们当医生的是不是得一直学习呀？”
“是，跟着个好导师挺重要的，而且要想当个好医生除了临床经验，还要多关注国内外的各种文献新技术，总之，就是一刻也不能松懈。”程邑一边吃，一边说，脸上洋溢着一种我从没看到过的自豪。
他吃完了饭，我把餐盒以及之前的那些没扔的垃圾收拾了一大包，却没有着急告辞。
“你有事情跟我说？”程邑猜出了我的心事。
“嗯，我今天晚上能不能……睡你这？”我踟蹰了好一会儿终于开了口。
“你家里怎么了？”程邑困惑地看着我。
“我，我有个同学今天晚上住我那。”
“女的？”医生的脑子就是好使。
“嗯。”我低头没敢多看他一眼。
“哈哈哈，这不是好机会嘛？”
好个屁呀！医生都是色6鬼。我有点气急败坏地要走。
“别，别生气呀！晚上我睡的晚，你要怕影响你，你就睡里边。”程邑立即收起了笑容，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我扭头看了一眼他的床，一米五，够两个人睡。
“今天晚上我去我朋友那住，你就放心睡床吧。”在袁静提出要打地铺的时候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啊！”袁静的神色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下去：“我害的你无家可归了。”
“没有，没有，你别多想，今天你就放心在这住，我朋友就住这个楼，平时我也老去他家。”说出这句话我自己到有点说不出来的尴尬，去他家是老去，可是的确没住过呀！
不等袁静多说什么，我把简单的洗漱用品放进一个塑料袋，再拿了一个抱枕和一条空调被就出了门。天气冷了，又还没有供暖，我把冬天盖的厚被子留给了她。
程邑果然睡得晚，身为重点中学的高二学生，我们的课业并不轻松，我每天除了作业还要做各科的练习题册，待到自己筋疲力尽了可以上床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可是程邑似乎还奋战在案头没有丝毫的倦怠。
“你先睡吧。”程邑看着已经洗漱完毕的我。
“你呢？”
“我还得等会儿。”
我爬上程邑的床，他不知道从哪里又找出来了一个枕头，我来的时候穿了一身运动服，一方面是怕夜里冷，另一方面，我还真没有跟别人睡在一起的经历。
可能是因为被子太薄，又或者是因为换了一张床，我有些睡的不踏实。模糊中我看到书桌旁程邑在暗淡台灯的光线下勾落出的修长背影。
早上醒来时，我闻到一阵若有若无的薰衣草的香气，睁开眼睛，顿时被吓了一跳，我竟然……我竟然跟程邑睡在了一个被窝里，而且我还……还把他抱得紧紧的，以至于某个跟我一起觉醒得部位顶在了他的身体上。
程邑并没有一下子被一惊一乍的从被窝里窜起来得我惊醒，我就这么盯了他的脸好半天，他才迷迷糊糊地动了动，然后终于不情不愿地揉了揉眼睛。
“醒了？”
“我怎么跟你睡一个被窝里了？我明明记得我盖的自己的被子！”我向来的话少状态也被眼前的情形打破。
“你那被子那么薄，我还没睡呢就看你缩成一个球，我怕你感冒了，就把我的被子分了你一半。”程邑彻底清醒了，然后抬起脖子看了一眼身上的被子和我。
那抱一起又是怎么回事儿呀？我心里嘀咕却再没有勇气问出口，或许程邑根本没有察觉，毕竟是我抱着人家的呀。我‘呃’了一声站起来，把运动服上衣用力往下扯了扯，跨过程邑下了床。
一早上跟袁静一起去学校让我说不出来的别扭，袁静看上去却情绪好多了，一路上又叽叽喳喳地开始说话。
我们一起走进了教学楼的大门，到了我们班的门口，袁静对着我灿烂一笑：“昨天谢谢你！”
我感觉自己的脸应该是很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这就算是回应了吧！我们各自进了自己的教室，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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