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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不相识
明玉想不到,自己一睁开眼看到的是自己的哥哥。他看着自己微笑到“醒来了”他将茶水递到了他的面前,对他说,“喝一杯水,先来簌簌口。”时间已经是清晨了,冬天懒洋洋的阳光从窗缝中微微地射进来,明河的样子由模糊而渐渐清晰。
明玉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他浑身颤抖,死死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一开始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双眼,这个情景多么像多年之前啊,就像是这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而已,他伸出手去摸明河的脸,明河拉住了他,轻声对他说:“你怎么了?叶兄。”明玉这个时候才记得:自己现在是叶清露了。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打着自己的头,笑着说道:“这是在那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
明河听见了,他楞了一下,说:“这是我的家。你昏倒在路旁,是匈奴的三皇子带你来的。”明玉又一次看着他,眼神带着一点忧郁。明河有点吃惊,因为叶清露一向以来就是目下无尘的,他根本就看不起明河,又怎么会这样好声好气地跟明河说话呢?他记忆之中,叶清露看见自己不是当作看不见就这样走过,就是微微点点头就算了,好象和自己说一句话,或者呆多一会儿都有损他的声名似的。
而现在的这个叶清露却好象和自己已经熟知多年似的。
他拿起毛巾,说:快点洗一把脸,要不然水就凉了。”他的脸上笑眯眯的,但是心中却有了计较。
明玉乖乖地接过手巾,胡乱地檫了几下,又呆呆地看着他。
只听见这个时候,庭院的大门有几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明河对他说:“你先在这里歇着,我去看看是什么事情。”
说完他就走了.
而明河推开了门,看到的是却是云水,只有他一个人,他看着明河,眼神是这样的怀疑,他问到:“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一个明河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明河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所以他沉默着,云水继续说:“你知道吗?我爹因为灵王的事情病倒了。你还有良心吗?怎么做这样的事情啊!“他顿了一顿,说到:”爹想见你。”
“我现在就过去。”他忘记了自己家中还有一个人了,他只是在想:太师,你是要责备我吗?太师,的确,被自己养的狗反咬一口,不是吗?
云水看见他脸上平静的表情,真的是说不出什么滋味。不过他的心思很快就转移到了另一个方面,他觉察到了明河身上的气息的奇异,这一种大概是属于道士的职业本能,但是他很快就判断到明河不可能被人附身,他没有跟着明河去太师府,他站在门口一会儿,拿出自己的工具,作了一个奇怪的符咒,然后又到了明河的后门,继续做。
明河犹豫了一下,独自推开太师的书房,走了进去,戎马半生的太师对自己的生活其实并不是太过讲究,他用的吃的穿的都是很普通很平常的东西,而且只要还能够用,太师都不会换新的,就像他每天早上吃的馒头送清水一样,不管是在军中还是在京城都是一样的。他正襟危坐在椅子上,一点也没有病的样子,让人觉得不怒而威的气势。
“学生向太师请安”
“你来了,老人拍了拍身边的坐垫,示意他坐过去。
“灵悟这个小子告诉我,他是因为你的信才跑出去的。”
明河默认了。
他继续说道:“你大概以为我叫你来是要责备你吧,其实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而已,你能够告诉我吗?”
明河再次沉默。
但是太师确没有生气,他喝了一口茶,缓缓地对他说:“我不是用自己的恩情来要挟你,不过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你还可以有这样的一天吗?”
明河其实知道,太师一直不过将他当作是自己的一只棋子,以恩情作为筹码,但是明河依旧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明河也知道他现在虽然看似平静,其实内里正酝酿着一场风暴,他看着太师,说道:“我知道如果没有你,我根本就没有今天,而且,我的过去一旦被揭开,你根本什么都不用做,我就会身败名裂,我承认我亏欠了你。那么你就当我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好了”
不过你放心,明河在心里补充着,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用我的生命,他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浮现出不合时宜的笑。他又想:自己不过一条贱命怎么能够抵偿灵王那么高贵的命呢。
太师被他气得无话可说,他拿起拐杖,就往他身上扫过去,明河也不躲闪。他在心里想,对不起,就请你狠狠地打我吧。
不能承受的苦涩,深深的负疚,其实早已经为他建立了一个心的地狱,所以虽然打在身上的拐杖令他很痛,但是他却想,为什么不再痛一点呢,这个时候,他觉得只有剧痛才能够将自己从自己建造的自责的地狱里获得暂时的释放。
但是太师突然间没有任何预兆地倒在地上,明河只好赶紧去扶起他,他用力扯住明河的衣角,“救他,救他”太师喊到不久,他就倒下了。
而明玉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他往相反方向的庭院深处走去。
他看见了一个佛堂,佛堂上的长明灯还在亮着,一个老人拿着佛经跪着睡着了,那个正是自己的爹啊,他凝望着自己的爹,不久他拿了一张被子盖在老人身上。这里使得他很不舒服,他想大概是因为自己是鬼的缘故吧,他看见佛堂上自己娘亲的排位,他走了过去,意外地发现,牌位的背面赫然写着“爱子沈玉宝之位”他看向自己的爹,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你是为我念的经吗?
突然,他听到佛堂外突然有人轻轻地敲了一下门,一把声音压低了说“明河,我可以进来吗?”
只见一个穿着华丽的公子拿着一个托盘推门进来,他满脸油烟,他高兴地说:“你看,我煮了你喜欢吃的……”
“出去,你们都滚出去”老人家突然狂暴地骂到,“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他将两个人推出门,又重新关上了。
明玉看着那个人拿着的托盘,金黄色的,散发着一阵诱人的甜味,而他身上的那一件华丽的白色大袍确是一片黄,一片绿的,他是个外族人,明玉从他的服饰判断到,他又想起自己的哥哥只有一个仆人,而那个仆人听说已经有一定年纪了,只是服侍他爹的,不会是面前这个人,他奇怪地问到:“这是你煮的?”
三皇子看着关着的佛堂门,叹了一口气说:“他说要吃我自己做的糖水。原来只不过又想将我支开而已。”说完,就将手中的东西毫不可惜地倒掉了。
明玉呆了会儿就离开了,当他一跨出大门的时候,云水手中的银制脚环发出微微的低鸣。云水不可置信地看着,鬼现在居然占据的是叶清露的身体,他不感轻举妄动了,因为叶清露的身体本来就虚弱,如果强行将鬼打出来,他一定会也跟着一命呜呼的,但是他不能够放任鬼这样做而什么都不管啊。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应该怎样好。
明玉困惑地走回了刑部,一入内,就听见一阵阵压低的嘀咕声,他奇怪到,这一班人一向以来不是都是旁若无人肆无忌惮的吗?怎么这般顾忌。
一个前几天和明玉一起到悦宾楼的同僚见他一无所知的样子,将他拉到一边,低声地说:“你父亲没有告诉你吗?昨天夜里,我们这里收到了一封信,是灵王驻守边境的时候写的通敌信啊,听说虽然有许多地方用雌黄改过,看不到原样,但是改的都是关键的部分啊。你知道吗,信上还有外族密使的印章啊。”
明玉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他脑海中电光火石地闪过了许多的景象,但是一时间也没有头绪,还有谁也这样憎恨灵王。
只听得他的同僚继续说:“不过这些事情都不过是过去的事情啦,现在匈奴使节来访中原,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就算要处理灵王的通敌问题也要秘密地进行啊。
是谁,是谁在操作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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