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化学式搞定工部侍郎

　　江姜的信言简意赅，倒不似她本人那般能说会道，尽量用最少的字数将想说的话表达清楚，是以，在信的开头，裴淮便知道了，她明日便会离开京都。

　　他并未将令牌是从江姜手上被换掉的事情告知他人，温子和也以为令牌是从裴淮处遗失的，还曾暗自心惊对手实力不凡。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江姜明日离开也并未有什么不妥，更何况该问的事情他也问了，再多的细节江姜并不之情。

　　素色信笺上只有短短的几行字，裴淮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折好握在掌心，对眼前等着回话的小六道：“江姑娘可放心离开。”

　　得了信儿小六也不多停留，告退后直接回了府，府中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收拾，今日忙得很。
　　温子和与负责开门的工匠嘱咐了几句便打算回大理寺，虽然事关前朝，再加上前段时日抓到的那几个异国人，很难不让人想到大兴朝暗处恐怕正暗流涌动，但显然那贼人已经得手，那么密室里留下的东西也就算不得重要。

　　他正要出去，便见裴淮从外间进来，本就清冷的眉眼并未被外间的烈日染上暖意，倒是比方才出去时更加冷淡了几分。

　　他上前问道：“可是有何事？”

　　裴淮拿起一旁方才未画完的图纸，未抬头淡然道：“无事。”

　　温子和静静看了他一眼，裴淮难得有情绪波动，虽然比之幼时已是好上不少，但成年后偶有的情绪也大都浮于表面，像是他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有情绪的“常人”。若不是他自幼与裴淮相识，恐怕也难发现。

　　但他现在却能感受道他平静面容下的几许烦躁和郁气，那是真正属于裴淮的情绪，而并非从他人处学来流于表面的虚假面具。

　　这儿显然不是询问的好地方，温子和并未再问，他又将方才告知工匠的事与裴淮再复述一遍之后便回了大理寺。

　　修长的手指握着铅笔在图纸上细细描绘，暗室可能的构造渐渐在图纸上呈现，一笔一划精密繁复，非沉心静气不能勾勒。

　　但只有裴淮自己知道，他心底并不如面上那般平静，待最后一笔完成，他看着手中细长的铅笔沉默不语，最初江姜送给他的那一支早便用完，现下他手上的这支与工部其他人的并无不同，都是从九州商会的商铺里统一采购来的。

　　铅笔因为价格便宜，并未在外观上多下功夫，几乎便是原本木头的颜色，但江姜在给工部的这一批铅笔上多加了一道尺，刻度就雕刻在笔身上。

　　他们之前核算数据之时，稿纸堆叠，像尺子这种小东西一时间很难在众多东西中一下子找到，她便在铅笔上加了一道尺子，铅笔末端为起始处，随着铅笔的使用，能量的尺寸便越来越短。
　　但是很好用，用江姜的话来说，这便是为工部特别定制的。

　　工部与九州商会有约定，所以即使江姜离开了，这“特别定制”的铅笔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他将笔放回原处，招手唤来一旁正围着暗室附近敲敲打打听声音的机巧工匠，将自己推测画出的暗室结构图交给他们。

　　工匠们一脸恭敬的接过，工部裴大人画的图纸那可是难得亲眼一见，接过图纸，他们立时便到一旁细细讨论去了。

　　江姜等小六送信之后，便坐在院中等着，等了小半晌，意识到这磨人的等待分外难熬，不禁有些后悔，总归她也没什么事儿，还不如自己去走这一趟，但此时说不定小六已经拿到回信了，她便又耐着性子在院中继续等着。

　　身侧的侍从正忙忙碌碌地收拾这行李，她无言看着，忽觉她来京都也有两个多月了，时间不长，但发生的事情不算少。

　　她是个嫌麻烦的人，能干脆利落，她便绝不拖泥带水，做事大多数时候都是随性而致，能苟则苟，令牌的事情显然是有人盯上了她这个软柿子，否则令牌在裴淮那儿不会如此轻易的得手，她并不喜欢这种被人盯上莫名卷入的感觉，这让她产生无端的烦躁。

　　原本她是怀疑身边的人，府中下人是到京都新入府的，但她拿到令牌这事儿可以说是非常随机的，提前埋伏显然不太合理。

　　所以，难道是巧合？
　　越想脑子越糊涂，江姜索性去府外等，若是没有意外，明日她便会离开京都，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没什么关系了。

　　*

　　得了回信，江姜便知道此事被裴淮掩藏下来，她算是彻底脱离了这件事。

　　来得时候轻装简行，走得时候却有好几车的行李，吴行舟和江姜坐马车先走，行李随后而行。

　　刚出京都走了七八日路程，便有商会的人风尘仆仆地赶来与他们会和，马车停下，江姜掀开窗帘看了一眼，是南州分会下的一个掌柜，她随商队外出时见过一次，身手矫健且颇懂经商之道。

　　大概一刻钟之后，吴行舟从前方的马车下来，走到江姜马车旁道：“小姜。”

　　江姜掀开窗帘，见那人站在吴行舟身后，她问道：“怎么了？”

　　吴行舟抿唇笑笑，眼带歉意，“小姜，南州商会出了点问题，我恐怕得转道去南州，上江你自己先回去好吗？”

　　江姜点点头，吴行舟每年都会抽一段时间去一些分会巡查，各地偶有需要他亲自解决的事情，他也会去，这样的事情还算常见。

　　江姜：“好，你注意安全。”

　　吴行舟笑着点点头，“我将人都留给你，接下来你走水路，顺流而下，回程的速度会快上不少。”

　　她故意叹了一口气，“看来我得一个人回去面对老江的疾风骤雨了。”

　　“我在京都买了一些新木料，你带回去，江叔便没空理你了。”

　　江姜眼眸一亮，拍拍吴行舟的肩膀笑道：“吴会长果然办事周全。”

　　吴行舟扬起折扇轻轻打开她的手，“得了，别贫了，路上别停留太久。”

　　江姜心虚地抿了抿唇，她确实打算在各个渡口都停留一段时间，京都没玩上，总得补回来不是，她摆摆手，“快走吧。”

　　吴行舟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像驾着马车的小六道：“看着姑娘。”

　　小六忙点头，目送着吴行舟和顾叔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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