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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江姜点点头，若是要开始贩售，这便得交由九州商会，“晚点回去我再做几只，让我们能都用上，过两日可能九州商会的铺子便会有铅笔售卖，以后你们要用的话，可以在铺子里买。”
裴淮颔首，问道：“这只笔叫铅笔吗？”
江姜：“对，你觉得这个名字如何？”
裴淮未答，“名字是思羽先生取的？”
江姜一噎，无语道：“若是司羽先生取的，便好？我取的便不好？”虽然她便是司羽，但是想想怎么有点不是滋味。
裴淮微顿，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沉吟片刻，认真道：“都好。”
若是司羽先生取得名字，那应当是有先生的道理，但……若是江姜取的，他垂眸看了一眼兀自抿着嘴，面色不愉不看他的小姑娘，他想，这名字好像也很好。
江姜好笑出声，低声嘀咕：“典型的错误答案。”
左右都是夸的都是自己，她扬起一双明亮的黑瞳看向裴淮，有些恶作剧的想，现在世人都知道司羽先生是女子了，而裴淮瞧着似是真的对司羽先生颇为尊崇，往后他夫人吃起醋来，按照他这个回答法，那可有得受了。
见江姜不知为何忽然又高兴起来，裴淮默了默，片刻后问道：“不过，‘铅’为何意？”
“不知道。”江姜偏了偏头，好笑地看向他道：“师父取的，你问她去。”
说完，她便往旁边正在热火朝天试着新符号和新笔的人堆走去，想看看他们学得如何。
裴淮站了片刻，坐回到自己桌前，提笔用江姜教的符号开始今日的核算。
江姜回头见他端坐在座位上，走过去道：“你不去教教他们？”
裴淮笔尖未停，淡声道：“他们会。”
江姜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还围在一堆，瞧着不像是会的样子。
她复走了回去，凑近一些，果然众人围在一堆并未在学习字符，而是在‘争论’这三只铅笔的归属。
笔只有三只，但人却有十二人。
江姜在人堆后，听完众人的想法，觉得甚是有道理，僧多粥少，得早做决断，她点点头，踮起脚尖，从还在与其他人据理力争的许言辞手中一把抽出铅笔。
原本还在忙着散播唾沫的许言辞忽觉手中一空，他不可置信地缓慢回头，便见到自己手中护了半天的笔不见了。
视线往外，罪魁祸首甚至笑着朝他挥了挥手手，然后施施然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他木然地点点头，安慰自己，这支铅笔本就是江姑娘带来的，她理应用一支，但其他的……
他目光陡然一亮，饿虎扑食般扑向身边另一位拿着笔的人……
工部之人虽说大部分是以技术见长，但毕竟是读书人，深谙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道理，往往是语言对峙，在工部还好，毕竟大家都是一个水平。
若是到了朝廷中，他们这半个读书人的口舌自然是比不过其他真正读书人的口诛笔伐，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既会读书又会技术的裴大人吧，人家压根不开口。
但他们依旧想以自己贫瘠的语言，试图‘以理服人’，他们一直都是这么做的，直到今天，他们才发现原来动手效率最快。
当许言辞扑过来之时，他们也纷纷反应过来，开始扑向手中拿有铅笔之人，一时间，工部众人扎成了一堆，一片喧闹之中，只有裴淮和江姜提笔下笔，岁月静好。
好半天，许言辞力战众人，抢到了一支铅笔，剩下一只被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小伙抢走了，他拿到后笑得亮出一口雪白的牙。
其他没拿到的人则郁郁地坐了回去，待沉下心思在计算中之后，面上便只剩下了严肃和认真。
许言辞好不容易抢到一支铅笔，心下雀跃，把方才江姜抢了他笔的事情抛到脑后，主动凑过去，道：“江姑娘，往后我们还能用上这笔吗？”
江姜点头，“可以，以后可以到九州商会的铺子里买。”
说完，她深深秘密悄声道：“你们采购的钱都是从户部拿的吧，那就不能把笔白给工部，但是……”她笑笑：“我可以送给你。”
户部的钱不赚白不赚，但是作为个人，她可以送一些送给他作为私用。
许言辞握着笔，郑重点头，那神情，若江姜是个男子，他恐怕会立刻拉着江姜拜把子。
他‘猥琐’地摸了摸手中的笔，“这可是好东西啊。”有了它，他便可以早点下职了。
江姜笑问：“既然是好东西，你还不给你家大人？”
许言辞忙摇头，可不能给他，他计算速度本就非人，我们十一人计算一日才能勉强和他一个人一天的计算量持平，这什么笔来着？哦，铅笔，这铅笔要是给了裴大人，你就别想睡觉了，等着加班吧。”
这么可怕？
江姜有些怀疑的看向安安静静坐在桌后核算数据的裴淮，眉目如画，还是雅致的江南山水墨，一举一动自成风致。
她视线下移，随即目光一凝，她蹙了蹙眉，凝神看了片刻，如果她没看错，裴淮下笔是根本没有思考吧。
难道是因为他过程写得比较细，所以不用想太久？
她起身有心想去看一看，刚起身，便察觉其他人虎视眈眈地看向自己……桌上的铅笔，她毫无感情地笑笑，拿起笔走到裴淮桌前。
乍一看去，稿纸上全是阿拉伯数字，字迹规整，像是原本就一直用的这符号书写一般，没有半点生涩之感。
她细细看着上方的数字，格式和他们的不太一眼，他是压根就没有过程，只有结果，江姜扫了眼不停驻的笔，还是不假思索的那种！
原来，这就是人类的参差！她还是见识太少了。
许是江姜的视线太过灼热，裴淮骨节分明的手微微一顿，他抬头看向江姜，“怎么了？”
江姜尚处于震惊之中，被裴淮一问，顺口便道：“我是想问问你要不要用铅笔？”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江姜瞪大了眼：……
快说你不用，救命，她不想还受一天用毛笔的折磨啊！
裴淮默了默，他看向江姜手中的铅笔，又看了看江姜紧紧盯着自己的眼，那双生机勃勃的眼睛似是下一刻便会哭出来，片刻后，他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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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裴淮：她做的笔，还特意送过来，我不能拂了她的好意。
江姜：速效救心丸递我一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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