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拔刀

　　仍是会对迷雾中的青年产生无法抑制的恐惧……

　　栗原少年不承认自己很想要个母亲，不承认他讨厌父亲整天阴沉沉的样子，也不承认静灵廷那些谣言的真实性。但他承认他很喜欢曳舟老师，仿佛另一个蓝染惣右介的存在，只可惜蓝染的秘密太多，而且令人不安的因素也太多，最主要的是，他不是女的……想想谣言中的种种，栗原少年承认，如果可能，如果父亲想要另一半的话，他希望父亲的另一半是一位温柔的女子，就像——曳舟老师一样。

　　看到父亲与老师进入了书肆中，栗原少年硬是把雀斑女孩拽走了，因为他们已经落在老师身后很远了，老师他们或许不会注意到他们的落跑，尤其是他们看起来谈得很来。
　　刺猬头的女孩，看起来很是不爽，鄙视地瞅着少年，“你耍什么？就你老爹那个木头，老师是不会喜欢的！”
　　“这用不着你管，你只要不掺和就行！”
　　“哼，懒得管你们！”
　　“……”少年瞪大眼睛看着女孩，不喜欢的情绪在暴涨，但是克制着，只要她不捣乱什么都好！

　　“秃子！你看哪里呢？”忽然，女孩吼道。
　　“你喊谁秃子！”栗原清介立时回击。却见女孩不理他，冲着走过来的金发死神，怒目相对。

　　“哎哎~，不要喊秃子秃子的，我头发很完美的，日世里。”金发的青年耸肩无奈地走到两人面前，一边碎碎念着，逃不了啊。
　　“秃子秃子就是秃子！”
　　“好好……秃子就秃子吧，我说日世里，你怎么开窍，想进真央了？要不是我回家一趟，还真不知道呢。”
　　“……”这个不是五番队的副队长么？栗原清介从来就摸不准这个副队长的脾气。
　　“我还没问你小离的事情怎么样了，你到是问起我来了……”说着，女孩子甚是粗鲁地拿起脚下的拖鞋向平子真子扔去，少年看到金发青年嘴角带着笑容东躲西窜，却连基本的瞬步都不用。
　　耸耸肩，少年看着在打闹中远去的两个家伙，自己也无意去提醒那个女孩关于曳舟老师找不到她时担心怎么办。想到父亲刚刚迟疑的样子，少年想起他们今天流魂街的目的——训练场地，虽然他不清楚父亲的真实实力，但是隐约中察觉到不是他所看到的样子。说不清他现在的感情是父亲强大的自豪还是被隐瞒的气闷，栗原清介甩开杂念，四处望了望，试图想在父亲询问他缘由之前找到场地以转移话题，父亲的性格不是刨根问底的那种，应该很好敷衍的。
　　但是，在流魂街这样的地方貌似不是很好找，尤其是他这样不常来流魂街的世家子弟。

　　“诶~这不是栗原小子么？怎么，贼眉鼠眼的，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身材矮小，但是气势从不输人的四枫院夜一对着站在街道中央的少年不客气的调侃道。
　　“日安，栗原桑。”身着真央校服的儒雅少年笑着打招呼。
　　“日、安，浦原前辈！”栗原清介看到夜一没什么感觉，看到浦原喜助就紧张起来了，只是因为这个即将毕业的前辈是他所钦佩的对象。
　　“呵呵……不用这么紧张，栗原桑在这里干什么？约人了？”浦原喜助温和的询问。
　　被问到的栗原清介，急忙回答，“去找些空旷的场地，供练习用。”少年发现他很难拒绝温和的人，像是蓝染惣右介，像是他的曳舟老师，也像是浦原前辈这样的存在。
　　“场地啊……”似乎在思考什么的浦原，却没有问为什么栗原家会没有场地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每个人都会想藏私的，包括他。侧头看了一眼在一旁被忽略得有些不耐的夜一，眨了眨眼，对方显然领会了他的意思，眼珠子一转，插话道：
　　“场地的话，我有，绝对适合任何训练，嘿嘿……有兴趣么，栗原桑？”
　　栗原清介只感受到汗毛立起，不怀好意也不用这么明显好不好，他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但鉴于浦原前辈在面前，少年仿佛是很感兴趣的谦和地问：“什么样的场地？我是同父亲一起来的，额，父亲临时有事，先走了。如果我父亲不满意的话——”
　　“没有不满意的说，这个结界式的练习场地可是夜一我和你的浦原前辈共同挖掘的哦，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了，你难道去看看的想法都没有么？”夜一带着坏笑，仿佛在诱惑着不懂世事的小狗狗，只是，她的尾巴似乎也翘的厉害。
　　“额……浦原前辈？”
　　“呵呵……栗原桑来看看也好，夜一说的对，挖掘起来很辛苦呢。”有些撒娇的成分，令一旁的夜一更是夸张地大笑。
　　似乎难以拒绝，少年想反正是要找的，如果真的很好的话，省得父亲再奔波了，他其实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试探父亲的力量了。
　　于是，栗原清介答应了夜一的邀请，即使他觉得夜一的形容可能夸张了，有浦原前辈在，即使白跑一趟也是值得的。

　　只是，当栗原清介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仍是有些被吓到了，这个空间……太惊悚了吧！这哪是什么结界式的场地，简直是凭空出现的异度空间，栗原清介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望无际的场地，脑中想的是，还有什么比这个空间更适合他们的练习，完全不会被打扰，又完全不会觉得地方的狭小，更不会担心被发现……会有比这更好的场所么？
　　“四枫院，请、请借我们，这个场所！”栗原清介的话说得有些激动，没办法，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马上要见端倪了，无法控制是理所当然的。
　　在空旷又有些寂寥的空间，四枫院夜一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跷着腿，挑着眉，有些爱搭不理的说：“想借啦？我现在不想了。”
　　对于忽然改变态度的四枫院，栗原清介一时摸不着头脑，便疑惑地看向浦原喜助，浦原喜助接收到后辈的求救的眼神后，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缓缓开口道：“夜一，不要吊人胃口啦，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把栗原桑吓走了就没有机会了。”
　　“欸？”栗原少年听到浦原前辈的话，忽然想到，他是不是掉到什么陷阱中了？当他听到了四枫院夜一的要求时，似乎知道了他们的目的。
　　“只要你的父亲答应跟我比，比瞬步。我就借你这个空间，任你使用！”
　　“比赛！”栗原少年承认，他现在有些意外，夜一会提出这个要求，虽然被绕到陷阱中了，但是他不介意，因为他也想知道，他的父亲的水准，其中当然包括瞬步。
　　“不行么？”夜一质问。
　　“没，只要我父亲跟你比赛就可以么？”没有输赢要求么？这是他想问的，毕竟谣传这个四枫院家的继承人的瞬步可是护廷十三番队中席官以上的死神都比不上的说，实际情况不知，总之是不会太弱的。
　　“当然还有！”
　　“是什么？”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你父亲赢了的话，请便；输了的话……”怎么处理？栗原清介比较关心这个，“就让他在朽木玄介面前给老娘当一天仆人！怎么样？哈哈……”小小的女孩大言不惭地喊着不知哪里学来的词，老娘老娘的叫，气势却不弱。
　　“什么！”
　　少年立即火冒三丈，这是什么鬼条件！你看不惯朽木玄介拿他父亲出什么气？不对，他更生气的是为什么所有人都把他的父亲跟朽木那个笨蛋联系到一起。栗原少年现在愤怒得想要拔出自己腰间的浅打，想要拿浅打指着四枫院夜一发出挑战。但当肩膀被人按住时，他回身看到的仍是淡笑的浦原前辈。
　　“前辈？”
　　“夜一，别闹了。栗原桑，夜一只是开玩笑，如果你的父亲瞬步输了，你父亲就要把他自创的那套步法给夜一展示。是不是，夜一？”说完，浦原喜助对着坐在高处的夜一问道。
　　“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便宜那小子了……”
　　夜一嘀嘀咕咕地说着“那小子”，栗原清介弄不清楚那是在说他的父亲还是朽木玄介，并不想深究。一旁，淡雅地浦原少年的微笑安抚了后辈。

　　从夜一的结界空间出来后，栗原清介返回三区的书肆，父亲和曳舟老师大概已经走了，但他还是想去确认下。没想到的是，他今天第二次地碰到了那个人——蓝染惣右介。
　　“啊，蓝染大人！”血腥味早已经散去，但是少年还是感觉不太舒服。
　　“呵呵，不要老是‘大人、大人’的叫，感觉很奇怪的，叫我蓝染就行，清介君早晚也要成为死神的，我们是同事时，再改口就有些难了。”
　　“哦，蓝……染。”少年有些绕口的改称呼，随即沉默了。
　　温和的青年看到少年少见的沉默，挑眉，笑道：“清介君来这里要买什么书？用不用蓝染为你推荐？”蓝染的学识可是号称真央图书馆被他翻遍的程度，栗原少年虽对这种谣传嗤之以鼻，但却清楚地知道蓝染的学识比所有人想象的还要夸张。
　　“额……没什么，只是随便看看。”
　　“这样啊。”青年不再询问下去，而是随意地浏览着书架上的数目，似乎在挑选着。
　　“……”少年在青年身后，仰望着青年的背影，看着青年抬头的侧脸，即使是在专注地看着书目，也仍是谦逊的微笑着，这样的微笑曾使少年感到很亲切窝心，在父亲离开的那段日子，更是全心的依赖。

　　“我挑选好了，你呢？”轻声的询问，唤回了少年的凝想，少年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视着青年，青年面上仍是一贯的微笑。“还没有挑好么？你要找什么书？”
　　再次的询问，栗原少年只是撑起笑容，“没有想要的，蓝染……走吧。”仍是不习惯这种叫法。
　　“嗯。”微笑着不去问少年的反常，青年依言去结账了。

　　走在回往静灵廷的路上，两人同是沉默着并肩漫步。忽然，栗原清介似乎想到什么般，抬头问旁边的青年。
　　“蓝染，你跟我父亲对战过？”
　　“是啊，有什么疑问？”
　　“那你觉得父亲的实力怎样？”少年急切地询问。
　　“你父亲的实力？清介君和你父亲还没有和好吗？这个问题直接去问你的父亲比较好吧。”
　　“额……”他是想问而不敢问，不仅仅是怕拒绝，更怕得到谎言，他的父亲有前科！
　　“不好意思问么？也是，哪个父亲会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解释自己的真实水平呢。清介君很想知道么？呵呵，蓝染确实是和你的父亲对战过，战绩是完败。”
　　“是的，您说过……”他想知道的是详情。
　　“想知道详情？”蓝染似乎可以解读少年变化多样的表情。“呵呵，让蓝染想想……怎么去形容比较好……”
　　说着，青年似乎陷入的沉思，栗原清介在一边注视等待，虽然不明白有什么可想的。

　　片刻后，少年听到蓝染惣右介是这样形容他的父亲的：“与你的父亲对战时，只是用了斩术和瞬步，你父亲的瞬步很精妙，静灵廷的死神可以超过他的不多，至于斩术，如果是比赛，一般情况下，他是会输的。”
　　“一般情况下？会输？”少年只注意到这两个词眼，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父亲和蓝染比赛是不一般的情况吗。
　　“呵呵，”笑出声的青年并没有去解释他和栗原之间的比赛，而是说起另一件事，“你的父亲的灵压，我想清介君比任何人都清楚，攻击性鬼道很难发出。白打的话，很难看出来，栗原的身体似乎不怎么好，持久战会很糟吧？”
　　“……”把他的父亲说成很无能的样子，虽然能够反驳为：即使这样也赢了他蓝染惣右介。少年还是忍下无用的争强，选择继续倾听。
　　看到少年皱着眉，却仍是耐心倾听的样子，蓝染忽然脑中冒出：这小子真可爱！不过这么囧的话，不适合蓝染这样气质的人说出来，他也只是继续分析人家的父亲大人。
　　“你父亲的瞬步很精妙，但你父亲似乎有什么顾及，轻易不使用出来，”瞅了眼皱眉更深的少年，蓝染继续说道，“你父亲真正的斩术不太妙。”
　　“？——”少年几乎是惊悚地看着蓝染，什么叫“真正的斩术”？又为什么他的父亲，蓝染惣右介看得这么清楚？即使是他让蓝染去分析的，但分析到这里，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在虚圈呆过三年吧，你的父亲，”这是人所共知的，“你父亲真正的斩术似乎就是在虚圈中培养出来的，真正的斩杀之术。”
　　“……”栗原清介现在在想，他是不是糊涂了，斩术不就是斩杀所用的么？哪有真假之说？而且，既然是真正的斩杀之术，为什么会在一般情况下会输？
　　“这样的斩术有个缺点，”看着一脸迷惑的少年，蓝染不绕圈子地说：“出刀必杀！”
　　“！”栗原清介停顿住，有些不理解。
　　“眼前无论是多少敌人，都可以干脆地出刀屠杀，但是，与人切磋就……麻烦了，对不对？”青年笑眯眯地看着各色表情不断的少年，问道。
　　“额……，是。”
　　“似乎是强迫成长起来的力量，不愿意使用也很正常，尤其是灵体虚弱，灵压稀薄的状况，与清介君天生就拥有异常强大的灵压不同，你的父亲一切的力量都处于逼迫的临界点，呵呵……”
　　“！——”无言以对地愣怔地看着走到五番队门口的蓝染惣右介，似乎期待着他再说些什么。
　　“所以说……清介君的力量不稳时，可以来找蓝染谈谈，蓝染或可给予帮助。清介君，再见！”说到这里，蓝染惣右介推门进入了五番队，留下了震惊无比的少年站在五番队门口发愣。

　　很久，少年才从惊悚中回神，心脏几乎是颤抖着，手也不可抑止地抖着。

　　蓝染惣右介怎么会知道他的力量不稳定？曾祖母和父亲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栗原清介心中发寒，即使身体中蕴含着的力量强大到他无法估计，仍是会对迷雾中的青年产生无法抑制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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