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拔刀

　　错失的真相，失败的谎言。

　　六番队队舍的气压又有些不寻常，不知朽木队长有没有察觉到，但是他们这些普通死神们可是察觉到了，这几日的朽木副队长很不对劲。今年刚刚上任的副队长其实本来就是个冷面冰山式的贵族，标准的贵族姿态是他们学习的典范，这些都是他们习以为常的。只是，自从几天前的比赛后，他们的副队长就开始不对劲了，最令他们心冷的是——栗原十九席不在！
　　普通死神们路过朽木副队长身边时都瑟缩着，不仅仅是因为灵压的不稳定施压，还有冷气的释放。

　　朽木玄介现在心情十分不好，回想比赛当日，清离的狼狈而走，似乎那个蓝染跟出去了。四处踱步，想要询问栗原清离的状况，却发现栗原在六番队过于孤僻了，一旦人不见了，没有谁知道他的情况如何。

　　五番队队舍中，六番队副队长站在五番队十席面前。
　　蓝染惣右介右手端着茶杯，似乎意外地看到表情不善的六番队副队长出现在他面前，放下茶杯，笑问：“朽木阁下，何事如此？”
　　“叨扰了，请问蓝染桑，是否知道栗原的情况？”朽木的声冷颜肃。
　　“栗原啊，刚刚还来呢，现在回去了。”蓝染再次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饮用。
　　“回去？去哪里了？”他已经找遍了整个栗原宅邸，除了人家的祠堂，他姑母大人的卧室都被他翻过了。
　　“真央啊，今天不是假日，清介君应该是回真央了。”

　　“啪！”
　　朽木玄介单手拍在放着茶水的桌面，茶壶倒下，滚热的茶水倾泻而出。
　　“本少爷问的是——栗、原、清、离！”
　　相对于蓝染十席的悠然淡笑，朽木副队长的表情可谓之阴森可怖了。
　　“呵呵……朽木少爷，咳，且不论蓝染是否知道栗原桑的情况，蓝染很想知道，为什么朽木少爷认为蓝染惣右介会知道栗原清离在哪里？去问栗原当家，去问您的姑母大人，去问清介君，甚至去问您的夫人，都可能知道吧？”一派悠然谦和的声线说得朽木玄介仿似从头泼下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拔凉！
　　“……都问了，没有人回答，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去问你这个不相干的家伙。”仅仅是因为和你对战之后，清离才失踪的。

　　朽木玄介现在已经开始讨厌这个出了名的老好人——蓝染惣右介。

　　“这样啊，其实蓝染想不出，栗原桑会去哪里。”笑眯眯地瞅着面如冰霜，实际上已经火气冲天的朽木玄介，蓝染随口敷衍着，这个……他确实不知道栗原桑在哪里，但是，除了那里，他好像也没地方去。
　　“……”朽木眼微眯着，定定地盯视着蓝染惣右介，转身，抬脚便往五番队大门走去。
　　“呵呵，貌似朽木阁下只有人家的祠堂没有翻过吧，唔，真是失礼啊。”
　　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朽木玄介站定在原地，没有回头便继续走出去了。在朽木玄介看来，擅闯祠堂，可不仅仅是失礼的问题，栗原家的祠堂的看守，比起朽木家来可是毫不逊色。
　　“呵呵……”慢吞吞地品着茶，蓝染惣右介很乐见将会发生什么。

　　栗原峰子看着跪在祠堂已经五天了的瘦弱死神，抬脚走进去了，走到死神身旁，看着一室的牌位，看着闭目正跪的死神，苍老的声音响起。
　　“想要知道什么？你还是清介还是清介的父亲？”
　　闭目的死神缓缓睁开眼睛，眼眸有些迷茫失神，但片刻间就清明了。开口的嗓音沙哑地响起：“能告诉我什么就说什么吧，真相、谎言都无所谓，所要的答案，不是我所追求的。”
　　静待……

　　“你不想要知道么？即使你不是我真正的孙女，也会想知道自己所处的境况吧。”漫长的时间，见过太多的人太多的事，栗原峰子忽然觉得，她也有看不透的一天。从这个少女醒来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没有料准过她的行为。
　　“知道或不知道有什么区别么？您可以给我一个完美的谎言，我用它来安抚清介，只此便可。”
　　“这便可以了？不问……”
　　“不问！”斩钉截铁地说道，那一切都是曾经的栗原清离，与她无关。
　　“那好，听着，你栗原清离与你的妻子是在流魂街相识的，因为你父亲的反对，你们离家出走，又由于你父亲病情垂危，你们匆匆赶回，抱着清介，途中，遭遇大虚，在栗原家侍卫赶到之时，你的妻子为了保护清介，死于大虚口下。很简单的谎言。”老人注视着侧耳倾听的死神，沉静的面庞已经毫无曾经少女的神态，轻叹口气，栗原峰子还是询问道：“不关心他的父亲么？和你共同创造了生命的那个人。”
　　栗原清离没有马上回答，她听得出老人和蔼的言语间，是带着心痛的。她的儿子的父亲，知道和不知道有区别么？难道她还会带着清介去相认？微微摇头，栗原要开口时，听见了祠堂外的打斗声。于是，她跟着栗原峰子出去察看。

　　“玄介！你闹什么？”栗原峰子很不满侄子的硬闯，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动不动就动刀子，不能摊开直说么。
　　朽木看到老人身边的栗原时，就收回了斩魄刀，看了眼安然无恙的死神，转身瞬步离开了，招呼都不打。莫名地来，莫名地离去，对于这位朽木家的继承人，栗原清离的感情复杂，更多的时候是不去想。

　　“清离。”
　　“在。”
　　“有时候看看身边的人，我的孙女不会回来了，代她活下来的你，要坚韧。”不是快乐，不是幸福，是坚韧，栗原峰子的苍老的声音有着不易察觉的凄厉。
　　“……是。”迟疑着，栗原清离轻声应答。总归是要生存的，在这里生存，怎能缺少坚韧呢？
　　夜色弥漫，栗原祠堂前，一老一少怔然出神。
　　……

　　“就是这样，还有什么要问的么？”真实与谎言没有太多的偏差，主要是有人相信。
　　“你呢？”少年还是穷追不舍。
　　“我？”
　　“是，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男人，为什么母亲只身犯险，而你活了下来？”久等之后得到的是如此的答案，少年既心痛又愤怒，对于父亲的那份眷恋与敬仰，几近消耗殆尽。
　　“……”忽略了少年想要的不仅仅是答案，还有对父亲的信任，栗原清离无话反驳，不存在的事情，需要谎言来支撑，但是她不善于编造谎言。
　　“……”身着真央校服的少年，怒目圆睁，眼眸中卡着泪水，隐忍着不肯掉下来。
　　抬起手，想要摸摸少年的头，这本应是父亲常做的动作，对她而言，却是生疏异常。刚触及黑色的发丝，便被少年急速地躲开了。
　　“抱歉。”语毕，少年跑开了，仿佛不能接受这些现实。
　　看着手中空落落的，栗原清离摇摇头，叹了口气。
　　……

　　依旧是在流魂街，依旧是独自巡逻，栗原清离有些恍神地行走着，她在思考她们“父子”间的关系，她最亲密的亲人只有清介了。
　　漫步走到了荒郊之外，栗原清离觉得自己没有继续巡逻下去的必要了，转身要回静灵廷。这时，眼前忽然出现一身血污的死神出现在眼前，长发飘飞的女性死神倒在她身上，沾血的斩魄刀，撂在地上。一时间，栗原清离弄不清状况，只看到女子身后追来的男人，也是一身死霸装，手握着斩魄刀，面目冷酷。
　　栗原立即抽出浅打，把女子拢在身后，与男子对峙。
　　“放开她，这是我们夫妻的事情，与你无关！”男子恶声恶气地说，丝毫看不出倒下的女子会是他的妻子。
　　“抱歉，过了……我这一关，再废话吧。”
　　栗原把女子轻放在树边，浅打对着男子，眼中的瞳孔灰暗下来。
　　男子看到眼前少年般的死神腰间挂着的斩魄刀，手中却拿着浅打，举止间优雅而冷静，破口而出：“栗原清离！”
　　“呵呵，看来阁下认识在下呢，请问阁下尊姓，对一个弱女子出手，不像是个男人的作为吧。”栗原清离不知哪根筋不对劲，话很多，也许还很愤慨。也许是清介的愤怒感染了她，也许是清介的失望打击到了她，也许是……总之，栗原清离现在有些愤怒。
　　“你——！栗原桑，请不要插手，这与你无关，难道你认识我的妻子么？不会是栗原桑对人家妻子有什么想法吧？”男人冷着面，说的话却无耻难堪，“都说，栗原清离为了女人，抛家出走，又为了家主之位，抛弃美艳的妻子，不是么？在危难之时，去抗击大虚的不应该是男人么，你怎么抱着孩子躲在女人的身后？哈哈……”
　　男子猖狂的笑声没有令栗原清离继续愤怒下去，本就是无中生有的谎言，而且谎言的源头恐怕就是她自己，虽不是她想要的效果，却不会令她气血不稳地生气。
　　看到栗原清离依旧沉稳不动怒，男子面容扭曲，举起斩魄刀便向栗原砍来。轻巧的躲过，栗原清离估摸着，男子的力量与他的狂傲并不成正比。
　　瞬步移开，左手执着浅打，不还手，只躲闪，即在对方始解的瞬间，浅打抵在了男子的颈间动脉处。
　　“阁下，还请放过弱女子吧。”
　　“哼！”
　　收起斩魄刀，男子蔑视的神态令人厌恶，栗原清离回身去查看昏倒的女子，她想看看女子的伤势如何。

　　“看招！”
　　在栗原清离想着怎样处理受伤的女性死神时，本来应该走远的男性死神，一刀射向树旁昏睡的女子，刀砍到的是锁结之处。
　　“回。”栗原瞪大眼睛看到男子收回斩魄刀，然后哈哈大笑地讽刺着她的多管闲事。
　　不顾男子是否已经走远，栗原清离蹲下身，看着伤重的女子，扯开死霸装，锁结已经破坏，伤势严重，气息微弱。如果现在带她去静灵廷四番队，恐怕时间不够了。栗原清离运起治愈鬼道，处理女子的伤口，不能再做死神，但不能抛弃生命，栗原抱着这样的信念，尽其所能救治奄奄一息的女子。还好，她的治愈鬼道拿得出手……

　　“呃……”
　　“醒了？怎么样，能说话么？”栗原轻声问。
　　“你……”
　　“你现在伤很重，有没有……什么要说的？”栗原不忍这么说，却无能为力，这个女子不能活多久了，她的伤势比她想象还要重。有什么要说的，还是尽快吧。
　　“……六、十……四区”女子声音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东仙……”
　　“六十四区，东仙？”栗原很想知道这个东仙是什么，但是女子已经再度地昏睡过去了，果断地，栗原清离背起女子，奔往六十四区，希望能找到什么“东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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