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拔刀

　　不诉离伤，不语悲戚，不见背影……

　　忏罪宫窗外的风景是独特的，知道这个的似乎不多，进入忏罪宫又走出去的似乎也没有，栗原清离戴着镣铐的左手轻轻向腰间摸索，浅打已经被收上去了。无论是浅打还是斩魄刀，都是中央六十四室忌惮的了。尸魂界的每一个死神都知道虚圈的残酷，安然地从虚圈活着回来的她会受到什么样的排挤呢？
　　窗外湛蓝清朗的天空，却没有改变她心中的一片茫然与失落，杀气石的颈环，还有看起来多余的一身镣铐，材质依旧是杀气石。在这昏暗冰冷的地方，栗原清离已经枯坐了三天，灵压微弱的她现在只觉得即讽刺又好笑，似乎奇怪的体质救了她的命，密传的“夺什”药性似乎可以抵抗杀气石的消减灵力的能力，也可能是她灵压本就低，没什么好吸收消减的。总之，在这一室静谧中，寂静得令人发狂的忏罪宫中，穿着囚服的死神，比往常更为地气息全无。
　　押至忏罪宫，看来她已经是被栗原家抛弃的了，还没有正式当上家主就被赶下来了，这也算是家族政变吧，她的叔父大人手段真是高明。只是不知这一系列的事件中，中央六十四室参与其中多少，也不知蓝染惣右介知道多少，更是担忧，为什么朽木玄介会参与其中？
　　以朽木家族的背景应该不会怎样吧？毕竟是队长的唯一继承人，而且是拿着千本樱的华贵死神，不就是第一世时看动画中的大白么，虽不知道为什么叫大白，但朽木似乎就是所谓的大白。既然到剧情时，大白还活着，那么现在的玄介应该也会没事。也许应该担心的不是她，也不是玄介，而是她年幼的独子——栗原清介，本应作为继承人的他现今会是怎样的呢？有祖母在，清介的安全应该不会有问题，但，出生时便父不详，真正的母亲又去世了，于她，这个不会和孩子相处的似父似母的伪血亲，被冷落得够可怜了。
　　不知道外面情形的栗原清离只得静坐等待……

　　“父亲！”
　　熟悉的童音传入耳朵时，栗原几乎要以为这是幻觉了，但灵王大人没有给她怀疑的时间，栗原马上看到眼前的小豆丁，小个子的男孩，站着的高度不过和她坐着时持平。
　　栗原清离惊讶之余，立即向栗原清介身后望去，这么小的孩子，无论是栗原家还是中央六十四室，都不会允许其进入忏罪宫的。
　　“谁？阁下请出来！”栗原清离声音谦和，眼神却微寒。
　　“呵呵…栗原十九席还是这么不知变通啊，蓝染失礼了。”闻其声，见其人，栗原清离瞳孔瞬时收缩，三年前现世分开后，而今是第一次见到蓝染惣右介，虽然知道无论是BOSS的实力还是剧情因素，蓝染是不会死的。就在虚圈漫无目的的砍杀中，栗原清离几乎忘记了这位BOSS，此时蓝染惣右介带着她的儿子来到忏罪宫，如此的罪孽之地，有何居心。栗原清离心中戒备，外部的表现却如她整个灵体般，灵压、气场气息近无。
　　原以为会看到的仍是当初死板的贵族，当面对面地看到落魄死神的清冷，微弱的气息，弯笑的唇微讶地张开，“小清介想念父亲，三年前，栗原桑受难，蓝染无力相助，而今带小清介来看望，权当蓝染自责。”
　　看到蓝染惣右介身后一片寂静，栗原清离默然不语，她记得镜花水月的能力——完全催眠，敛下眉眼，栗原清离只注视着她的儿子，希望看到的不是一把斩魄刀制造出幻影，“清介，你怎么样了？叔公有没有…”
　　看着八岁的孩童红了眼圈，低着头，不语。栗原清离感觉极其不妙，手有些抖，但仍是冷然地样子，侧过身体坐着，让站在远处的蓝染只看到她的偏侧面。
　　“清介。”极其冷清的声音令蓝染侧目，“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是没听到父亲的问话，也听出了父亲态度的异常，红着眼抬头看着坐在牢内深处的削瘦死神，孩子哑声说话：“父亲，叔公他被判终身监禁了，父亲也要处以极刑，呜……”
　　“关你叔……”话音戛然而止，朽木家和栗原家的渊源在脑中闪过，艰难地发声，栗原清离感觉胸口发闷，“是朽木叔公么？”
　　当听到小男孩哭腔的应声，栗原清离一阵耳鸣目眩，“究竟…究竟是……发生什么了？”
　　看到父亲双手捂住胸口，长发垂下来遮住惨白的面容，栗原清介哽咽不能发声。
　　“栗原桑，其实这三年比较精彩，朽木家的继承人果然做事异于常理。”蓝染惣右介靠在远处的墙面，眼帘微阖，淡淡的、意蕴深意的声音回荡在忏罪宫空旷之间。
　　栗原清离依旧是冷冷地不做声，即使心脏急跳，呼吸困难，依旧只按着胸口，也只是这样而已。
　　静谧中的死神，日光洒下笼罩下来，引来蓝染转身望去，“尤其是这次更为夸张，呵呵，竟然能用那种方式打开黑腔，真是静灵廷的奇才啊。”
　　絮絮地说这么多，讽刺的话语，意味深长地笑，蓝染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想要对付她，镜花水月的催眠就可以解决，何至于如此地玩味，卖关子？栗原清离现在或许真的在担忧朽木玄介，也或许在怀疑是不是镜花水月的催眠，不管怎样，栗原迷惑于眼前青年的行为，明明年轻英俊的面容，配上黑框眼镜，是什么呢？
　　是无比安稳的火，看似温和无害，伸手去触碰，却会灼伤……

　　“父亲…呜……清介会去找曾祖母的，曾祖母…”
　　“闭嘴。”
　　猛然抬头，发灰的眼眸盯着蓝染惣右介，她的人生从没有惧怕，“蓝染桑，请您直说，栗原驽钝非常。”
　　身着的囚服的死神，蓝染不意外地看到袖口颈侧露出的皮肤皆被绷带缠绕，但却在死神猛然抬头间怔住，随即莞尔，“呵呵……”低低的笑声里似乎蕴含着什么，深褐色的眼眸里满是笑意。
　　“栗原桑不要误会，蓝染只是不知怎么说而已，几日前，就是朽木桑打开黑腔之时，流魂街，不，应该说是整个尸魂界遭受了一次大规模虚的进攻。中央六十四室长老、贤者们判断，这是朽木桑强行打开黑腔的后果，起因却是你——栗原清离，着重处理。”说完后，静待着栗原清离的反应，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蓝染耐心十足。
　　“……”压下心中的不妙的情绪，栗原清离带着镣铐的手掌平抚在胸口。

　　似乎看够了戏，蓝染惣右介弯腰，温和地哄着哭得泣不成声的小清介。带着栗原家的小继承人离开了忏罪宫。
　　“栗原清离，栗原前任当家，六番队十九席，性别——男，呵呵……”
　　“蓝染大人在笑什么？”面带泪痕的男孩问着。
　　“没什么，小清介不要哭了，栗原桑不会有事的。”
　　“真的？”墨黑的眸子，蓄满着泪水，满是希望。
　　“是呢，有人不会任事情发展成那样的。”笑得弯弯的眼睛，令泪眼朦胧的男孩侧目看着，谁的笑是真的，谁的泪又是真的呢？
　　……

　　三个月后，栗原清离坐在忏罪宫的监牢里三个月，日日沐浴着窗口洒下的阳光、月光，脸上的皮肤白得几近透明，黑色的眼眸越发地暗灰，在想什么，似乎死神自己也不清楚。是镜花水月的完全催眠还是真实的情况确是如此？静灵廷对她的不闻不问，忏罪宫的寂寥，还有记忆中朽木玄介的眼神……都使她心越发地沉重。

　　“出去。”突如其来的声音，栗原侧目。
　　“……”白色包裹的死神靠近她。
　　“中央六十四室下达命令：释放栗原清离。”
　　栗原清离看着空荡荡的手腕，镣铐已经被解开了，发生了什么？究竟是怎么了……

　　“哗啦啦……”“哗啦……”撩起的水声，是栗原祖宅一角的浴室，沐浴中的死神，不解开右臂的绷带，如同灵体一体的绷带紧密地缠绕在整个手臂上和手掌，露在浴桶水面上的灵体伤痕斑驳，仿似没有一片完整滑润的肌肤。黑发披在肩上，看着水中的倒影，栗原清离在皱眉，想到刚回到宅邸，祖母大人送来的秘药——“夺什”，眉头更加皱紧。三年不食夺什，她的灵体外形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喉结已经消退，胸前微微隆起，双肩较之以前也有些窄了……

　　“咔！”是窗户传来的声音。
　　“……”谁能够窜进这里——静灵廷不可小觑的贵族宅邸。
　　浴桶中的死神，跳出，拽过浴衣披在肩上，就听见窗户被打开了，极其迟钝地感受到是谁的灵压之后，栗原清离愣怔在原地，湿发滴水，静谧中清晰入耳。
　　站在原地，感受到窗外吹进来的凉风，身后的入侵者却没有动静，栗原清离不知现在的自己为什么不转身，她应该转身去询问去质问去责问的，可是她有资格么？一切因由是她，为她做到如此境地的他，她又怎样面对？三世皆作为男性而生活的栗原清离，此时不知应该如何反应。

　　“切，真是不爽快！”

　　满不在乎的声音，刻意得拙劣，想要像往常般回应时，栗原便发觉她已经被抱在怀里，被高大的男性气息笼罩着，后颈被温热的呼气灼烧着。
　　“清离，抱歉呢…”
　　“玄……嘶——”披着浴衣的死神感觉到真的不对劲，抱歉什么？便被后颈钻心的疼痛打断，后颈被咬着，狠狠地咬着！
　　感觉血在流，感觉肌肤在灼烧，感觉心在迷茫。
　　这样的狠，这样的朽木玄介，令她更加迷茫。

　　双目放空直视前方，栗原清离在静待，静待着撕咬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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