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檀清歌

作者:布菖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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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时间:数日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今晚正是中秋团圆之夜。钟离瑜皙带着忠叔和小童小厮到正清园吃家宴去了。就算关系再冷淡,基本的家教礼貌还是要有的。这便是古人脑袋中根深蒂固的家庭伦理道德观念。我对那热闹的环境一向抵触,便自告奋勇在这墨竹轩看家护院。记得当那原本要留下来的小厮听到我愿意来顶替他时,耷拉的眼瞬时放光,临走前不仅给我留下了预备给他的饭菜,还偷偷塞给了我一壶好酒。
      窗外明月高悬,我在小窝里生了两个火盆。说来也是奇怪,自从我来到这里就变得极其不耐寒。穿的再多也总是觉得冷,甚至连大姨妈也不来看我了。坐在床边,看着桌上的饭菜,犹豫了片刻,把那壶酒也摆了上来。我原先很少饮酒,不太喜欢那种辣辣的味道。今日闲来无事,竟突然有冲动想试试自己到底酒量如何。这些日子在这院中事事谨小慎微,半点不敢惹人注意,今日院中无人,心里放松了许多。我一边吃菜一边自斟自饮,酒过三旬,头就有些晕起来。
      不远处传来了悠远轻扬的笛声,声音的方向不太像是正清园那边。是谁在这月夜吹笛?我索性披了衣服,踏出小窝。
      清冷的月光撒了一地,凉凉的清风让我的醉意瞬时少了大半。笛声的源头是在别院的二重门房,是个清净的好地方啊。只见“悦客亭”边正立着一人,下人打扮,背影有些眼熟。只是他没有吹完,我也不愿去搅扰,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聆听。
      待那人一曲吹罢,转过头,正瞧见早已听得入迷的我。
      “马姑娘?”眼前之人一愣,随即温和一笑。原来是负责别院里采买的平安。平安这人平时颇为机敏,别院里的仆从大都不能随意下山,有什么需要采买的,只要托付于他,保准能落得称心如意。我也托他带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平安为人和善,样貌又生得俊秀,因此深得别院老中青三代妇女的喜爱。就连华夫人身边的另一个大丫头香荷也对他颇有几分好感。
      “哦,原来是平安啊。今天轮到你守夜?”我从笛声中缓过神,尴尬地笑了笑。
      “原本是润福当班的,我瞧他喜热闹的紧,便来替了他去。姑娘呢?”
      “我啊,不太喜欢热闹,便主动留下来了。”我大大咧咧地回他。平安总是给人很踏实的感觉,跟他接触,让人能够很随意。
      “原来姑娘好清静。这会子时辰尚早,姑娘可愿在此小酌几杯?”平安的眼神通透明亮,总是能让我联想起另一个有着小麦色皮肤的青年。过了年关,阿达和秀秀的婚事就该开始筹备了吧。
      “好啊,不过,平安可否再吹一次刚才的曲子?我觉得好听得紧呢。那曲子叫什么名字?”
      “名曰‘鸿鹄游’,既然姑娘喜欢这曲子。平安再吹一次也无妨,只是姑娘拿什么和我交换呢?”平安平静地说着,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哼~想难为我,没那么容易!我对他一笑,眼中满是自信,“愿以一舞相换。”
      我款款走到一片空地中央,翩然起舞,口中轻轻吟唱。我的嗓子一般,歌唱的也一般,不过这舞可不是盖的。去年的时候我们就是凭借这段舞蹈一举闯入了地方台的春晚。记得当时可把老爸老妈激动坏了,叫来亲戚朋友一起扒在电视前面看啊看找啊找,可惜当时妆画得实在太浓,连他们都没找着我是哪一个。。。
      这古代的罗裙质地柔软,裙摆轻扬,随着清风舞动,上下翻飞,我舞姿柔美,缥缈得恰似那餐风饮露的彩蝶,比当初现场表演的效果还要好。一曲舞毕,单看平安掉下来的下巴就知道已经足够惊艳了。我微微一笑,“不知这一支舞能否换得平安一曲‘鸿鹄游’呢?”
      平安闻言忙收回下巴接话道,“马姑娘哪里来的话,刚刚姑娘一舞可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出神入化妙不可言,倒是平安有眼不识金镶玉,冒犯了姑娘。”说罢,恭恭敬敬地站好,又认认真真地吹了一遍曲子。这一次竟是比刚才更加动听,音色圆润,浑厚柔和,绵延不断,悠长曲折,令人闻之心醉。
      我们又小酌了几杯,说到三日后平安会出去采买,问我有什么需要的。我想了半天,该买的东西都差不多了,眼下也没有什么需要的。后来又聊到了竹笛,原来平安对笛子的热爱远远比我想象的要强烈,听他讲得眉飞色舞,让我也对这项民间高雅艺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平安说他认识的朋友中有许多制笛高手,如果我喜欢可以托他们做一支给我。我这人对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向没有什么抵抗能力,高手制的笛子定是可遇而不可求,囤积些好东西肯定没坏处,便乐不颠地答应了。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又积极主动地询问了许多关于竹笛方面的问题,再作出一副很受教的样子听平安滔滔不绝地讲解,还主动邀请他做我的竹笛启蒙老师。平安被我忽悠的以为寻到了知音,大有相见恨晚之意。而我在忽悠之余内心中也升起了小小的罪恶感,我真是个贪财的人啊。。。

      次日清晨醒来,发现自己和衣躺在床上,身下是我那三床褥子,身上那两床被子盖得熨熨帖帖。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却已记不得了。看看外面,发现天已不早,便急急忙忙去司文那拿了要洗的衣物,顾不上理会司文小脸上怪异的表情,和几句不耐烦的什么忠叔的嘱咐,便匆匆往后山奔去。
      我端着盆子踉踉跄跄走在后山的路上,小路蜿蜒,少有人走,四周杂草丛生。心中抱怨着自闭少爷真是挑剔,洗个衣服还要让姐姐我跑这么远。其实上游水和下游水能有多大区别?这里的水流动性这么大,上游除了我也没有人会去。。。我沿途走到河边,水清澈见底。水流不急,但是有些深,这里应该算是中游吧。头疼的厉害,原来宿醉竟是这般痛苦。干脆就在这里洗罢,反正据我这些日子的经验,这边平时不会有人来的。
      我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放好木盆,便开始洗衣。想我这些日子每天都要爬小半座山去洗那自闭的衣服,洗的我这引以为傲的葱白一般的纤纤十指都开始暴皮,他却还总嫌弃我洗不干净,对我冷嘲热讽。“切!让一个大姑娘给你洗内衣还有脸嫌洗不干净,有本事你自己洗啊!”我咕哝着,随手拿起一件衣物,恰好又是自闭的内衣。。。我厌恶地把它甩到一边,站起来拍拍蹲麻的腿,又狠狠地在内衣某部位上踩了一脚。
      正当某女肆意×笑之时,忽闻身后有故意轻咳之声。我浑身有如触电般一僵,这么清冷的声音,除了那自闭少爷还能有谁?我僵硬地转回头,宝石般的棕眸幽深难测,透出一股冷意。
      “少。。。少爷。。。”我的笑容有些抽搐,估计和哭差不多,这人要是命衰啊,到哪都衰。。。我连忙抬起尚在某件衣物上的那只脚,却发现自己已经腿软的不行,脚下一滑便摔到了水中。
      “少爷今早去后山踏青,忠叔让我告诉你洗衣时莫要惊扰了少爷。”司文那张欠扁的小脸浮现在脑海中。。。
      某衰命女在穿过来之前貌似不会游泳,穿过来之后。。。貌似。。。还是不会游泳。。。
      冰冷刺骨的河水贯入鼻中,引得头撕裂一般疼痛。少爷啊。。。我自我了断了。。。我畏罪自杀了。。。

      四周漆黑一片,我在冰冷黑暗中不停地挣扎。
      “清歌—清歌—”
      谁的声音?
      忽然眼前出现一片刺眼的光茫。
      “小郁!”
      是谁在叫我?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我叫郝雨,爸爸说我们同岁,你可以叫我小雨。”
        这稚嫩的声音又是谁?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好冷。出门时太匆忙,忘记了拿伞。雨水迷进了眼睛里,有些沙沙的疼。
      我竟然在路中间。远处的卡车频频闪着远光灯,好刺眼。我应该躲开,可是,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刺耳的刹车声叫的我心里好乱。
      是谁倒在了雨水中?
      不是我,因为我还站在这里。
      在那散乱的鲜红的玫瑰旁边的一滩同样鲜红的是什么?
      心为何这样痛,像被撕碎了。
      “小—雨—”
      为何会奔过去?
      为何眼眶这样热?
      为何视线这样模糊?
      为何会喊得如此撕心裂肺。。。

      我喉头发痒,忍不住轻咳出声。
      “哎呀,怕是被梦魇着了,马姑娘醒醒啊!”耳畔传来女子急切的声音。
      我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但见高床暖帐,这里不是我的小窝!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子正坐在床边,满脸的焦急。我看她有几分眼熟,竟是夫人院子里的香荷!
      “香荷姐姐,我这是在哪里?”我的声音有些沙哑,浑身酸痛,勉强挣扎着坐了起来。
      “姑娘莫要乱动。”香荷见我坐了起来,连忙给我在背后垫了一个软枕,又掖好了被子,   “这是瑜皙少爷的房间。姑娘已经在这里睡了三天了。”
      我闻言不禁一愣,“瑜。。。瑜皙少爷的房间?我怎么会在这里?”
      香荷见我脸色苍白,也有些慌乱。“我也不是很知情。。。只是三日前夫人忽然差了我来这里照顾姑娘。。。”
       “那少爷呢?”
      “少爷在书房和忠叔议事呢。”
      理了理纷乱的思绪,昏睡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我当天一刻也没耽搁地离开了钟离瑜皙的房间,搬回了自己的小屋。不论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对于之前我偷懒还踩他内衣泄愤的种种恶行,依自闭童鞋睚眦必报的性格,定不会轻饶了我。眼下还是老老实实藏起来,少和他接触为妙。
      可惜天不遂人愿,转天清晨我便被司文那小子告知以后不用去洗衣了,少爷另给我安排了差事,叫我这会儿便去少爷书房里听候吩咐。
      果然,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书房的门,静静走进。钟离瑜皙依旧是一件月白长袍,眼神清冷得孤绝。
      未等他开口,我便福了一福,言道:“奴婢多谢少爷救命之恩。”
      “你怎知是我救的你?从下人那里听说的?”依旧是清冷的口气。
      “不必听下人们说,少爷宅心仁厚,自会对奴婢出手相救的。”勉为其难夸夸他吧,也许应该再装的感激涕零些。
      “你可识字?”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错愕。
      “回少爷,只是略识得些字。”
      钟离瑜皙闻言,眼中荡过一丝波澜,随即又恢复了默然。
      “那写几个字给我看。”
      “是,不过奴婢的字写得不太好看。。。”
      “无妨。”话语中透出疲惫。
      我走过去拿起笔,咽了口唾沫,努力回忆学前班时学的那点书法。基本上都忘了。。。想起了一些繁体字,挑了几个有把握的写在纸上,真是非一般的难看啊。。。
      钟离瑜皙冷冷看我写完那几个字,脸色却越来越苍白,仿佛被人抽去了所有的气力,沉默了许久,竟又颓然一笑,“罢了,我早该知道你写字一定难看的紧。”
      我在心里狠狠地翻了个大白眼,表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谦卑的样子,言道:“少爷博闻强识,奴婢这粗陋的字迹自然入不得少爷的法眼。”
      宝石般的棕眸瞥了我一眼,尔后又拿出一块圆形的玉佩问道:“这玉佩可是你的?”
      我闻言望过去,正是阿达送我的那块玉佩!昨天以为掉到河里了,还让我懊恼了半天,“回少爷,正是奴婢之物。”
      “我对这玉佩喜爱得紧,既然我救了你,把它送与我作为谢礼如何?”宝石般好看的棕眸中满是试探。
      “万万不可啊!”我都穷的叮当响了,好不容易有人给我点好东西,你那么有钱还想拿我东西,没门儿!我就是财迷!
      “这是为何?你口口声声说谢我救了你,却连小小的一块玉佩都不肯割爱?”依旧是清冷的口气,话语却咄咄逼人。
      “并非奴婢小气不肯相送,只是。。。只是这玉佩本是奴婢二叔公的遗物。奴婢的二叔公虽然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独眼驼背,其貌不扬,但从小对奴婢疼爱有加。这块玉佩是他生前最心爱之物,就连他病重浑身长满了褥疮之时也要贴身带着它,二叔公死后家里人怕被传染谁都不肯要这玉佩,奴婢便留下了它做个念想。少爷千金之躯,这晦气之物断是不能交与少爷的。”
      你不是有洁癖么?我来恶心恶心你,看你还要不要。想抢我东西,哼~
      自闭闻言眼神怪异地盯着那玉佩,许久不言。我心中上下忐忑,不会这样了你还要吧?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正当我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决定给他也无妨的时候,自闭终于开口了:“难得你一片孝心。”呼。。。玉佩保住了。
      “司武出疹子,这些日子你就在这书房侍候吧。”自闭盯着玉佩喃喃地说着,随后终于把玉佩交到了我手中。啊,玉佩,乃还是偶的私有财产,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忠叔在门外禀报说夫人园子里打发人送来了两只会说话的鹦鹉,问少爷是否要去看看。自闭对这种吵闹的东西自然没有兴趣,于是我新工作的第一项任务便是把那两只鹦鹉送到二小姐那里去。
      二小姐的银月阁离华夫人的芳华苑不远,但面积小很多。还未到门口便听得满院鸡飞狗跳,热闹得很。开门的是一个满头鸡毛的小厮,见是我,颇感有些意外,张着嘴巴愣愣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是墨竹轩的婢女,奉少爷之命把这两只会说话的鹦鹉送来给二小姐。”
      “原来是马姑娘啊。”说话的是小厮身后赶来的寇诚,他原是华夫人带来的仆役,现在被派到了二小姐这里,院子里的人都喊他一声诚叔。“笨小子,还不快把姑娘手里的东西接过来!”
      小厮闻言才回过神来,赶忙恭敬地接过我手中的鹦鹉架子。那两只五彩大鹦鹉听到院里喧闹的声音似是也有些不安,扑闪着翅膀,大叫“救命”。众人听到声音也都向这边瞧来。
      “二小姐这会儿子正闹脾气呢,姑娘还是不要露面,以免牵连了进来,快回去复命吧。”诚叔说着,擦了擦满脸的汗水。
      “多谢诚叔提点,奴婢这就回去了。”我对诚叔福了一福,转身欲走。
      “是谁在门口?”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
      “回二小姐,是少爷差人给小姐送来了两只会说话的大鹦鹉。”诚叔说着,抬手示意我快离开。
      “哦?差来的谁?”
      “这。。。”诚叔有些为难,还未等他回答,二小姐已然跑到了门口。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美人儿出现在眼前,大大的眼睛,金眸明亮耀眼,粉嫩的小嘴儿,柔柔的银发扎成两个小髻,小时尚且这般标致,长大定是个风华绝代的佳人。
      “二小姐好。”我恭顺行礼。
      “你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好看的大眼睛眨了眨,好奇地看着我。
      “奴婢是少爷院子里的婢女。”
      “瑜皙哥哥院里的婢女?你就是那个被瑜皙哥哥宠幸的马秀秀?”
      我闻言差点没摔到地上,宠幸?这小人儿也太早熟了吧。。。我什么时候被自闭宠。。。宠幸了?
      诚叔见我石化在那里,忙走过来,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场面异常尴尬。
      “我是瑜皙哥哥的妹妹都没有被宠幸过,瑜皙哥哥肯宠幸你,想必你一定有过人之处。我这就来考考你,若是你答不出我的问题,以后就不能再被哥哥宠幸!”小美人一脸的认真,看来她并不明白什么叫宠幸。。。不过她不会让我猜字谜吧,古人的这个玩意儿我可不太会。不过是到如今我也没办法退缩,只得硬着头皮听着这个小美女祖宗出题。
      “用木槌槌鸡蛋为什么槌不破?”小美女得意地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原来是脑筋急转弯啊,这种益智游戏我老早就玩遍了,“木槌那么硬,当然不会破啦。”
      见我这么快就猜出来,小美女又不服气地抛来第二弹,“猫见了老鼠为何拔腿就跑?”
      “因为猫要去追老鼠啊。”
      “拿鸡蛋扔石头为何鸡蛋没破?”
      “一只手拿鸡蛋另一只手扔石头啊。”
      “两对父子去打猎,每人打一只野鸭,为何总共却打了三只?”
      “因为是祖孙三人。”
      。。。。。。
      约麼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小美女的那点脑筋急转弯全被我猜出来了。只要不是字谜,这些都是小菜一碟。后来才知道,小美女之所以只问我这种脑筋急转弯是因为她还不太认识字。
        “不知二小姐还有问题么?”看着她小脸憋得通红却再也没有想出问题的可爱样子,真想上去在她小脸上掐一把。“那奴婢就先告退了。”说完潇洒地转身,留下大眼瞪小眼的众人。
      心情真是好啊。
      走过库房的时候,正巧遇到了平安。
      平安今天脸色不佳,见了我,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马姑娘身体可大好了?”
      “没什么了。平安今日脸色不太好,生病了么?”我关切地问他。
      “没事,只是有些倦了。”平安说着,目光飘向一边。“对了,笛子已经做好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柄竹笛,通体翠绿,上绘有彩凤翔云,惟妙惟肖,一见便知是笛中极品。
      握着手中的竹笛,感觉心里暖暖的。“这笛子真好,不知该如何谢你?”
      “谢什么,马姑娘不用客气。原先你帮我补衣,又何尝要我谢过你?”
      “呦!这郎情妾意好不亲热啊。狐媚子改不了风骚,勾引完主子又勾引下人,呸!不要脸!”
      突如其来的叫骂声搞得我和平安皆是一惊。循声望过去,只见香莲和香荷正从库房走出来。香莲杏眼一瞪,朝我翻了个白眼。香荷脸颊微红,轻轻扯了扯香莲的衣角。
      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那香莲骂的除了我还可能是谁?我被她刚才的话激得血气上涌,也狠狠地盯住了她。香莲见我来势汹汹,未等得我开口反击便寻了个理由拉着香荷溜走了。
      我拼命的深呼吸,脑中翻来覆去香莲刚刚的话,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平安见状有些手足无措,慌忙来安慰我,“姑娘莫把那些荤话放在心上。”
      “我没事。。。”我稳了稳心神,擦干了眼泪,转过头望向平安,“平安可否告诉我这些天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与我有何关系?”
      “这。。。”平安的眼神有些闪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许久,平安终于缓缓说道:“院子里的人传说,墨竹轩婢女马秀秀,因觊觎少爷美色,心怀不轨,遂清晨潜到河边偷窥少爷踏青,不慎落水,少爷深感其诚,遂隐疾痊愈,性向归位,宠幸之,然二人纵欲过度,导致马秀秀体力不支当场昏厥,数日不醒,少爷遍访名医为其医治,欲纳之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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