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身戏服去科举

作者:思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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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 章


      天微微亮,年夜感觉身边的人蹑手蹑脚地起身。

      他睡得不沉,几乎在谢敏言翻身的瞬间年夜就醒了。

      昏暗的草屋让年夜有些恍惚,他盯着黑暗中的草屋顶过了一小会,年夜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已经不在酒店了。

      “谢姐?”他突然出声。

      轻手轻脚穿衣服的谢敏言动作一顿。

      “我吵到你了?天还没全亮,你再睡会吧。”谢敏言轻声说。

      她起的那么早是因为不放心她昨天自己修的灶台,这东西看起来很简单,实际上很讲究手艺,谢敏言这么多年没有干农活了,昨天砌好之后虽然能烧火,但是烟有点大,今天她想着早起烧水再试一试,如果还不行就需要年夜拣点合适的石头,她重新堆一个小灶。

      年夜揉着眼睛,他迷迷糊糊地说:“没有,我睡醒了。”

      声音低哑一听就是还没睡醒。

      谢敏言也没有戳穿他。

      “我起来挑点水,早晨空气好。”年夜努力睁开眼睛,几下将被子叠好。

      他站起来,这草屋的屋顶还算高,起码在屋里年夜不用弯腰低头,

      年夜拿起那个满是泥巴的中裤要穿上,谢敏言摇摇手:“你等我一下。”

      谢敏言穿好衣服走出了卧房。

      年夜拎着自己的裤子是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问题光着腿有点冷啊。

      虽然这里是南方,但冬日水汽就好像能够透过皮肤钻进身体里似的。

      “穿这个,我们换来的衣裳我昨天都洗过了。”谢敏言拿着她昨天洗好的粗布衣裳回来,“虽然布料不好,但我仔细洗过了,我还害怕不会干在外头晒了大半天,晚上我就拿到堂屋去了。还好干了就是味道不太好闻凑活着穿吧,这里天气还不算潮。”

      “说起来你今天最好弄些藤蔓回来,我编点绳子,我们得从院子里拉一条绳,不然晾衣服的地方都没有,我是放在桌子上晾的。”谢敏言拿过年夜的丝绸裤子说道,“你上衣也换了吧,这衣服最好别往外穿了。我待会也换这些麻布衣裳。”

      “哦,好,我记住了。”

      年夜听话地换上这粗布衣服,上面有种淡淡的馊味,没有阳光阴干的衣服特有的气味。

      不知道是不是仔细洗过的缘故,年夜虽然觉得有点扎的慌但还能接受。

      “现在天气还不潮?”年夜换好了衣服好奇地问,还要潮到什么地步。

      “初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真希望咱们这里没有回南天。”谢敏言无奈地说,“我们原来的衣服最好别往外穿了。尤其你这衣服还是丝绸,昨天没人看出来算是咱们幸运了。”

      “我长的高,别人都下意识先往上看,没什么人往我腿脚上看。”年夜想起昨天见到的人,一个个都比他矮。

      “也是。你这头发难受吗?我给你拆了吧。反正昨天咱们也剪了头发,这县里的人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你头发变短了就说为了方便干活剪了。”谢敏言先把年夜的衣服放到一边。

      她昨天的时候就沾着水一点点将头套拆了下来,她本来就是黑色长发,把发套摘下来,看起来变化也不太大,最多是头发变少发质也差了一点。

      年夜的头发到现在还没拆,这么戴着肯定不舒服。

      昨天晚上谢敏言也没注意这件事,年夜就顶着这个头套睡了一晚上。

      “啊?好。”年夜都快忘了这事了。

      这头套确实不能一直戴着。

      他乖乖地坐在板凳上让谢敏言沾了水小心地将他的头套揭下来。

      “今天咱们还是要去看趟大夫的。”两人下山的原因可是她哑了,如果他们不去看病会非常奇怪,“昨日孟家的姐姐们跟我说了那两位大夫的位置,不过你也知道我听不懂多少,只能是连猜带蒙,不过我看她们的神情,这儿的大夫医术好像不怎么样。”

      “嗯,我心里也想着这件事呢,我还以为谢姐你忘了。上午我上山找石头和藤蔓,下午我们去看病。”年夜仰起头笑着说。

      谢敏言轻轻按下年夜的脑袋:“我可没忘。”

      “嗯。我开玩笑的。”

      “幸亏最近没有舞台表演,我经纪人这几天还想要给我染一个粉色的头发。”年夜揉了揉自己发红的额角说道,没有酒精谢姐下手再轻也有点疼。

      “真要那样你就得一直带着头套了。”谢敏言将他的头套塞到墙边的稻草里,她铺了几下让稻草平整一些。

      她也不想要将这些东西藏在床底,实在是没别的地方藏。

      “那我先出去了,谢姐你换衣服吧。”年夜站起身往外走,他在这里谢姐也没法换衣服。

      “嗯,堂屋里的木桶没有水,你去打水吧。”谢敏言说道。

      “我先在门口站一会,过一会就去。”年夜没说立马走,他想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万一出意外了怎么办,他不想要谢姐单独留在家里。

      “……好。”谢敏言愣了愣,很快就想通了年夜的意思。

      年夜出了门,带着植物和泥土气息的冷空气迎面而来。

      他们换的衣服最外面是麻布的,里面倒是细腻厚实些,大清早的虽然有点冷,但也不是没法忍受,杂货铺倒是没有太坑他们,估计是因为孟县丞带他们去的,伙计不好坑他们。

      他在门口站了一小会谢敏言就开门出来了。

      她用自己编的头绳将头发盘起,露出干净清秀的面孔。

      年夜从来没有看过谢敏言素颜是什么模样。

      现在借着晨光,年夜才发现谢姐长得很温柔素净,五官不惊艳甚至并不立体,细眉杏目,鼻子和嘴小巧精致,没有平日上妆之后的惊艳,但是格外顺眼。

      完全不像是个御姐啊,他们的cp粉给他们的人设过于离谱了。

      不对,应该说怎么有人上妆和素颜既像是没什么变化,又不像是同一个人了。

      而且谢姐这样看起来好小啊,看着比他年轻多了。

      这种感觉实在有点神奇,昨天晚上太暗了,年夜还没发觉。

      年夜傻兮兮地笑,完全忘了有种东西叫演技。

      谢敏言平日待人也是带着人设的。

      “谢……敏娘,你这样很好看。”年夜还记得他们在外头说话注意了些,虽然街上根本没有人。

      谢敏言歪了歪头牵起年夜的手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地写:“哦,你现在不怕我了?”

      她眼中带着一点狡黠,看起来竟然有些俏皮。

      年夜感觉自己手心痒痒的,他下意识握起了自己的手。

      过了一会年夜才反应过来谢敏言写了什么。

      他面色爆红。

      谢姐怎么知道?

      他明明掩饰得非常好,圈内人都知道他们关系好。

      “啊?敏娘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怕你呢。你听谁胡说的。”年夜有点心虚抽出自己的手,“那什么,我先去打水了。”

      他说完去堂屋,拿了空的木桶就跑。

      谢敏言无奈地笑了笑,年夜却又跑了回来,他弯腰凑到谢敏言的耳边说:“瑞士军刀你拿好。”

      谢敏言她点点头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自己把瑞士军刀带在身上了。

      “好,那我去打水了。”年夜勉强放下了心,提着木桶快步跑走了。

      谢敏言笑着摇摇头,默默点火烧热水。

      小溪离着他们的草屋还算近,年夜心情复杂干脆就让自己什么都不想,放轻步子跑心中默默计数,过去大概八分钟他就到了那条清澈的小溪边,这里的水非常清,一眼就能看到底。

      年夜踩着石块弯腰舀了大半桶的水,再多他也打不起来了。

      他提着桶就快步往回走,他过来的时候没遇到人,回去的时候倒是遇上了几个,大多是男子,背着锄头或是背篓结伴往县城大门方向走,来个人就要盯着他看,他这么个刚迁下来的遗户,长得高,头发还那么短,确实很显眼。

      年夜面上带着礼貌的笑容,不论见了谁都不发怵。

      看来这里的人起得很早。

      “年哥!你今起得很早啊。”孟青云背着书筐看到年夜热情地喊道。

      “青云?你这是要出城?”年夜好奇地问。

      “没,我是要去城门附近的私塾。”

      孟青云笑眯眯地说。

      “这么早你便要去读书了?”年夜昨天晚上说想要读书不是一拍脑袋说的胡话,他是真的觉得他该好好学一学本朝的知识。

      “不是,我是去代我叔父教书。”孟青云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说,“每月我叔父得有二十几天起不来。”

      孟青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睡得不足这些年都没有长高。

      若是他能长得和年夜一般高就好了。

      孟青云待年夜这么好,最大的缘故就是年夜长得很高。

      “孟县丞还开私塾?”年夜嘴角抽了抽,孟县丞这生意做得也太广了些。

      当然武东县城唯一的秀才开私塾没毛病,问题是孟县丞早晨还起不来。

      这人多少有点太随性了。

      哦,还有贪财。

      “自然,不过这些年都是我来教。”

      “若是到私塾中读书,需要交多少钱?”年夜好奇地问,他对这个非常感兴趣!

      “每月给三十文就是了。我们这都算不上私塾,只是教小孩识几个字,不做睁眼瞎就是了。”

      “不行了!我快赶不及了!改日有空了我再同你说。”孟青云跳起来重重地拍了一下年夜的肩膀,快步跑了。

      年夜要不是手上还提着水,他都想要跟过去看看了。

      不知道这里的私塾是个什么模样。

      年夜提着水回了草屋却没有在院子里看到谢姐,灶台上放着陶锅,陶锅口子用陶碗盖着。

      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将木桶放回到堂屋里。

      这堂屋也收拾过,泥土地面被仔细清扫过,稻草扎成的扫把放在一边,整间屋子中都是驱虫粉的气味,木桌和木凳都非常干净。

      “敏娘?”年夜走到卧房,谢敏言果然在卧房里。

      她拿着瑞士军刀在削木头?

      还算笔直的木头目测超过一米,谢敏言抱着这么一根木头慢慢地削。

      “敏娘?你这是?”这干嘛呢?

      谢敏言抬起头,有些无辜地看着年夜。

      年夜伸出自己的手。

      谢敏言笑着在他手上写:“你今天还要上山,我给你做个简单的防身工具。”

      好久没有干这种活了,谢敏言精心保养的手指都在疼,她特意选了木质比较硬的木头不太好削。

      “这样啊我自己来吧。”年夜想要接过来。

      谢敏言抱着东西躲开了,年夜力气是大,但是手上没轻没重的,这瑞士军刀可算是他们的宝贝。

      “好,你削。我今天打水的时候看到孟青云了。”年夜把今天和孟青云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谢敏言一边听手上还没停,这教化百姓向来是一大政绩,虽然县丞只是吏员,但是如果有些政绩应该不会一直当吏员,还是有可能升迁的,但是这还要看这功劳能不能自己占了,毕竟县丞做的再好县令才是老大,按照孟青云的话来看,这私塾办了不是一日半日了,但是这孟县丞开了私塾又不上心,估计是有些心灰意冷了。

      尤其是孟县丞曾经说过,将户籍落在武东县将来不论做什么都会很困难。

      那科举会不会同样困难,孟县丞说这话是不是有什么缘故。

      当然谢敏言觉得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说不定孟县丞只是单纯地想要挣一些教书的银钱。

      但是作为一个事事都考虑在内的人,谢敏言一直觉得哪怕是随便一句闲聊,都是能够透露出一些事的,其中就有无限的机会。

      年夜就不一样,他虽然不傻,但真不会将每个人的每句话都拿出来品一品,年夜会害怕谢敏言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谢敏言不会主动害人,但年夜还是感觉谢敏言有些恐怖。

      在这方面年夜总是有野兽般的直觉。

      “待会我上山的时候偷偷去看看。”年夜说道。

      谢敏言点头。

      等水烧开晾到能喝的程度,两人就着温水各自吃了一个团子当作早饭。

      年夜吃过饭,他问好谢敏言需要什么模样的石头和藤草,谢敏言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年夜揉着自己痒痒的耳朵,带着谢敏言削好的木棍和一个破藤筐往城外走。

      藤筐是昨天孟家人送驱虫粉时一起送来的。

      这个藤筐藤草带子断了,谢敏言用一小条粗布绑了一下勉强还能用。

      他顺着孟青云跑的路往外走,在拦了两个人问路后他才找到了所谓的私塾。

      那就是个稻草搭成的大棚子。

      一面还是围着城墙建立的,青天白日的,小孩坐在大小不一的木凳上,弯腰在地上用小木棍写字。

      孟青云拿着书四处巡视。

      果然说是私塾实在有点过了,这更像是闹着玩的。

      昨天年夜也注意到了这个大棚子,当时他还以为这是用来方便人躲雨,或者是栓牲口的。

      没想到这是用来教书的。

      他本来还想来偷看,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偷看什么。

      孟青云远远看到年夜对着他招招手算是打招呼。

      年夜提着自己的木棍摇了摇手,径直出了城门。

      看门的老头儿早早就坐在城墙根边晒太阳了。

      “哎呦,小夜你这么早就要上山?”老头笑着问道。

      年夜点点头:“家中什么都没有,我得上山弄些东西。”

      “去吧去吧。”老头靠着城墙慢悠悠地说,“新县令运道不错,得了个勤快的壮劳力。”

      年夜听了没太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头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

      “奇怪。”年夜摇摇头拿着木棍走了。

      如果谢敏言在,如果谢敏言能够听懂当地话,她就会明白自己没想多,孟县丞这私塾办了不是一年半载了,一开始孟县丞确实是想要趁着新朝初建大展宏图的。

      只不过和她猜测的有一些区别,这武东县的县令也没什么权力,官员是三年一调,但是这种地方的官员根本不受重视,六年九年一换也是有的,这里的人觉得县令换的快,只是因为大部分县令哪怕当了好几年的武东县县令了,实际上他们根本不住在武东县。

      反正这么偏僻的地方还能有钦差来查吗?

      孟县丞他一开始教化百姓,给商行牵线,笼络宗族等政绩都归了武西县县令。

      毕竟能来武东县当县令的大多是没有什么背景的寒门举人,少数则是被贬谪的官员,这政绩也没法保住。

      就算武东县真的有什么收拢外族的功劳,那也只能算是武西县县令的。

      年夜提着木棍上山。

      谢姐跟他说尽量找一些纯色的石头就好,不要选圆圆的石头,要选没有颗粒感的石头,石头的体积也不能太小,要是能找到比较坚硬的片状石头就好了,当然这要看运气。

      年夜弯腰走路目光扫视着地上的石块。

      颜色纯没有花纹就好,尽量不选圆的,年夜一边想一边在心里默念种种条件。

      年夜还真找到了不少符合要求的石头。

      这块黑色的不错啊,这边还有一块青色的,黄色圆圆的不要。

      别说这项工作还挺好玩的。

      没想到做个石器都这么讲究,老祖宗们真是够聪明的。

      年夜的藤筐越来越沉,好在他虽然不再专门练武,但是没有紧急情况的时候还是会练习基本功,这点重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捡石头的快乐让年夜走得有些深,年夜反应过来之后就赶紧换了个方向往回走。

      突然他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年夜快速看向声音的来处。

      草丛中有一条若隐若现的蛇。

      年夜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他很害怕这种冰凉爬行的动物,不是因为他胆小,只是他对蛇的恐惧是天生的。

      他握紧了手中的木棍,感觉手中的木棍给了他力量。

      “谢姐真是料事如神。”他打了个寒战,默默绕着那条蛇走,要是这蛇真敢过来他可就不客气了!

      年夜这一改变方向一只野鸡被他惊得一下子飞到了树上。

      “哇塞!现在的鸡竟然能上树啊!”年夜仰着头看树上的那只有着彩色尾巴的鸡。

      年夜非常吃惊,他见过的鸡都是圆圆胖胖的那种,没想到野外的鸡这么矫健。

      他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头颠了两下。

      野鸡似乎感觉上了高树已经很安全了。

      “走你!”年夜在心中默念了一声,石块划出优美的弧线准确无比地砸中了野鸡的身体,力气之大直接将野鸡砸下了树。

      年夜快步跑过去捡起那只野鸡。

      “好像打猎不太难。”年夜想着等回了县城他得问问,这边有没有人做弓箭。

      我真是个小天才!

      年夜瞬间就膨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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