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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年夜是疼醒的。
他浑身上下都在疼,睁开眼只见满天星辰的天空。
年夜感受了下自己的手脚慢慢坐了起来,他竟然还能站起来真是奇迹。
这要是哪块石头硌到他的腰或是脖子,他这辈子都别想自由活动了。
这么看来他也算挺幸运的。
年夜扶着地面缓慢站了起来,他站在一处山地,自己醒来时抱着一棵树,估计就是手下这棵树拦住了自己继续往下滚的道路。
他倒是没事,可谢敏言呢?
黑夜中,年夜根本看不清三米以外的场景。
他掏了半天终于从戏服里面的短裤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
啪嗒一声,手中的火苗给了他一丝安全感。
“怎么这么冷啊。”年夜身体打了个寒战,牙齿碰撞出声。
而且这里太安静了点吧,就是夜里降温也不至于这么冷啊。
算了,先找谢敏言再说。
他想了想还是选择先往下走。
年夜带着一肚子疑惑举着打火机找谢敏言。
打火机不能一直开着,他想做个火把,但周围都是茂盛的草和树,根本就没有干枯的柴火,身上都是泥巴想要点衣服都难,年夜只能尽量点一下火快速扫视周围环境,然后再将火关上。
年夜舔了舔唇,这里太冷了,这根本不像是夏天夜里降温,更像是他们突然到了冬天。
年夜摇摇头让自己先不要想这些,专心找谢敏言。
终于在他又一次打开打火机时看到了蜷成一团躺在地上的谢敏言。
他加快脚步赶紧跑到她身边,她的胸口还在起伏。
人还活着!
“谢姐?谢姐你醒醒!”年夜也不敢动谢敏言就怕她摔断了哪里,他一碰更容易出事。
年夜心里着急只能使劲掐谢敏言的双手虎口,期待谢敏言能醒过来。
在年夜热切的目光下,谢敏言发出一声闷哼。
“谢姐?谢姐?”
“年……年夜?”谢敏言依稀记得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滚下来了,她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乏力。
“谢姐你先试一试你的脚和手能动吗?”年夜赶紧说。
谢敏言看了他一眼,明白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试着动了动手和双脚。
“我没事,就是太累了,咳咳咳,这戏服太重。”谢敏言感觉到手脚都没有问题,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年夜这才敢扶着她坐起来。
“你觉不觉得……这里好冷。”谢敏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拍戏已经用了不少力气,现在实在是浑身酸软。
年夜点了点头。
“嗯。”
虽然很想忽略,但是这不对劲。
现在分明已经七月份了,怎么也不会这么冷。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两人相顾无言,年夜下意识抱紧了谢敏言。
等谢敏言回过神来,就觉得他们这样靠得太近了。
“我自己坐着就行。”谢敏言轻轻推开了年夜。
“谢姐你小心点。”年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抱得太紧了,他赶紧放开谢敏言。
年夜摸了摸鼻子,别说,两人抱着的时候还挺暖和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年夜先说:“我们得生火,好歹我们也是在野外生了火安全些,我们外头的衣服都湿了,我里面穿了T恤应该能点着。”
他先说出口就是怕谢姐误会。
“你有点火的东西吗?”
谢敏言轻声问。
“嗯,我抽烟,带了烟和打火机。”年夜的烟瘾不大,但是拍夜戏很耗费精力,偶尔会抽两口提神。
“拜托扶我起来。”谢敏言想把自己穿的最外头的棉布衣裳脱掉,上面沾了泥和水,又沉又不保暖,可她站不起来,她无奈地向年夜求助,年夜扶着谢敏言站了起来。
谢敏言靠在树上,年夜立马放开她的手。
谢敏言只敢将最外头的衣服脱掉。
这里太冷了。
年夜也把自己身上的戏服脱了下来,他里面中衣里还穿了衬衫短裤,他把衬衫脱下来就赶紧穿上了中衣和外头的黑色华服,他虽然浑身上下都是泥土,这中衣衬衫倒是干爽的。
“我们还是得折点柴火,潮也要用。对了先找个背风的地方。”谢敏言说道。
“你……能走吗?”
两人因为炒cp的事对身体接触还挺敏感的。
“得拜托弟弟你扶我了。”谢敏言无奈地摇头,这个时候哪能在意那么多。
年夜爽朗一笑:“没事。”他主要怕谢姐多想。
他捞起谢敏言脱下来的外衣,架起谢敏言的胳膊,搂住谢敏言的腰。
“我们去那一边,这里的风是朝南吹的,我们得往另一边走。”谢敏言无奈地拉了拉要往风口走的年夜。
她撑着精神给年夜指路,两人找到了一个背风的大石块,年夜把外衣铺在上面,他让谢敏言靠在石块上,自己去附近折一些树枝。
谢敏言也没闲着,她摸了摸手下泥土,还算有黏性,她用土堆了个简单的圈方便聚拢火。
年夜也不敢走远,折断一些树枝就赶紧回来。
谢敏言的手都有些发抖,虽然冷,但是不是那种干冷,这里应该还是南方。
“我来点火吧。”谢敏言说道。
年夜看着她直打哆嗦的手,有点不确定。
“你要点?”
谢敏言露出了个无奈的微笑:“你烧过火吗?”光是折树枝专挑沉的大的折,谢敏言就知道这人应该没干过这种活。
年夜挠了挠头,心想还真没有。
谢敏言她从头上随意拔了一根簪子:“把你的衬衫撕了。”
“不用直接撕吧。”年夜坐到谢敏言身边。
谢敏言在他撕衬衫的时候,尽量挑出了些细小的柴火。
“给。”年夜把布料递给谢敏言。
谢敏言将几块布放在下方,然后将挑出来的柴火达成一个松垮的形态,这才点燃其中一条布料。
年夜一眨不眨地看着谢敏言的动作。
不一会一小堆火就烧了起来,就是烟有点大。
不过这时候也不能讲究这些。
“终于暖和一点了。”年夜长舒了一口气。
“你说,咱们是到什么地方了。”谢敏言用一根长柴火拨弄着火堆,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反正不是在拍戏的地方。”
年夜自嘲一笑。
两人靠近火堆取暖。
一时间两人都有点迷茫,这太不科学了,他们都有些不知所措。
“不管到哪里了,咱们先轻点一下身上的东西。”年夜想了想说道。
年夜先把自己带着烟、打火机还有一串钥匙拿了出来,钥匙扣上挂的竟然是一把非常精致的瑞士军刀。
“这个应该是最有用的东西了。”谢敏言看着他的钥匙扣说。
“嗯,幸亏我下班了,要不然小杨还不会把这些东西给我呢。”要是没有打火机,他和谢姐就得钻木取火了。
“我身上只有这个。”谢敏言摘下自己的金牌项链,“这个金牌上刻着老虎,是我经纪人买来给我保平安的,她非要我带着,我给藏在衣服里面,要不然导演肯定不让我带。我现在倒是宁可自己身上带了把刀保平安。”
“哪有带着刀保平安的。”年夜无奈地笑了笑。
“说的也是。”谢敏言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感觉自己真是被冻傻了。
谢敏言自己慢慢把头套上面的装饰簪子和步摇摘下来,发套她没有动,这里也没有酒精,总不能直接把头套撕下来,她将这些没有用的东西随意放在脚边。
天太黑,深夜他们需要保持体力。
“我们分开守夜吧,我上半夜你下半夜,有问题我叫你起来。”谢敏言提议道。
“好,那谢姐你有事叫我起来。”年夜没跟谢敏言争,他们现在也确实需要休息。
可是年夜怎么可能睡着,他只是靠着石头眯了一会。
等谢敏言叫他,他就重新去弄了些柴火,一边烧火一边等天亮。
他知道谢敏言应该也没睡着,她靠着岩石十分不安稳,不一会就要动一下。
两人好容易熬到了天蒙蒙亮。
虽然都没睡好,但好歹是恢复了点精力。
“你把这个穿上。你这黑色的衣服有点显眼。而且布料太亮了。”谢敏言把自己的外衣从岩石上拿下来,递给年夜。
这衣服虽然是棕褐色的,但是因为沾上了泥土,还放在岩石上一整晚,穿着这个在林间不怎么起眼。
“好。幸亏我最近节食减肥,要不然真穿不上。”年夜苦中作乐地说,虽然穿着有点紧,但是这衣服下摆大,并不影响他活动。
就算谢敏言和年夜都没说,但他们从夏天一下子到了冬天,不是他们有问题,就是这个世界很有问题。
年夜将他们烧过的火堆处理干净。
小心为上吧。
谢敏言第二层衣服是比较浅的褐色倒是和这里的树干挺相配的。
年夜犹豫着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附近看看。打火机给你拿着。”他将银色打火机塞进谢敏言手中。
“嗯,你去吧我等着。”谢敏言拿着打火机了然地笑了笑,这里太不正常了,她体力没有年夜好,容易拖后腿。这小孩心思倒是细腻,给自己打火机让她安心。
年夜将瑞士军刀从钥匙串上弄下来,只拿着刀猫着腰下山。
年夜好歹从小习武,虽然最后放弃了,但好歹五感比一般人强一点,他借着天色的掩护脚步轻快地下山。
他在心中默默数着数计时,走了大概一个小时,他看到了几片零散的梯田!
上面还发着一些青绿的芽!
这里有人居住!
年夜心中狂喜,有田地应该有住房才对啊,没有人会把自己家的田弄得离自己家十万八千里远吧。
本着这条朴素的原则,年夜不再一味的往下走,反而是绕着山腰走,这么一绕还真让他发现了一条小溪。
“有水源有田地,一定有人居住。”年夜在心中对自己说。
他一路上做了标记,这山中杂草和灌木长得特别好,严重拖慢了年夜的脚程,又走了半个小时左右,他终于看到了山下有些房子。
喜悦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爬上脸,年夜的神情突然肃穆了起来。
这山下的竟然是座城?!
草屋和木屋交叉其中,一副破败的场景,城墙用的竟然是石头。
他只在旅游的时候了解过,南边有用稻草做房屋的历史,这和北方的茅草屋异曲同工。
现在还有这么破的房子吗?
不对现在还有人住在这种石城里吗?
年夜更加警惕了,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小城的方向,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声音。
突然他隐隐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年夜没有要迎上去的意思。
他四处打量了一遍地形,动作矫健地躲在一处灌木后面,伏低身体将自己全身埋在杂草中。
声音越来越大,年夜能听出这是两个孩子的声音。
小孩子有时候说话声音会又高又尖,但现在年夜倒是感谢先过来的是俩小孩了。
起码隐隐能听到一些话。
他们说的应该是方言,像点是白话。
年夜虽然也是北方人,但是他爸妈在他小时候,就搬到南边城市方便做生意,他倒是能够听得懂。
“昨下了雨,哥去找菇子吧。”
“奶说了,割完猪草,四丫别往深山走。”
“为什么周家的石头哥就能去!他还打了兔子。”
“他也不能去了!冬天山里野兽厉害着呢。县令不让咱们上深山。”
“这县令真恼人!”
“没事奶说她见得多了,这县令待不久。”
……
年夜偷偷伸出头,他没有近视的眼睛立了大功,他隐隐看到了两个身穿褐色麻布的小孩,头发黄不拉几却留得有些长,两人都背着大藤筐,藤筐里面放着各种青草。
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躲回杂草中。
任凭那个小丫头怎么撒娇,他哥都不答应带她往深山走,渐渐就没了两人的声音。
哪怕年夜学习不太好,他也知道县令不是他们现在会用的官员名称!
年夜没有继续往下走而是原路返回。
谢敏言等了许久只见年夜板着一张脸回来,她的心就咯噔了一下,年夜这人很乐天,不是出大事了他不会有这种表情。
年夜看向谢敏言。
谢敏言也看向年夜。
年夜低声将他看到的听到的说了一遍。
谢敏言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如纸。
两人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紧紧握在了一起。
别的都可能是假的,可这突然变冷的气温,两人实在不能当这只是个整蛊玩笑。
“我们这是穿到古代了?”年夜疑惑地问,他不知道他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谢敏言。
谢敏言垂眸:“目前来看,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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