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女主是手控

作者:发呆的鲸头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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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仙长


      “美男”献技,宁熙自然是有些心动的。

      但是这人的美色显然还无法令她丧失理智。

      今日难得谢棠休沐,若是这次放过了他,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他沏茶了。而面前这位公子,倒是和明月明心一样,日日相陪。

      仅是一瞬,宁熙便做好了选择。

      “之前一直听说西域那边的茶独一无二,世人赞不绝口,我还从未尝过,过几日定要品尝一下。”宁熙从旁边拿了几个碎银,示意明月递给那人。

      那人接了碎银之后,也没有丝毫落寞,很自觉地便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没有再纠缠。

      很是听话。

      宁熙转过头去看着谢棠,

      “今日只想喝你的茶。”

      谢棠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突然想到被遗留在茶馆中的那个盛满的茶壶,还有那杯她只抿了一小口便放在旁边未曾碰过的茶杯。

      以及方才她面对那人的请求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兴味。

      他似乎从未看懂过她。

      不知为何,他现在心中莫名烦躁,甚至明明知道自己和她只是“盟友”都算不上的,甚至只能称之为“主仆”的关系,不管她想要什么,他都应该费尽心思捧到她面前,何况是一杯小小的茶水。

      但是这一刻,他突然很抗拒。

      没由来的抗拒。

      “布谷,布谷——”

      就在他愣神的这一瞬间,公主府外弥漫突然响起了布谷鸟的声音。还未开春,显然是不会有布谷鸟活跃的,是他的手下。

      上午宁熙说见到本该在狱中的沈阳了,出了茶馆后,他就派人去牢中打探消息了。

      谢棠将方才的情绪收了起来。

      “公主,我官府里还有些事,晚上再将欠你的茶水补上可好?”

      “今天休沐。”宁熙皱眉,“不管天大的事,明天再去。”

      本来自从遇见了谢棠之后,她便发现自己的心魔愈来愈难以控制了,每天她都在控制自己,不让自己一个冲动便让皇帝削了他的官职,让他只能呆在公主府。

      但是现在,本应该休沐的时间,他还要离府。

      宁熙心中的燥火再也压不住了,她的脸色冷了下来。

      不远处几个舞姬正在扭着腰肢,咿咿呀呀地唱着歌,宁熙这边气氛却是冰到了极点,就连明月也是低着头在旁边伺候着,不敢说话。

      谢棠看见她生气,方才心中的郁结反而散了些,他现在已经对自己的情绪来由有些捉摸不透了。

      正打算应下宁熙的时候,今日宫里送来的几位公子中的一位突然出声:

      “公主,我可是听说这些日子这位兄台在官场可是名声大噪呢,却是没想到他这般忘恩负义,这才攀上高枝儿几天啊,就敢和公主对着干了!”

      阴阳怪气的语调。

      谢棠阴恻恻地看了他一眼,那人被吓得缩了缩脖子,但是面上却仍然是不屑,仿佛谢棠现在已经是他的手下败将了般。

      宁熙没有理会他。

      她自然不会傻到被别人挑拨离间。

      “听说他前天可是向皇上自请,想要入军营,守边关呢!”

      “可真是沈大将军入了仙门之后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接替他的位置了呢,一个身子残了的太监,竟然也妄想坐上大将军的位置,也不看自己配不配得上。”

      见到宁熙没有发话阻止,那人越来越得瑟,说话的也越来越难听。

      宁熙身上的冷气也越来越重,她转过头看着谢棠:

      “他说的是真的?”

      “自请为将是真,驻守边关是假。”谢棠没想到那人连这件事都知道。

      其实从一开始他想的就是从武,只有兵权握在他的手上,他才有话语权,才能守住这个国家,这个王朝,守住南国的公主,守住宁熙。

      但是皇上只给了他一个文官,他本来是想这件事确定下来了之后在和宁熙说的,但是没想到,竟是在这种情况下,让宁熙知道了。

      而且,她似乎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是不满意自己瞒着她吗?

      “呵,驻守边关是假,那你说,有哪个将军是不上战场不离京的?”

      到时是不是没个三年五载的都不回来一次?就这么急着摆脱自己?宁熙这一刻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像是被梦中那个她附体了一样,脑子一片混乱,情绪怎么也稳定不下来。

      梦中,那个人因为自己的“恋手癖”,将自己斩杀于落木崖。

      五年前,沈青因为自己的“恋手癖”,自请为将。

      现在,谢棠也要离开。她一想到谢棠日后会像沈青那般,将那双手搞得粗糙不已,丝毫没有今日的风华,她便觉生气。

      她从来就不想要他做什么,她只需要日日能看见他就好了。

      谢棠没有说话。

      “若是你觉得我让你跟了我,就是让你做这些的话,那你真的太不了解我了,谢棠。”

      宁熙自知自己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没等谢棠说话,她便立马站起身离开了。

      隐隐约约,她看见明心从府外回来了,穿着一件鹅黄色裙子。

      宁熙把自己关进书房了。她从书房的一个暗格里面拿出了一本刻有梵文的金刻,上面是她从上界的一个得道高僧那里得来的清心咒。她让宁青带她来下界之前,便就害怕有这么一天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果然,用到了不是。

      她看着自己面前的金色的符文,突然想起了宁青。

      “爹,我应该怎么办?”

      ——

      接下来这几天,宁熙都没有怎么见谢棠。早上也不再让谢棠帮她束发,不再叫谢棠伺候她,而谢棠这几日也因为沈阳的事情和朝中的一些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他知道宁熙在故意躲着她。

      他现在每日看着那几个新来的“公子”在宁熙面前“搔首弄姿”,用尽各种方法吸引宁熙的注意,他心中便觉不爽,有时甚至想一掌劈过去。

      好在他理智尚在。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是他识海中的魔晏却是知道。

      当初,魔王刚爱上那个蛇蝎女的时候,也是这样,茶饭不思,时不时便会出神。魔晏记得,魔王当初有一次直接将那个蛇蝎女的一个追求者打得魂飞魄散。

      父子都是痴情人!

      魔晏现在也不敢沉睡了,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盯着谢棠,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谢棠便走上了他父亲的那条路。

      谢棠现在是整个魔族的希望,他绝不能让谢棠重蹈他爹的覆辙。

      看到宁熙很自觉地远离谢棠,魔晏是高兴的,他不愿谢棠陷得太深。但是渐渐地,他突然发现,谢棠开始花越来越多的精力在南国朝廷的事情上,花费越来越多的时间在没用的事情上。

      明明有了那么多灵石,他却极少修炼了。

      明明能够从宁熙给他的一些丹药里提取一些成分来制成护养他筋脉的丹药,他却一直未动。

      魔晏开始慌了。

      “你不会真的要在下界待到她死吧?”魔晏的声音有些激动,“若是建立了灵魂契约也就罢了,但是现在你明显是自由的,又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你难道就这样窝在下界一辈子吗?”

      谢棠看着院中坐在贵妃椅上看着公子舞剑的小姑娘,皱眉。

      听到魔晏的话后,他怔了一下。

      他现在似乎无法想象自己面前这个女孩子在一百年后会容颜衰老,然后辞世。

      一想到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百年后会闭着眼被埋在土里,谢棠的心便隐隐憋闷,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魔晏,虽然我们是魔族,但这并不代表我们要失信于人。”

      说完之后,谢棠便转身回房了。

      ——

      宁熙这几日因为谢棠的事情有些心神不宁的。

      公主府中的那些人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情绪低落,这些日子都不敢过多地在她面前晃悠。

      直到第三日,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敲响了公主府的大门,让人递进来一封信,还说是必须要交到宁熙的手上。

      宁熙本来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她本来没有太在意,甚至想将它放到一旁的,但是她突然看见了信封底部的一个梅花印记,她瞬间便坐直了身子。

      她有一个宝盒,是上界的梅仙打造的,没有钥匙绝对打不开。她一直将这个盒子放在书房的书架最上面,看护得很好,只因为这里面全是她以前每次噩梦梦醒时画下的一双双属于子露宫宫主的手。

      而那个宝盒底部,便有一个梅花印记。

      那是独属于梅仙的印记。

      几乎是看到这个印记的那一瞬间,宁熙便往书房跑去。

      果然,那个盒子已经不见了。

      宁熙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她在心中告诉自己,没事,就算那人拿到了盒子也打不开。

      但是万一那人打开了呢?宁熙不敢想象,当那里面的东西被大家看到之后,大家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像梦中的那些修真人士一样,说自己是妖女。

      宁熙不敢赌。

      她将书房门关上,将信封打开。

      “若是想要那东□□自一人来福来客栈二楼第三间房间,不要带任何武器。若是你不听话,后果自负。”

      这是二十年来,宁熙第一次被人威胁。

      她将书桌上的烛火点燃,将书信烧成了灰烬,然后在抽屉中拿了好些宁青和林青念给她留下的保命符隶,之后又提前吃了可以解百毒的解毒丹,才走出书房。

      她知道,现在她最应该去找的人便是谢棠,谢棠是最能确保她安全的,但是她不想让谢棠和那个盒子联系在一起。

      到福来客栈的时候,正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吆喝声此起彼伏。

      宁熙戴着一个面纱,到了信上说的地方。

      她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应答。

      思考片刻之后,她直接推开了门。

      和外面的热闹非凡不一样,这个屋子里十分安静,安静得能够听见她自己的心跳声。

      房间里面只有一张简单的床榻和一张有些磕碜的木桌,木桌上放着一个茶壶和一个茶杯,看起来十分寒酸,应该是这个客栈最差的房间。

      宁熙仔细地看着房间中的每一个角落。

      突然,“砰”的一声,关门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宁熙瞬间转身,然后便看见方才打开的房门已经被关上了,外面还有上锁的声音。

      “公主,若不想受皮肉之苦,就好好地呆在里面吧。”

      男子粗犷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你是谁?”

      这些年,宁熙得罪的人虽然不少,但是从未有人敢对她出手,宁熙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到底是谁在对付她。

      但是显然,外面的人没有耐心回答她的问题,他将门锁住之后,便离开了。

      一时之间,周围又变得寂静了。

      宁熙仔细地查看着这个屋子,没有看到盒子的踪迹。

      旁边的木窗被封住了,宁熙猜测他们应该提前在外面将窗子钉住了,不过这个倒是对她没有威胁。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那人到底想干嘛。

      设计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但却又什么也不做。

      片刻后,宁熙看见一根手指大小的竹筒从墙上的一个小洞里面钻了进来。

      下一刻,一缕烟雾从竹筒中冒出。

      宁熙嘴角冷笑,幸好她来之前就已经服用了解毒丹了。

      不过,为了将外面那些人引进来,宁熙只好装作中毒了的样子,她小心翼翼地迈动着步伐,走到房门后面,背靠着墙,站在墙边。

      动作十分小心,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宁熙就这样站了一刻钟后,门外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声音有些嘈杂,有脚步声,还有水流声。

      有些刺鼻的味道从门缝儿往里传来,味道有些淡,就一瞬间,马上便没有了,快得宁熙还以为自己闻错了。

      宁熙的眼皮突然开始跳了起来,她心中隐隐感受到了一些不安。

      她凝神,注意着周围的所有动静。

      突然,右侧传来“哐当”的木板撞击声。宁熙立刻转头,然后便看见了她右侧的那面墙上,一块木板突然松动,露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洞。

      随即,一个脑袋便出现在了洞口处。

      那人正巧和宁熙四目相对。

      “呵呵呵——”放在洞口的脑袋看见宁熙好端端地站在门背后,突然笑了起来,露出了有些发黄的牙齿。

      “不愧是公主,迷药竟也迷不倒你。”

      “沈阳?”宁熙问道,“是你把我引来的?”

      这张脸宁熙是认得的,这人在大街上调戏明月明心,后来又在茶馆中见到过,所以宁只看了两眼便认出来了。

      那人应该是将隔壁的房间也包了下来,然后特意在墙上做了这样一个机关,这样可以从另一间房监视自己。

      “承蒙公主认得我,真是我之幸啊!”沈阳咂了咂嘴,看着宁熙诡异地笑了一下,然后便从洞口离开了。

      接着,一阵嘈杂。

      沈阳那厮竟将另一间屋子的桌子搬到了方洞那里,提了一壶酒,一边时不时地看一眼宁熙,一边喝酒。

      半刻钟后,他的眼神便有些飘了。不过因为他的肤色有些黑,不显脸红宁熙也无法判断他是不是醉了。

      “我的盒子呢?”宁熙试探性地问道。

      对面桀桀地笑了两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又继续喝酒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

      “若是你想要钱财,权力,官职,尽管提便是,只是,不是你的东西,你可千万别碰。”

      宁熙试着说话来说服他。

      但她说了很久,对面都没接话,明显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就在宁熙想要另找方法的时候,他却突然说话了:

      “公主可能不知道吧,我以前可曾是沈大将军最信任的手下,”沈阳突然开始回忆了起来,“沈大将军,知道是谁吧?那个进了仙门的将军!”

      宁熙看着他的样子,嘴角抽了抽。

      原来是沈青的手下,两人都挺讨厌的,一丘之貉。

      “有一次沈将军喝醉了,不小心说出了一个秘密。”

      宁熙的眼皮突然开始不安地跳动。

      “我们大南国的大公主!竟然是个只喜欢手的怪物!”

      这句话就像是沙锤一样,砸得宁熙脑袋嗡嗡地响。

      “第二天,将军酒醒了,而我,却因为听到了不该听的,被贬官降职,在边关摸爬滚打了整整三年,才有机会回京。”

      说完之后,他突然将酒杯放下了,从兜里拿出了一堆纸。

      他将纸平铺开,放满了整张桌子。

      宁熙透过方洞的目光却已经呆滞了。

      这些宣纸全都是有些皱巴的,而且全部是出自自己之手,是每次自己画画时,画的不好之后便扔在地上的。虽然很少,但是也足够多了。

      沈阳拿起一张,当着宁熙的面,用食指弹了弹纸页。

      “好不容易熬到他沈大将军走了,我替了他的位置,居然又碰上你和那狗太监了。”

      “正好,你俩一个都别想跑。”沈阳露出了一个阴鸷的笑容。

      “不过,听说他可是公主最宠爱的面首呢,想必,他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吧?”沈阳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宁熙的手。

      其中意义不言而喻。

      这一刻,宁熙突然有些怕了。

      “也不知,他要是知道你看上的,不是他这个人会是什么反应。”

      说完,沈阳便像是见到了那个场面一般,大笑起来。而宁熙,却是一颗心跌到了谷底。

      ——

      大理寺——

      谢棠刚从宫里面圣回来,外面便有人传信给他。

      说是必须交到他的手上。

      和信一起拿进来的,还有一个玉簪,上面镌刻着杜鹃。

      谢棠帮宁熙束发过很多次了,他太熟悉这个玉簪了。

      之前的日子,他每日都会亲自将这个玉簪别在宁熙的头上。

      这是宁熙最喜欢的发簪之一。

      谢棠几乎是看到那个发簪的时候,心里就没由来地开始慌了,他立刻将那封信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张白色的宣纸上,宣纸上只写了两个字“沈阳”,然后便什么也没有了。

      谢棠在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手便不自觉地用力,宣纸连同信封被他抓成了一团。

      他早应该想到的。

      沈阳若是要报复,怎么可能报复他呢?

      当初宁熙在皇上面前告状,害得他官职连降了好几级,最后生生被自己拉下了马。

      而自己,又是他们口中的“公主的面首”。

      他早该想到的。

      谢棠此刻心中甚至有些慌乱,这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第一次他竟然觉得有一丝害怕。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他将吟月从储物戒中唤了出来,然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御剑离开了。

      作为魔族,他本不该这般大张旗鼓的。

      但是这一刻,他什么也顾不得了。

      后来,大家只记得那时大理寺少卿浑身散发的冷气和他御剑腾空飞行的身姿。

      “吟月,带我去找你的前主人。”

      作为灵器,吟月已经快要有自己的器灵了,自然和其他的灵器不一样,它之前一直是和宁熙接触的,甚至在认主之后,宁熙还曾经和谢棠一起御剑飞行。

      所以,吟月是能感应到宁熙的气息的。

      ——

      半刻钟后,吟月带着谢棠停在了福来客栈门口。

      而此时,正在二楼房间里坐着吃酒的男子突然从窗子那里瞥了一眼,然后便看见了楼下的谢棠,他的脸色瞬间变了,立马将手中的酒碗放下,手往衣兜里摸了摸,然后又阴恻恻地笑了。

      宁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然后便看见了手握吟月,穿着墨色衣裳的男子。

      “竟来得这么快!”沈阳震惊的同时却又期待地搓了搓手。

      “放心吧,不会让你们阴阳相隔的,你先去下面等着,再过两天我就把你的小郎君给你送下来!你在下面和他解释到底为什么喜欢他也不迟!”

      说完之后,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火折子,桀桀地笑了两声。

      宁熙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冷笑了一声。

      她不紧不慢地拍了拍手,然后从腰侧的兜里拿出了一堆符隶,从里面抽了一张出来,将其他的放回去。

      指尖放在嘴边,牙齿轻轻地在指尖上一滑,一滴血珠便冒了出来。

      宁熙面无表情地将血滴滴在符隶上。

      符隶瞬间便泛起了黄光。

      宁熙将它扔到有方洞的那面墙上,只听轰隆一声,那面墙便绷开一个半壁墙大小的窟窿,废掉的石头和木料在另一个房间乱蹦,甚至还有一块石头打在了沈阳的后颈。

      鲜血从他的后颈缓缓流出。

      沈阳有些木然地伸手摸了摸出血的地方,转过头,有些呆滞地看着那被崩坏的墙面,咽了咽口水,眼中露出不可思议。

      不远处,少女嘴角含笑地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眼神泛着冷意。

      “送我去黄泉?”宁熙的步子看着很慢,但是不知为何,三两步便已经走到了他身前。

      沈阳心头慌了一下,但是仅仅是一下,他便又镇定了下来。

      对方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而已,而自己却是征战多年的将军。

      他瞬间出招,五指成爪,直奔宁熙的喉管而去。

      宁熙冷笑了一下,一个偏头便灵巧地避开了他,手一挥,一把短剑便从她的袖间掉落,她握住剑柄,用中指将剑鞘弹开。

      随着剑鞘掉到地上的一声响,她的剑刃也直接挨在了沈阳的脖子上。

      “既然你是沈青的得力干将,那他没告诉过你,我从小习武吗?”

      宁熙握着剑柄的手渐渐往里逼,一瞬间,沈阳的脖子上便出现一道血痕。

      沈阳无法置信地看着她,呼吸中都充满了小心翼翼,生怕宁熙一个不小心便将他的喉管割破了。

      “公主饶命,末将,哦不,罪臣知错了!盒子不在这里,在外面,公主放心,那个盒子我试过打不开,绝对没有拿里面的东西!”宁熙握剑的手依旧没停,“公主的秘密,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沈阳一边求饶,放在身后的手却是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火折子扔了出去,火折子滑落在地上,滚到了门外。

      宁熙嗤笑了一声。正准备一刀结果了他时,她突然感知到了一股神识正在往这边来。在梦中好歹也是修仙界第一的人物,只一下,她便知道了,那应该是谢棠。

      然后她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一颗药丸一样的东西,塞进了沈阳的嘴里。

      片刻,沈阳的面容便变得痛苦不堪,五官甚至都已经痛苦得邹在了一起,喉咙发出呃呃的声音。

      宁熙松开了他。

      沈阳书剑痛苦得在地上打滚。

      几乎是沈阳倒地的那一瞬间,地上的火折子碰到了柴油,地上的火一下子便呼啸一声燃了起来。

      沈阳应该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火燃起来的那一瞬间,整个房子便烧了起来。

      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宁熙便被火海包围了,活动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她有一瞬间无措。

      “走水了,走水了!”

      “快救火啊!”

      “上面的人赶紧下来!”

      整个福来客栈瞬间乱了起来。

      一片嘈杂声中,一身黑衣的谢棠突然出现在了宁熙眼前。她转身想要跳窗的动作一顿。

      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方才就因为宁熙的那一道符隶有些松动的顶梁柱一下子带着火,一下子倒了下来。

      正朝着宁熙的方向。

      谢棠眼仁一缩,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便朝着火海中跑去,立刻将宁熙护在了怀中,右臂挡着砸下来的火柱。

      火红的柱子砸在他的右臂上,谢棠只是皱了皱眉,然后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带着宁熙出了火场。

      旁边在地上打滚的那个身影踉跄地跳下了窗。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宁熙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直到她低头看到谢棠的右手。

      原本白皙纤长,毫无瑕疵的一只手,现在已经被火烧成了可怖的红,甚至还渐渐的鼓起了好些血包,整只手难看到了极点。

      宁熙的眼泪无端从眼角流了出来。明明方才在火海中毫发无伤,但是她现在却觉得锥心般的痛,就像是一把剑刺进了她的心口处一般。

      梦中子露宫宫主密室里见到的那双由骨节拼凑起来的那双手像是疯了一样钻进她的脑海中。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到底是梦中的手骨更狼狈,还是自己面前的这只几近恐怖的手更狼狈。

      她下意识里很想移开目光,但是身子却丝毫不听话,几乎是僵在了原地。

      豆大的泪滴从她的眼角划出,滑过颧骨,一滴,一滴地打在环在宁熙腰上的另一只手上。

      谢棠看着完好无损的小姑娘,刚从劫后余生的庆幸中缓过来,然后便感受到了什么东西掉在了自己手上。

      左手手背传来冰凉的触感。

      怀中的女子不知何时脸上已经满是泪痕了,眼眶通红,黑长的睫毛上下颤动着,下睫毛上,满是泪珠。

      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谢棠似乎被她眼中的一种不知道是不是“心疼”的情绪刺激到了,心口一痛。

      因为左手环着宁熙的腰肢,不得空,谢棠下意识地想要抬起右手,擦一擦她的眼泪。手刚抬起,他才想起自己现在的手什么样子。

      受了伤的手瞬间失去了力量,垂了下去。

      “傻瓜,受伤的是我,哭什么?”

      泪滴越来越多了,一滴接一滴地砸在谢棠手背。

      周围“走水”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嘈杂,一个又一个人提着水桶,端着水盆从他们身边路过,没有人注意到正在无声地哭泣的姑娘。

      谢棠将她又往怀中带了带,不让她被来来往往的人撞到了。

      不知道是谁的一句“小伙子,快去找大夫吧”一下子将宁熙惊醒了。

      “让吟月带我们回家。”声音中带着急切,害怕,还有一丝颤抖。

      “好。”谢棠左手用力,将宁熙的身子转了转,让宁熙的脸紧挨着自己的胸膛,不让她再看自己的右臂。

      宁熙就静静地趴在他的胸膛处,脸上的眼泪时不时地蹭在她胸前。

      “你先将右臂的血脉封住,等会儿回了府中,再做治疗。”宁青曾经为了以防万一,给她留下了很多丹药,其中治疗疤痕的最多,宁熙相信,只要好生养着,他的手就还会变成和原来一样。

      “你不要怕,会治好的。”也不知她是说给谢棠听的,还说说给自己听的。

      “嗯。”谢棠看着怀中缩着的脑袋,有些无奈地笑了。她这次应该吓坏了。

      其实修士的身体和普通人的身体是不一样的,修士的身体有灵力的滋养,比普通人更加强壮,也更加容易恢复,他今日的伤看着可怖,但是其实并没有伤到筋骨,只是比较严重的皮肉伤而已,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最多就是会留疤而已。

      看着小姑娘伤心的样子,他还是没忍住伸出左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抚地拍了两下她的背。

      他想的,宁熙都知道。

      宁熙最怕的,就是留疤。

      可能是御剑飞行的缘故,平日里半个时辰的路程,他们半刻钟都没有便到了公主府了。

      府中的人看见两人这般狼狈的回来,纷纷上前来问候,一时之间叽叽喳喳的声音在宁熙耳边响起。

      特别是明月,眼眶都红了。

      他们只看到了谢棠的右臂,和宁熙在火场中弄得有些脏破的衣裳,看不到谢棠怀中的宁熙,便以为宁熙也和谢棠一样,受了伤。

      “公主,你们这是怎么了呀!”

      “你这太监怎么保护公主的?公主出去一趟回来就变成了这样!”

      斥责声此起彼伏。

      只有明月红了眼眶之后便赶紧往外跑,想要去宫中找太医。

      只是,她还没走远,身后便传来了一阵庆幸声:

      “太好了,公主您没事就太好了。”

      明月转过头去,然后便看见从谢棠怀中伸出的那个脏脏的小脸。

      公主是平安的。

      她松了口气。

      “好了,都走开,不要在这里挤着,明月你和明心去宫里一趟,将小李子叫来。其他人一律不准靠近我的院子。”

      “公主,明心不在。”

      宁熙拧了拧眉,似乎这几明心时常不在,但是现在她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她匆匆地应了一声之后便拉着谢棠往自己院子中走去。

      谢棠的左手丝毫没有受伤。

      她第一次这样拉着他的手,很舒服,让她方才有些杂乱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她强忍着没有去想他的另一只已经溃烂的手。

      跟在身后的谢棠看着被宁熙牵着的那只手,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心情记好。

      到了院子之后,宁熙便立马去了书房,里里外外地找,将宁青和林青念留下的丹药全都找了个遍,然后将生肌的,接骨的等等拿了一堆出来,带到了谢棠房间里。

      她进去的时候,谢棠正在单手处理着伤口。

      因为右臂被烧红的柱子砸了一下,谢棠穿在外面的衣裳也粘在了肉上,他正在用剪刀将一点一点地将粘在身上的布料给弄下来。

      整只手臂血肉模糊。

      宁熙只看了一眼,看了一眼他的右手,然后眼匆匆移开了目光,不敢看了。

      “这些丹药效果都是极好的,你待会儿将伤口处理好了就敷上,”可能因为刚刚哭过,她的声音还带着些鼻音,糯糯的,“你不要自己弄,我,我待会儿叫个人来帮你。”

      谢棠几乎是听见宁熙的声音,才知道人来了。

      他立马侧了侧身,将右臂往里转,不让她看到。

      “好,不过我自己来就行了。”

      他不喜欢别人碰他,以前他受过比着更重的伤,从来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解决的。

      况且,他将伤口包扎一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想到沈阳,谢棠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冷意。不过很快便被他收住了,他不想吓到宁熙。

      “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裳,我这里马上就弄好了。”

      方才在火海中,宁熙的脸上就弄得灰一团黑一团的,再加上哭了一脸,显得脸上有些狼狈,谢棠看着她现在有些脏兮兮的小脸,说道。

      似乎是怕她担心,他又补充道:

      “别担心,这个伤看着严重,但是其实很快便能恢复的,都是皮肉伤。”

      都是皮肉伤。

      宁熙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好,不过你一定要记得敷上这些药,留疤了不好看的。”她有些小声地说道。

      说完了之后,她便转身出了房间,将房门拉上了。

      *

      这一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这一天大理寺少卿腾空而行,福来客栈的火海中,那两个御剑飞行的两个背影一时间被口口相传,甚至在他们离开之后,还有百姓将手中灭火的水放下了,在地上跪拜了许久。

      大理寺少卿是仙人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夜之间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就连宫中的皇帝都知道了。

      还没等明月走到宫门,宫中的太医便结成长队和几十个禁卫军一起策马出宫了,慕容祯也没闲着,他立刻叫人将正在睡梦中的太子和左右相叫醒了,紧跟在先行一步的太医们后面,也出宫朝着公主府去了。

      明月在半道上碰见了他们,于是便顺道跟着他们一起回来了。

      而此刻,宁熙正在书房中翻阅宁青给她留下的书,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具有修养肌肤效果的一种灵丹,但是这种丹药的一个主要成分是一种叫“海兰”的灵草。

      这种灵草也很珍贵,只有上界的西海出现过。

      上界的西海。

      宁熙看着泛黄的书页上的“上界”两字发愣。

      半刻钟后,她沉默着将这本书收了起来。

      她现在,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那个盒子,她还没有找到。而且,她现在还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想做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没有打开盒子,或者是,他打不开。

      而且,她一直都知道,皇帝是一直有安暗卫潜伏在公主府周围的,再加上谢棠也在公主府中,那人能够直接盗走那盒子,外人是绝不可能的,所以,府里有内奸。

      有人背叛了她。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这几天都行踪诡异的明心。书房这个地方,她甚少让其他人进来。

      可能除了她,来得最多的人便是明月和明心两人了。

      宁熙的眼神越来越冷。

      她想到了子露宫宫主,梦中的他也是这样,将自己置于死地,将自己的秘密公之于众。

      “公主,我可以进来吗?”

      宁熙正沉浸在回忆中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是谢棠。

      想到谢棠,宁熙心中多了一种奇怪的情绪。

      她走过去将门打开,然后便正对上了谢棠的一双黑眸。

      宁熙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

      面前的男子已经没有了方才的狼狈,他的右臂已经很好地处理过了,换了身衣裳,衣袖将手臂遮了起来。

      宁熙本想将目光停留在他的手臂上,不再往下看的,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神自觉地往下瞥了一眼。

      他血肉模糊的右手已经被他用白色的纱布包了起来,包得有些随意,但是依旧能看出他纱布下的手形,很美。

      “公主?”谢棠看见宁熙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的右手上,他唤了她一声,然后不动声色地将右手背在了身后,不让宁熙看到那一层层白色的纱布。

      宁熙回神。

      “进来吧。”她侧身,示意谢棠进去。

      谢棠进去之后,便看见房间里的书桌上堆满了书,他匆匆瞥了一眼,大多都是医药方面的书籍。

      不知为何,他心里甜滋滋的。

      “公主,你这几日都在禁地里待几天可好?”看到宁熙疑惑的眼神,谢棠继续解释道,“这次的事情应该是沈阳做的,他应该是为了报复我,才对公主下手的,都是我,拖累了公主。”

      谢棠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愧疚。

      “在禁地中,公主才是安全的。”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他现在都还有些后怕,幸好宁熙没事,不然……总之,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宁熙自然是不会回禁地的。

      那个盒子还没有找到。

      况且,这次,那人是真的触碰到她的底逆鳞了,她会让他后悔来这世上。她本就不是好人,不然也不会在梦中敲碎子露宫宫主的仙骨,将他囚禁起来。

      她在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他却一次又一次不怕死地撞上来。

      “你伤得这样严重,我怎么能安心回禁地?若说回,你回去才对,回去好好将伤养着。”宁熙朝着他受伤的右臂怒了努嘴。

      “不碍事,”谢棠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公主不必担心。”

      “想要我不担心就好好地将养着,最近就在家养伤吧,别再去官府了,你看看你这两天都累成什么样了?刚好你不是想修炼吗,你这段时间就可以在家修炼了。”

      听着宁熙的话,谢棠眉眼越来越温柔。这几天,他每天都能看见宁熙纵身歌舞,没想到她却是每天都在关心着自己。

      “我会找时间修炼的,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将沈阳找出来,缉拿归案。”

      “我不会再让他有一丝一毫伤到公主的机会了。”

      宁熙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正想和他说,让他不要再管这件事了,还没说出口,外面便传来了明月的声音。

      “公主,公主,皇上来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眸中皆有些惊讶。公主府和皇宫距离还挺远的,她之前让明月去请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小李子,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将皇帝请了来。

      宁熙看了看谢棠受伤的右臂。

      “你就在这里呆着,我出去就好。”

      说完之后,宁熙便出了书房,朝着院子外面走去,刚好碰上迎面而来的皇帝。他身后还跟着太子和左右相,还有一大群太医。

      最后面是几十个禁卫。

      宁熙挑了挑眉,只有宁青在这里的时候,她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自从宁青走了之后,虽然慕容祯他们也挺怕自己的,但是也不会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皇兄,你这是?”宁熙的目光放在他身后的那一群人身上。

      “小熙啊,仙长可还好?”慕容祯脸上有些苦涩,上次得知沈青是上界的人之后,他第一次体会到平日里在殿下恭恭敬敬地叫自己皇上的人一瞬间变成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仙长之后的心情。

      现在,又要体会一次。

      而且这人今天下午还刚被自己在皇宫训过,自己曾经还那般看不起他,觉得他配不上宁熙,还往宁熙身边送人。

      也不知他会不会记仇。

      慕容祯心中有些紧张。

      “仙长?”宁熙奇怪地看着皇帝,他以前都是直呼自己的大名,而这次,突然叫自己小熙,她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思。

      “就是,就是——”慕容祯本来想说,就是你养的那个面首啊,但是说到一般,吞了回去,“就是谢仙长。”

      “谢棠?”

      “对对对,我听说谢仙长受了点伤,所以过来看看。”

      宁熙嘴角抽了抽。她现在知道怎么回事了,应该是谢棠御剑飞行被百姓们看到了,然后传到了皇宫中。

      “这些太医是来给他医治的?”宁熙下巴朝着慕容祯身后的那群太医努了努,“你有没有想过,下界的太医可能医治的效果不好?”

      “还有,他现在已经差不多好了,不需要这样大张旗鼓地来。”宁熙想来不喜欢太多人来她公主府。

      “皇上你就先回去吧,将那后面那个将军留下来便是,我有事情找他。”宁熙指了指之前在街上见过的那个禁卫军头子。

      慕容祯听见她这样说,有些为难。

      “小熙,可否让我们见见仙长?”

      “不行。”宁熙直接拒绝了。

      慕容祯脸色有些难看。

      正当两边的气氛僵住的时候,谢棠从里面走了出来。

      “找我?”

      慕容祯看到谢棠从书房走了出来,愣神了一下,然后立刻便躬身作揖。身后跟着的一群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参见仙长!”

      谢棠看着面前这群下午还对自己颐指气使,现在却卑微地跪在自己面前行礼的人,心中五味杂陈。

      “起来吧。”

      “刚才公主点到的那个人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我不喜欢别人打扰我。”

      说完之后,谢棠便走到“单枪匹马”应对这一群人精的小姑娘身侧,伸出左手,勾着宁熙的指尖,带着她往屋内走,没有再理会后面的那群人。

      “公主,虽然你有老国公做依仗,但是老国公毕竟已经飞升了,现在他们既然要这样认我当仙长,便就这样吧,”谢棠小声地在宁熙耳侧说道,“现在我和公主表现得越亲密,他们便越会对公主恭敬。”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牵宁熙的手,他也不知为何,那一瞬,他就是想这样做,但是他害怕宁熙认为他轻浮,于是只好这样找了个借口。

      也不知是说给宁熙听的,还是说给他识海中已经快要发狂的魔晏说的。

      “嗯。”宁熙轻轻应了一声。

      她现在已经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了,就觉得心口跳得很快,耳朵也像是快要烧起来了一般,嘴角忍不住地上扬。总之,整个人都不对劲。

      她故作镇定地任由谢棠牵着她。

      身后,被宁熙点名的那个禁卫看着他们“甜蜜”的背影,在向慕容祯请示了之后,有些尴尬地跟在他们身后。

      ——

      书房中。

      宁熙坐在书桌前,方才被谢棠勾着的指尖轻轻地摩梭着,整个人都有些不在状态。不知道为何,和以往每一次的接触不一样的是,她感觉这次多了一种别样的情绪,但是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只当是这是他第一次前自己的手吧。

      宁熙摇了摇脑袋,想要将脑中的一些奇怪的想法甩出去。

      “公主,您找末将请问有何事?”禁卫看了看像是侍卫一样站在宁熙身侧的谢棠,心下衡量了一下,还是战战兢兢地看着宁熙问道。

      宁熙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未做。

      她抬头看向那个禁卫。

      “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末将叫王生。”

      “王生,”宁熙重复了一下,“给你一天一夜的时间,掘地三尺也要将沈阳给我带回来。”

      “不要让他死了,我要活的。”

      宁熙此时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气息,王生心中一凛。和这位主接触了十来年了,他一直都觉得对方就是一个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草包公主,但是这一刻,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上位者的气息。

      “是,末将遵命。”

      “还有,查一下我的婢女,明心。”

      “是!”

      谢棠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宁熙,待到王生走了之后,他才问道:

      “公主怀疑是明心?”

      “嗯。”宁熙不欲多说,“好了,现在这么晚了,你快回房间休息吧,你受伤了,要多注意修养才是。”

      “好。”

      ——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宁熙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处都透露着疲惫,她回到房间之后,便让明月给她将热水准备好了,然后滴了两滴养神的灵液进去,便开始舒舒服服地泡澡了。

      明月在一旁伺候着,

      木桶的旁边放着冬梅,她时不时会撒些进去。

      白色的花瓣漂浮在水面上,衬得宁熙的皮肤更加细腻,白皙了。

      娇俏的身段若隐若现。

      “明月,你觉不觉得,近日明心有些不对劲。”宁熙闭着眼,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明月眼神闪了闪。

      “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背叛,不要瞒我。”

      “公主,明月只知道这几日她总是外出,再有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不过公主为何问这个?”

      “没事,就问问。”宁熙突然觉得心情有些烦躁,“好了,不用伺候了,你回去休息吧。”

      说完之后,她便睁开眼睛,挥了挥手,示意明月出去。

      明月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宁熙的脸色,最终只是咬了咬唇。

      走出房门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对了,公主,想必谢——谢仙长左臂受了伤,梳洗定是不方便,需不需要安排一个人去伺候?”

      听到这话,宁熙也是一怔。

      她突然想起谢棠那用纱布包得严严实实的手,是应该会不方便的。

      只不过,他似乎好像不太喜欢其他人帮他做这些,今日自己提出让一个人来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便已经拒绝了。

      宁熙皱了皱眉。

      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谢棠毫不犹豫地扑向她,将她护在怀中的场景。

      他这伤到底是因自己而来,要不,还是帮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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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女主这里是吃了娇生惯养的亏,因为她并不知道她在门口闻到的味道是柴油,她以为是某种毒,再加上自己吃了解毒丹,所以才没有防备。
    不要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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