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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之巅·可怜意
“师,尊。”贺渊几乎是带着哭腔,都忘记伸出手去扶住面前虚弱无比的人,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江夜舟却是嘴角轻扬,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贺渊的头,温声安慰道,“没事,我们回踏云顶。”
贺渊一动不动地盯着江夜舟,待看到师尊白衣上沁出的红血,才惊慌地扶住江夜舟,强忍住泪水问道,“疼吗?师尊。”
江夜舟摇了摇头,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大碍,轻声莞尔道,“就是有点累。”本就重伤,他现在只感觉到后背如被利刃穿刺而过,白衣下定是血肉模糊一片,没有灵力,现在身子与普通人无异。江夜舟已经看不清贺渊的脸,只觉得眼前愈来愈模糊。
“江仙尊!”裴朗山已经将噬灵鞭收回,半晌才反应过来,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即刻抓住江夜舟的手,想给他输入灵力疗伤。
忽然,贺渊紧紧扣住裴朗山手腕,红衣下藏着的红影再次翻滚,悄无声息地爬到江夜舟脚腕,沿着小腿徐徐向上。
“别碰我师尊!”贺渊眼露杀意,在这人面前自己即使拼命半招也抵挡不住,所以师尊即使身受重伤都要替自己挨这一鞭。他咬紧后槽牙,自己终究太弱了,连自己护不了,还妄想着保护别人。
白狼是,青女是,师尊也是……
裴朗山强压制住怒气,他现才发现江仙尊之前应当是受了很重的伤,否则不可能会完全躲不过方才的攻击,即使是为了替徒弟抵挡,而且,更重要的是,裴朗山完全试探不到江仙尊身上灵力波动。
江仙尊,没有灵力!方才的攻击,对于江夜舟而言,纵使收回七成灵力,极有可能已经重伤了经络。
裴朗山惊慌之余莫名觉得激动,竟是忘记一旁的贺渊,急急忙忙说道,“江仙尊,本宫主立马送你回崇吾宫疗伤!”说完,直接用灵力轻而易举地震开贺渊双手,面对贺渊敌意眼底都是不屑。
贺渊欲向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威严压迫着,几乎连气都喘不过。
忽然,一凛冽蓝光从天而降,直接劈在了江夜舟与裴朗山之间,须臾,一身着湛蓝外袍肩膀飘带玉石镶嵌,眉目虽威严整体却看着儒雅的男子,神色微愠,心急如焚地扶住面前灵力已然耗尽,虚弱无比的白衣男子。
“江长老,还好吗?”于郁孤关心问道。
江夜舟不禁舒了口气,昆仑之巅掌门既然来了,别说自己,就算贺渊裴朗山也是动不得的了。他微微颔首,“无妨。”
“啊,江仙尊,怎么回事,怎么身上都是血,脸色苍白成这样?”随即,昆仑之巅二位长老也赶到,青灯长老远远瞧见江夜舟身上的血渍,刚到就急急忙忙询问,“后背的伤是怎么回事?谁竟敢对仙门百家之首的仙尊动手!”
“圣手长老,为江长老疗伤。”言罢,于郁孤看向站在身侧的裴朗山,怒道,“裴宫主,这作何解释!”
不等掌门发话,圣手长老已经迅速从怀中拿出一丹瓶,倒出三颗药丸,让江夜舟服用。
昆仑之巅掌门出现后,裴朗山这才真正冷静下来,不觉为自己狂捏了一把冷汗——方才,他居然用用噬灵鞭鞭打仙门百家之首江仙尊!
遑论上修仙界昆仑之巅要找他算账,崇吾宫门派虽然大却也只属下修仙界,仙门百家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江仙尊在修仙界乃皎皎君子如清空明月,为了三界耗尽心血修补鬼界镜膜,一袭白衣两袖担当,更被仙门百家称颂为谪仙君。修仙之人若能有幸目睹江仙尊一面,心旷神怡如同沾染了仙气般,若能得到江仙尊指点一二,此生当时无憾。
如此德高望重的一位泽世仙尊,竟然被崇吾宫宫主抽了一遍。
裴朗山脸青红交界,忍不住地扶了扶额头,身旁的向慕见状,却是低着头悄悄躲到了一旁。
“于掌门,事情并非……”裴朗山话未说完,便听到贺渊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师尊!”
江夜舟本欲运气调息,圣手长老的丹药急具效果,已经能看清眼前的事物,不知为何,忽然身气血倒灌,猛地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便失去知觉,彻底晕倒在贺渊怀里。
“……”崇吾宫宫主裴朗山彻底愣在了原地,他居然不仅抽了谪仙君一鞭,还将仙尊给抽晕了……这要是传出去,崇吾宫不给仙门百家踏破门槛了。
忽然,一东西徐徐从江夜舟怀里滑落,伴随着“哒哒哒”的清脆落地声。众人循着声音望去,不觉愣怔在地。
江仙尊也喜欢玩这玩意!
谪仙君原来也如此好玩!
……
于郁孤眉头紧锁,挥袖顺其地上的玩意,也不等裴朗山解释,冷冷看了一眼江夜舟身旁隐隐带着诡谲气息的贺渊,厉道,“速回昆仑之巅!”
昆仑之巅,踏云顶。
江夜舟刚醒来,便看到于郁孤与圣手长老都是愁容不安地站在一旁。
“掌门,圣手长老。”江夜舟坐了起来,见二人在低语交谈,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便唤道。
于郁孤急忙走了过来,关心问道,“如何了,夜舟。”
“无妨。”江夜舟淡淡说道,目光略过于郁孤看了看四周,“贺渊呢?”
无妨?都晕了几日了!
于郁孤不觉脸上闪过一丝困惑,自打那次江夜舟忽然前往鬼界镜膜之时修补身受重伤后,整个人好像变得与以前不同了,醒后也只是留下封书信就离开昆仑之巅,自己多次传音也未见其回复。而且,那次鬼界镜膜破裂,于郁孤亲自询问当日守界弟子,镜膜并未出现任何异常。到底夜舟为何会突然说鬼界镜膜破损?夜舟为何突然支开所有人?当时到底在鬼界镜膜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仙门百家之首修为高深莫测的仙尊受到如此重创。
灵力全失!灵核破裂!
当时圣手长老诊断出这结果,就连圣手长老都怀疑自己医术,多次诊断同样结果才不得不信。
“掌门。”江夜舟见于郁孤正眉头紧锁。
于郁孤略略迟疑后道,“他在门外,夜舟,那人一直喊你师尊,可是真……”
“他是我刚收的徒弟。”未等于郁孤说完,江夜舟直接回答道。
青灯长老前脚刚迈进门,便听到如此震撼人心的事,人还走近就闻言道,“什么,江仙尊,你居然收了徒弟。门外那小子居然真的就是你徒弟,还是昆仑之巅外的弟子,想当初昆仑之巅的弟子千求万求要拜你为师,你以修补镜膜繁忙为由都不答应,怎么突然就心血来潮改变主意了呢?”
江夜舟朝门外望去,门外伫立着一少年,肩膀绷紧看背影都能感受到少年的紧张。江夜舟不觉舒了口气,贺渊不知何时换上了昆仑之巅弟子服装,一身蓝白明净淡雅,腰封绣云鹤纹,墨发月白发冠高束,仅是背影都能想象到少年丰神俊朗,潇洒非凡的模样。
前世,欲仙君总是一袭银色绣纹黑袍高高在上或是偶尔一身衣红似枫狡黠无比,江夜舟很少见过他穿其他颜色的衣裳,特别是偏素净淡雅的,也就一次,不知那人是心血来潮还是又想着戏弄自己,竟然将自己的衣裳给穿了,那也是他第一次见欲仙君着白衣,不得不承认那人虽然恣意妄为长得却……挺好看的,所幸自己衣裳白衣宽袍广绣素来飘逸,但那时的欲仙君毕竟身量高大,硬是将一身飘逸穿出了飒爽干练,也是别有风味。
穿了自己衣裳也就算了,还逼着自己穿上他的衣裳,堂堂魔尊帝渊竟然还有这低俗恶趣味,江夜舟当时整个人是完全呆住的了。
欲仙君的底线永远超乎他的想象,那人……竟然还穿着他的衣裳,到仙门百家逛了一圈。
见江仙尊心思在外,圣手长老白了青灯长老一眼,“江仙尊,你本就有伤在身,这段时间还频繁动用灵核之力,这……”
江夜舟轻“咳”了一声,微微颔首,“多些掌门和二位长老关心,本尊身子自知,只是往后修补鬼界镜膜,怕是有心无力。”
于郁孤却是站了起来,“夜舟,你好生修养便是,你不但是仙门百家之首,更是我昆仑之巅长老。鬼界镜膜的事,往后不必你担心。”
江夜舟无声地叹了口气,前世于郁孤做的那件事,确实让整个修仙界震惊,谁能想到向来儒雅待人严正待己的昆仑之巅掌门竟然会如此丧心病狂,可是,除了那件事,于郁孤始终坚守掌门之风。
于郁孤,待自己,除了后来二人在魔尊帝渊一事看法出现意见不合外,其他时候,既以兄长关爱又以己仙尊敬之,终是不失仁义。
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之人。
“如此,有劳掌门了。”江夜舟温声说道。
于郁孤见江夜舟神色总算少了之前那抹冷漠和厌恶,不觉宽心,察觉到江夜舟醒来后,注意力其实多在门外之人那,便让一旁的青灯长老唤贺渊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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