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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四十六话 父与子的距离
富岳回到家的时间是我从风之国回来后的第三天。
刚刚踏进玄关，还未等我们对他说话，他已经一把攥住我的肩头，大力将我拽出了家门，同时还回头朝一头雾水的美琴和佐助挥了挥手：“我和鼬有事要去基地谈，你们别管我们先吃饭吧！”
看他满脸潮红很是兴奋的样子，不禁让我有些诧异，但又不知道他想要对我说什么，只得不做反抗，任由他拉着我，一直来到了上次举行会议的那个基地密室里。
“来，鼬，你坐下！”看来确实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富岳激动得一反常态，平日里的扑克脸此时也变得感情丰富，连他眼角的皱纹都鲜活了不少。
我乖乖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自己也迅速端坐在首席的位置上，面上依然禁不住的泛起喜色。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家伙根本不是我的父亲，或许他只是其他国家的什么特殊忍者，故意变作我的父亲来欺骗我吗？不过，他又确实知道宇智波一族的基地位置，倘若真的是间谍，那也太可怕了。应该不会有那么厉害的家伙吧？
“鼬，我告诉你一件事。”对面的宇智波富岳似乎忍耐了许久，沉默半晌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们的计划，将在下周实行……”
“计划！？就是……”这个对他来说的好消息，对我来说却是五雷轰顶。
“没错，就是我们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紧锣密鼓计划中的那件事，这次去风之国，我私下联系了过去的几个好友，他们都愿意在关键的时刻出手相助。鼬我知道你过去似乎对我的计划存有疑虑，你……是担心计划失败的话，引起全族覆灭的灾难吗？告诉你，绝对不会了！我们宇智波一族的高手，加上别国的忍者帮助，必定可以将木叶的统治权夺过来，就算失败，我们也可以全身而退！”富岳说话的时候神采飞扬，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黯然。
“父亲，其实我也有事要告诉你。”我知道违反我和火影的约定很不厚道，但是为了阻止或者推迟我父亲的谋逆计划，只能选择性地发挥我这个“无间道”的作用，“我请你暂时缓一缓那个计划……实不相瞒，火影大人，他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事。”
“火影察觉了？”富岳大骇，“他怎么会知道的？鼬，他对你说了什么吗？”
“火影大人并没有明确地表示他知道了些什么，但是，我们周围有暗部的眼线，这是毋庸置疑的。父亲，您觉得在这样十面埋伏的境地，我们真的可以毫无顾虑吗？”我淡淡道。
“这确实是件大事，恩，后天召开一次全族会议大家商量一下应对措施比较好。至于那个计划，因为涉及到其他国家的忍者相助，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容反悔了，鼬，在计划实施之前，我要你向我保证，绝对支持我。”富岳的表情渐渐沉静下来，看着我的眸子变得比过去更加严肃。
“……”我看着他，只能沉默。
记得十一岁生日的那年，我觉得自己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但两年多就这样飞逝而去，我的时间越来越少，今天富岳的一席话，让我知道，在木叶和家族之间的选择题，期限仅仅剩下一个礼拜而已，是选择帮助家族对抗木叶村，还是帮助木叶村剿灭家族……
“怎么？难道你现在还是不能够下定决心吗？”见我久久不语，富岳似乎有些生气，“鼬，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的心情？那些闹得不愉快的过去，真的值得你对我记仇吗？就算是我有些话说得很过火，但我也是为了你啊……你是我儿子，坦白对你说了吧，将来这宇智波族长的位置，除了交给你，我还有其他选择吗？可你……”
“父亲，我所在意的并非是那些未来的身份和地位。”我打断了他的语重心长，诚恳地看着他，“父亲大人，您想过吗？如果我们真的实施那个计划，势必导致火之国的政局动荡，过去的世界忍者大战，四代目与九尾的一战，以及刚刚结束的风之国政变……父亲，难道你真的忍心让木叶村再度陷入混战之中吗？”
“我们别无选择，鼬。”富岳叹了口气，“如果我们不反抗，迟早也要被木叶村给消灭。”
“我知道了。”我静静地看着父亲期待的眼神：哼，即使我不同意，也不能反抗您的吧。于表面，我还是一抹恭敬且平淡的语气，“父亲，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就回家吧，母亲和佐助从昨天就开始期待您回家了。”
富岳亦凝视我许久，终于站了起来，点点头道：“也好，鼬，在这段时间里，我希望你可以真的明白我们现在做的事都是迫不得已……若是心里不能了解的话，强迫自己去做，应该会很痛苦吧。”
“是……”我坐在原地，朝走出会议室的父亲俯身行礼，原本平覆在地板上交叠的双手在富岳的身影消失的刹那，突然攥成拳头，望着自己不住颤抖着的双拳，我额头上的汗水也簌簌落下。
重新推开家门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我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若无其事地走到饭厅。一家人围着桌子，似乎都在等待我回来。看着佐助满是疑问的目光，我扬了扬手里的纸袋，“呵呵，突然想吃丸子，于是就绕了点远路。”
“啊……鼬，都在等你呢，快点坐下吃饭吧。”美琴招呼我。
看见她有些生涩的尴尬笑容，我这才发现家里的气氛有点异样，从我走进家门到踏进饭厅，都没有听见里边的人在说话，气氛诡异得有些过分。
——仔细看的话，还发现佐助的眼眶似乎红红的。
“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轻轻坐在佐助的身边，摸了摸他的脑瓜，关切地问他。小家伙果然露出很难过的表情，但就是赌着气般一个字都不说。我只得把目光移向美琴。
美琴小心翼翼看了看一脸扑克表情的富岳，苦笑，“富岳他说，明天有事要做，不能去参加佐助的开学典礼。”经她这一说，我才想起明天是佐助入学的大日子！原本我记得很牢固，无奈最近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一时间居然忘记了。
“父亲，有什么事非要明天做的话，不如我替您去做吧……请您务必去参加佐助的开学典礼。”我知道佐助最大的心愿就是像我一样成为父亲的力量，被父亲认可，能够让父亲出席参加自己的开学典礼一直都是佐助的心愿。
“没事的……”佐助拽了拽我的衣角，低着头，轻轻说：“哥哥，父亲没有时间的话……不如，你陪我去吧，这样的话，我也……”
我刚想点头，但富岳的话却打断了我的动作，“不可以，佐助，明天鼬也有事要做，是很重要的任务。”
佐助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我，大眼睛里尽是难过，“真的吗？”
其实我也莫名其妙——火影大人明明说好要放我一个礼拜的假，我能有什么事好做？父亲的话也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难道是父亲要给我安排什么任务吗？
但是，父亲，很抱歉，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事比让佐助开心更重要，所以，即使你即将要给我的那个任务无比重要，我也必须要拒绝了。
“父亲，我明天要去参加佐助的开学典礼。”我朝佐助笑了笑，轻轻擦去他不经意滑落的泪珠，“因为我和佐助早就约好了。”父亲不喜欢看见他的儿子表现出懦弱，所以佐助，千万不要在父亲面前流下眼泪吧……
“鼬！”富岳似乎没有注意到佐助的泪水，依然紧盯着我，皱眉道：“你不知道我要给你的任务是多么重要！你不能任性！”
“抱歉了父亲，这次，我一定要拒绝您的……”我依然淡淡笑。
“……”富岳一时无语，望我半晌后，终于叹了口气，瞥了眼可怜巴巴的佐助，无奈道：“算了，那件事我还是去找止水商量吧……你要是陪佐助去参加入学典礼的话，就代替我跟他的班主任说句‘请多关照’。”
“是的，我知道了。”我满心欢喜地朝父亲道谢，然后扭头看了看佐助。小家伙已经破涕为笑，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透出无比的感激和愉悦。
接下来，没有一个人再说话，一顿饭总算是在沉默中草草吃完了。
美琴收拾碗筷，我和佐助帮忙，富岳起身，静静走出了饭厅，不一会儿传来玄关处，门的开合响声——父亲，其实我还想说的是，请您也放过止水吧，再这样下去，即使不是我亲自动手，团藏也会派其他人去暗杀他的。
然而这话我却不能说……因为，这关系到木叶村上层的机密。
“好啦，碗筷就放在那里，我会慢慢洗，你和佐助若是觉得家里很闷，就出去走走吧。”厨房里，美琴给自己系上围裙，朝我们笑了笑，“傍晚的空气，也很不错呢。”
“恩。”我确实很心烦，看见佐助也是满脸的郁闷，就牵着他的手，走出了家门。
傍晚的景致，确实很不错。木叶村的阳光总是那么美丽，无论是早晨，中午还是傍晚，总是一抹娇羞，一抹柔情。
空气里丝丝凉爽的风吹散了我内心的些许烦忧。深呼吸一口气后，我看了看身边一直默默无语只是跟着我散步的佐助，“喂，佐助，你在想什么？”
“没有啊……”佐助闻言似乎如梦初醒般，慌忙地抬起小脑瓜，看着我傻笑。
我不禁蹲下身子，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小家伙，你知不知道你的心情都写在脸上啊？快说，到底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我来帮你开导开导！不然你以为大哥是干嘛用的？”
“我真的没事。”佐助一改平日的俏皮单纯，轻轻举手抚摸我的手背，微微闭上眼睛，“我只是在享受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光啊。”
“佐助？”总觉得这个孩子和平时不太一样，多了一抹哀怨的色彩。
“刚才，哥哥说要参加我的开学典礼，我真的觉得好开心……”佐助轻轻用脸蛋噌我的手心，传来柔柔的温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预感……我觉得……这种幸福马上就要结束了……所以，虽然知道这样不可以……但……我好想哭……”
寂寞的黄昏，似乎家家户户都还在团圆吃饭，长长的大街上只有我和佐助两个人。
他站在我面前，朝我微微笑，我蹲在他身前，凝视他的面容。
看着他那张白皙的漂亮脸蛋被夕阳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以及那几乎要破碎掉的凄然表情，我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对他的感情，一把将他搂进怀里。
“佐助，不要哭。”我觉得心脏似乎又开始阵痛，但我不在乎，若是这痛是因为佐助的关系，就让它一直痛下去好了。没有什么武器，会比佐助的眼泪更加犀利。
佐助在我怀里微微颤抖着，小小的手停留在我的背上，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哽咽，“哥哥，你答应佐助好不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
“恩。”我点点头，觉得自己的眼眶也有些酸酸的。
“就算是被人笑话也无所谓，佐助，想要和哥哥永远在一起……”佐助抱着我的力量更加大了些，我感觉他担在我肩头的下巴处，有些湿湿的感觉，“如果失去哥哥的话……佐助宁可死掉……”
听到这里，我豁然将他推开，紧紧握着他的肩头，我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厉声道：“你胡说什么！？你怎么可以死！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活下去！你懂吗？”
“……”佐助沉默，对于我的话的反应，仅仅是眼睛里涌出更多的泪水。
“傻孩子……”我只得再度放弃了严肃的架势，柔和地帮他抹泪，“都说过了不要哭的吧……你怎么可以那么不坚强呢？”
“如果坚强的前提是哥哥离开我的话，佐助宁可一辈子都软弱。”小家伙瘪嘴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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