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未来暴君掌心宠

作者:云上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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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症


      她主动要看太医,程尚宫哪有不应的,当即张太医就背着小药箱紧赶慢赶地过来了。

      “公主容禀,公主脉象稳健,神台清明,荣光焕发,凤体已较往日大有进益,相信不日便可恢复如初了。”

      “那还是多亏张太医的悉心照料。”隽柔由着他给自己号了脉以后,才笑道,“我吩咐沉檀交给张太医做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程尚宫道:“是雍国质子李清丞的事吧。我也听说了,他作为质子,在启国受如此屈辱,着实有伤我大启君子之国的风范。”

      明面上没有质疑某个具体的人,可只要有脑子的人就能听说来,程尚宫意指二皇子做的太冲动,毫无君子之风。

      张太医不禁忐忑,公主主动问起这件事就罢了,没想到程尚宫对那个倒霉质子居然是这种态度,自己之前岂不是太过怠慢他了?

      张太医恭敬答道:“回公主,回尚书。质子受的只是轻微外伤,已无大碍。”

      程微点头道:“都吃的什么药?”

      额……怎么还问起药来了,不应该像其他贵人一样,回一句“那便好”就结束了吗。

      张太医硬着头皮随便编了几味普通药材,说质子用着挺好的。

      “胡说八道!”没想到程尚宫却忽然怒目而视,“你打量我是那般好糊弄的人?若是你上述的几味药材,司药监本就有存货,今日报上去的那些名贵药材,诸如人参鹿茸之类说是要给质子服用的,又去哪了?”

      张太医平日在太医院供职,和宦官们打交道比较频繁,和内廷产生交集,也只有奉命起来给贵人诊断,或是和司药监交接。

      那司药监的司药是个和气而懂得装糊涂的人,张太医平日里也习惯了无伤大雅地捞一些油水。

      昨日他判定李清丞那个穷鬼肯定不会舍得拿钱去太医院抓药,自己也就拿不到回扣,既然如此,还不如拿了宫中开出来的方子,低价把药领出来,再拿出宫去发卖,也是一笔小财。

      张太医这样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司药也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能想到程尚宫居然是如此认真的性格?

      最可恨是她不仅严肃,还对手下事务知道的如此明晰,竟连今日领了哪些药材都清楚。

      张太医再不敢狡辩,跪下地去,连声哀求。

      “公主赎罪,姑姑赎罪!小人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看在臣多年来尽心尽力为公主调养的份上,还望宽恕小人一回吧!”

      隽柔知道该自己出头了,她佯怒道:“好个张太医,本以为你是是个人品贵重的,本宫好容易交代你一件事,你就办成这样?那李清丞是昨日在步打球中助本宫赢得了比赛,若是你轻慢于他的事传扬出去,天下人岂不是以为本宫器量这样狭小?”

      张太医不敢出声,额头上的汗低落在昭阳殿御窑烧制的金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半晌,程尚宫道:“你私吞药材的事,暂且搁置,等我上报给陛下再做定夺。如今最重要的,是保全公主的声誉。既然你声称你已经知错,那么雍国质子求医问药之事,你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

      隽柔心中暗自点头,在程尚宫面前提及这件事情,为的就是让程尚宫代替自己出头。

      外界人议论起来,也只是程尚宫明察秋毫,秉公处事,而不会把她和李清丞过多地联系起来。

      张太医道:“小人自会上门赔礼道歉,以后再不敢怠慢,当竭尽全力为质子诊治。”

      程尚宫看向隽柔,隽柔摇摇头。

      弄个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成天在自己面前晃悠,不是找不痛快嘛。

      程女官想了想道:“我听说你有个徒弟,资质十分不错。”

      张太医心下暗恨。

      程尚宫说的这个徒弟,叫常川,本是民间的赤脚医生,因名气大治好了一城的瘟疫,才被招揽进宫的。

      他其实并不曾认张太医为师父,但太医院按资排辈的现象十分严重,给每个进院的新人都安排了一个师父,因此常川并不服他,他也很不喜欢这个民间土大夫,经常故意打压他。

      谁曾想到,因为一个区区的雍国弃子,程尚宫和公主居然要扶持这个土包子呢?

      张太医不想看到徒弟骑到自己头上来,忍不住辩驳道:“其实太医院内有资历的同僚还有很多,我那徒弟还年轻,不堪当大任。”

      这句话却真的惹恼了原本只是在逢场作戏的隽柔。

      “张太医,原本我还感念着你这一直以来对我的照料,谁知你竟愈发倚老卖老起来了。竟是连程先生的话都听不进去,日后这昭阳殿,你也不必来了,改为你徒弟来诊脉。”

      张太医如遭雷击,口中再也发不出一语,无言跪拜之后默默离去。

      这件事在太医院引起了一次山呼海啸,许多人对常川的态度一改之前的鄙弃,言语态度都摻上了几分谄媚,认为他是攀上柔懿公主这根高枝了。

      常川本人却没什么想法。

      他在这太医院受了一肚子的气,本来都打算收拾收拾包袱回老家了。谁知就在他打算递出辞表的前夜,忽然来活了。

      常川对柔懿公主和雍国质子都没什么兴趣。不过他听说柔懿公主好像得了一个时不时就昏睡的怪病,这倒是让他有些心痒难耐。

      但柔懿公主何等尊贵,除非传召,不然不能擅入昭阳宫的。他只好先去见雍国质子。

      隽柔是在小猫的身体里第一次见到常川。

      他二十多岁的模样,身量颇高,五官端正,却皮肤黝黑,看样子像那种在地里耕作了很久的农夫。

      “请问雍国的李清丞何在?本人常川,奉程尚宫之名来替质子诊治。”

      常川一开口,嗓音是隽柔没想到的大,简直可以说是声如洪钟,把在外面厨房做饭的永昼都吓的跑了出来。

      “怎么又来一个,昨日的张太医呢?”

      “没办好事,被收拾了。”常川言简意赅。

      永昼看着常川薄薄衣服下一身的腱子肉,还有那粗糙的像是在地里插了十年秧的手,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让公子和他接触,看上去手劲很大,要是不小心伤到了公子怎么办?

      仿佛是看出了永昼内心的质疑,常川“啧”了一声,没什么诚意地解释道:“不相信我是不是,大到一城人的瘟疫,小到难产的母牛,我什么病没治好过?你家公子就这么娇贵?”

      母牛……难产的母牛……

      “其实,我们公子,他伤的也没那么严重……”

      永昼恍恍惚惚。

      “先生请进。”

      里间传来了一道清润的声音,常川跟着便大步迈过了门槛。

      隽柔也跟着小跑了进去。

        李清丞正端坐在书桌前,说起来,这乌檀木书桌也是整个映雪殿唯一拿的出手的家具了。

      四尺宽六尺长,造型古朴大气,还有精致的雕花,桌脚有一首题诗,还刻了小小的“程赠”两个字,估计是程太傅送给自己最喜爱的学生的。

      “多谢程尚宫的照顾。”果然,因着程微和程太傅的父女关系,李清丞先道谢。

      常川开门见山:“伤到的是胸口对吧,衣服脱下来看看呢。”

      李清丞也没矫情,直接把衣襟扯开。

      常川凑上前仔细看了看,还用手摁了两下,李清丞皱了下眉,没说什么。

      隽柔也蹲在旁边的凳子上盯着瞧,可能是因为昨晚上了药的缘故,淤痕淡了些,但李清丞的皮肤实在太白了,对比之下还是很明显。

      “好了。”

      常川道:“你的书童说的对,确实没什么问题。还是你们贵公子的皮太嫩了些,换成乡下人可能连痛都感觉不到。”

      隽柔:……

      她开始怀疑这个常大夫为她诊脉的时候会不会说,每天昏过去算什么事儿?还是你们这些千金小姐太娇惯了,换成乡下人恨不得多睡上几觉呢。

      “无事就好,劳烦了。永昼,送一送先生,”李清丞面无表情把衣襟合上。

      “等等,谁说我要走了。怎么就赶人了?”常川却道,“我还没为你诊脉呢。”

      永昼疑惑:“不是说没什么大碍?”

      常川却道:“外伤没什么大碍,可这内伤就不一定了。我观你家公子,可是多年的寒症入体。”

      李清丞愣了愣,伸出手轻轻搭在了书桌上,常川自己找了个凳子在李清丞对面坐了下来,还把凳子上的隽柔赶走了。

      隽柔愤愤跳到换了个地,跳到李清丞的桌子上。

      常川要诊断的正是隽柔关心的内容,昨晚李清丞的体温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那时已经是深夜,一般人在被子里捂了这么久,早就全身都暖烘烘的了。但他的手是那么冰凉,完全不像一个康健的人所拥有的的正常温度。

      她那时就怀疑李清丞是不是有什么寒症。

      隽柔假装对李清丞的笔筒有兴趣,把他笔都推翻了出来一根根拨动,实际上余光一直瞥着在诊断的两人,尾巴还一甩一甩的,时不时扫到李清丞的手臂上。

      李清丞觉得手臂有些痒痒的,看了一眼小猫,没管它。

      常川道:“这寒症少说有七八年了吧,可你年纪并不大啊,可是小时候就落下了病根?”

      永昼这下可不敢质疑他了,忙道:“常太医猜的不错。我家公子幼时落水,高烧一场,那时就落下了病根,从此以后一直畏寒,且冬日时常犯咳疾。”

      隽柔想到那次下小雪,少年立在腊梅之后,似乎就听见风中传来他的咳声。

      还有落水?小时候隽柔自己也落过水,但是太医照料的及时,养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没有大碍了。

      就是还有些怕水。

      “怎的当时没有抓药吃好,现在治起来着沉疴不知要比当时多费多大劲。”

      永昼没说话,眨巴着眼睛看着常川,眼底有着极浓的羞愧。

      这样的神色,常川曾经在很多平民眼中都看到过,他们往往把病拖到不能再拖了才来治,问为什么不早点治,就一副犯了错的样子,低下头不言语。

      还能因为什么,没钱呗。

      可常川没想到,自己现在在启国的皇宫,听说这个李清丞好歹也是个皇室出生,居然也……

      常川忽然想起来,要不是自己那个便宜师父狮子大开口开了太多名贵药材,这差事也轮不到自己做。

      “我尽力吧。”

      常川放开了李清丞的手,写起了方子。

      永昼拿过一看,居然又是一堆价值千金的药材,比昨天张太医开的有过之无不及。

      “这方子……”

      “现在不开这方子好好补一补,日后受罪的可是你家公子,单是个头风,就能让他痛不欲生。”常川道。

      头风……

      听到这个词,隽柔的神情恍惚了一瞬间。

      模模糊糊的,她的脑海里似乎闪过一些画面。

      高大的男人衣着华贵,一手捂着自己的头,看不清面容,却能感觉到他痛苦的神色。

      而自己好像视而不见,转身就走。

      “姜隽柔,谁准你看见朕就走的?”

      男人说,他放开了捂住额头的手,转而拽住隽柔的手臂,隽柔感到自己身上传来了一阵明显的厌恶,她特别强硬地甩开了。

      这实在是短短一瞬间的事情,快的姜隽柔几乎来不及反应。

      她甚至感觉自己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出现了幻觉。

      否则,这些陌生的画面,又怎么会突然侵占自己的脑海?

      还有那个男人,不管是身形,面容还是声音,都特别模糊,根本不像现世中存在的人。

      小猫咪用手臂抱住了自己的头,半天才回过神来。

      永昼通毒理,一通百通,自然也对药理有一定了解。他能看出来,这方子开的比张太医开的对症许多,至少没有无关药材。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如果可以,他永昼也想帮公子开这样的方子,但是用不起啊。

      “你们不用去太医院拿药,我这段时间每天都会来给李公子诊脉,药我会顺便带过来的。”常川道,“程尚宫说,昨晚张太医办事不利,给公子带来了麻烦,药材权当是赔礼。”

      李清丞却道:“除了程尚宫,还有人知道这事吗?”

      常川不解道:“还有谁,皇上吗,他老人家应该没这份闲工夫吧。”

      “清丞多谢程尚宫,也谢过常太医。”

      李清丞没再多问,谢过了常太医。

      “药我等下再来一次给你送过来,你今晚就喝一次,宜早不宜迟。”常太医背着药箱健步如飞地走了。

      永昼高兴道:“程尚宫真是公义。要是公子的病真的能好,我没事就给她烧香拜佛起祈祷她福寿延绵。”

      李清丞整理了一下刚刚捋上去的袖口,轻轻一笑:“你恐怕拜错人了。”

      “啊,常太医不是程尚宫请来的吗?”永昼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十二监每年的银两都有定例,单单是维持启国这奢靡成性的后宫,都左支右绌,不少宫人拿自己的私房物品去宫外典当,才勉强维持下来。又哪来的额外银钱,供我吃这许久的天材地宝?”

      永昼从来都认为公子说的一切都是对的,更何况他想了想确实很有道理,但是还有一个问题,“那我该拜谁呢?”

      隽柔的小尾巴不由自主甩的频率加快了一些,幅度也高了一些。

      李清丞猜的没错,除了本公主,谁还有这么多钱?

      “永昼。”李清丞忽然喊了一声,声音很低。

      永昼汗毛都竖了起来,往往这种声音,就代表着公子不满意他了。

      果然。

      “要是读书不行,还是尽早跟着永夜去学武吧。”

      他家公子一脸温柔地对他说。

      永昼欲哭无泪:“公子,我去抄书……”

      永昼走了,隽柔忽然感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什么意思,小猫咪可不能抄书。

      隽柔理直气壮地回视李清丞。

      李清丞刚刚没注意,现在一看,自己一笔筒的毛笔,都给这可恶的小东西弄得毛炸了起来,桌子上散落着东一缕西一缕的毛,有的笔杆上还被咬出了几个小小的牙印。

      “突然想起来,昨天好像忘记训练你了。”

      李清丞笑道。

      这确实是美人的笑,看着就令人心旷神怡,而少年的语气也跟他刚刚对永昼说话时一样温柔,隽柔却忽然懂得了永昼刚刚的感受。

      娘亲救我,父皇救我,你不要过来啊。

      姜隽柔无奈接受了长达一个时辰的地狱训练。

      结束后,姜隽柔气喘吁吁,觉得自己已经离升天不远了。

      永昼早已准备好了热水,李清丞先自取沐浴了。

      等他回来,顶着一头半干的头发,李清丞让永昼端了一盆温水来,居然打湿了巾帕,给隽柔擦拭四肢爪子和身上的毛皮。

      不仅是永昼看呆了,就连隽柔本猫也觉得非常不自在。

      往常不是嫌弃的要死吗,连摸一下毛都要去洗半天手那种。

      虽然心里抱怨,但身体上却乖乖伸着爪子,给少年擦洗。

      李清丞应该不是惯常干这种活的人,但他的动作却比永昼认真细致很多。

      永昼在不是切身关系到李清丞的事情上,一向很乐于给自己偷点懒,堪称糊弄学大师。

      比如,永昼给隽柔擦爪子,绝对不会像李清丞这样,把爪子缝也掰开,一点点的擦干净了。

      爪缝里面很敏感,隽柔有些不舒服,露出了爪尖,小小尖尖的还挺有一些凶猛的模样,隽柔对着李清丞挥了两下,意思是擦快点。

      李清丞笑了一下,没在意。擦完了以后看着白色巾帕上的灰色痕迹,犹豫了一瞬间,还是把它直接丢到了盆里,让永昼等会去洗。

      “下次要是再敢爪子这么脏就爬上我的床,就罚你。”

      他挠了挠隽柔的头。

      隽柔出于猫的习性,先是感觉很舒服,眯了了一会眼睛之后,才努力反应过来。

      对啊,今天还没听他说昨晚上的事呢。

      李清丞这种洁癖的要死,又不爱宠物的人,早上起来看见猫睡在他的床上,还蹭了一枕头猫毛,肯定气死了吧。

      想到清冷的少年一大早上束发时,努力把猫毛从自己的黑发间去除掉的场景,隽柔心情好了一些。

      突然,隽柔感觉到自己四爪都凌空了。再落地时,脚底下已经是和冰冷坚硬的石砖完全不一样的温软触感。

      “好了,睡觉吧。”

      少年拍了拍自己床铺里面的位置。

      隽柔:……喵喵喵?

      是谁刚刚还嫌弃她爪子脏的,是谁嫌弃她老是掉毛的?

      李清丞,枉你看着一表人才的,可不能说一套做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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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花钱养男人,姜隽柔你堕落了。
    感谢在2022-05-06 11:58:10~2022-05-17 22:27: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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