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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
出乎晁纪安预料的是，姜隽柔并不是为了过来路见不平的。她擦着这里的争端走了过去，只是因为这里是走到启帝那里的直线路线。
启帝远远看见隽柔走了过来，就已经笑了出来：“柔柔，你又来干什么？”
“父皇。”姜隽柔直接在启帝座位旁边坐了下来，紧挨着父皇，抱住他的手臂摇个不停，“他们男子玩的步打球多有意思，女儿也想玩那个，可不可以不要玩捶球？”
“步打球或尔发生冲撞，比如像刚才那样，不小心弄伤你了怎么办，不行不行。”启帝略一思考就拒绝了。
隽柔放开了启帝的手臂，嘟起嘴唇做出了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父皇哄我！儿臣又不傻，总不会看不出来二皇子哥哥是故意的吧。那些人也不傻，难道会在父皇眼皮子底下用球砸我吗？”
她小孩子家快言快语，直接点出了事实。启帝却有些心虚，谁都看的出来刚才那场袭击是故意的，不过作为在场唯一可以教导孩子们的长者，他却没有主持公道。
“父皇，儿臣真的很想玩步打球。从前娘就经常和儿臣讲她在蜀国的事情，娘说，她们经常聚集在一起玩步打球，有时候还会玩马球。不过有的宫女不太会骑马，她们就骑驴玩。驴性格犟，有时候比马还不听话，娘亲有一次差点被她选的驴气死……”
启帝入神的听着，在脑海里勾勒出那个女子在操场上肆意笑闹的场景。
如果自己能够更早地遇见她，那时候的她就和现在的柔柔一样吧。
再看隽柔祈求的神色，愈发不忍教她失望，叹道：“罢了罢了，爱玩什么你就去玩吧。不过你们女眷人数太少，怎么凑的起来两只队伍？”
隽柔道：“儿臣有办法，父皇答应就是了。”
启帝哪有不应的，一切随她高兴。
隽柔于是走到众人面前。男子那边还未重新开始比赛，而女子那边则跟着她的步伐也走了过来。
隽柔拍拍手，声音清越：“现在，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二十、二十一……”她点了点人数，忽然顿了下来，随意地冲李清丞那边一挥手，“还差一个，那边那个，你也过来一下。”
李清丞怔了一下，缓步走了过来。
二皇子不解道：“做什么你，我们球赛还没打完呢。”
隽柔笑道：“对不住，你们可能要重来了，父皇刚刚同意，让我们和你们一起玩步打球。”
“你们一群弱女子，怎么跟我们一起打。”
“那你去问父皇好了。”
二皇子：“……”
呵呵，要他像姜隽柔一样在父皇面前撒娇卖痴，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前天程太傅告状之后，父皇布置给他背的一百篇文章，成天熬夜背，也才背了二十篇。
二皇子脸还是很臭：“你们女的懂什么，步打球规则你们懂吗，别到时候跑不到一炷香就要下场了。”
话里的鄙夷之意太明显，贵女们也都是心气高傲之人，怎么可能容忍。
当下就有威远将军爱女石菱道：“别太看不起人了，若真跑起来，二皇子还不一定能胜过我。”
她方才也很赞同隽柔要玩步打球。
见出声的是她，二皇子还真就没法反驳，石菱从小跟随父亲练武，甚至还去过一次战场，是真正的将门虎女，二皇子没信心赢过她。
晁纪安见状道：“只是大家聚在一起玩耍，有什么不能？不过男女之间确实存在差异，我看不如将男女混打，编入以二皇子和柔懿公主为首的两支队伍之中，这样更显公平。”
他看了姜隽柔一眼：“我就和公主一队吧。你们其他人有想加入的队伍可以自荐。”
师若晴立刻道：“我也和柔懿公主一队。”
石菱：“我和公主。”
平时和晁纪安比较好的王孙们也随他跟了隽柔，眼看隽柔队伍十一个人很快就只剩下两个位置了。
福安公主却迟迟未定，她咬着唇，迟疑道：“哥，雍国的质子，就是李清丞……你准备把他放到哪个队伍。”
二皇子悄悄翻了个白眼，他有些难以忍受自己这个愚蠢的妹妹，满脑子情情爱爱，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居然会喜欢李清丞那个废物。
“哦，他啊。不如和五皇妹吧。”二皇子道，“五皇妹不知，别看他单薄，其实可厉害了，保管是你们的一员大将哈哈哈。”
他又瞪了一眼福安，“你想什么呢，还不过来跟你哥一队？”
福安不好拒绝，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
隽柔却道：“二皇兄是在说笑？谁不知道那李清丞刚刚被你用球砸了一下，说不定伤的很严重，到时候怎么在草场上跑动？我不要他。”
李清丞藏在袖下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
二皇子打的正是这个主意。既然必须要和姜隽柔一行女眷打对抗赛，那自己肯定得赢，输了的话岂不是被传出去连区区女子都不如？
刚刚李清丞那个废物半天都直不起腰，到了场上肯定是个拖后腿的，必须把他安排给对手。
“那让你一分如何？这样总可以了吧。”
“五皇兄忒小气，一分还不如不让呢。”隽柔道，“罢了罢了，我可不像五皇兄这样斤斤计较。李清丞也挺好，指不定比二皇兄更强些。”
一句话把二皇子气的面色铁青，如果不是顾忌着启帝还在上头看着，说不定就要发生斗殴事件了。
选定了李清丞，辛卫期期艾艾地占了隽柔组的最后一个位置。
比赛马上开始。
“我知道你比二皇子那个白痴厉害。可别丢了本公主的脸。”
擦身而过，走到自己的位置时，隽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道。
李清丞蓦地抬头，目光望向身侧的少女。
因为要武演，少女没有穿平日繁复精致的衣裙，而是穿了一身猎装，紧身窄袖，身姿挺拔。
她扎一个高高的马尾，系了一抹鲜艳的红色抹额，艳丽的令人不敢逼视的脸庞，写满了自然流露的高傲，让李清丞想到曾经见过的，满树如火的凤凰花。
隽柔的步伐并没有一丝停留，所以很快李清丞就只能看到少女的背影。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目光停留了太长时间，淡淡收回目光，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清寂。
他却不知，走在前面的少女心中正暗爽。
从每天都要做小猫咪讨好李清丞，到现在这么高高在上的命令他，简直太爽了好吗。
这才是正常公主应该过的日子啊。
隽柔再也不想继续听着李清丞的指令做那些无聊的作揖、喵喵叫、打滚了。
还有，隽柔知道李清丞并不像他看上去那么单薄文弱。
每天他都会抽出时间在院子里练剑，虽然是木头做的，但想想也知道，能有这份毅力，肯定比二皇子那个好吃懒做沉迷女色的家伙强一百倍。
“陛下有谕，胜者每人赏礼一份，还许队长任意一个愿望。”
传旨太监朗声道。
“铛！”的一声铜锣音贯彻了整个山脚。许多宫人们听说了这场宫里难得一见的球赛，都忍不住暂时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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