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佳

　　就算是用了所谓的皇宫秘药，父亲的状况仍然不算好，脸色惨白，昏迷不醒，脉搏微弱。我不禁开始后悔起来，自己的日子实在太过懒散了，就算抗生素不知如何做起，输血这种理论上来说没有什么技术难度的手段早就应该好好研究了——当初也想过，但因为针头密封之类的事情很繁琐，又不好找人放血，再加上我对医生实在没有什么好感，很多想法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放弃了。现在想想，不管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怎么自称绝世高手，可只要还处于这个乱世中，外伤总是难以避免的。
　　一点点最细微的准备，也许就可以挽回一条生命。
　　虽然生于这个乱世的他们会听天由命地直面残酷的命运并安之若素，但我不可以，因为我知道，人类曾经拥有怎样的智慧来保护自己，生命，并不应该这么脆弱的。
　　小迪在一旁不安地翻了个身，沉沉地又睡了过去。这一夜波折不断，连我都焦头烂额，又岂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孩童能够承受的，所幸小家伙的表现实在令人惊艳，不但没添麻烦，还配合我应付了卡兰那只小狐狸，见到魔神皇的时候也是镇定自若。他的定力大概是天生的，比较像帝林。我实在无法想象那个人失措的模样，即使是孤身来见魔神皇时，应该也是笑对生死吧。
　　仔细想想，现在的麻烦差不多都是我这个无良父亲惹出来的……我再次试了试父亲的脉搏，发现情况稳定了下来，心里那点悔意立刻烟消云散了，反正又没有生命危险，他安静一点对谁都好。
　　用袖子遮着脸，我悄悄地打了个哈欠，魔神皇还算给父亲面子，我们的生命安全倒是不虞，但睡觉可能还是奢望。父亲身上的牵扯太多，现在他阴差阳错的倒了，剩下这个烂摊子我想躲也躲不过去。
　　可是父亲那些事情我真的不太清楚，就算往他那里跑也是关心战事，林家这些无关大局的阴谋诡计一点都没在意，一会要怎么应付魔神皇呢？

　　正当我绞尽脑汁地回忆父亲的办公室时，侍立在一旁的医生和侍女突然鱼贯地向外走去。
　　自从告别了老师之后，我很久没有体会旁边有个人突然冒出来的感觉了。
　　转过身来，从门口进来的正是魔神皇，披着一件式样简洁的长袍，神情沉静，气质高华，看起来比一旁的医生还要儒雅几分。
　　不过那些医生的反应却很有趣，一个个战战兢兢地，异常谨慎地说了一大堆让人打瞌睡的莫名其妙的医学术语。
　　我撇了撇嘴，刚才你们就是清理了一下伤口，别显得自己多辛苦似的——好吧，他们也算是尽职，但我对医生还是很有偏见，动手动脚的，还总是搞不清状况，治疗仪多方便啊，塞进去，然后一切就都搞定了……还有血红素药锭，止血喷剂……
　　魔神皇挥手打断了他们，轻轻地问道：“军师的伤情如何？”
　　冷场。
　　发觉房间里太过安静了，我这才注意到，医生们已经退了出去，他是在问我。
　　看来不喜欢医生的不止我一个啊，不过你问我有什么用？
　　我上前行了礼，对他解释说：“父亲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他内功深湛，休息几天也便无事了，多谢陛下关心。”
　　他很温和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父亲，微微蹙起了眉，有些唏嘘地说道：“有什么好谢的，他为朕谋略天下，却偏偏遇上这场无妄之灾，现在大业未成，他却先倒下了，是朕对不住他。哼！迟早，朕会给他一个交待。”
　　迟早？看来卡兰有麻烦了。不过魔神皇教育儿子的方法实在有点问题。这算什么无妄之灾？只要自己的哥哥还活着，那只小狐狸迟早都得找父亲的麻烦，就是早几天晚几天的区别。父亲虽然表面上温文谦和，但其实自视甚高，整天又琢磨着复兴光明王朝这种高端事务，大概根本没有想到会被卡兰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浪荡公子所乘吧。
　　半路截杀，简单，粗暴，而且有效，是和林家的缜密阴柔完全不同的风格，所以父亲才着了道，看来魔族的简单头脑和魔神皇的全然信任已经令他失去了警惕。
　　当然，表面上我还是要客气一点，掏出条手帕凄然说道：“陛下这么说岂不是折杀小女子了，毕竟我就在父亲身边，却没有照顾好他。不过也是父亲疏忽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身负重任却轻身上路，现在……”
　　“毕竟事关重大，军师不顾个人安危，结果却功亏一篑。”神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向我询问起父亲的事。

　　转身奉上一杯茶，我便同魔神皇就坐在一旁慢慢聊了起来。
　　如果不考虑其他，神皇实在是很令人倾倒的人物，高贵威严，却又恬静平和，他完全没有在意我有意无意的失礼，也没有对我摆什么架子，如同父辈般亲切地和我聊着父亲的近况。
　　说起来还有些讽刺，我这个亲生女儿同父亲相处的时间大概还没有他多，也只有最近这几个月算是真正的亲近一些，我婉转地提醒他，父亲的安排我实在不了解，他露出了一丝失望之情。

　　“……听说你们父女分离多时，现在却聚在了一起，共度危难，也算是机缘巧合。”
　　巧合！？
　　我突然有点火大，要不是这两个人没事闲的玩大陆争霸，我现在应该是舒舒服服地在家睡觉，旁边有人陪我，而那个偶尔会在关键时刻捣乱的小淘气也应该安安稳稳的在小床上睡觉……
　　说实话，我完全不是喜怒不形于色的类型，平时能够隐瞒那些东西与其说是演技好，还不如说是根本不去想，自己都不在意的东西，别人自然也看不出什么。但现在，这点小小的怒气立刻被神皇捕捉到了。
　　他并没有生气，而是露出了一丝苦笑，湛蓝的双眼忧郁而深沉，轻轻地说：“也是，你在人类那边长大的……军师大概没有对你说过吧，他为什么要助朕。”
　　我犹豫着摇了摇头，这才注意到，父亲其实没怎么说过他的事，我所知道的大半都是猜测，如果不是一开始就察觉到了捍卫者和魔族之间的关系，恐怕我也很难从那些支离破碎的情报中找到真相。
　　神皇似乎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开始慢慢解释林家和魔族的关系——当初林家也是魔族一支，因为争夺皇位失败而远走他乡，后来建立了光明王朝，血脉逐渐和人类融合。
　　“……所以，你父亲助朕成就大业，朕助他重建光明王朝，将那些窃据高位的小人逐出。”
　　“然后西川大陆一人一半？”我怎么觉得像小孩子过家家。
　　“自然，”神皇理所当然地说道，“虽然眼下战况惨烈，但只要我军胜利，从此之后人类和魔族之间永享和平，再也不必争斗不休，徒耗人命。”
　　我淡淡地说道：“然后魔族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极东地区的怪兽。”
　　他神情一动，双眼紧紧地看着我，像要看透我的心思，然后轻轻地说：“在我国，叫他们‘野蛮人’。”
　　“野蛮人？”我有些意外，“那些变异的怪兽哪里像人啊？”
　　“只是故老相传的叫法，朕也不知道缘由，便这么叫下来了。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秀佳？就算是军师，也只是有所耳闻而已，此乃我族秘辛，轻易不会外传的，而且，你还不知道正确的名称……”
　　我微微一笑，说：“我是在‘神宫’里长大的，大人总是觉得，小孩子什么也不懂。”
　　“难怪你看起来如此不同。”神皇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继续说道，“不单是对神族的态度，还有对朕的态度。可以理解，见识过如斯神迹，尘世间的争斗和权势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既然你知道野蛮人和神宫的事情，也应该知道，我族曾经与人族共同作战，抵御外敌。为什么如今会形同仇寇呢？”
　　他的脸上现出了悲天悯人的理想主义者的光彩，我突然有些理解了，为什么连帝林那样惊采绝艳的男子提到他都会心怀敬畏，那不是天真者的幻想，而是深沉的智慧在看透世情后得到的最佳答案。
　　正义，道德，秩序，这些会被自诩聪明者不屑的存在才是一个社会稳定发展的基础，才是对人类生命与尊严最好的守护。
　　但是……
　　“我的立场和种族问题无关，也没有扭转乾坤的能力。”我正视着他，问道：“陛下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二百年前光明帝国在魔族大军之前顷刻间土崩瓦解，仅靠左加明王一人之力人类才得以喘息。而现在，几十万军队被挡在帝都城下不得寸进，岌岌可危。”
　　我似乎触到了龙之逆鳞，冰冷的压力一下子从面前温文儒雅的男子身上散发出来。我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压力消失了，神皇若有所思地说：“很有趣呢，当初你父亲知道朕的身份后，也问了很相似的问题。”他顿了顿，继续说，“他问朕，为何神族大军能够毁掉光明帝国，却被两面受敌的紫川家夺去远东远东二十三省。”
　　我问道：“那么陛下是怎么回答的呢？”
　　神皇看了看我，然后答道：“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光明王朝在它创立之初，由一个地方势力发展起来，必然困难重重，统一内部，抗击外敌，这时，它的上层必然迸发出强大的求存的意识，所以才会在文治武功上都有大的作为，吸取上一个王朝崩溃的经验，建立一个强大的新帝国。而这个帝国在后期，由于其过于强盛，又会陷于自满，陷于闭关自守，躲在瓦伦关后，幻想着天下仅此一国，对于外部世界一无所知，内部已经腐朽却全然不知，才会兵败如山倒，一朝崩塌。而紫川和流风得位不正，又相互攻伐，反而一直维持着强大的战力，即使面临灭国之祸，也能从容应对。秀佳觉得如何呢？”
　　我轻轻地说：“那么在当时，如果没有左加明王出面，陛下觉得接下来的战事会如何呢？光明帝国的主力军团虽然覆灭，但诸侯林立，紫川云、流风恒、明林……每个人手中聚起了几十万军队，20万神族军队，真的可以踏平大陆吗？面临灭顶之灾，人族的反抗力量，陛下已经看到了。两族之间的巨大差距和千年积怨，不是一面金槿花旗帜所能轻易抹去的。对于一个民族来说，自己争取来的利益要比异族的恩赐可靠的多，他们不会轻易屈服的，也不会接受你所提供的‘和平’。”
　　神皇轻叹了口气，侧身朝窗外看去，说：“我和你父亲就是在帝都认识的，不用意外，以皇族和人类的相似程度，蒙混过关是很容易的。你也见过卡兰和云浅雪了，几乎所有的皇族都能够使用人类的语言交谈，稍有点抱负的都会想到去人类世界求学，如果是你，应该可以理解，神族最大的危机不是左加明王，更不是帝林和紫川秀，而在于神族本身。
　　“占神族人口绝大部分的低阶神族都是毫无智商可言的蠢货。塞内亚一族百万人口，可有智慧、有创造能力的皇族不过百人，其中大部分又把精力倾注在军政领域，整个社会几乎没有科研和创新的能力。一个封闭的社会以如此少的智慧人口来维持，如果不是从人类那里不断地学习，神族恐怕便会沦为真正的野蛮人了。”
　　“其实你们和远东的情况很像，”我插嘴道，“区别就在于神族有皇族维系起全局，能够充分利用士兵强悍的单兵作战力，而半兽人只不过是一团散沙，只能沦为奴隶。”
　　“如果是别人听到这种话大概会生气吧，将神族和半兽人相提并论。”神皇苦笑着看向我，说，“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没有了皇族，下面的低阶神族和半兽人真的差不多。人类之中很容易出现才华之士，可是神族……也正因为如此，朕才深切的知道，人类的潜力有多么可怕。
　　“当帝林的一支偏师深入我国腹地，无人可挡时，朕便知道了，如果再这么下去，人族早晚会兵临魔神堡。帝林，斯特林，紫川秀……听说流风家还有一个号称大陆第一名将的流风霜……朕倒是要会一会这些人类的精英！”
　　神皇并没有什么动作，但那温文尔雅的表象已经消失了，无坚不摧的，睥睨天下的自信从他身上透了出来。
　　我突然觉得一阵悲哀，不禁说道：“没有用的，一个人的力量也许可以改变天下大势，但历史规律是不会改变的。人类的社会在不断进步，而魔族却在原地徘徊，两族之间的差距已经无法弥补了。过去的时光不会回来，人类已经发现了，头脑会创造出比血肉更加强大的力量。还有，”我看向父亲，轻轻地说，“只要有能力，谁都可以坐上最高的位子，血脉的神话已经破灭，人类不可能单单为一个姓氏誓死相随，光明帝国永远都不可能重建了。”
　　神皇冷冷地看着我，可我却觉得他身上的气势已经不会再影响到我了。
　　我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即使父亲没有受伤，你们的计划也不可能实现的。即使在这种时候，林家的变故也太显眼了，可以算是半个林家人的流风霜，还有多疑的帝林，你以为他们不会注意吗？一支没有像样将领，二百年没有战斗过的军队，你以为还会发挥出多大的战斗力？自认为是人族的士兵会接受魔族作为同盟军吗？只要一支偏师，甚至几则流言，他们就会落荒而逃。”我深吸一口气，说，“你们走吧，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紫川秀的远东军……应该已经封住大军的后路了吧？”
　　神皇的眼神出现了一丝变化，我自嘲地笑笑：“问我是怎么知道的？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而且，如果不是情势危急，大概陛下不会如此有心情和我聊天吧。这场战争该结束了，如果包围圈巩固下来，这里所有的人恐怕都会埋骨他乡。”
　　“朕不会退！”神皇的话语掷地有声。
　　我感到异常地无力，从一开始，我就不擅长应付这种固执的男人，完全不理解啊，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坚持？那种不惜赌上一切，不惜伤害到所有人，不惜失去全部的坚持……母亲那哀婉的眼神早就告诉了我，除非亲眼看到了失败，否则，说什么都没有用的，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劝过父亲。
　　结束吧，至少，现在结束的话，还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林家……就还是林家。

　　我站起身来，很无奈地说：“我只是建议，退到……好吧，就算是战略转移，现在远东空虚，在瓦伦据城而守的话，应该还不至于有太大的损失。听说贵国的皇权战争很热闹，如果塞内亚一族的主力都留在这里的话……”看着他固执的眼神，我又开始火大了，不禁提高了声音：“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是皇帝，你把你的士兵们带了出来，带他们离开了家乡，为你卖命，所以，你有责任带他们回去。继续下去，只会白白地流血，根本不会改变任何事情。不管美丽还是丑陋，不管聪明还是愚蠢，他们都是有思想有感情的，他们全心全意地相信你，他们不是消耗品，也不是你的所有物。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加重要，哪怕是你所谓的骄傲和尊严！”
　　神皇一字一顿地说：“你好大的胆子……”
　　我觉得自己快无法呼吸了，这次好像真的是碰到了逆鳞。
　　“咳！咳！”
　　痛苦的咳嗽声从一旁传来，房间里的压力立即消失了，我们一同转头看去，父亲正扶着床头想要坐起来，脸色惨白，看起来好像老了十岁。
　　“军师！”
　　不愧是高手，神皇的反应比我还快，一步跨了过去，扶住了父亲，随后，他痛苦的表情便缓和了下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们。
　　我干笑着说道：“那个，我先告退！”
　　随后，抓起一旁受惊不小的小迪，用最快的速度溜出了房间。

　　真是的，自己多什么嘴啊！祸从口出！险些就招惹到了魔神皇全部的怒火。
　　想也知道，好好的侵略大业，他先是被帝林阻于帝都城下，然后派出的军队又被流风霜全歼，现在又被包围，唯一的救命稻草父亲却出了岔子，而他平时还得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然后，攒下来的怒气差点全出在了我身上。
　　果然，说真话的人不受欢迎。
　　幸亏父亲醒了，他们两个慢慢讨论去吧，事已至此，就算是老师也没有回天之力了，如果是帝林——他会笨到被人包围吗？
　　我敢打赌，英明神武的魔神皇肯定没去远东军校留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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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父亲醒了，我也就不必在魔神皇的怒火下连夜逃亡，但他们两个看我的眼神实在有点让人毛骨悚然，如果我不是父亲的女儿，他们两个也许会为了面子把我灭口吧？
　　不管怎样，这之后魔族军队的行动总算是像样些了，几次不规律的佯攻之后，主力大军斜斜地擦过帝都，在疲惫的中央军和还没安顿下来的十字军之间扯开了一道口子，径直转去了东北行省。那边刚刚被阿秀的远东军收复，不过他之前强行越过古奇山脉，留下的兵力不是很充足——听说就是一座城里留一个人负责收钱，所以，魔族主力很顺利地“战略转移”到了瓦伦要塞。
　　至于我，则无比忧郁地看着达克郊外被废弃的营盘，方圆几里内大概就只剩下这辆马车了吧。就算我不想跟着走，你们也不能这么痛快地把我扔下啊！

　　“听说帝都历史悠久，古迹众多，荟萃了人类文明一代又一代天才的智慧结晶，在下早已心向往之……”
　　“已经全被烧了！”我没好气地打断他。严格说来，对面正在用咏叹调口气说话的金发美人还是很有欣赏价值的，不过……“你不随着大军撤退，跟着我干什么？”我很头痛地看着卡兰问道。
　　他无比忧伤悔恨地看着我，声音颤抖地说：“在下一时糊涂铸下大错，恐怕在家乡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如果没有夫人垂怜，明年的此时便是在下的忌日。”
　　看到他那么可怜的样子，我实在狠不下心，同时也有些莫名其妙：“以军师现在的身体，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吧？魔神皇又不至于杀了自己的儿子……到底怎么回事，说实话，要不我就把你打包寄给帝林。”
　　明明我老公又漂亮又温柔，为什么每个人听到他的名字都像见了鬼似的？
　　卡兰也不例外，他恐惧地颤抖了一下，泫然欲泣地说：“前天我截下了一个消息，我大哥集结了三十万大军，正在赶来的路上。”
　　“什么？”我怵然一惊。
　　“如果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皇，他就不会退兵了。”卡兰迅速地说道，“虽然因为我使得军师受伤，但军师毕竟没什么大事，不是吗？而且还促成了退兵一事……多少人免于战火……”他那悲天悯人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像魔神皇。
　　我彻底无语了，有气无力地说：“好……好，到时候我帮你请功，绝对可以排头一号。”

　　远处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上百万大军在这一片跑来跑去，我想躲也躲不开，既来之则安之吧。
　　某个“麻烦”小意地对我献着殷勤，似乎开始对自己的处境放下心来。
　　我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笑盈盈地看着他，告诉他我这是去见自己老公。
　　他倒是不为所动，面不改色地继续说着恭维话。
　　果然是贵族啊，至少风度不输人。
　　我一边感慨，一边加了一句：“我老公是帝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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