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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珊
七天前
“带上来。”
“是。”
她被那个叫刑大的拎着,一把掼在地上,好在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并没有太疼。那个刑大将她整个人摁趴在地上,她挣扎着抬眼,只看见一双云靴慢悠悠踱到她脸边停了下来,然后云靴的主人一脚踩在她的脸上,虽然脸色有些微苍白,气势却不输。
看来是生大病了,怎么不病死呢。
红珊暗自诅咒,恨贼老天没眼。
江缇居高临下带着志得意满的微笑,背着手,踩着她的脸道:“滋味如何?”
她不知道江缇指的什么?
是两次近乎让她癫狂几度想要自杀的关禁闭,还是被人脚踩在脸上的耻辱。
她冷哼了一声,选择不回答。
其实,这么多年为奴为婢的生活,她已经收敛了身上所有的尖刺,无论是在凌老太君面前,还是在家主面前,她都恭敬谦卑,温柔和顺的好像没有一点点脾气的狗一样。
只有在比她位置低的下人面前,才敢耀武扬威,暴露本性,来找回她那隐秘的可怜的一点点的尊严。
当初那么针对江缇,就是她不甘心。她嫉妒江缇,凭什么都是孤女,江缇在凌云山庄是小姐身份,还会成为凌云山庄的女主人,她却只能是下人,只能是卑贱的通房侍女,将来就只能成为妾侍!
凭什么?!
她哪点儿不如江缇!
她长得比江缇美貌,在家主身边比江缇日久年深,凭什么江缇就能捷足先登!
她不甘心,所以她忍不住去挑衅她,在家主的默许下,一次又一次去找茬。
可是,现在,她还是落在了江缇手里。
受尽折磨,受尽屈辱。
这些折磨屈辱,让她压抑许久的尖刺再次冒了出来。她愤恨,她不甘,江缇越是折磨她,她越是挣扎着活下来。
“是个硬骨头啊。”江缇踩在她脸上的脚拧了两下,“可惜硬的不是时候。”
“你——想——怎样——”她的脸都被踩变形了,还是硬生生挤出来这几个字,眼睛喷火一眼瞪着江缇。
江缇拿开脚,蹲了下来,挑起了她的下巴,“你说呢?”
“你想报复我,百倍千倍报复我!”她咬牙切齿,用力甩开她的手,却被江缇更紧地掐住。
“不全对。”
“那你想干什么?”她愤恨,几乎是吼了出来。
江缇却没有回答她的质问,转而笑了起来,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这么折磨你羞辱你,将你践踏在脚下,而你毫无反抗能力,只能像蝼蚁一样卑躬屈膝受尽屈辱吗?”
她不说话,只是恶狠狠瞪着江缇。
还不是你现在有权有势!
“没错。”江缇似是读懂了她眼神里的含义,“我有权有势,而你一无所有。所以,我就能任意欺凌践踏你,而你——毫无办法。”
她咬碎牙齿,想要张口反驳,却无法开口。
江缇说的没错,就是因为她一无所有,无权无势,所以被随意像个货物一样送来送去,所以被江缇凌虐折辱,她就只能硬生生受着。受不了了,也要受。
江缇似乎很是满意她备受打击的模样,站起身来,吩咐押解她的刑大道,“带下去吧。”
“是。”
刑大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粗鲁地将她拎起来,扯着后领拖下去。
隔了几天,江缇似乎又想起她来,又让那个该死的刑大把她拎了过去。
“想清楚了没?”江缇慢条斯理地拈起一块点心,斜着眼慢悠悠问道。
“你究竟想干什么!”她大声吼道。
这些天,她好吃好喝,没有受到任何凌虐殴打,反而是被倾凌阁的侍女小心伺候着。她搞不懂,江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是想把她养好了再继续折磨,这样才能长长久久?就像前两次关禁闭一样,来回折腾?
江缇怎么这么变态!
神经病吗?!
她出离愤怒了,忍不住对着江缇咆哮。
江缇掏出巾帕,慢慢擦拭手上的点心渣,“凌云山庄的规矩不过如此,一个侍女,胆敢对着主子大吼大叫了。”
“刑大。”
不用江缇多说,刑大立刻一个巴掌扇过来,那一巴掌力道极重,她一下子被扇趴在地,口里一片腥甜。
“这一巴掌,是让你记住自己的身份。”江缇站起身悠然走了过来,一脚踩在她的背上,然后慢慢蹲下,“很不服气?是不是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是。”红珊怒火冲上头,不顾后果呛了回去。
江缇不怒反笑,让人捉摸不透,“很好。”
随即嘴角带着一抹轻蔑,“可惜,你现在的身份,只能任我踩踏,连与我对抗的资格都没有。”
这句话戳到了她的痛脚。
是啊,再想又怎么样,她拿什么来反抗江缇?!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她现在,在江缇面前,连只蝼蚁都不如!
江缇静静端详了她一会儿,面上看不出是喜是怒。
过了好一会儿,她觉得背上疼痛难受,终于压抑不住溢出一声痛呼,这才唤回江缇神志。
“你想杀我吗?”
“想。”
“那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江缇放下脚,她的背上一松,顿时不可抑制地咳了起来。等她咳完了,才惊异地抬头看向江缇,“你什么意思?”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侍女。”江缇坐回椅子上,斜斜依靠着。
“你——”她惊疑不定,内心骇然,“你又耍什么花招?”
“给你机会啊。你不是想杀了我吗?”江缇以手撑头,笑得慵懒又漫不经心。
“你——”她瞅着她,心里涌起惊涛骇浪,“你不怕我真杀了你!”
“你可以试试。”江缇笑得胜券在握,让她心头又涌上一阵厌恶和气愤。
她看不惯江缇小人得志的模样,“若我不答应呢?”
“哦?看来你喜欢上那个雪洞一般的屋子了?”江缇挑眉,说出来的话一下子将她带回那间屋子里的痛苦可怖回忆中,身子不由自主痉挛了一下。
看来教训是刻入骨髓了。
江缇满意地笑了,“休息两天,后天过来。”然后转头看向刑大,“告诉言妍,把她安排在我卧房旁边的耳房。”
“是。”刑大面无表情带着她退下。
这次,却没有用拎的。
然后,她就成了江缇的侍女。
名义上是侍女,其实江缇的穿戴洗漱绝大多数都是其他侍女来做,她只是偶尔服侍,更多的是,江缇带着她去书房,让她接触倾凌阁的生意往来。
她暗自心惊。
难道江缇就不怕她报复,直接搜罗消息传递给凌云山庄吗?
她不怕自己背板她吗?
要知道,倾凌阁已经和凌云山庄彻底闹掰,日趋你死我活地争地盘,这个节骨眼上,江缇居然带着她这个自小卖身在凌云山庄,还是凌云山庄家主的通房侍女的人带入书房,了解倾凌阁的产业!
她脑子坏掉了吧?!
心里嘀咕归嘀咕,她还是老老实实待了下来,也没耍什么小动作。
她就这一条命,可不想为了凌云山庄送掉。
而且,她接触了这些天倾凌阁的生意往来,心里说不心动是假的。
这么多天来,她算是摸出了江缇的意思,她就是想让自己替她卖命。
江缇如此欺辱她,她绝对不想给她卖命。可是,不给她卖命,她还能去哪儿?凌夏已经把她送给江缇了,江缇不要她,她就无处可去了。更何况,即便凌云山庄还能回去。
扪心自问,她愿意回去吗?
回去做什么?
继续当一个受人轻贱的通房侍女?
老死在那个地方?
抑或是,也可以像江缇这样,有个安身立命的根本,终有一天不必受制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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