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诘问
出了凌云山庄,沈昕没有回自己家,而是直奔倾凌阁。
“启禀阁主,沈昕沈公子求见。”
他来做什么?
江缇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请沈公子前往客厅吧。”
“是。”
沈昕在管事的带领下,第一次踏足了这个曾经很是神秘莫测、围得铁桶一般严实的倾凌阁。
整个倾凌阁的院子并不是很大,却胜在景致。花木扶疏,廊腰缦回,一草一石,一花一水皆成一景。羊肠鹅卵石路,曲径通幽,时不时传来一阵淡雅的迷迭花香,静谧空远,心旷神怡。
整个园子静悄悄的,一路走来,几乎看不到什么丫鬟之类的,到了客厅,才看见一个侍女,正端着一个空茶盘走了出来。
“沈公子光临寒舍,不甚荣幸。”江缇起身相迎。
“江小姐客气,不请自来,还请海涵。”沈昕拱手回礼。
“哪里的话,若沈公子有空闲,随时欢迎沈公子到访。”
二人落了座。
江缇端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品尝,偶尔抬头看见沈昕看过来的眼神,都是回以微笑,然后继续品尝。
她既不打算挑起话头,也不想问明沈昕的来意,十分气定神闲。
最后,还是沈昕坐不住了,先开了口:“江小姐不日便要与凌夏他成亲了,在此先恭喜了。”
“多谢。”
“江小姐以后就是我兄弟的妻子,不是外人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其实,沈某今日前来,是有一事不明,想向江小姐询问。”
“但问无妨,江某必定知无不言。”
“敢问江小姐,可是真的放下了对慎之的怨恨?”
“并未。”江缇直视着沈昕,目光坦荡而澄澈。
“那敢问,江小姐是真心要和凌夏成亲的吗?”
“自然,这还有假?”慢慢放下手中茶杯,嘴角勾出一抹微笑。
“你既然没有原谅他,却为何愿意和他重新在一起?”
“这两者,似乎并没有什么必要的关联吧。”江缇略皱了皱柳眉,询问地看向他。
额,好像是有那么一些道理。
沈昕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一时之间,二人陷入沉默。
半晌,还是沈昕先开了口,“其实,当初慎之那么做了之后,就立刻后悔了。你可能不知道,在你走后没几天,他就派人出去找你了。后来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他着急上火,夜不能寐,几乎利用了所有能利用的势力,四处大范围的寻找你。这几年来,从来没有停止过。”
江缇沉默不语,沈昕看了她一眼,继续道:“他本来就是个温雅内敛的人,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可是这几年,他寻你不到,每次好不容易有一定点的消息能让他看到希望,却往往都是失望,整天这样紧绷,脾气渐渐地有些暴戾,动辄火气就上来了。你或许也看出来了,他现在,脾气明显有些强硬,不像以前那样温和了。”
“我知道,你们俩的事情,当初是他的不对。可是,他当初那么做,也是有原因的。而且,他真的已经悔不当初了。这几年来,他日夜不宁的,得到的惩罚也够了。你,还是放宽一些心吧。不要一味地怨憎他。他以后,会对你很好的。”
“什么原因?”
“嗯?”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沈昕才明白她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这个,我也不便说。等他愿意告诉你的时候,你还是亲自听他说吧。”
江缇点了点头,不说话。
“人谁无过?过而能改,你就包含他一回吧。”
“这倒是。人,都会犯错。”江缇勾了勾唇角。
“我要说的,就这些。希望你能听得进去。”沈昕扫了一眼四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总觉得,事情并非这般简单。
江缇笑道,“他有你这样的朋友,也算今生有幸。”
沈昕环视了一圈,忽然来了句,“这倾凌阁,环境倒是很好,又素净,又清幽。天然去雕饰,无需半分装饰。”
“过奖,沈公子能看得上,也算这园子的福气了。”江缇放下茶杯,笑道。
沈昕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莫名,然后笑着起身告辞。
临走,还回头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说了句,“不要做让自己后悔,无法挽回的事。”这句话,他七年前,也对凌夏说过。
将沈昕送出客厅,江缇环顾了一下园子,这才反应过来他那句看似不着边际、莫名其妙的话的意思。
园子里,一点点装饰都没有。没有处处披挂红绸,没有来往忙碌的人。
这,哪点儿,像是要办喜事的人家呢?
他,已经看出端倪了?
江缇昂首,眯了一下眼。
她,从来不做后悔之事。即便错了,也绝不后悔。
撞了南墙又如何,头破血流又如何?她本来,就是这样固执的人。
成亲前几天,江缇告诉凌夏,说她如今没有什么贴身服侍的周全凌厉的侍女使唤,恐怕成婚当天衣裳发式打理不好,向借用几个人过来帮忙周旋几天。
凌云山庄小厮侍女众多,凌夏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问她有没有中意的人选。
江缇便挑了红珊等几个侍女并小厮。
凌夏以为她眼见着要嫁过来,醋着他身边的侍女,笑着答应了。
红珊几个人被带到倾凌阁的一处房间,领他们的人就退下了。
这个房间一片雪白,空空荡荡,除了墙壁,没有一点东西。红珊心里惊异,有些惶惑不安,可还是老老实实站着等待。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生被推开,从外面进来几个劲装的彪形大汉,红珊心里一个咯噔。
随后,一只云纹鹿皮靴迈了进来,红珊抬眼看去,待看清来人,不由地惊讶,“江缇!”
她虽然知道她们家家主和倾凌阁的江阁主成婚,但是她从未想过,这个江阁主,就是江缇!
“好久不见。”江缇笑道。
红珊看着江缇的微笑,头皮一阵发麻,她看了看和她一起来的几个侍女小厮,一下子明白过啦。她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有来无回了。
这几个人,都是当初欺负过江缇的。
江缇,如今是要报复回来了。
“你想怎么样?”红珊硬着头皮梗着脖子道。
“真是聪明。”江缇挑眉,十分愉悦的样子。她扫视了一眼,似是在确认什么,然后一抬下巴,身边的几个彪形大汉立刻冲进来,不顾众人的尖叫恐惧,老鹰抓小鸡一样,一人捉了一个,带了出去,只留下红珊。
“你究竟想干什么!”红珊紧紧握着拳头,忍着恐惧道。
“放心,我不会动你们一根汗毛。”江轻启朱唇,“只不过,和你们玩个游戏罢了。”
“什么?”
“看看这间屋子,是不是非常干净?”江缇指着四面墙壁,除了门,还有门边一个一尺见方的小洞,连个窗户都没有的雪洞一般的房间道。
“你要把我关在这里?”红珊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
“一点就透,还真是一朵解语花。”江缇玩味一笑,转了一下手中的折扇,带着一抹兴味和漫不经心,“据说,没人能在这种环境下待七天。我呢,倒是十分好奇,这么安静的环境,多适合修身养性,怎么连七天都待不住?若果真待不住,又是怎么个待不住法?”
“所以,想请红珊姑娘试一试,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
红珊没听过这种事情,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但她直觉告诉她,这绝对是一种酷刑。
看着浑身不由得细细颤抖的红珊,江缇笑了,然后转身离开。
红伞想要冲出去,刚冲到门口,就被门外的一个大汉拦住,直接丢回房中,然后直接落了锁。
“放我出去!”红珊使劲砸门,恐惧漫步全身。
江缇冷笑,回首看向同样几个门被拍的震山响的房间,眼角眉梢尽是轻蔑。
“好好看着,若是让她们死了或者逃了,进去的,就是你们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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