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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13.
宴席结束已经接近晚饭时候，两位老人以年纪大了要休息为由，谢绝了再上来邀请的各位商界名门。万重带着几名保镖，把两位老人送上了父母的那辆车，自己本来想把妹妹接上，没想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媒体突然涌上来，询问两人的婚事，和他家那个前不久归国的小女儿，话筒都要捅到他脸上了。
成母看了看外面密不通风的人墙，默默记下了几家媒体，然后把万重叫上了车。万重给白嘉发了一条消息，白嘉带着成晏晏小心翼翼从后门走了。
记者和看热闹的人被甩在了后面，成晏晏扭过头，松了一口气，“白总，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啊？”
白嘉想了想，万重发那条消息过来，估计今天是来不了了，去公司的话，白家那群人估计正在等着她自投罗网。白嘉拿出几块小饼干，打开送到她面前，“今天就回家吧，我们吃火锅好不好？”
“好啊！”白嘉语气里带着商量，成晏晏连收敛都忘了，脸上冒着红光，兴奋的眼睛都红了，恨不得给这车插上翅膀，把挡在路上的车辆全部挪开到别的路上去。成晏晏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数晚上要吃的菜，“白总，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或者不能吃的？”
白嘉没从文件中抬起头，“那我可要仔细想想……”
副驾驶的圆圆扭过来，“把豆腐皮和海带丝多加一些，白总喜欢。至于不喜欢的嘛……汤底别太辣，白总肠胃比较弱，吃不了太辣的东西。”
成晏晏连忙点头，在手机备忘录上一条条记下来，“还有么？”
白嘉抬起头笑了笑，“没有了，其实我什么都能吃一点，你要是想吃辣也没关系，按你的口味定吧。”
成晏晏坐直身子，手放在膝盖上，正色道：“那怎么行！火锅最大的特点就是要两个人都要吃得开心啊！”
白嘉先是一怔，然后嘴角含笑默默打量她，没一会儿就把成晏晏的脸看红了。
圆圆打趣道：“哦，原来根本没有我的份啊~”
成晏晏急忙上去拉她的手，左右晃着撒娇，“圆圆姐我错了~要是不带你，白总都不同意的啊！”
圆圆笑出了声，“行了，不过下次再聚吧，我一会儿还有事呢。”说着从后视镜里与白嘉对视一眼。
成晏晏适时安静下来，拿着小饼干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咔嚓咔嚓的声音传进白嘉耳朵，香喷喷的黄油味钻进鼻腔，白嘉叹了口气放下手里文件，托着右颊看她。
“好吃吗？”白嘉问。
“好吃！没有尝到过多糖精的成分，牛奶的香气也特别浓郁！”成晏晏正反转着手上的饼干，止不住的夸奖。
白嘉不爱吃零食，现在听她这么说，胃里也上下拧巴了起来，喉头上下滚动。
“让我也尝尝吧。”白嘉用自言自语的声音嘟囔了一句。
“好啊！”成晏晏眼睛一直在她身上，白嘉声音虽然很小，可她真的听见了。
白嘉伸出手，成晏晏身子往她那里凑了凑，把装着饼干的袋子递过去，却被白嘉抓住了另一只手。
“白，白总？”
白嘉抓过成晏晏手，咬走她手上的那一块饼干之后松开她，三两口吃完之后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
“确实不错。”
！
成晏晏收回手臂，侧过身子，车窗上映出她堪比晚霞的脸颊，成晏晏头抵着车窗，使劲磕了两下，喃喃自语。
要了命了……
***
晚上吃完饭，满屋子飘着火锅的牛油味，白嘉打开窗户通风，从酒柜里拿出几瓶酒领着人上了阳台，成晏晏跟在她身后，酒还没喝她就已经晕晕乎乎了。
阳台上有个玻璃房，成晏晏十分中意那个小沙发，白嘉说等拍摄结束就送到她家去。
白嘉摇晃着酒杯，放在鼻下闻了闻，然后浅浅抿了一口，成晏晏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嘴唇看，喉头上下滚动，学着她的样子也抿了一口，惊喜地睁大眼睛。
“白总，琼瑶浆虽然在市场上价格不贵，但这味道这么纯正浓郁的也是价格不菲，给我喝是不是太奢侈了？”
白嘉托着脑袋轻笑，“你倒是懂得挺多，连琼瑶浆都知道。”
成晏晏笑着打马虎眼，白嘉也不追问，“这瓶是前几年万重从法国带来的，朋友酒庄的东西，不要钱。”
成晏晏一听是自家哥哥带来的就松了口气，然后转念一想，万重去法国她是知道的，可借花献佛这件事她可没听说过！
竟然背着她送这么好的东西讨白嘉欢心，她可要好好问问！
晚上的风很凉，玻璃房里虽然有暖气，成晏晏还是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缩起身子。
白嘉招呼她坐到自己身边，成晏晏肩上一暖，带着白嘉体温的大披风就已经披在了自己身上。成晏晏急忙把披风往白嘉身上送，“我不要紧的，要是白总生病了我要挨骂的。”
更主要的是，要是白嘉因为自己生病，自责和内疚就要折磨死她了。
白嘉多喝了几杯，眼神有些迷离，笑得也越发好看了。成晏晏低着头，错开她的眼睛，心脏没出息的怦怦跳个不停。
“那么我们一起盖吧。”
“哎？”
视野转换，成晏晏向后栽倒，躺进一个香软怀抱，白嘉看着躺进自己肩窝的小姑娘，揉揉她的小脸，“两个人靠在一起就不冷了。”
成晏晏从披风下抽出双手，缓缓遮住自己充血的脸，又想笑又想哭。
妈妈爸爸，今日她死而无憾了。
她只听说白嘉不胜酒力，可没想到几杯就不行了，也没想到白嘉醉酒之后会在这么放松警惕。成晏晏不舍得白嘉的眼神从自己身上移开，就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看她，没想到被白嘉住了个正着。
白嘉笑出声来，拿开她的手，“你是不是以为我醉了？”
成晏晏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直白道：“是。”
“这算什么……”白嘉轻笑一声，拿着她的手看，可看着看着脸上便没了笑容，成晏晏试着缩了缩手，白嘉硬是拉着她不肯放开。
“真是好漂亮的一双手，骨节分明，十指有力。”说着拿她的手与自己的手掌相对，成晏晏的手比自己略小一圈，白嘉五指张开，成晏晏也跟着张开，白嘉五指修长，张的更开，能将自己的手完全包住。
“很多人刚开始学琴时因为手小而苦恼了好一阵，你应该没有担心过这些吧。”白嘉说。
成晏晏一愣，立马把手缩起来，白嘉侧过身，捏住卡在领口的话筒，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今天你弹得那首真的很好听。”
成晏晏耳朵边发热，顶着一张猴屁股脸问道：“真的好听？”
“嗯，好听。”白嘉闭上眼睛，摇晃着酒杯，好像在细细回味着一样。
“每个音节都在它刚好的位置，婉转不低沉，很符合这首曲子的意境，能看出来你已经把它理解透彻了……”
白嘉的声音要落未落，成晏晏呼吸急促，抬起眼睛看她，白嘉双眼微敛，一反平时精明能干的样子，全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
成晏晏大着胆子触碰她的手指，一根根在指尖穿梭。
“白总的手，也是我看过最好看的手。”
就是这双手让她沉醉。
让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白总，你也会弹琴的，什么时候也能让我听么？”
白嘉一怔，没有说话，轻轻把手抽了出来。成晏晏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紧张兮兮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
白嘉捂住她的眼，轻笑一声，“别说我了，我想听听你今天为什么选这个曲子。能告诉我么？”
话题转的生硬，成晏晏在她手心里眨了眨眼睛，乖巧地闭上了，“如果白总想听的话……”
“我小时候，每年暑假父母都会带我去一个长辈家里玩。爷爷奶奶对我非常好，知道我会弹钢琴之后还专门给我买了一架钢琴，然后我就说，以后每年假期都弹给他们听，就是那首曲子——《one summer day》。”
“可是后来我上学，好几年没回家，也就很久没有过去看望了。今天正好是老人家的生日，我觉得弹这个曲子最适合不过了。白总，你觉得……”
成晏晏抬头一看，白嘉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长睫像小扇子一样向上微卷，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胸脯上下起伏呼吸匀称，耳边传来她的心跳声，睡得十分安详，如同一幅美妙的油画。成晏晏摘下别在两人身上的话筒，用披风挡住摄像头，又从屋里拿出一张被子，盖在她身上，自己卷着一点边蜷缩在她身边。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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