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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自从邬溏被带进丞相府,种种迹象表明,柏钺对他确实不单纯,扪心自问,邬溏也一直在暗暗利用这种不单纯。
但邬溏一直想不通是为何,他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不至于在朝堂上一见钟情,直到他看到画像。
他想到了一直留存祖父记录册的郑霄,当时见面,郑霄说他丢了一幅画,应该就是这幅了。
柏钺知道郑霄,知道他手里有这幅画,还知道去哪里找他。
事实上,仔细回想,柏钺知道的不止这些。
他还知道何时何地会地动,甚至还说出了以后都不会再地动的话。
邬溏安静地坐在密室的椅子上,他猛然发现自己之前都想错了。
能如此笃定未来之事的人,必定来自未来。
——
小皇帝约柏钺商谈政事,除了讨论科举改制的细则外,他还叫来了马将军。
自太后寿宴起,马靖心中就有一个念头,拖了许久才奏明,他想训练骑兵,壮大兵马队伍。
蟒国善用铁骑,从上次寿宴的情形来看,对方特意来展示国力,兵力也必不会懈怠。
反观天合,多年未有战事,队伍早已麻痹懈怠。
蟒国若真有举兵来犯的心思,天合恐怕应对不及。
马靖说,“陛下,或许詹宥只是单纯想来炫耀,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蟒国是必定会与天合打上这一仗的,柏钺内心很清楚。
史书上记载,在小皇帝不惑之年时,蟒国来犯,天合不敌,被迫将天合北部的一半疆土拱手送人,还要每年向蟒国奉上数万白银。
虽然心里清楚,但距离小皇帝不惑还有二十余年,柏钺便没有将此事放在第一位。
如今马靖有此心,柏钺自然顺手推舟,提醒小皇帝可以去办了。
这边马靖兴奋的离开皇宫,准备带着圣旨启程。
另一边蟒国,路仁就听到系统再次发出尖锐爆鸣。
——“警告!警告!监测到剧情已偏离,目前偏离程度,百分之八十。”
詹宥见路国师紧皱着眉头,不禁问道,“国师身体不适吗?怎么脸色如此不好。”
路仁猛地起身,“殿下先坐,微臣稍后便回。”
匆匆走到无人处,路仁蹲在地上焦虑的拔草,一边拔一边跟系统说话。
路仁:“怎么回事?这涨得也太快了!”
系统:“我也觉得奇怪,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路仁:“你是系统啊,难道查不出来吗?”
系统:“我查了啊,蟒国这边一切正常,问题肯定出在天合了,可我有地域限制,只能把握剧情大方向,天合太远,我监测不到。”
路仁:“难不成是柏相大杀四方,把天合的人先杀光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是这样,蟒国后期压根不用起兵,天合自己就会灭掉,剧情可不就偏离了?
系统:“......我觉得不是。”
毕竟天合自己灭掉自己的话,蟒国趁机吞并,剧情走向虽然不同,但结局还是一样的。
想要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来还得从天合入手。
想当初,路仁突然穿越时就被系统告知,这里是一本书,而按照书中所写,他很快就会被权臣柏钺暗杀。
为了活命,他辗转来到蟒国,在系统的帮助下假借占卜观星之术预言了很多事情,慢慢建立威势,被接进宫成为国师。
陛下和皇子们都对他颇为敬重,眼看着好日子才刚开头,怎么就出岔子了呢。
看来,想要弄清楚怎么回事,还是得从天合入手,路仁不想回天合,只能先对詹宥旁敲侧击。
回去后,见詹宥脸上隐有担忧,路仁宽慰道,“无碍,偶感不适,许是最近天气转凉,受了风寒。”
詹宥:“可要找太医来瞧瞧?”
路仁摇头,“不必,此番请殿下前来,还有一事要说。”
詹宥:“国师请讲。”
路仁:“我夜观天象,天合朝局恐有巨变,此前殿下曾在天合安插眼线,不知可曾传回什么消息?”
詹宥点头:“天合国都的景阳寺中有一僧人,早年住在两国交界近处,偶有机缘相识,他对我颇为敬重,此前一些消息也是通过他递进来的。”
“前段日子他借机离开天合京城,在各地又笼络了些寺庙中人,礼佛一事无关国界,寺庙遍布天下,相当于我们在各地都有了可用之人。”
说了半天也没点正题,路仁急道,“那天合最近可有什么异动?”
詹宥拱手,“国师果然厉害,据可靠消息,天合皇帝近期行事的确奇怪,建立了女子学堂,还要增设女官,更改科举制度。”
路仁奇怪:“只是这样?”
詹宥:“目前只知如此,可有何不妥?”
只是这样,应该做不到一下子剧情偏离那么大吧?
难道是近日天合又有异变,而消息还没传到蟒国?
看来有机会还是得去天合一次。
见詹宥面色凝重,路仁放下心中所思,宽慰了两句,便送他离开。
另一边,柏钺与小皇帝谈过政事后便回府,刚进门就被冯管事拦住。
冯管事火急火燎道,“大人您可回来了,书房那边出事了。”
柏钺蹙眉,脚步不停,“何事?”
冯管事脚步紧赶,“邬修撰不知何时潜入书房,发现了密室。”
柏钺突然停住,冯管事险些撞上他后背。
柏钺:“即是潜入,你是如何知晓?”
冯管事磕磕绊绊道,“这,这邬修撰将书房的门大敞四开着,老奴路过,想看不见也不行啊。”
柏钺继续向书房走去,头也不回的摆手,“遣散书房周围下人,你也不必跟来了。”
冯管事擦了擦额角的汗,有些担忧的应了声。
这书房里有密室,想必藏了不少秘密,这邬修撰就这么闯了进去,还特意将门开着,明显是想让人知道他进去了。
就是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秘密,两人不会又吵架吧?
如何向邬溏说明自己的身份,柏钺设想过很多场景,但从没有想过邬溏会自己发现。
他踏进密室时,邬溏就坐在那副画像前。
“明明有真品,之前却特意弄个赝品来骗我,真是辛苦柏相了。”邬溏起身,拂过画像,将它缓缓收起。
“即是我的东西,我就拿回去了。”
柏钺看着他收起画轴,“画上是幽帝,与你有何干系。”
邬溏握着画,觉得有些好笑,“柏相,事到如今,就不用再说这些废话了吧?”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你却知道我是谁,这些日子,你每每试探我时,是不是都觉得我特别可笑?”
“曾经被人当做傀儡,重来一遍,依旧仰人鼻息,把我带回丞相府,你其实就是当养个宠物,时不时逗上一逗,对不对?”
“还是你觉得我之前可怜?同情我?想做好人给我个安居之所?”
邬溏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在柏钺听来会有些刺耳,但如果不这么做,万一这一次又被柏钺蒙混过关随意揭过,下一次想炸出他的身份就更难了。
邬溏扯了扯唇角,“怎么不说话?觉得我说对了?还是再想其他借口?”
“你来自未来,对不对?”
“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弄到身边?你是林膺的后人?想要报复我?”
听到这里,柏钺才看向他,再次开口,“林膺并无后人。”
邬溏眯起眼睛,“这你倒是了解。”
柏钺叹息,“我本想早与你说,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邬溏:“是吗?我觉得现在这机会就很合适。”
柏钺:“没错。”
连林膺后人都能说出口,不能再听邬溏乱说些什么了,柏钺怕自己会立刻心梗。
听到柏钺肯松口,邬溏也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就见柏钺快步两下上前,一把扶住他的后颈,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唇舌瞬间被吞没。
邬溏一时懵住,双睫轻颤,脚下一软,他攥紧画轴,想要找一个支撑点,却反陷入柏钺的臂弯。
等等?不是在解释自己是谁吗?怎么突然亲过来了?
还不等邬溏反应过来,唇上酥麻已经消失,只剩一片湿热。
柏钺指腹抚过他的脸颊,“朕是距今百年后的皇帝柏钺,曾见过你的画像。”
“为什么把你留在身边?”
“因为朕没有想到真能将画上之人据为己有。”
“从见到画像的那一刻,朕就爱上了一个永远不可能有机会见面的人。”
“上天赐下机缘,让朕死后还能来到这里,能见到活生生的你。”
从听到第一句起,邬溏的心如擂鼓,他没有想到柏钺真正的身份竟是如此。
可听到后面,再联想此间发生的事情,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邬溏抓着柏钺的手臂,“可你怎么确认我是幽帝?这里盛启也早已过了百年。”
他突然想到柏钺曾抓走葫芦,还擅自改了名,随后又多般试探。
柏钺见他眼神恍然,便知道他已经想明白,“是,我此前做的那些就是为了确认。”
想说的已经说了,想做的也做了,柏钺小心观察邬溏的神色,发现他除了恍然并未有任何不适或是厌恶。
“我心悦于你。”柏钺颤着声,有些紧张,“你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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