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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你名我讳
第八章——你名我讳
“喂!你就这么走了?”
九曜快步追上紫颐,伸手在他肩上一拍。他到底是个不拘小节的大男人,这一拍完全没有顾虑到紫颐虚弱的身体,立刻把紫颐拍的连抽了好几口凉气,恶狠狠的转身瞪视他。
“抱歉抱歉,本君不是故意的,一时忘了而已。”
他双手作投降状,尴尬的笑道。紫颐一身伤痛,又累又倦,实在是无力与他计较。便对他抱拳一揖,算作答谢,继续转身走人。
“喂,魔类,好歹告诉本君你的名字吧。”
九曜再次追上去,拦在他前面,大有一副你不告诉我就别想走的架势。紫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脱力。他伸手在自己眉心捏了捏,语气间满是疲态的道:
“在下紫颐。”
“紫衣?你这魔类忽悠本君呢?那本君穿白色岂非也能胡掐叫白衣了?”
九曜双手环胸,呲牙咧嘴的看着他。紫颐生平第一次有了极想杀人的冲动,只可惜现在身体情况不允许,否则他真会毫不犹豫的把眼前这个无赖干掉!
“紫气的紫,颐和的颐。”
“哦——原来是这个,这名字马马虎虎了,像个女人。”
紫颐连瞪他都懒得瞪了,直接点点头敷衍下便再次绕过他继续往外走。谁知九曜却伸臂挡住他,紫颐不解这无赖究竟还有什么话没说完,心下不由生出几许不耐。
“你怎么不问本君的名字?”
“……”
“听好了啊,本君的名字与天上星宿同名:九曜。如何,比你那女气的名字响亮多了吧?”
“……”
“喂,魔类,你干嘛不说话?是不是被本君的名字震慑到了?其实你不用这么惊讶,你要喜欢本君也可以替你起个响亮点的……恩……让本君想想啊……不如就叫紫微吧?这也是星宿名。不对不对,紫微好像更女气了。恩,你穿紫色……干脆叫紫衫吧,怎么也比你那紫颐好啊。喂,你走什么啊,等等本君啊!你这魔类,喂……”
紫颐终于下了决心不管九曜说什么他也不会再停下搭理此人!一想起自己竟然二度输在这种草包手里,他就忍不住想仰天咆哮几番!
燕都京州,枢密使府。
“九曜,你这脖子是怎么了?”
玄修刚从书房出来,便看到九曜坐在大厅抱着一坛酒在饮,一身白衣早已污浊不堪,脖颈处更是有几条刺目惊心的勒痕。
“没事没事,没找到温泉反而遇到了无赖,就打了一架。”
他打哈哈般敷衍了过去,低头看看自己确实脏的可以,就叫了一名守在门外的丫鬟去备水让他洗澡。
“你不担心摇光?”
见他虽像出门前那般抱着酒坛在喝,散发出的气息却比早上清顺的多,想来定是外出时把郁结在心的烦闷给泄了去。只是他没想到那个倒霉的被九曜拿来泄愤的家伙竟然就是昨晚引起他不快回忆的人。
“我那师妹可没这么脆弱,她从小到大一天不跟我吵架就难受。”
九曜喝光了那坛酒,便听到丫鬟来回禀说已备好浴桶可以沐浴。于是他也懒得和玄修多说,挥挥手便跟在丫鬟后面走回了自己房间。玄修看着他离去,突然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敲了敲窗棂。
“他已经走了,别躲了。”
“玄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摇光吐了吐舌头,站起来尴尬的问道。玄修斜倚在窗边,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点,摇光不解他想干嘛,却还是凑近了耳朵凝神去听。
“你喜欢尽尘。”
摇光只觉自己差点没被一口口水噎死,她瞪大眼睛无措的看着玄修,那张标致的脸蛋上唰的一下染上两片绯红。在看到玄修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后,她才反应过来,立刻将头摇做拨浪鼓状否定那句话。
“玄先生你别开玩笑了,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的,我……我……我没有……”
“摇光,虽然你们不是我的徒弟,但我也不会将你们的性命当做玩笑去对待。昨日夜探王府时我便已大致摸清了他二人的能力,比起九曜的性子,尽尘更能胜任潜入燕宫的任务。这与他是仙是人无关,你冷静的想想,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玄修的一番话说的摇光低下了头,不可否认的,她在这件事上却是夹了不少私心。她不愿尽尘去冒险,不愿他有分毫危险,正因为尽尘与他们不同,没有无尽的寿命,没有不死的躯体。所以她自私的希望由九曜去……
“玄先生,我明白了,我这就去给师兄道歉。”
重新抬起头,摇光的脸上多了份释然。她笑着对玄修鞠了个躬,转身便朝九曜的房间跑去。玄修隔着窗棂看着那道红色的清丽背影渐渐消失于视线中,微笑着松了口气。看来元始天尊真是暗中摆了自己一道,一个九曜再加个摇光,真把他当成教育小孩的保姆了。
三日后子时,庆王府后院。
一红一青两道身影如鬼魅般悄然出现,红影一看到庭中的石桌石椅便累瘫般趴下喘息着,月色下那张五官妖媚的脸上满是疲态。青影宠溺的在他额间轻啄了下,便凝住气息开始搜寻那熟悉的气息。
“麒,还走的动么?”
青影拍了拍红影的肩,红影趴在桌上全身绵软,累得连摇头的力气都使不出。这四日来连续不断的赶路,几乎连休息都没有,现在一到目的地,他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哪还动弹的了半分。
“呀!紫颐————”
“属下参见帝君!”
本来趴倒在石桌上瘫软无力的人在捕获到一丝极熟悉的火莲香气后拍案挑起,立刻扑向不远处的紫影,如孩童般欢天喜地的搂着那人连转了好几圈才停下。青影则恭敬的跪在原地,向那人行了个首礼。
“夜离,炎麒,辛苦你们了。”
紫颐脸上浮起一抹久违的轻松笑意,任由炎麒像个孩子般黏着自己,没什么能比的上在异族遇到同伴更能让人舒心暇逸的。他示意夜离起身,将他二人带回自己房内慢慢详谈。
“帝君,这是锦瑟花。圣君命属下二人传话:帝君独自在外,需事事小心。若遇麻烦,帝君千万莫要勉强自己,帝君身后,有圣君及魔族可依。另外,紫樱已近花期,圣君希望帝君能择日回绪方城一趟,以圆当日所愿。”
夜离自腰间解下那包锦瑟花瓣放在紫颐面前,并一字不差的传达了魔族圣君的原话。紫颐若有所思的拿起那包花瓣,心绪却飘回了那个紫樱花漫天的缤纷之界。
圣君知他喜欢紫樱,便下令魔界十六大守城以紫樱树为记,栽种的遍地皆是。待到花开之季,便是满城尽飞紫樱絮。
回想离城当日,圣君曾与他共立城头许久,一同凝望这魔界的盛世河山。
“紫颐,待这紫樱漫天时,本王会温好一壶月忧,期你回城共饮。”
他闻言转身,残阳下圣君的侧影,傲世却也孤寂。清风拂起了那人身后的青丝,也拂乱了他的思绪。他知那人藏在紫袖下的拳头正微微颤抖,他也知那人为了自己的自由而牺牲了太多,包括……自己永生都无法回报的那份情……
“帝君?”
夜离见紫颐有些失神,且眸光黯淡,嘴角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嘲意,不由轻声唤了唤他。
“我明白了。你与炎麒这一路定是风餐露宿,今夜就在这房内好好休息吧。”
紫颐拿起锦瑟花正欲离去,却被一只红袖拉住。他转身一看,炎麒一敛方才嘻闹之姿,修眉倒竖的瞪着他。
“虽然听圣君提过你的情况,但我还真没想到你能折腾自己到如此地步。若我和夜离再晚来两日,见到的便是气绝的你吧。”
紫颐这才惊觉,炎麒不知何时已按住了左腕上的脉门,且面色阴沉如锅底。夜离闻言亦是一愣,炎麒虽爱闹,说话没大小,但遇到帝君的事他却比任何人都认真。如果连他都一本正经的这么说了,帝君这身体怕是……
“你们不是给我送锦瑟来了么,有此花瓣配合天寒入浴,休息几日便无恙了。”
紫颐说的轻巧,却换来了炎麒更哀怨的目光。他师承紫颐,医术虽不如他精进,却也是魔界的佼佼者。如今他隐力扣上紫颐脉门,紫颐竟毫无察觉,说明这具躯体的感官在渐渐消失。他究竟是如何折腾自己,竟能衰败到这种地步。
“为何我探不到你的本源?!”
炎麒一惊,扣住紫颐脉门的手难免施重了力度。紫颐略一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抽回了自己的手。
“炎麒,论医术你不及我,这身体如何我自己清楚。今夜你二人还是先好好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谈。”
说罢,也不等炎麒再开口,便拂袖紫光一闪消失了。
“麒,帝君的身体究竟如何?!”
待紫颐一离去,夜离便焦虑的看向身旁的红袍男子。炎麒懊恼的大力拍着木桌,那木桌虽是紫檀木制,却也经不起他的力道,两三下便出现了裂痕。夜离见状忙伸手拉住他,却见炎麒那双紫眸已染上淡淡水汽,他一惊,立刻将他揽入怀中,温柔的拍着怀中人的背。炎麒靠在他怀里,既不挣扎也不说话,反而是抽噎了几声便哭了起来。
“紫颐……紫颐的身体已是药石无灵了……”
炎麒抽泣着将这句话说出,夜离猛地将他拉离怀抱,无比震惊的看着他。
“为何会如此?!”
“我也不知道……我刚才替他诊脉,本来只是想看看他究竟虚弱到什么程度,没想到他不但脉络紊乱,连魔气本源都淡至不可探……”
“那锦瑟呢?!”
夜离想起他们连日赶路只为了送这包救命的锦瑟花,心中不免抱着一丝期许。谁知炎麒却摇摇头,大颗透明的泪珠断线般不停落下。
“锦瑟已无用了。紫颐靠锦瑟配合天寒入浴,本来可以取代一度被他消耗的本源,但是他已断了锦瑟几日。而且……”
“而且什么?”
“不知为何,他体内竟有一股微弱的仙气在游走……”
话说至此,不但炎麒,连夜离这身为魔族密探首领的人也莫名了。
身为魔,体内却有仙气游走,这无疑是自杀行为。以紫颐平日的修为,能伤他的人屈指可数。虽说他现在身体已极速衰败,却也不至于被人注入仙气至体内也不曾察觉。
“夜离,我觉得……这可能和他的感官消失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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